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我可以走了?”小春将匾额夹得紧些,问道。
“当然不行!”
一阵低沉酥磁的笑声传来,黑绸衫翻飞如云,银边光芒闪烁,小春抬头望了望,便见他家大师兄翩翩然从天而降,手里那把剑转了几圈后,直指向他。
“这么久不见,怎么你竟然当起偷儿来了?东方他没照顾照顾好你吗?偷块破柴干嘛?卖了它也不能让你吃顿饱!”兰罄邪魅挑眉,嗓音酥软地诱道:“没人要的话,就回到师兄身边来吧,师兄至少能把你喂得肥肥胖胖,看你现下瘦成了什么样!”
反正都被认出来了,小春干脆一把将面巾拉下,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说着:“这匾额可是铭城乡亲们送的,第一次行医拿到这块,师弟我可舍不得让你当破柴烧,特地跑来带回去的。”
“可你师兄好歹也是个魔教教主,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这传出去师兄怎么见人才好!”兰罄说。
“有,我有准备了!”小春嘴角一勾,收起软刃,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往兰罄疾扔而去,大喊一声:“看我暗器!”
突然四周暗红烟幕一起,呛人的烟雾弥漫,乌衣教众连连咳嗽流泪,有人喊着:“是辣椒粉,大家小心!”
兰罄丝毫不把小春的突袭看在眼里,接下所谓暗器仔细一看,发觉竟是个黑色的琉璃药瓶。
烟雾还未散去,小春却已远去。
兰罄只听得他那师弟爽朗的笑声在风中回荡,声音飘忽传来:“这药按日服用,可保师兄你三年安然无真气逆行之危。一谢师兄替师弟保管这匾额这么久;二谢师兄放我离开;三谢师兄这些时日照顾云倾,让云倾安然无恙……”
兰罄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赵小春就是如此好管闲事……他练功急进所受的伤……又与他何干了……
他何需……何需费心为他研制此药……
☆☆☆
从燕荡山直下,也许是脚程快,一路上几乎都没人追来。
小春将那块妙手回春的匾额顶在头上,喜孜孜地跑下山,而后在山脚茶寮处,见着那穿着一身白衣,身影飘飘若仙人下凡的云倾美人儿。
“唉,不是说在客栈等的吗?你怎么跑来了?”小春三步做两步冲上前去。
“怎么弄得这么脏!”云倾走出茶寮,见小春衣裳弄得灰一块黑一块,头上还沾着蜘蛛丝,眉就皱了起来。
“我钻进柴房嘛,你晓得吗,这匾额差点就被当破柴烧了,好在我早一步赶到!”小春把匾额放了下来,春阳底下笑得是灿烂耀眼。
“没生什么事?”云倾以衣袖替小春将脸上灰尘拭去。
“没!”小春说得可大声了。“我照约定找回匾额后就立即离开,没见料峭姑娘,也没和大师兄多说话。”
“那好,走吧!”云倾将小春手中的那块脏透的破木头拿了往旁边扔去,立刻就有几道白影飞出接走木头,而后又闪得不见人影。
“他们是要帮我拿回端王府放吗?”小春挂心问道。
“难不成你想一路扛着块破木头?”
“那不是破木头,是乡民们觉得我医术好,送我的匾额啊!”方才已经在乌衣教里解释过回,小春还是又说了一次。
云倾瞥了小春一眼,不过是拿回了破木头,瞧这人便开心成这模样!
其实云倾本不想让小春上燕荡山,这人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便会出事,几次都是如此。可他却又经不起这人一再恳求,最后只得下了三个条件:速去速回、不许侧目看任何女子眼、不许和那混帐说话。小春点头答应后,他才带着随行亲卫送他南下。
然而,快活畅意、无拘无束,满山遍野地跑跑跳跳、放声大笑,才是小春该有的模样。见他眉毛眼角高扬起,粲然开怀比手划脚地说天指地,云倾便想,让他随自己喜好去行事,还是对的。
小春便该是这样子,大声说话,大声笑,可以偶尔像头蜂似地钻来钻去忙不停,但听见他的叫唤,便会立刻回到他身旁。
“小春。”云倾道。
“嗯?”小春转过头,明亮的眼凝视着云倾。
“该回去了。”
“咦,这么快就回去?”
“不是让你拿回东西了,还不走,是又想去哪里?写意山庄?铁剑门?涵扬?铭城?还是去看那被你夷为平地又重新建起的天香楼?”云倾略显不悦地问。
不回去?不回去是又要往哪儿疯去?他就晓得这人一出来心就不在他身上,全往花花世界飞去了!
小春见云倾面如寒霜生闷气的样子,大笑一声道:“我离谷也几个月了,想说……”
“你要回神仙谷?”云倾瞪大眼睛看着小春,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回去做什么?神仙谷哪好了?不就满山遍野的竹子跟那几个不知所谓的野人?你要真敢走,以后都别回来!”
“我是想带你回去见师父,让他老人家看看。”小春笑着凝视云倾。
“带我?”云倾语调平稳了下来。
“嗯。”小春点头,柔声问道:“和我一起回去,你说好吗?”
“……”云倾望着小春半晌不语,直过好些时候,才缓缓吐出了个“好”字,
“我要跟师父说,我想和你一起住在端王府里,求师父答应。”小春握住云倾的手,拉着他缓缓往黄沙路上走去。“因为神仙谷有个规矩,药人是不能任意出谷的,怕出了谷,会闹出大事来,”
小春笑了笑,继续道:“我身上的便是个例子。”
“以后有我护着你,谁都不能伤你!”云倾的手紧了一下,反握住小春。
“我知道。”小春点头。他不会怀疑云倾的承诺。
“我会护着你、守着你,要你一生一世都这么笑,一辈子开开心心。”云倾低声说。
“我知道。”小春说。
当诺言历经生死创痛,每字每句,便会深烙人心。
小春不会忘记云倾说过的话,他此生此世都将记得,这个他爱着的人说,要让他一辈子开开心心。
“云倾。”小春吸了吸鼻子喊了他一声。
“嗯?”
“可要是师父不让我跟你出来怎么办?”小春随口问了句。
云倾脸色一暗,握着的银霜剑发出些许声响。
“……”瞧见云倾的反应,小春便觉得不太稳当,他沉吟了会儿后道:“那你剑先给我,别带进谷去。”
师父把每个徒弟都当成宝一般,自然不可能反对他出谷,但其余几位师兄就不敢讲了。
更何况听五六师兄说过,之前云倾去神仙谷寻人时,拿着把剑便硬闯,也不晓得有无和师兄们结下梁子。
银霜剑还是先收起来妥当。
怎么说也算是带媳妇儿回去见公婆,要媳妇儿拿剑砍起人来,就大大不好了!
“不给!”云倾哼了声。
“唉……”小春有些为难。
夕阳西下映照两人,脸庞线条柔和而闪着温婉光芒。
小春牵着云倾的手走着,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与云倾好说歹说一阵子之后,云倾才交出了手中的剑,依了小春意思。
小春高兴了,但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先前又花太多力气在乌衣教上,事情落定之后一经松懈便觉疲累,他遂将手搭在云倾腰上,整个人往云倾倚上去。
云倾早习惯小春这模样,他也没嫌小春身上全是从乌衣教搞来的灰尘与蜘蛛丝,自然而然地扶了小春一把,将小春身上的重量分担了去。
而后云倾一招手,远方一辆白色麾盖的马车便朝他们疾驶而来。
坐上马车,云倾让小春服过药,压着他枕在自己腿上不让他乱动,小春则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眼假寐休息。
黄沙漫漫颠簸路,两人静静倚着彼此,默默无语,却是宁静和安详。
江湖浪荡行,回首尽泥泞;
少年潇洒满城雨,恩怨纷扰不复记。
英雄气干云,傲骨比天高;
仰天得意大声笑,爱恨饮过便忘了。
天苍苍、水滔滔,只爱看,你的笑;
春风吹、斜阳照,只记得,你的好。
——全文完——
篇一.云倾的日常生活
突然间从梦中惊醒,没来得及看自已身在何处,云倾便伸手往旁边摸去。
发觉旁边被褥是冷的,掀开棉被一看,是空的,当下又是一惊,急忙起身四处寻找,最后才发觉原来那人又翻到床角去了。
初春时节天候尚寒,没了被子又乏内功护体的人身子破败,双唇显得有些惨白,立刻将那人拉了回来仔细用棉被裹紧了、揽紧了,风也不透地,心里这才觉得踏实。
望一眼,窗外的天还蒙蒙地未亮,小春得了自已这个暖炉,又被包得结实,不一会儿觉得热了,便不安分地扭了起来想往外爬去。
“别动,你身子像冰似的,还想往哪去!”云倾低喝了一声。
小春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嘴里念了几句,似乎有些不满,额头抵著云倾的胸膛轻轻撞了两下,可见对方没松手的打算,便也容得对方去,再度闭眼入了梦乡。
小春安静了,云倾扒了扒小春的头发,将那头乱发弄得齐些。
小春又动了动,或许真是捂得太热,云倾掀开被子一角让小春透点气,小春这才舒服地哼了声,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漾了开来。
“……”
云倾发觉自已好喜欢小春的笑,这人的笑容总是百看不厌的。不过是把被子掀开一些些便收了这样的笑容,那再多一些,是不是会得到更多?
云倾将被子掀开一角,冷风灌了进来。
小春舒爽地吁了一口气,还是挂著笑。
但好一会儿渐渐冷了起来,便往云倾身上热源靠去,蜷在云倾怀里。
云倾突然觉得很满意。于是,他又将被子掀开了一大半。
小春皮肤上起了小疙瘩,抖了两下,一条腿挤进云倾双腿当中,整个人往云倾怀里靠去,贴得紧密无缝。
云倾非常非常的满意,鲜少露出的笑容如今慢慢地由嘴角眉梢缓缓荡开,绝美的笑容漾在脸上,冰般的眸里透出了温度。
可实在是太冷了,小春盖往云倾身上蹭了蹭,那膝盖一抬脚一缩,蹭著蹭著,便叫云倾清晨既起的某个部位愈发生意盎然起来。
“……”
云倾无言,望著睡得正好的人。
“小春。”云倾低低叫了一声。
小春没反应,睡得正香,偶尔还发出呼噜噜的细碎声音。
云倾张口,还想再叫第二声,可在目光瞥见小春微微泛青的眼眶时,不知怎么地那声叫唤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揉面团,累的是小春;不揉面团,自已需要忍耐。
再看小春一眼,云倾下颔往小春头顶上靠,闭起了眼,心里想著天还没亮,再让这人睡一会儿好了。
来到神仙谷才多久,这人便才只休息了多久,自已命在旦夕的那些日子里这人衣不解带,不分昼夜地看顾自已,都瘦得没半两肉了,哪可让他就这么醒来陪自已揉面团?
云倾把被子盖起来,抱著小春叫自已也跟著睡,不想其他。
其实两人这样窝著同张床盖同张被,不做什么也挺是好的。
没人吵、没人打扰,不用一旲早起来上朝,也不用和那些人算计来算计去,平凡的日子日复一日,张眼闭眼都有小春身影在侧。
一生一世所追求,也不外如是。
如今的他,已懂得什么叫做满足。
有这人在身边,便是心满意足。
四更天,外头的鸡开始叫,云倾转醒,低头发现怀里的人流了他一身口水湿答答,嘴里还喃喃念著:“美人……嘿嘿美人别跑……让赵小爷抱抱……”
皱眉,因离了外界,没近身侍卫可指挥,云倾从此一切都得自已来。
他挽起袖子烧水提水抬澡盆,入内,将自已与小春一起洗了个乾净。
沐浴时小春悠悠转醒,云倾心想倒也正好,就顺便把稍早床笫间未完之事顺道一起做了。
“……”
小春完全清醒时,云倾刚好抵著入口正要进去。
两人依照惯例又是一阵推拉扭转,最后趟小春不敌白白美人,挣扎未果,在澡盆中被得手了去。
神仙谷的一日可说是由此正式展开。
屡屡如是。
“……师兄等一下会来叫用……早……唔……早膳……”小春低声说著,都快喘不过来了。
“嗯……由他叫去……”云倾往里头一来一回地撞击著,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感觉萦绕在他二人身上。
“欸……”小春抽了口气,情不自禁呻吟了出来。“啊……啊……啊呦……慢些啊……又没人跟你抢……别这么快啊……我又不会跑掉……”
云倾双目含怒,似怨似嗔地瞪了小春一眼。
这美人一瞥,色如春花绽,小春修为可还不到家的,让云倾这么一瞅,心里头一酥,底下又让人一撞,顶得他整个人麻麻痒痒,当下便把持不住给泄了。
他往后一倒,靠在澡盆边喘起气来。
云倾摸摸他的脸蛋,又狠狠地亲了小春的双唇几下。
待这两人在房里磨蹭出了厢房,已是太阳初露,两人一身神清气爽……嗯……应该是说,云倾看了看小春,自已神清气爽,可小春走路却是东倒西歪地,手软脚软的模样。
云倾遂直接把人往身上揽,带往饭厅用饭。
席间神仙谷里的人还是都一样,张罗著他们两人先吃,饱餐之后便是喂鸡的去喂鸡,喂鸭的去喂鸭,喂师父的……嗯……小春的师父仍在睡著,那叫阿二的总是端了饭到房里去等人醒来。
而小春在神仙谷的份内工作则是……喂‘猴子’。
便那些守在神仙谷外围防止有心人闯入谷的凶猛药彘。
云倾本来不想小春做这事,因那药彘生性凶猛,最重要的是,脏得不得了,浑身上下都是泥,就连脸上唯一能看得见的五官也只有两颗露著凶光的眼睛而已。可小春反正有乌木令在身那些药彘伤不了他,云倾也只得随小春去。
和这人在一起久了,那些他坚持的事情,自已多半也是无可奈何,屡屡随了他。
只要小春高兴便是好了的,云倾渐渐知道,不强求。
云倾望著小春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小春小步一回首,笑嘻嘻地朝他挥手,要他回竹屋里去。
很舍不得,可还是送走了小春。
以前几次都是跟著小春去的,可上回一只药彘跑来蹭了他一下,那脏啊,差点让云倾把那药彘头给拧了。
结果因为伤势未愈,又动肝火,他吐了一口血,吓死了小春。
第二回以后,小春便不让跟了。
有点闷。云倾慢步走了回去。
鸟语花香的神仙谷,是人间净地。这儿没有恩怨纷扰、没有血腥仇杀,有的只是几只鸭几只鸟,和一群待在山谷里终年不外出的人。
回到竹屋前,小春的师兄们正忙著,小春的师父被阿二连人带躺椅扛到庭前草药圃晒太阳,斑白的头发和小春一样,睡著还会喃喃呓语说梦话也和小春一样。
往那里看了一眼,阿二猛地抬起头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云倾哼一声,也没往那里走去。要不是见到师父生得和小春几分相似,他才不会多看一眼。
记得小春的交代,在谷里头要对师兄们好一些,若闲著太无聊,也可帮他们分担一些杂事。
望了小三一眼,那家伙正在药圃里拔杂草。
云倾心里头掂了掂,拔草这事简单,小春一直想著自已与他的师兄们交好,这地方到底也是要久待的,或许自已也该做些什么表示才是。
利索戴上了手套,云倾在距小三有些远的地方蹲下,往泥地里望去,那一棵一棵青青绿绿的东西,长得净是一个模样,估摸和小三手里的杂草类似,云倾没做多想,便一手一撮拔了起来。
小三在云倾蹲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见云倾拔草的动作以后,瞪大眼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无法置信。那药草……那药草只生长在悬崖峭壁险峻处,他挖回来后培植了好久,到如今都还是轻轻一碰就会枯死了的啊……
云倾发现小三正盯著他,不喜被人这么看,他回瞪了一眼。
小三含泪慢慢低下头,侧眼继续偷瞧。
云倾越拔越多,小三暗自捶心肝。
可这端王是八师弟的人啊,当初留都留了,这回又哪能对他说些什么!
待云倾把那些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杂草拔光,泥土地秃了一大块之后,他满意地站了起来,去找别的事情做。
待云倾走远,小三红著眼眶扑进他家二师兄怀里,怕吵醒师父,小小声地哭道:“端……端王把我的百花珍珠草拔光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些草养活的……被他那么一弄……还不死透……”
“……”阿二拍拍他家小师弟的头。“瞧他那样,兴许只是帮你拔草来著,你可以好好同他说去。”
小五正在喂鸡喂鸭,云倾走了过去,朝小五伸手,小五愣愣地便把那盘和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