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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过一切?”叶凡轻声问。
“若是出得去,我们恐怕——终究只是陌路人,我,不想伤害你,会放你走,从此之后,我们就会形同陌路,毕竟,有一天,我会杀死你的亲哥哥,取而代之,建立一个属于司马家的大兴王朝。而你,依然是个清白的女儿身,苏家公子依然在等你,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幸福。”司马希晨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回头,声音低沉。
叶凡突然泪落,无声,此时竟然恨不得两人再也出不去,再也不要看到阳光。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静静的流淌着一种冷清清的味道,此时,仿佛突然间,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寒意不禁。
“我们走吧。”司马希晨暗暗的吁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
“嗯。”叶凡用尽全身所有气力,轻轻应了声。
顺着原路,二人安静的走着,虽然走得很慢,但似乎比来时顺利了许多,二人竟然很容易的找到了来时的路,叶凡也很容易的推开了进来时的冰雕的门,回到了祠堂里。
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叶凡突然觉得不适,低下头,闭上眼,感觉到泪水一颗一颗冷冷的滑过面颊。
“再见。”叶凡轻声说,却好像用了一生的气力,说完这句话后,人似乎是虚脱般,从此之后,纵然是相对,也只是陌路,心中轻轻的说一声:希晨,保重!
司马希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顿了顿,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父母的骨灰在怀中依然带着冰窑里的寒意,这骨灰硬生生的隔开了他和叶凡,纵然喜欢又能如何,真能视这段恩怨不存在吗?
只是,想到,从此之后,二人只能是陌路,心就疼得纠结在一起,整个人痛到不支,阳光下仍然是冷到彻骨。
心里竟然想:不论叶凡最后跟了谁,只要她幸福,他也就是满足的吧,若是可以看她幸福,他就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的去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从遇到叶凡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怎么认真的做过自己该做当做的事情。
甚至,一度,他宁愿放弃父母的仇恨,只要可以让叶凡活得平和幸福,可,有些事,岂是他一个人可以左右,难道他真的可以视其他人十多年来的努力不存在吗?难道真的可以淡忘父母死时的惨状吗?他们落在高凤的手中,曾经如何的受尽折磨,他真的可以不去想吗?去爱一个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如此境遇的人的女儿吗?
这些问题一想,就是满心的茫然。
“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司马希晨在心中轻轻的说,“你的微笑,是我可以继续下去的勇气,虽然不能共此一生,但,我会在心中永远放一个位置给你。”
却低着头,不忍再看叶凡,只怕看了,再也放不下。
一前一后,沉默无语的回到叶王府,还未到叶王府,就看到娇荷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着急的说:“少主人,少夫人她,她又不见了,我和小莲,是这儿的少夫人原来的丫头,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她,她不会想不开吧。”
“娇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叶凡轻轻的说,娇荷的着急让她很是感动,能够有人如此挂念她,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突然听到叶凡说话,娇荷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叶凡,大大的睁着眼睛,傻乎乎的说:“你,你是如何出去的,我守着门,窗也关着,你怎么可能出得去?你,你——”
叶凡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叹了口气,以娇荷的武艺,如何拦得住她?
“吩咐府里的人到这儿来见我。”叶凡对跟在后面的小莲轻声说,“如今我父母已去世,我得让皇上心烦几日”
小莲点头离开。
“少夫人,您要如何安排,可有娇荷可以帮得上忙的?”娇荷立刻说,在心理上,她更愿意亲近叶凡,她觉得这个叶凡,单纯而可爱,有一颗少见的通透之心,与叶凡亲近,有一种她从没有过的舒坦。
叶凡淡淡一笑,从知道自己的父母并没有辞世,司马希晨放了自己父母一马开始,她就暗暗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命去洗清父亲的罪过,父亲确定是错了,不论他是出于何种理由。也许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可以成为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但他却确确实实伤害了司马希晨的父母,所以,父亲真的是错了。
可是,司马希晨终究是放了他们一马,所以,不仅父母欠司马家一世的债,她,也欠了司马家一条命,她一定要还。
这是她可以爱希晨的唯一方式。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85章
“暂时还没有,你不是这儿的人,对这儿不熟悉,有小莲一个人应该就可以啦,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对京城相当的熟悉,有些事情做起来更容易些。”叶凡温和的说,“现在,也许傲林山庄更需要你的存在,这儿,我可以应付。”
司马希晨沉默的看着叶凡,她眼中突然闪过的决绝,让他心中一紧,然后一痛,不知为何,这女子的一举一动,总是牵动着他的心底最柔软处,让他的心总是发痛。
她准备做什么?为什么心中是如此的不安?
有叶王府的仆从随着小莲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你们按我的吩咐,将叶王府周围势力范围内所有大街上全部悬上白绫,所有与叶王府有关联的买卖,立刻歇业。”叶凡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不容反对,虽然平和,却不怒自威,“我要逼着皇上亲自来祭拜我的父母,让他不能委屈我入宫的姐姐。”
跪在地上的奴仆都不敢吭声。
“请最好的唱经师傅来,从现在开始,日日哀乐不止,这儿离皇宫最近,我就不信皇上他可以坐得稳龙椅。”叶凡冷冷的说,“他如此对我父母,我定要让他寝不得安,食不知味!听清我的吩咐了吗?”
“听清啦。”地上的奴仆齐刷刷的声音没有半点置疑。
“那就退了吧,都各自去忙吧。”叶凡摆了摆手,淡淡的说。
“叶姑娘——”司马希晨轻声说,“毕竟他与你也有些关系,这是司马家与李家的恩怨,既是如此,到也不必由你难为他。”
“他虽是无知,但他轼父之罪岂可放置一边?”叶凡淡淡的说,“我不会轻饶了他,虽然他是我亲哥哥,可,我却一定要让他吃些苦头。况且此时,我仍是司马家的儿媳,虽然是表面上的,也要尽一些该尽的义务,你若是肯让我心安些,就不要管我如何,好吗?”
司马希晨犹豫了一下,收回了要说的话,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藏了自私,希望可以多一些时间和叶凡呆在一起,如今彼此的身份,是他们可以呆在一起的最大的保护,真的要将她还给苏青怀吗?这念头一起,就是一心的无助和悲哀。
他其实是自私的,他并不想放她离开。
叶王府的奴仆们平时也是训练有素的,跟着手握朝中兵权的叶王爷,怎么可能是些窝囊废呢?
当日,叶王府方圆数里之地,白绫如雪,整个京城店铺中的所有白绫统统销售一空,全部用在了这数里之地之上,宛如下了一场大雪,举目望去,一片惨白。
所有叶王府周围的店铺统统关了门,有些是叶王府的产业,有些是与叶王府关系不错,有些是依仗过叶王府,有些是顺着形式不好再开门的。街上一下子冷清的让人心惊肉跳。
哀乐声声不止,唱经的声音悠远不停。
有些人初时并不知道叶王府是出了此等悲哀之事,不知道叶王爷夫妻二人已经“辞世”,只是见了这等形式,就已经先黯淡了心情,不由自主的一脸悲戚之色,好像自己的爹娘出了事般。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皇上,坐在朝堂之上,正在生闷气,就听见外面传来哀乐之声,心情更是糟糕,看着站立的大臣们,恼怒的问:“是哪家如此大胆,奏出如此响亮的哀乐?”
“是叶王府。”何大人低声说,“您不是赐了叶王爷毒酒吗?听说,这叶王爷甚是刚强,不肯喝毒酒,一剑就了结了自己。他的夫人蓝氏与他恩爱至深,也随了去了。这怕是叶王府里的人正在举行葬礼,此处与叶王府相隔不远,自然是听得见的。”
“大胆,找死不成,是谁在主持此事?”皇上恼怒的问。
“好像是叶王爷的二女儿。”何大人轻声说,接到司马希晨的吩咐,要他尽最大的能力配合叶凡,虽然对少主子这样对叶凡有些生气,却并没有罢手不理会。
“那丫头!”皇上真是气糊涂了,坐在龙椅上,身子哆嗦着,指着外面,气呼呼的说,“去,立刻让他们停止,她这是在和我示威呢!真是活腻了,不知道死字如何写啦!”
“皇上——”一位老臣颤悠悠的说,“您莫要生气。听说,叶王爷最是喜欢这个姑娘,也见过,听人说过,到是个稳重有主见的丫头,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如,先安抚一下的好。毕竟,她父亲是手握朝中兵权的大臣,多少有些余威的。”
“去把叶茗那丫头给我找来,若是那——那丫头叫什么名字?”皇上看着何兴斌,呆呆的问,“就是那个用剑架在我脖子上的野丫头,长得模样还不错,就是太厉害。”
何兴斌心中一愣,司马希晨已经安排人保护叶茗,其实,叶茗也是倒霉,若是叶王爷那老头活着,打死也不会同意送女儿进宫的,毕竟这丫头与皇上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也是邪门,皇上偏偏选了她进了宫。
其实照他自己的意思,根本就不去理会,让他们乱伦去,叶王爷只怕是悔得要吐血,但,司马希晨却特意派人照顾和保护,真是不知道少子是如何想的,保护这样一个女子做什么?!
“寻她来做什么?”何兴斌轻轻一笑,说,“那丫头真是福浅,从进宫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身体不适,如今只怕是找来了也起不了作用。皇上不会是此时有心情宠幸她吧?”
“哼,宠她,我闲得皮疼,我把她找来,只是想着威胁一下外面那个野丫头,若是那个野丫头做得大了,我就杀了她姐姐。”皇上阴恻恻的说,“扰我心情,还想如何!”
何兴斌微微一笑,说:“皇上还是三思而后行,若是如此,只怕是那个野丫头敢把整个京城都挂上白绫,如今她是傲林山庄的少夫人,有着傲林山庄做后台,什么事情她做不来,还是请皇上亲自去道个歉吧——”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说“她还想如何,天下哪有人敢拿着剑威胁朕的,就她一个野丫头,竟然敢拿着剑杀朕,真是可恶。我已经放了她一条生路,她不知感恩,还想如何?”
“皇上请三思而行。”前面说话的老臣再次颤悠悠的说。
“我才不要理会呢!”皇上赌气的说,“来人,把叶茗带出去,绑到叶王府门外,若是那个野丫头不肯罢手,就给我一刀解决了!”
第86章
“皇上。”老臣颤悠悠的想要出声阻止,他从心里担心,皇上那么着急的处置了叶王爷,那些跟随着叶王爷的军士们可肯罢休?!
“行了,不要在一边唠叨啦,不就是一个野丫头吗,还能反了不成?!我还就不认这个邪,傲林山庄能如何?不就是一个江湖上的山庄吗,还想和朕抗衡不成吗!”皇上不耐烦的说。
何兴斌没有说话,退出去,吩咐人去把叶茗捆了送去叶王府,说是皇上的旨意,若是叶凡不收敛,立刻就处理掉这个刚刚进宫的女子。
叶王府,叶凡安静的坐着,眉头轻皱。
“怎么啦?”司马希晨坐一边轻声问,叶凡的聪明和决断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心中总有隐约的不安,总感觉叶凡心中存了什么不太好的主意。他宁愿她好好的活着。
“我在担心叶茗。”叶凡坦率的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若我和当今皇上是亲兄妹,那么,叶茗与他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果皇上,那小子真的宠幸了她,只怕是乱伦——”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这,你不必太担心,我已经安排了百毒门的弟子守在你姐姐的身边。她与当今的皇上,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不会出现乱伦的事情。”
“谢谢。”叶凡点了点头,现在这个皇上,让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的林希晨的那群狐朋狗友们,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怎么可能,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身体是小叶凡的,灵魂是她大叶凡的,不过是捡了个“低能”的哥哥罢啦。“那小子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那小子!”司马希晨忍不住一笑,“这称呼到是新奇的很。若是当今这位皇上知道了他被自己的亲妹妹称为“那小子’,估计得气疯喽,其实,只怕是现在就已经气糊涂了,说不定,等一会就会来找你的不是。”
“我等着他来,他要不来,就说明我做得不够有声势!”叶凡恨恨的说,“只要我叶凡在一天,他就别想有清静日子可过!”
司马希晨忍不住微微一笑,如此血腥的事情,叶凡竟然能够做得如此有趣。“反正时间多的是,他没来之前,我们下盘棋如何?”
“好。”叶凡点点头,吩咐站在身旁的小莲,“去取棋盘来。”
一盘棋下到一半。
有奴仆走进来,跪在地上,说:“小姐,姑爷,皇上让人绑了大小姐呆在门外,说是,若是您不停止,就立刻结果了大小姐。您看要如何处置?”
叶凡眼皮没抬,淡淡的说:“能得他,竟然敢在叶王府门前杀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老几啦。我这就出去,看谁敢当着我的,又有谁能在我面前杀了我姐姐!”
司马希晨站起身,陪着叶凡向外走,阳光下,两人素衣如雪,姿容不凡,看着实在是养眼。
叶茗被捆在门外,跪在地上,神情悲戚。
“是谁呀,这么大胆,竟然敢捆了叶王爷的女儿在叶王府的门前,是真的当这叶王府没人了不成?”司马希晨懒洋洋的说,话虽然说得气力淡淡,但听在耳中,却心生威惧之意。
一个太监尖声说:“罪臣之人,还敢如此说话,眼里还有圣上吗?”
叶凡一皱眉,生气的说:“你能不能好好的说话呀,这声音听着真是难受。——不就是皇上吗,若是不放他在眼里,我何必如此招惹他!说罪臣,你到是解释一下,叶王府罪在何处?错因是何?”
太监一窒,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放人!”司马希晨声音不高,但说来却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太监更是浑身一哆嗦。
叶凡示意叶王府的人上前去帮叶茗松绑,口中说:“麻烦这位公公回去问问皇上,我父亲到底错在何处?问问他,若他如此,天下之人可肯放他一马?”
太监没有说话。
旁边站着的一位侍卫,抬手举刀一刀砍去,司马希晨抬手,侍卫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刀呛啷一声落地,叶茗“哎呀”一声,昏了过去。
叶凡吓了一跳,赶过去看,幸好只是吓得,气得说:“什么人,真当叶王府如今没人了不成!来人,告诉唱经的师傅们,每隔百米设一坛,通宵达旦的唱,哀乐每隔五十米设一处,声不许止。——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就算欺负我叶王府如今失了顶梁柱,却不要小瞧我如今的身份,若他想安生,就好好的来道歉,若想看热闹,信不信,三日内我让整个京城绫落如雪!”
看着太监和侍卫脸色苍白的离开,叶凡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对小莲说:“以我的名义发文给各处的军卒,就说我父亲辞世,请他们前来。——司马公子,这样,各处可能会有机会可趁,你们自己把握。”
“当今皇上,毕竟是你的哥哥,我,不希望你介入此事,此事,本是我与李家子孙的事,如今,我所面对的并非李家子孙,这人的命,要或者不要,并不重要。”司马希晨轻声说,“你不必一定要我取而代之,我要的只是这李家的江山,并不是当今这皇上的命。”
“他不是个好皇上,他也不适合做皇上。”叶凡淡淡的说,“统治一个江山,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不如做个普通的人。我知你的想法,我只想请你放他一马,让他如我父母一样,忘却所有的旧事,做个衣食无忧的平常人。”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可以尽量减少血腥的完成我的复仇计划。当今的皇上,本就不是李家的子孙,我当然不一定非要他的命,我会放他一马,放他去你父母身边,忘却这所有的记忆,给他们一份富足的生活,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嗯。”叶凡轻轻点点头。
“如今你在这儿制造声势,很快就会传到叶王爷旧部下那里,自然会有人议论纷纷,对当今皇上产生抵触之心。朝中有何兴斌从中斡旋,皇上绝不会露面。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份混乱,公布你我的身份,从而兴兵。”司马希晨轻声说,“我会尽量减少流血。”
第87章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可能完全的兵不刃血,自古以来,哪一个朝代的替换不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