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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偏头看向他,有些疑惑的问:“什么事?”
司马希晨摇了摇头,只是微笑,一脸灿烂的阳光,看起来出奇的帅气。
叶凡心中叹息,这真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家伙,就算自己不愿意再接受他,却仍是恨不起来。
两匹马一起纵马前行,风吹在脸上,微有些寒意。
“小凡。”司马希晨看着叶凡轻声唤。
“什么事?”叶凡转头看着司马希晨,困惑的问,心想,他到底什么事?
司马希晨依然只是微笑,傻兮兮的看着叶凡,没有说话。
“到底什么事呀?”叶凡看着司马希晨,再问了一声。
“没什么事,就是想要喊你的名字。”司马希晨微笑着,傻兮兮的说,“我喜欢喊你的名字。”
叶凡一愣,转回头,不再理会他,心想:四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孩子气?心中却有着隐约的感动,搅得心情有些乱乱的。
就和当时要离开司马希晨一样,叶凡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司马希晨的身边。走在路上,听着马蹄落地的声音,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舒适,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理解。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四年的时间,她不是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她不是白痴,看得出来,司马希晨遇到她时的欣喜,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对这份意外,她不是没有想过,她想过许多种他们见面时的情形,也想过许多种见面后她要做的反应,但,真的见了面,却只有一份淡淡的欣喜和问候,她,竟然不反感再次遇到他。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跟他一起去到他的皇宫。大兴王朝的中心。
进入皇宫。
叶凡静静的打量着这个新近建立起来的皇宫,由于建立的时间不久,还有许多的欠缺,皇宫建在傲林山庄的旧址之上,许多年前,这儿曾经是司马容垠的旧居之处,傲林山庄修建于此,只是为了保护司马容垠家的风水,如今物归原主。
一直征战的司马希晨刚刚建立属于司马家的王朝,应该说,目前能够到这个样子,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对于司马希晨来说,是寂寞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
皇宫是依山而建,逐渐形成规模,最上面是皇上的居处,宫外几十里外是悬崖,崖下是河,流势狂猛,如龙游于水,非常的有气势,帝王之气隐隐藏于其中。
“喜欢这儿吗?”司马希晨轻声问,“只是时间仓促些,若是觉得哪儿不太舒服,我会派人立刻修改。”
“山上温度太低,如今是秋意渐浓之时,且此处多雨,我是个不耐寒意的人,可有温暖之处让我避避寒意?”叶凡淡淡一笑,这儿真是瞧着眼熟,和当年自己跳崖的地方实在是相似的很,只不过,那个悬崖好象是师父隐身之处的悬崖,不是此处。
“这,你不会真的把休书当真吧?”司马希晨小心翼翼的问,“我们毕竟仍是夫妻,你是我的皇后,自然是和我住在一起,至于避寒之所,到是提醒了我,现在皇宫仍在修建当中,我会为你修建一处避寒的别苑。”
叶凡心想,如何避寒?她笑了笑说:“总不能在房内点上炉子吧?那倒是可以取暖,只是脏些。”
司马希晨一笑,轻轻的说:“点炉子到是没有必要,不过,在外征战的时候,我曾经到过一处地方,那个地方盛产玉石,那儿产的玉石也是奇怪,平常的玉石都是以凉意为主,偏偏那儿的玉石越是天冷之时越是产生暖意。玉石的模样虽然不起眼,如果用来修建一处别苑,却说不定反而漂亮,再栽种一些珍贵的花草,最是适合天寒之时用来避寒。如何?”
叶凡先是一愣,继而一笑,说:“这个地方我到是听说过,好像和我义父所居之处相距不远,是个叫乌蒙的小镇吧?那儿不仅盛产玉石,这种可以产生暖气的玉石,可以避毒的玉石也有不少,而且地质极佳,最是适合种草药。我义父就选在那儿隐居,你征战到那儿的时候还曾经去拜访过他。”
“是吗,你是如何知道我去过哪儿的?”司马希晨有些不解的说,“那一次我只是匆匆经过,当时受了伤,幸亏遇到你义父和他的一位徒弟——等一下,当时那个陪在你义父身边的年轻男子是不是就是你?不然,我只是在那儿养了两日伤,除了你义父和那个年轻的男子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你不应该知道的。”
叶凡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嗯,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觉得你的想法不错,那种玉在当地称为暖玉,若是修成别苑,不如就叫暖玉阁吧。”
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叶凡,眼前浮现出当时情景,自己当时受了箭伤,幸有亲信掩护着他离开杀场,避于一处树林,当时因为流血过多,险险送了性命,却幸运的遇到了百毒门的总掌门带着一位徒弟外出采药,救了他一命,并在百毒门总舵处歇息了两日才离开。难道那个年轻人就是叶凡?
“你说暖玉阁这个名字好听吗?”叶凡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司马希晨疑惑的模样般,看着前面一处空地,笑着说,“此处就不错,修建成两三层的楼阁,既可观景,又可避寒,一定极好。”
第105章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仔细回忆着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当时完全没有注意,或者说,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注意那个陌生年轻人的模样,当时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模糊,隐约中觉得有人叫他的名字,叫他“司马希晨”。
是啊,那个年轻人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认出当时已经一身血迹的自己是司马希晨?百毒门的总掌门并不认得他,或者说对他应该说没有什么印象,那根本就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就算是自己号令天下,那个从没有见过他的陌生年轻人也不应该一下子就叫出他的名字。这完全没有理由。
除非,那个年轻人认识他,并且熟悉他,才有这种可能。他记得自己当时的情形。当时自己受了箭伤,伤口鲜血不止,从杀场被亲信救了出来,然后暂时避于那处小树林,躺在一棵树下,意识逐渐涣散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救了自己。当时还在感谢上天,让自己在那么危极的情况下获救。
“那个年轻人一定就是你。”司马希晨认真的说,“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我身受重伤,形象不堪的时候还能一下子认出我来?而且我并不认识那个年轻人。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那人根本就是你易容。只有你才有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认出我来。”
叶凡仍然自顾自的说:“你说暖玉阁这三个字如何?”
“嗯,很好,可以,当然可以。”司马希晨看出叶凡有意的回避他的问题,心中更是怀疑,但,见她执意不肯回答,也只得暂时作罢,顺着叶凡的话题说,“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们就去运来暖玉修建暖玉阁,为你避寒所用,如何?你想建成如何模样?”
叶凡想了想,忽然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自己画出暖玉阁的模样来,让工匠们修建,如何?只是,我画出的图案可能和你平常见到的房屋模样不同,你不要觉得不可思议,如何?”
司马希晨一点头,微笑着说:“我大兴王朝,自然是要焕然一新的才好,何必用旧时朝代的眼光看待我大兴王朝的天下,你愿意如何就如何,这天下就是你的,你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叶凡淡淡一笑,轻轻的说:“既然这是个我记忆中没有的朝代,那就干脆让它成为一个后来人叹为观止的时代!”
“你在说什么?”司马希晨微笑着问,可以看到叶凡,可以这样守着这个深刻在自己心中的女子,幸福竟然是海,把他整个人深深的埋藏起来,就算是此刻就死去,他也觉得无憾。
“没说什么。”叶凡轻轻一笑,说,“大兴王朝会成为一个空前绝空的朝代。”
司马希晨只是微笑着看着叶凡,什么话也没有说。
“主子,”何明轻轻的开口说,“杜姑娘来了,您是否肯见?”
司马希晨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告诉她,朕正忙着,若是没事,就去歇着吧。对啦,何明,如果你暂时没什么事的话,就陪着她四处转转看吧。”
看着何明离开,叶凡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给何明一个正式的身份,或许他还有机会?”
“正式的身份?”司马希晨有些疑惑的看着叶凡,“他一直是朕最相信的人,一直陪着朕,这其实不比正式的身份更令他被众人放在心上吗?”
叶凡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这个何明自小陪你一起长大,一直是个绿叶,如何胜得过你?若论用兵,他比不上吴槐,若论才学,他比不上何兴斌,若论武艺,他不及慕容泽;但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他有的,只是一颗忠心。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应当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或许,他有可能追上他一直深藏心中的女子。”
“你是说——”司马希晨看着已经远去的何明,眉头轻轻一皱,“他和杜若欣?”
“是啊,”叶凡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若能朝思暮念,欣然徘徊不去。吾自终日不悔,爱字心头成畿。这几句话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这是何明有次喝醉了酒,一直念念叨叨的,后来酒醒了,我问他是何意思,他只说是听别人念了,觉着好,就记着了。——你是如何知道的?”司马希晨愣愣的看着叶凡,“丫头,你不要告诉我,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当时,在军营之中,除了我,何明,只有娇荷,当时周围并没有外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叶凡半真半假的说:“你太小瞧我了,我可是个神人,前知三百后,后知三百年,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住我。”
“真的假的?”司马希晨笑着说,“你能说出当时娇荷穿了一件怎样的衣服吗?”
“我在问你,难道真不知道何明念这首诗的意思吗?”叶凡转移开话题,嗔怪着,轻声说,“你如此聪明的人,竟然想不出来吗?”
“若能朝思暮念,欣然徘徊不去。吾自终日不悔,爱字心头成畿。”司马希晨念了一遍,想了想,“你是说,何明诗头藏字?”
叶凡点了点头,轻声说:“若欣吾爱。杜若欣爱你,何明爱杜若欣,如果你不能给杜若欣一生,就把她的一世交给一个真心珍惜她的男子,何明虽然出身低微,但如果能够得到一份官职,或许会有信心去追求他所爱之人。”
司马希晨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会考虑。”
“丫头,你要好好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司马希晨轻声问,“你能够告诉我,这四年,你是否是根本就没有离开?”
叶凡忽然顽皮的一笑,说:“你说这大兴王朝的天下就是我叶凡的,所以,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也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我自然是好好的呆着的,如果离开,你真当我是神仙不成,可以来去自如,可以控制生死。呵呵,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司马希晨哭笑不得的看着叶凡,看着叶凡眼中灵动的眼光象树叶间跃动的阳光,看得他一心欢喜,看得他心中狂喜。
第106章
“不如先去休息一会,一路风尘,定是有些疲惫了。”司马希晨看到叶凡脸上有些许倦意,轻轻说,“这儿你最熟悉的应该是娇荷,我就让她照顾你如何?”
叶凡想了想,说:“小莲她还好吗?”
“我将她许了人家,四年征战,带着她实在是不方便,也不安全,便在傲林山庄为她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只怕是如今已经是儿女成群,听莫绿衣说起过,那人待她极好,你可以放心,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她,或者让她自己带着家人来京城中玩玩,如何?”
叶凡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样吧,我也不想如此的麻烦,你告诉我我将在哪里休息,我自己来弄就好了,这四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有人照顾,反而不习惯。”
司马希晨看着叶凡,心中划过一丝痛意,这四年,叶凡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是如何生活下来了,就算是叶王府有些旧产业,但,身为一个曾经的王府千金,在纷乱的现实中,到底要如何保全自己?纵然她聪明能干,纵然她武艺出众,毕竟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这四年,战事不断,现实混乱,她到底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间的呢?
“来,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司马希晨温和的说。
安顿好叶凡,司马希晨回到前面,何明正陪着杜若欣在宫内闲逛,杜若欣的表情有些茫然、凄迷,跟着何明,如同影子,声息不在。
站在窗口,看着司马希晨远去,叶凡静静的站在窗后,脸上的表情静静的,就好像整个人不存在一般。
杜若欣看到了司马希晨,但,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她很想见见叶凡,那个在他们计划中出现的原本只是一个棋子的叶凡,究竟有怎样的魅力,竟然可以让一向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司马希晨四年的时间仍然念念不忘?
所以她避开了司马希晨,悄悄的来到了后面,何明说,司马希晨把叶凡安置在刚刚修建成的正阳宫里,何明告诉了她,正阳宫在什么地方,她想偷偷的一个人过去看看,看看四年之后的叶凡,如今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远远的看见一名女子,穿一件淡粉的衣,青丝垂肩,有些许忧郁,安静的站在正阳宫的庭院里,站在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隐约可以看得见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和四年前见到的叶凡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四年的时间,让一个青涩的少女有了安静妩媚的味道。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坐吧。”一声淡淡的声音静静的传来,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微笑,在声音中静静的传达。
杜若欣吓了一跳,她始终不能习惯叶凡也是一个武艺出众的女子,在她的记忆中,叶凡只是一位王府的千金,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而且,她根本无法想像,叶凡竟然拥有流云剑,那把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容的名剑,和清风剑并称的名剑,清风流云,竟然会有一把在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子手中!
“你好。”杜若欣有些结巴,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听希晨哥哥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瞧瞧。”
叶凡转回头,淡淡的一笑,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希晨哥哥?这到是很容易让我想起旧事,他告诉你我回来的事了吗?只怕是何明更嘴快一些吧。”
杜若欣一窒,不知如何接下去,呆呆的看着叶凡。
“我姐姐她如今如何啦?小莲。她生活的可好?”叶凡轻轻的一笑,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漠然。
杜若欣心中一跳,好像突然间觉得有些冷,叶茗的事情,叶凡是如何知道的?小莲的事情她又是如何知道的?还是她只是有意的诈自己的?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们如何,我怎么可能知道?”杜若欣轻轻的说。
“我听皇上说,小莲如今生活的非常幸福,有儿有女,”叶凡依然微笑着说,“所以想要问问,我知道,如今她们二人就生活在傲林山庄,而且,小莲曾经还是你的丫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杜若欣一愣,小莲做自己丫头的事情,叶凡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必如此困惑,我叶凡既然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来。”叶凡淡淡的一笑,静静的说,“不过,既然小莲如今已经生活的不错,那旧事就姑且不去提吧,只是,你和莫紫衣真不该那般对我姐姐,害得她整日里以泪洗面。你们母女如果对我有恨,自然可以日日放在口中心中恼恨,却不必记恨在我姐姐身上,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经得起你们的折腾。”
杜若欣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着要如何回答叶凡的话。
“不过,你们到也不算是太过份,只是冷落她,并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若是仔细想想,到还是可以原谅。”叶凡淡淡的说,“只是,你若是真爱司马希晨,就当好好的对待他要好好对待的人,不该处心积虑的想着对付他要好好对待的人。”
杜若欣抬起头,看着叶凡,无法掩饰眼中的诧异。轻声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你有何明放在司马希晨的身边,难道我就不可以有小莲放在你身边吗?”叶凡淡淡一笑,看着梧桐树叶有阳光下微微泛着光,“小莲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若是我还活着,我岂能真的置她不顾,不管她是生是死吗?自然是不可以的。”
杜若欣呆呆的看着叶凡,说不出话来。
“罢啦,我不想提这些个旧事。”叶凡微微有几分倦意的说,“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明白,你最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我如今回来,你最好是好好的做你自己,不要再在我面前做另外一个人,惹得我心生恼恨之意。”
杜若欣听了这话,眼睛中流出泪来,看着叶凡,一字一句的说:“希晨哥哥是我的,你休想和我争夺于他。”
叶凡轻轻一笑,安静的看着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