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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包艾米尔 作者:阿斯特丽德·林格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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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娜这个不幸的人,这会儿还坐在长工房前的台阶上用双臂缠住阿尔佛莱德,一点也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艾米尔说过要让她瞧瞧。也巧,她真瞧见了。这时她恰好抬起头来赏月。刹那间只听见她大叫一声,把整个勒奈贝尔亚都惊动了。 
  “一个精灵!”李娜惊叫,“在烟囱上坐着一个小精灵!”——精灵是传说中的一种小妖孩,以前斯毛兰人特别害怕这东西。李娜当然也听卡罗萨·玛娅讲过那些可怕的小精灵的故事,所以当她一眼看到烟囱上坐着一个潦黑的鬼怪似的东西时,就吓掉了魂,发疯似的大喊起来。 
  阿尔佛莱德也抬头望去,但是他却大笑起来。 
  “我认识这个小精灵。”他说,“下来,艾米尔!” 
  艾米尔站了起来,身上的衬衣一团漆黑。他象一个战士那样勇敢地站在屋顶上,朝天举起他那黑黑的拳头。他的喊声传遍了整个勒奈贝尔哑。 “从今天起,这座木工房必须拆掉,我再也不要坐到那里面了!” 
  这时,阿尔佛莱德跑到木工房的山墙下,伸出双臀叫道。 “跳,艾米尔!” 
  艾米尔向下一跳,正好落入阿尔佛莱德的怀抱。随后他们俩一起到湖边洗澡去了,艾米尔也确实需要冼洗。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孩子!”李娜愤愤地说。她走进厨房,在沙发上躺下睡觉了。 
  在卡特侯尔特湖里的睡莲花丛中,艾米尔和阿尔佛莱德在那稍有凉意的湖水中畅游。七月的月亮就象一个大灯笼在天上为他们照亮。 
  “就你和我好,阿尔佛莱德!”艾米尔说。 
  “对,就咱们俩。艾米尔!”阿尔佛莱德说,“我保证!” 
  月亮照在湖面上,就象在那沉沉的大地上开辟了一条宽阔明亮的大道。两岸的树林中仍然笼罩着一片灰暗,因为这时已经夜深了。七月二十八日也已经过去了。 
  但是,新的日月伴随着新的淘气。艾米尔妈妈在那个蓝本子上写呀写,胳膊都写疼了。后来,本子里写得满满的了。 
  “我得买个新本子了,”艾米尔妈妈说。“好在很快就是魏奈比市场日了,反正我要进城,可以顺便买本。” 
  “上帝会帮助我们这只小天鹅的。”她写道,“他会长大的,而且会很能干,尽管他爸爸现在不相信。” 
  这次艾米尔爸爸又错了,而妈妈的估计才是对的。艾米尔肯定能长大成人,并能当市政委员会主席,成为勒奈贝尔亚最有作为的人。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讲讲他小的时候在魏奈比市场日发生的事。 
 
艾米尔的新花样

10月31日 星期三 艾米尔得到了一匹马并把整个魏奈比吓得灵魂出壳
  每年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三,魏奈比都要搞市场日。那天,整座城市从清早到深夜都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每个从勒奈贝尔亚或别的乡村市镇来的人,无论是卖牛的还是买牛的,换马的还是探亲的,找男朋友的还是买薄荷糖的,跳舞的还是打架的。都能各得其所,自寻欢乐。 
  艾米尔妈妈有一次问李娜一年有多少个节日,她想看看李娜的脑子好用不。李娜回答说: 
  “圣诞节、复活节,还有魏奈比市场日。我想都是吧!” 
  这回你知道为什么十月三十一日这天人们都去魏奈比了。清早刚五点钟,外面还是一片漆黑,阿尔佛莱德就把友兰和马尔科斯并排套上了马车。随后整个卡特侯尔特庄园的人们都出动了,艾米尔爸爸,艾米尔妈妈,阿尔佛莱德和李娜、艾米尔和小伊达。只剩卡罗萨·玛娅在家照看牲口和庄园。 
  “可怜的卡罗萨,你不想一块去逛逛市场吗?”好心的阿尔佛莱德说。 
  “我不傻。”卡罗萨·玛娅说,“今天大彗星要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埋在这个我熟悉的地方哩!” 
  原来,《魏奈比报》上登了条消息说,十月三十一日这天,一颗太彗星会冲进大气层,有可能与地球相撞,把整个地球撞成上千块碎片。所以这天,许多斯毛兰省人都在跑来跑去、惶恐不安地等待那颗大彗星的到来。 
  你可能不知道彗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可能是一颗星星上的一部分,松了,脱落下来,并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所有的斯毛兰省人这天都特别害怕这个彗星会砸碎地球,从而使人间所有的欢乐都消失。 
  “肯定那个坏蛋会把魏奈比市场砸烂的。”李娜生气地说。 “那也没什么,晚饭前可能它不会掉下来,那么还来得及玩个痛快!” 
  说着她用胳膊肘碰了下和她并排坐在马车上的阿尔佛莱德,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她对今天可抱有很大的希望。 
  在前排座上坐着艾米尔妈妈,妈妈抱着小伊达。还有艾米尔爸爸,爸爸的腿上坐着艾米尔。你猜是谁驾车?是艾米尔!我忘了讲艾米尔驾车的本领有多大了。开始时,是阿尔佛莱德教他所有关于马的知识。但是到后来艾米尔超过了他的老师,而且比勒奈贝尔亚所有的人都知道的多。他甚至比阿尔佛莱德更会使马,所以这会儿是他坐在爸爸的膝盖上驾车。象一个有经验的车夫一样,缰绳在他手中真是运用自如。 
  夜里刚刚下过雨,黑暗和晨雾仍然象黑幕一样笼罩着勒奈贝尔亚和整个斯毛兰省。天气阴冷,树顶上看不见一丝朝霞亮光。路两旁的森林挺立在黑暗中,树叶被雨滴雾气压得低下了头。但是大家都很高兴。马尔科斯和友兰在飞奔。马蹄不断地溅起泥水。 
  友兰不那么高兴,因为它老了。已经没力气了,更想留在马棚里。艾米尔多次给爸爸说过。应该买一匹年轻的马,好与马尔科斯并驾齐驱。这次能买匹马也不错,反正今天是市场日。 
  但是艾米尔爸爸说: 
  “好象我们的钱多得什么都可以买似的。钱在哪里?老友兰怎么也得再跟着跑几年,这是没法子的事。” 
  友兰确实在跟着跑,它在勇敢地顺着山坡奔跑。艾米尔挺喜欢老友兰的,这次又象往常一样为它唱起了歌,想给它鼓鼓劲: 
  “我的马儿一路飞跑, 
  尽管它腰疼腿又摇。 
  有什么法子呐! 
  让它拉住我的帽子, 
  和我一起跑得好, 
  前边宽广路一条!” 
  卡特侯尔特庄园的人到了魏奈比后,在牲口坪附近给马尔科斯和友兰找了个地方。各人都有不少事要干,艾米尔妈妈拖着小伊达走了,她要去买个蓝本子并卖掉带来的羊毛和鸡蛋;李娜马上拉着阿尔佛莱德去小吃店喝咖啡。尽管他想挣脱她,好跟艾米尔和他爸爸去牲口市,但是最后还是被她拖走了。 
  要是你去过魏奈比市场的话,你就知道牲口市是怎么回事了。就在这里人们进行牛马交易。这时市场上早已是熙熙攘攘的了。艾米尔就想去那儿,他爸爸也不反对跟去看看,不过他可不想买什么牲口,只是去看看罢了。 
  “记住,派特瑗太太十二点钟请我们去吃午饭。”艾米尔妈妈临走时叮嘱说。 
  “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忘记这种事。”艾米尔爸爸说完就和艾米尔走了。 
  进入牲口市不到五分钟,艾米尔就找到马了,找到他想要的马了。他的心立刻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激烈地跳动起来。这样一匹马!一匹棕色的三岁的骏马,被拴在篱笆桩子上亲热地着着艾米尔,好象它也希望艾米尔把它买下来似的。艾米尔也这么想,确实想。但是等他转过身来。准备死缠着爸爸、直到他受不了了被迫买下它时,他才发现,竟这么倒霉,他爸爸不见了。他在一群农民吵吵嚷嚷大叫大笑声中,在一群马儿长嘶鸣叫和公牛母牛们眸眸乱叫的混乱声中溜走了。 
  “他老是这样,”艾米尔生气地想,“没法带他到什么地方去,因为一有机会他就跑丢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来了个冒拉村的大块头马贩子,在瞪着大眼盯着艾米尔的马。 
  “要多少钱?”他问那个照看着马的瘦小的土纳村的农民说。 
  “三百克朗。”那个农民答道。艾米尔一听脑袋“嗡”的一响。要从爸爸手里拿出三百克朗,那真象从石头缝里挤油一样难,这,他是知道的。 
  “不过我还得试试。”艾米尔想,因为他是勒奈贝尔亚和整个斯毛兰最倔强的孩子。他挤进人群想尽快找到爸爸。他跑到这里又蹿到那里,越找心里火越大。看到一个背影象爸爸的农民他就又拉又拽,可是当他们转过身来,总是那些来自外村的农民,就是不见卡特侯尔特的安唐·斯文松。 
  你不要认为艾米尔会因此丧失信心。草坪上立着根旗杆,不那么高。艾米尔“忽”的一下爬上杆顶。这下子谁都可以看见他了。这时,他扯开嗓子大喊起来: 
  “有人认识这个小孩吗?他爸爸跑丢了!” 
  不一会儿他看到下面的人、马、牛群中发生了点什么事。一个人就象一股急流分开人群,全速向旗杆方向冲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爸爸。 
  安唐·斯文松抓住旗杆猛摇,艾米尔就象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落了下来。爸爸上前扭住艾米尔的耳朵。 
  “你这个混账小子。”他骂道,“你到哪里去了,你非得一有机会就乱跑不成吗?” 
  艾米尔可没时间回答这些问题。 
  “快来。”他说,“有匹马你得去看看!” 
  自然艾米尔爸爸看到了那匹马,可是那时它已经被卖了。你想想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了吗?他们来时正看见那个马贩子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三张一百克朗的票子,递到那个土纳村农民的手里。 
  艾米尔立刻大哭起来。 
  “这匹马还听话吧?”马贩子问道。 
  “听话,还算听话。”那个老乡说。 
  不过说这话时,他两眼看着旁边.好象心里在想别的什么事。 
  “还没钉马掌哪。我看,”马贩子又说,“回家前我得钉好它。” 
  艾米尔站在那儿嚎啕大哭,他爸爸不禁可怜起自已的儿子来。 
  “别哭!艾米尔。”他说着用力点了下头,“我去买包薄荷糖给你。不管怎么样,这回豁出去了。” 
  他领着艾米尔来到市场,那儿有许多摆摊卖糖的老太太,他给艾米尔买了十奥尔的长条薄荷糖。 
  后来,爸爸又碰到一个勒奈贝尔亚的老乡,就和他扯起来,又忘记了艾米尔。艾米尔站在那里,嘴里塞满了薄荷糖.眼睛里却含着泪水。他心里还在想念那匹马。这时他忽然看见了阿尔佛莱德,李娜在后面正拖着他的衣襟。看起来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可怜的阿尔佛莱德,也难怪,李娜拖着他已经来回地从首饰店前过了十七次,每次都想拖他进去,好给她买个订婚戒指。 
  “要不是我两只脚站得稳,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阿尔佛莱德得意地说。他真高兴又见到艾米尔。艾米尔连忙告诉他马的事。他们站在那里都为那匹马去不了勒奈贝尔亚而叹气。阿尔佛莱德在市场上的泥人摊贩那里给艾米尔买了个小泥杜鹃。 
  “我送你个市场日礼物。”阿尔佛莱德说。艾米尔那充满伤感的心里立时感到轻松了些。 
  “唉哟!泥杜鹃你能买!”李娜说。“那个扫帚星啥时候掉下来呀!我觉得好象时侯快到了!” 
  可是那个彗星并未从天边出现。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二点,所以也许还不用那么着急。 
  阿尔佛莱德和李娜想去看看友兰和马尔科斯,然后吃午饭,他们带的饭盒都放在马车上。艾米尔真想和他们一起去,但是他想起十二点派特瑗太太要请他们全家吃午饭,就开始去找爸爸。可信不信由你,他爸爸又不见了,他又乘机消失在那些赶集市的人群之中了。消失在那些卖糖的婶婶,那些卖罐子的伯伯,那些编篮子的,做刷子的,卖气球的,拉琴卖唱的和各类闲逛的人群中。 
  “真没见过失踪得这么快的人。”艾米尔说,“下次我进城时,让他留在家里。因为在这里我再也没办法看住他了。” 
  他当然不会因为找不到爸爸就不知所措。以前他进过城,也大概知道派特瑷太太家住的地方。在大街那边,她有座小白房子,朝大街的那间整个用玻璃镶住。“找到那里不会太难。”艾米尔想。 
  派特瑷太太是魏奈比最尊贵的太太之一,所以她请艾米尔家的人吃饭也有点怪。我才不信这是因为艾米尔妈妈进城时总给她带来点好吃的香肠昵,没有那么爱吃香肠的人。不是这么回事。可是派特瑷太太常去卡特侯尔特参加宴会。什么樱桃宴会、龙虾宴会、奶酪蛋糕和别的一些宴会。饱尝了香肠、排骨、小牛排、肉丸子、摊鸡蛋、醋浸鳗鱼等等的美味。但是不能老是有来无往,不回请啊!“总得公平合理才行。”派特瑷太太说。因此她提出这天十二点请艾米尔全家来吃午餐,反正市场日他们总要来魏奈比的。他们将吃热过的鱼布丁和复盆子汤,她想好了。她自己在十一点吃了一些小牛肉排和一大块杏仁蛋糕。因为鱼布丁不太多,要是她自己也坐在那里大口地吃,使客人们吃不饱,可够好瞧的,这她可不干。 
  这时客人们已经在玻璃间里的桌旁坐好了,有艾米尔爸爸、艾米尔妈妈和小伊达。 
  “这个可恨的小子,看住手里的一把跳蚤也比看住他容易些,它们也不会跳得那么快!”艾米尔爸爸生气地说。 
  他是在说艾米尔。 
  艾米尔妈妈立即要跑出去找她的宝贝儿子,尽管爸爸保证说他已经找遍了每个角落。 
  可是派特瑷太太说; 
  “要是我没看错艾米尔.他肯定能自己找来。” 
  这回她说对了。这时艾米尔正向她家的大门口走来,可是碰巧一件事又使他站住了。在派特瑷太太的隔壁院里住着市长,一座漂亮的房子周围有花园环绕。这会儿院里的苹果树丛中有一个小男孩儿踩着一副高跷在游逛。这就是市长的儿子小高特佛里德。他看见小艾米尔走来,一走神就摔到丁香丛中去了。要是你曾经踩过高跷,你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两根长长的木棍,只有那么小的木蹬放脚,是很难保持平衡的。高特佛里德急忙从花丛中伸出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艾米尔。真是人以群分,这两个小调皮鬼一见面,两双跟睛立刻都象点了盏灯似的闪闪发亮,相互盯着对方微笑。 
  “我也想要一顶你那样的帽子。”高特佛里德说,“借我戴戴可以吗?” 
  “不。”艾来尔说,“不过,我可以借借你的高跷吗?” 
  高特里德德觉得这样交换挺不错。 
  “恐怕你不会玩。”他说,“这东西挺难走的。” 
  “咱们走着瞧吧!”艾来尔说。 
  艾米尔的本领比高特佛里德想象的要大多了,他“呼”的一下爬上去,虽然一开始有点摇摇晃晃,但是很快就在苹果树下行走起来,把去派特瑷太太家吃午饭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在派特瑷太太家的玻璃间里,大家已经开始吃鱼布丁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吃光了。所以现在该喝复盆子汤了。汤可真不少,盛在桌子中间的大深底盘子里。
  “请用汤。”派特瑷太太说,“希望你们胃口好。” 
  她自已当然没什么胃口,对汤连碰也不碰,可是嘴却说个没完没了。这会儿她正在讲那个彗星,因为今天魏奈比全城人都在谈这件事。 
  “要是这颗扫帚星一下子把我们全都毁灭的话,”她说,“那可太可怕了。” 
  “是呀,有谁知道呢,也许这盘复盆子汤是这辈子最后一顿饭。”艾米尔妈妈附和着说。这时艾米尔爸爸急忙伸出盘子说, 
  “大概我可以再来点,”他说,“为了保险起见。” 
  可是派特瑷太太还没来得及给他添汤,一件可怕的事情就突然发生了。只听一声巨响,接着—声尖叫,一个怪物冲破派特瑷太太身后的玻璃窗横飞进来。一刹那,玻璃碎片和复盆子汤四下飞溅,落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彗星!”派特瑗太太尖叫一声,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但是这并不是彗星。这只不过是艾米尔象炮弹一样撞破玻璃,一头倒栽进复盆子汤盆里,使汤水四溅而已。 
  唉呀,玻璃间里那个混乱劲儿就没法说了。艾米尔妈妈在尖叫,艾米尔爸爸在怒吼,小伊达在哭喊。只有派特瑷太太不作声,因为她躺在地板上晕过去了。 
  “快到厨房里取点水来!”艾米尔爸爸叫道,“得给她湿湿额头!” 
  艾米尔妈妈一听撒腿就跑。艾米尔爸爸在后面紧追.不断地催她跑得更快点。 
  艾米尔挣扎着从盘子里爬出来,浑身上下满是汤水。 
  “你吃饭时,干吗总是那么着急!“小伊达生气地说。 
  艾米尔没理她。“高特佛里德是对的。”他说,“踩着高跷跨不过篱笆墙,现在总算证实了。” 
  说着他一扭头看到了不幸的派特瑷太太还躺在地板上,就可怜起她来。 
  “取点水用得着这么长对间。”他说,“据我所知这事可不能慢腾腾的。” 
  艾米尔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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