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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一世沉欢
作者：沐微漾
001 你还没有忘记她吗？
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华灯初上，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时窗帘拂动。
楼念念坐在床上翻看相册，上面很多照片都是她跟容湛的合照。以前那个家伙连一张照片都不愿意拍，这些还是在米兰的时候，他为了追求自己想遍了各种招数，连拍照这种平生决不做的事情都做了。
其中有一张照片楼念念深爱，那是她偷。拍的。
照片中容湛蹲下身子拿着纸巾温柔地帮皓皓擦嘴巴，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就好像上天雕刻一般精致，完美无懈可击的侧脸，高蜓的鼻梁，还有那浓眉俊宇，晨光柔和地勾勒，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是两天后婚礼的新郎。
楼念念的眸中满是迷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此生，能够嫁给他是她最大的幸福。
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楼念念拿起来，是傅廷琛的电话，他们不是在办什么送别单身聚会吗？怎么还有空打电话给自己。
“喂，阿琛。”
“嫂子！”傅廷琛喘着粗气，“快给我开门，我帮你把阿湛带回来了。”
楼念念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立马跳下床奔到门口，果然打开门就看见傅廷琛，还有挂在他身上醉得不醒人事的容湛。
“怎么喝成这样了？”
下午容湛就给自己打了电话，说是什么傅廷琛他们，给他办了告别单身聚会，非要他参加。喝酒那是肯定的，但楼念念不知道以往特别懂得自制的人，今天居然会醉成这个样子。
“开心呗，你先照顾他，我回去了，免得苒苒担心，后天婚礼见。”
傅廷琛也是有门禁的，丝毫不敢滞留，帮忙把容湛扶到房间床上之后他就离开了。
楼念念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个醉酒的男人，一个头两个大。
将床上的相册都收拾好，帮容湛解开衬衣，走回浴室打了一盆温水，拿着一条毛巾重新走出来准备帮容湛擦身子。
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几次他破案之后也是跟同事喝酒喝到醉，结果楼念念当晚就变成为了伺候他一夜未眠。
孩子都已经四岁了，但是，解开容湛的衬衣看着那肌理分明的麦色肌肤，特别是那六块腹肌，还是忍不住咽了口水。楼念念啊楼念念，你还真是十足的色女！
容湛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很多，每每触碰到的时候，楼念念的心就会跟着揪一下，想象着当时有多么凶险，她差一点就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了。她想要跟他在一起，想了整整四年，直到领了结婚证书的那一刻，她还觉得一切都如同是梦一样不真实。
卧室，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渗透进房间，带来了一室柔和。
容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女人深情的眼，眸中流转着动人的眼波，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能够把人吸入她的温柔中。肌肤白希，雪颈下是性感的锁骨处，领口微微敞开，能够看见那诱人丰盈。
最原始的欲望迅速扩散开来，容湛伸出手，一把将楼念念拉下，饥渴地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而楼念念也没有任何挣扎，闭上眼睛，承受着容湛带来霸道强势的亲吻。
翻身将楼念念压在身下，即使是酒醉，容湛都夺走了主动权。对于他的亲吻，楼念念从来都没有抗拒的能力，身子像水似的越来越绵软，完全瘫软在他的胸膛和气息之中。
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任由他的吻一点点吻遍自己的五官，直到耳边，耳垂是楼念念的敏感点所在，他刚一吻上，她就忍不住轻颤。
“之言……之言……”
听到这声呢喃之后，楼念念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的沉迷早已不覆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心痛跟不堪。脸色煞白，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动，全身上下冰凉一片，四肢百骸像是在冰冷的海水里浸泡着一样。
容湛……
你还没有忘记她吗？
***
这个艰难的坑终于开了……
好不容易，感谢严厉的编编还有给过建议的新欢～啦啦啦，收藏的妹子得香吻一个！
002 盛大的婚礼
江城最大的教堂，约翰圣德大教堂。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又温暖，光芒镀在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身上，都会感受到幸福的力量。因为今天在这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石砌楼塔上的尖顶，像是直穿云霄一样，为了向天父告知这一喜事，让他为这一对新人做最美丽的祷告。
草坪上早已经嘉宾云集，纷纷向两个家族的人道喜，一个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容家。另一个，是A市最大的商业财阀，楼家。
“听说了吗？容家跟楼家要联姻了，这个楼家的千金大小姐啊，听说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楼家一个人生活了，没想到长大了，还是得为了家族企业牺牲。”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是容家少爷追的楼家小姐，而且啊……”说话的人故意朝两边看了看，发现没有注意这里，才再度开口，“楼家只来了楼董，说明什么，说明楼家根本不重视这场婚礼，要不然，怎么可能只来一个亲人呢。”
“哎，豪门……”
新娘休息室里，楼念念捧着一束鲜花安静地坐在镜子前，妆容精致，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那里，如同是天仙降临，画中仙走出。
今天，她终于要结婚了，跟她爱了整整四年的男人。
但这一刻，她的心里，却不是甜蜜跟喜悦，反而是被迷茫失措跟苍白填满了。
无声无息的世界，每一夜，都奢望着能够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容颜然后入睡。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他和阳光都在，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未来。
一想到从今天之后，她的生活就会同无数次梦里一样的时候，楼念念就觉得恍如在梦境之中那般。
可一想起那一夜，他醉酒之后喊出的名字，她的心就跟着疼，双手紧握，骨节寸寸泛白。她不知道这场婚礼之后，她会不会真的很幸福，她不想要失去他，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承受着醉酒后，心爱男人嘴里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曲小颖走进休息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惊人美丽的画面，楼念念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场景就如同一幅令人喟叹的画卷一样，美得以不开双眼。
“念念，祝福你啊，你今天真美，就像仙女一样。”
曲小颖捧着花束走上前，将花插在了化妆镜前面的花瓶里。今天的她是婚礼的伴娘，顾亦晗去B市养胎了，赶不上这一场婚礼，不过还是带来了最真诚的祝福。
“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阿湛啊？”
楼念念的眼睫毛长如扇翼，轻轻抬起，眸中的清亮伴着此时的羞涩，让人看了，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说姐姐，还有几个小时你就能够看见你家阿湛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再说了，你们这只是一场婚礼而已，证都领了还怕他跑掉？”
楼念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打了桃红色的粉，衬着白希的肌肤，十分甜美。也不知道，这粉色里面，是否有一丝丝是因为害羞而染上的。
“我就是有些紧张……”
曲小颖微笑地执起楼念念的手，才发现她修长的手指都是冰冷的，用自己温暖的掌心摸了摸，轻轻开导她：“你想着，你已经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四年，你为他生了那么可爱的孩子，现在孩子也长大了，你都当了那么多年的妈咪了，你怎么还像小女孩一样？”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结婚啊。”
003 江城大道上奔跑的女人
这句话，是说给曲小颖听的，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心里的小秘密，就连闺蜜都不可以。
楼念念站起身，双手撤出曲小颖的掌心，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一片草坪，满是彩球飞舞，满是鲜花宾客，这一切美得是那么不真实，让她的心毫无实感。
“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想嫁给他，想了整整四年，可是，我却依旧没有踏实的感觉。”
因为……
比起他对自己了如指掌，她甚至都还不够了解他。
她害怕的是，这一场婚礼，只是他想要给孩子一个温暖完整的家。
“怎么会呢。”
曲小颖走上前，轻轻揽住楼念念裸露的肩膀：“你要相信容湛，他对你的爱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让那么一个冰山般不苟言笑的男人，为了你，绞尽脑汁想出那么浪漫的求婚画面，还有如今盛大的婚礼现场。可想而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楼念念转过头，听着曲小颖的话最终微笑着颔首。
但愿，这一场婚礼，真的是真爱的证明。
时间到了，曲小颖扶着楼念念，走出休息室，眼前是崭新的红地毯，铺在诺大的草坪上直通大教堂。这一路，楼念念走得极慢，每一步她都在回想着跟容湛两个人过去的点点滴滴，那荒唐的一夜之后，bobo折折的爱情之路。
今日，她将要嫁给他了。
阳光照射在楼念念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耀眼得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使那般。无数粉红色花瓣从上空纷落，打着旋儿落下，铺满了整条红地毯，有一些落在了洁白的婚纱上，美不胜收。
每一步，如同踩在云端之上，是那么地不真实。抬起头来，看着一缕缕轻云，还有那粉红色的花瓣，美得，就好像是在幻境中一样。
大门缓缓敞开，耀眼夺目的光线射进来，楼念念身穿白色的婚纱，头上戴着精致的钻石吊坠，出现在那里，逆着光，整个人陷入金黄色的光亮之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也知道，她一定是微笑着的。如同女神一般降临，连光也穿透了她的肌肤，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宝石那般光洁剔透。
容湛双手背在身后，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微微眯起深黑的瞳眸，看着光影中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
楼念念看着不足十步距离的那个男人，宛若天神一般。身穿白色的礼服，胸前地口袋里是一方宝蓝色的手帕，他就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自己，俊逸的眉宇之间透着温暖跟喜悦。
楼念念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这十步她走得极慢，当他走下来伸出手的时候，楼念念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在这个时候，江城大道上，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她身穿黑色的长裙，还有八厘米高的高跟鞋，长发在奔跑中迎着风飞舞。
那样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让她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不顾一切地奔跑着，似乎，脸上还有泪水。
谁都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将有怎样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男人摁了摁喇叭，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你这样，就算跑过去了，婚礼早就结束了！上车！”
***
楼念念才是女主角哈
不过女二也是个很厉害的货色！
004 爱到为他入狱，不顾一切
女人闻声转过头，削瘦的脸颊此时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里充满着恐惧，黑如缎的长发被泪水沾湿贴在脸上，多么狼狈的画面，却不失美感，一种凄楚的美。
“快上车！”
男人又厉声重复了第二遍。
女人再也没有犹豫了，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就坐进去。车子离弦般驶离，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车厢里的气氛都是诡异的。
唯一闻得见的是，她轻轻的啜泣声。
“你就那么爱他吗？”
爱到为他入狱，爱到听闻他要结婚了，如此不顾一切。
教父面前，楼念念挽着容湛，站在一起，两个人的背影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样，看得底下的嘉宾一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楼念念女士，你是否愿意容湛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他，信他，尊重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楼念念下意识转过头看着容湛，这个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爱如骨髓的男人。眼中噙着淡淡的泪花，眸中含着深情，微笑着开口：“我愿意。”
教父点点头，又看向容湛。
庄严地开口：“容湛先生，你是否愿意楼念念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她，信她，尊重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容湛的答案，让楼念念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挽着自己臂弯的手僵硬，容湛轻轻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没有任何的犹豫，淡声开口：“我愿意。”
空气中回荡着那一声低沉有力的“我愿意。”
掌声雷动，楼念念侧头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眸光，那一刻，她望入了他的眼。
容湛，你是我生命中逆光而来的美好。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最美丽的时刻到来了，楼念念从曲小颖手中接过那一枚戒指，是她跟容湛一块去旗舰店请人专门定做的。
拉起容湛的手，缓缓带入他的无名指上。
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弧度：“我爱你。”
车子开到教堂门口，透过车窗，看到草坪上的鲜花彩球点心红酒，女人眼眶又忍不住一热，泪水涌出来。
“还要下去吗？”
男人冷声询问，女人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就直接跳下去，踩着八厘米高跟鞋疯狂地奔向教堂。
门口，是容湛跟楼念念拥抱在一起的婚纱照，那熟悉的容颜，那曾经在自己耳边说过不离不弃的男人，此时，却要与别人成婚了。
闭上眼睛，都能够感到心脏的疼痛。透过沉重的大门，能够听见里面神圣的宣示，女人站在门口，理智敌不过眼泪，任由它拼命流下来。
她想要问他，那些话，不算数了吗？
而此时，教堂内。
容湛接过傅廷琛手里的戒指，执起楼念念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正准备将戒指戴进她无名指的时候……
“容湛！”
005 你不是说过，此生非我不娶的吗大门从外面被推开，容湛闻声转过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门口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同样的位置，同样逆着光，同样看不清容颜，但是那个身形，还有那个声音，却是无数梦里面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之言……
手指一顿，戒指从容湛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傅廷琛看着门口那道身影，难道是上天的安排，最终又将她带过来了。
众宾客都望向这边，可是沈之言眼里却只能够看见那个男人，身穿白色礼服的男人，他身边站着的人……
是他的妻子吧？
沈之言一步一步走上前，高跟鞋踩在红毯上，没有半点声音。
“阿湛，你要结婚了吗？你不是说过，此生非我不娶的吗？”
声音不大不小，落在整个教堂之上，却如同惊雷。
楼念念整个人都呆住了，站不稳脚步，往后跌了好几步。
“念念。”
曲小颖惊呼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楼念念双眼空洞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个刚刚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男人，身形不动，目光跟注意力都看向门口的那个女人。
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绝望，可笑……
他的眼里，这么快就没有自己了。
“之言。”
容湛开口，下一秒，他缓缓走下台，朝沈之言走去。扶着楼念念的曲小颖明显感受到她全身的僵硬，扭过头，看她眼眶泛红，那一刻，曲小颖的心跟着疼。
“念念……”
握上她的手，手指如寒冰般冰凉，那一颗钻石，扎得人生疼。
“容湛！”傅廷琛上前一步，拦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能够。
这一场婚礼，女主角是楼念念，那一个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才是他的妻子。而沈之言，已经是过去了。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就在容湛犹豫失神的一瞬间，沈之言晕倒了过去，倒在地上，如同折翼的天使般，黑暗的天使。
“之言！”
容湛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再不管周围人的声音跟目光，抱着沈之言冲了出去。
身后，是他的妻子，楼念念。
身穿白色婚纱的楼念念，就那样，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台上，身后桌上，摆放着是他们刚刚宣誓的圣经，无名指上空空荡荡，那一枚婚戒，早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