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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堇呢?是啊!现在的她,也真的只有夜琉堇能收留自己了。
她拖着憔悴的身子摁响夜琉堇的门铃时,来给她开门的,竟然是安妮可!
噢,她差点忘了,安妮可一直在夜琉堇这边工作的。
“晚吟姐?”
门内,安妮可见到晚吟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天,你快进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
安妮可一脸紧张,忙扶了晚吟进屋来,还不忘一边朝书房喊着,“阿堇哥,你快出来,晚吟姐来了!你快过来看看她!”
书房内,听到安妮可的喊声,夜琉堇忙走了出来,一见沙发上脸色惨白的晚吟也同样是一惊,“晚吟,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的眼底,写满着无尽的心疼,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理好。
安妮可忙递了杯温水给晚吟,“晚吟姐,赶紧喝点温水,驱驱寒。”
晚吟望着眼前他们的一片柔情和温暖,一瞬间,忍了一整夜的眼泪却终于还是如决堤一般的流泻而出。
“阿堇,安妮可,谢谢你们……”
原来,有朋友在旁边撑着的感觉,这么温暖……
却也,这么脆弱!
“晚吟姐,你别哭……别哭……”
安妮可忙去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别哭坏了身子,对宝宝不好!”
夜琉堇蹲在她身前,拿过纸巾,温柔的替她拭眼泪,安抚着她,“听话,先别哭,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说出来,我跟安妮可都当你的听众……”
“恩恩……”安妮可在一边如小鸡捣米般的直点头。
看着他们这幅一唱一随的模样,晚吟的心头竟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所漫染,忍不住破涕为笑,心情也不由好了几分,边哭边笑道,“你们俩……好像还真的挺搭的……”
结果,一句话,却让对面的安妮可瞬间羞红了脸,连一贯沉静的夜琉堇都显得有些窘迫起来。
他笑斥她,“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个好现象!”
听得夜琉堇的话,晚吟再次挫下肩头来,眼泪瞬间蓄积,半响,才听得她哑声道,“阿堇,我离婚了……”
她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夜琉堇和安妮可同时鄂住。
两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响,才恍然回神。
沉默了很久,夜琉堇才出声问她道,“这次因为什么?”
晚吟轻轻闭上眼,摇摇头,“算了,绕来绕去,始终都是同一个问题……”
是啊!他们之间,除了叶心雅,又还有什么问题呢?
她的表情,掩着道不明的痛苦,喃喃道,“这么些日子以来,真的,已经折腾得精疲力竭了,或许,离婚,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夜琉堇深意的看着她,只轻声问道,“想清楚了吗?”
晚吟挣开眼来,淡淡笑开,只是,那唇角却掩不住那份浓浓的伤痛,“我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夜琉堇望着她,沉默。
安妮可也陷入一片伤愁的静默中。
隔了很久……
夜琉堇才悠悠的开口,“以后打算怎么办?还有孩子?怎么办?”
孩子……
晚吟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段无厘头的婚姻,其实最苦的就是宝宝……”
她眼底那道母爱的光辉中,盛满着浓浓的歉疚,还有坚定,“但,没关系,我相信他会跟我一样,都会学着坚强的!还有……我会给他200;的爱!我们都会好好的!”
看着她坚强和坚决的态度,夜琉堇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来,安妮可离开,夜琉堇陪着晚吟坐进了琴房里。
夜琉堇托着小提琴,站在窗边,优雅的替晚吟独奏着一曲《宁静》。
再后来,晚吟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听着那安静的音乐,就那样,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很深很深……
这,或许是这一段时间里,晚吟睡得最为沉静的一次,没有伤痛,没有泪水,亦没有噩梦……
一觉,竟然睡到下午!
直到晚上,晚吟方才到了医院,去找苏莲宸拿离婚协议书。
叶心雅的病房,没有苏莲宸的身影,唯有看护在里面忙碌着。
“护士,苏先生今晚不在吗?”
晚吟问她。
“在的!”护士点头,“他应该是去了贺医生的办公室!”
“哦……谢谢。”晚吟道谢,眸光又不自觉的扫向床上闭眼浅眠的叶心雅,现在的她,才不过在医院里呆了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却已纤瘦得如同一个纸片人一般,脸色更是白得早已没了丝毫血色,只有那微微闪烁着的心电显示屏在预示着她,还活着!而且,活得特别艰难。
心,闪过一抹惆怅,叹了口气,问护士,“她的病……怎么样了?”
护士摇头,“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能熬过后天,都是老天的赏赐了……”
晚吟的眼眸剧缩了一圈,搁在两侧的手,不由得篡紧几分。
“谢谢……”她轻声道谢,几乎是逃逸般的,仓皇出了病房去,莫名的,只觉得,这病房内,有一种憋闷的压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晚吟疾步往贺擎天的办公室走去。
门还未来得及推开,苏莲宸与贺擎天的对话又再一次清晰的传了出来。
“阿宸,你老实跟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晚吟是能救叶心雅的那个人?”
贺擎天的语气,没有什么义愤填膺,只是,很平静,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
他的问话,让晚吟推门的手,僵住。
而里面,苏莲宸似陷入了深深地静默中。
隔了半响,见苏莲宸只齐着抽烟不说话,贺擎天才又大胆的猜测道,“是不是……你从一开始接近晚吟,直到娶她,都是为了给心雅换血?”
贺擎天的大胆猜测着,然,他的话却让门外的晚吟,彻底震惊了……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开始不停的发软。
而心里,却还在不停的祈祷着,祈祷着苏莲宸否认的话语!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求求你,不要残忍的把我最后一丝期冀也给毁灭!
然而,一个斩钉截铁的“是”字,却将晚吟伤了个彻底。
里面的苏莲宸,竟然完全……没有否认!
他,承认了!
那一刻,晚吟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信念,都在那一刻,如巨山崩塌了一般,朝她倾倒而至……
压得她,连呼吸宛若都是一种奢侈。
胸口,撕裂般的巨疼!
她捂着胸口,吃力的喘息着,很用力,很用力……
宛若,不那样,她就有可能,随时会休克!
痛楚,如同细菌一般,在她的身体内疯狂扩散,蔓延,渗过肌肤,融入血液,最终,直达骨髓……
惹得她,鼻头发酸,眼眶潮湿……
“当年我结婚是为了反抗我的父亲,而最终选定她,却是因为……心雅的病!是……在娶她之前,我就知道,她就是千万个人中间的那一抹希望……”
呵呵呵……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时候,晚吟还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自己!
他为了反抗自己的父亲,随便娶谁都可以,可为何结局偏偏选定了她!他说,因为她姓谢!是啊,因为她谢晚吟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活叶心雅的人!
那时候的她,甚至于还以为是老天偏袒了她,是老天都被她这份执着的爱所感动了,可原来……并非是老天偏袒了她,而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而又残忍的玩笑!
“你以为叶心雅是你的亲妹妹,而晚吟如若爱你,便会心甘情愿的替你救叶心雅!又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你只要说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骨髓配对手术,然后手术中万一出现意外,你甚至于还可以找借口给她的父母交代,说这不过只是一场手术意外罢了?!苏莲宸,这可真是一局兵行险招的好棋啊!”贺擎天激动的语气中充满着嘲讽,但,嘲讽中又似夹杂着太多的无奈和伤然。
而门外……
晚吟却早已听得瑟瑟发抖。
有那么一刻的,她甚至于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这就是整个事实的真相!
她不相信,那个她用心爱了十多年的男人,那个她与他共同孕育孩子的男人,那个叫苏莲宸的男人,到最后,却竟然是如此不择手段的人!
冰冷的娇身,哆嗦得厉害……
无限的恐惧和冰寒将她深深笼罩着,压迫着……
手,垂落在两侧,紧紧篡住,渗出骇人的惨白。
耳边的这一番话,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心口,开始疯狂的同过往的一切重叠……
一句句动听的话语,一幕幕爱慕的场景……
难怪,难怪他打从一开始就那么坚持着不愿与她离婚,难怪他忽而有一天就那么真挚的待她……
难怪,他会愿意为她独舞……
因为,那样的舞蹈,并非为她,而是,为叶心雅!
那是,因叶心雅而付出……才对她,和颜悦色,才对她,‘真情真意’
难怪,难怪这个男人……从不言爱!
原来,不是他不说,而是,他真的不爱!
如若爱,又怎会如此算计着她,如若爱,又怎会那样偏袒着她叶心雅,如若爱,又怎会……同别的女人怀上孩子!
一切一切的,太过残酷,却……全然都是事实!容不得她怀疑,容不得她不信,也更加容不得她不接受!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的漫下来……
当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彻底明白……
原来,这场三人行的爱情中,多余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叶心雅,而是她,谢晚吟!
终于,她忍无可忍……
捂嘴,颤着肩头,崩溃的痛哭失声。
转身,拖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身躯,疯狂的逃离了这座充满着她噩梦的医院!
“现在走到这一步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贺擎天毫不给面子的损着自己的好友。
“谢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诶,你慢点……你不是找苏先生吗?”
长廊上,忽而响起了护士担忧的询问声。
办公室里,苏莲宸和贺擎天两个人同是惊得对视一眼
下一瞬……
“shi—t!”
苏莲宸一声咒骂,起身,拉开门就疯狂的往外跑。
可是,长廊上却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高护士,刚刚是不是我的妻子?”苏莲宸紧张的揪住高护士的胳膊,问她。
俊逸的面孔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之色。
“是!是谢小姐……”护士的脸因胳膊上的痛楚而几近扭曲。
“她朝哪边跑的?”
“阿宸,你别慌!”贺擎天也追了出来,一眼就见到高护士那张因痛而扭曲的面孔,“你先放开高护士,阿宸,你手上的力气太大了!”
贺擎天忙将他的手拿开,苏莲宸才猛然回神过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太紧张,太慌乱了。
“请你告诉我,她从那边走的?”他尽量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我也没看见,我只是看见她在哭,而且哭得很厉害,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精神也特别恍惚……”
“谢……谢谢……”
苏莲宸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下一瞬,举步往外狂奔而去。
“阿宸!”贺擎天追上他的脚步。
其实,贺擎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慌乱,找不着北的苏莲宸,在他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个处事不惊的人,也是那种任何事都不愿溢出表面的男人!可每次,遇到她谢晚吟的事情,他就总是表现得特别慌张,特别不像他自己!
“打电话给康乐!他人多,让他带人出去追她回来!”
“是!我给康乐打电话……”
他们匆匆离开……
继而,就见一抹羸弱的身影没有任何生气的至一旁的停尸房里颤步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着,浑身还在瑟瑟发抖……
那一刻,她觉得,那个男人,比刚刚里面停放的那些没有温度的尸体,更冷,更可怖!
尸体好在只是断了呼吸,而他,明明呼吸着,却是一个正宗的,食人恶魔!而且是,趁人不备,攻其不防!
大雨,磅礴……
晚吟疯狂的在雨中奔跑着,那一刻,亦不知道是雨水染湿了她苍白的面颊,还是那苍凉绝望的泪水……
“那边好像就是苏少要找的人!赶紧追!”
听到一声大喊,就见一群黑衣男子朝巷口中的她追了过来。
晚吟慌了,护住自己的小腹,疯了一般就往巷口那边的河岸上奔去。
看着她沿着河岸奔过去,所有的人都懵了,恐怕再追下去,那个女人随时都有跳河的可能性。
就在众人发怔之际,晚吟一跃,闪身进了另一条路口繁多的小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后这么多人追着自己,晚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一种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被他们捉住……
一旦捉住,她的孩子,可能就真的,彻底没了!
晚吟疯狂的在巷口里奔跑着,然而,却还是被一排排黑衣男子挡住了去路。
晚吟慌了,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冷漠的面孔,眼泪不住的往外流,转身,就要逃离时,忽而,身后也同样出现了一排黑衣男子。
她,彻底被包抄了!
插翅难飞!
“苏夫人,请跟我们走!”
说话间,他们一步步朝她走近了过来。
“不要……”
晚吟死死捂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浑身瑟瑟发抖,喉间发出无助的哀鸣声,“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瘦弱的她,被男人们抬进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中去,晚吟还在无助的抵死挣扎着,却忽而只觉一股异样的香气弥漫了过来,吸入她的鼻息间,瞬间,她便没了任何的知觉。
※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
对于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地狱最后的宣判。
“还没找到她吗?”男人的语气中,噙满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找到了找到了!”
“……”
迷糊间,晚吟只觉周遭都漫着一种消毒水的味道,好浓重,呛得她,即使在昏睡中,却还不住的落眼泪。
“先生,她有孕在身,我们这样抽大量的血,且不说会要了她的命,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保不住啊!除非是有奇迹诞生!”
医生的声音很轻很轻,昏睡中的晚吟完全听得模模糊糊,甚至于,是谁在说话,她都不知道……
她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她的孩子……一定保不住!有人在说,除非是奇迹……
眼泪,不住的从她的眼角漫出来,即使她没有任何的知觉,可是,孩子……
她的孩子……
却总是在无时无刻的牵动着她!
“我……要她的骨髓!”一道低沉而又压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间响起。
她宛若什么都听清楚了,却又似什么都听不清楚……
一切,都含含糊糊着……
但,当那冰冷的针头,狠狠的扎进她的肌肤里,那一刻,她的思绪,却从未像那一刻清醒过……
她感觉,宛若,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从她的身体中,她的腹中被剥离……
那种足以烫伤肌肤的热!
那种……
锥心刺骨的痛!
随着,那久久不抽离出来的针头,一点点,一点点至她的腹部抽空……
不要!
不要……
她的宝宝……
那滚烫的热流,是她的宝宝!
那个,在她的腹中呆了将近三个月之久的孩子!那个,她倾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孩子!
苏莲宸,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叶心雅固然是你的爱,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流淌着你的血!
“不……不要……”
忽而,她冰冷的手,颤抖着,抓住了那只抽血的手。
双眼,依旧紧闭着,没有撑开的气力,但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呢喃的声音,虚弱得让人闻不可闻……
“苏莲宸,求……求求你,别……别伤害他……别伤害他……”
“呜呜呜……”
那一声又一声的求饶,以及那一道又一道揪心的嘤泣声,不仅让握着针头的手,狠狠颤栗了一下,也让一旁立着的男人,一颗心,狠狠的揪住。
孩子……
他深邃的双眸,伤痛的剧缩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