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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十五年亲历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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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们个个黝黑健壮。

    路旁林间又传来清脆的哨声,原来是四营的战士们正利用雨季进行休整和学习
进行军事训练,总结经验教训,提高战斗水平。

    在养伤期间,由于我不卧床休息,东游西逛,现在我腹部缝了十二针的伤口时
常痒痛。我曾到云大医院检查,主任医师察看伤口后云:腹部也许还有弹片未取出。
1993年3 月,从昆明乘飞机到西双版纳,在机场通不过安全门,只好把我“请”进
内室作特别检查,检查器一挨伤痕“嘟嘟”直叫……1995年12月害尿道结石本可以
开刀取结石,也因伤口而只能坚持吃中药保守治疗,还有风湿等等疾病,都是丛林
游击战给我留下的后遗症。


 
            



             2.6热带丛林赶夜市

    从野战医院伤愈归队,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向茫茫的热带丛林倾泻着它的银辉。
竹子和茅草搭成的凉棚式的宿营棚里,我坐在赵营长的对面。

    “……你作战勇猛,又读过大学,有文化。这次部队决定办一期军官训练班,
从各战区每个营里抽调三至五名有战斗经验的排级干部或战斗骨干去学习三个月,
回来后做开辟新区游击工作。我们决定派你同警卫排长金荣以及营部通讯班长岩甩
去参加学习。”

    “我参军不久,还是派别的同志去吧。”我听后心中一阵激动,但我仍谦虚地
说。

    “这是军区首长的指示!”赵营长不容我说。

    凝视着密林深处,头上清幽的月色,使我心潮起伏。

    无数次穿越雷区,无数次奔行于枪炮激战之中,无数次面临死亡的威胁,因而
每次出发前,我都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感。每天黄昏归来,把军服上的汗
水拧得嘀哒作响,心里又生出一番“今天还算幸运”的感慨。随着夜幕的降临,孤
独和寂寞也将我们紧紧包围。这时难免就要去想许多平日里根本就不会触及的问题,
想到亲人、朋友。身处战乱之境,谁也无法预料哪一时刻在哪一片丛林会倒在哪一
个人的枪口下。

    可是,现在命运发生了转折,也许……

    夜深了,透过高高的山林空隙,一轮圆月显得小而高。我告辞了,赵营长深情
地说:“希望你能好好干,争取进步。”

    我向他保证:“学习完后坚决回五营。”

    我们到南部军区司令部报到集中后,军官训练班学习的学员共十三人便在一天
中午随一支三十人组成的妇女运输队走了一段路,亲眼见到和体会到她们为完成任
务而战胜艰难险阻的惊人毅力。她们身背大约四十斤重的物资,从者甸山的原始森
林朝南往山下走。道路只有两尺宽,路旁尽是十几层楼高的大树,有的被碗口粗的
藤条紧紧缠住,小路的上空是低垂着的树枝和被斩断的藤条,因此走路时常要俯首
弯腰而行。路面上,时而是厚厚的枯枝败叶,稍不小心就会滑倒,时而是怪石突起,
往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但是,她们走起路来,脚步是那样敏捷,我们在后面
都感到十分吃力。

    看见她们,我想起了刚认识不久的一位四川老乡——王大姐。

    “啥子,你是哪个部队的?”“在干训班受训!”

    她一开口,就是地道的川话,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就缩短了。意外的偶遇
使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她邀请我第二天去她家吃饭。

    王大姐很不幸,先后嫁了二名军官,前一个阵亡;后这一个因重伤致残三年前
才在野战医院死去,她有三个儿子,可是一个也未长到十岁,不是害丛林疟疾病死
就是被敌军飞机投弹炸死。

    席间,王大姐拿出一本黑白相集,那里有她逝去的青春年华和亲人。

    王大姐有一亲弟弟,在她参军不到一年也跟着跑来参加“世界革命”。照像时
只有十七岁,是一位年轻的班长。他,苹果般的脸带着稚气,飘着乳香,一双坚毅
的眼睛向着远方,他是在行军途中触雷身亡。

    王大姐当女兵军官时的照片:身穿一条草绿色的野战军裤,颇有风采,齐腰的
夹克军服正好勾勒出年轻女性漂亮的曲线。

    今天的王大姐笑容灿烂,岁月与磨难洗褪了青春红颜,赐与她中年妇女的沉静、
练达与坚韧。

    埋头吃饭时,想问王大姐今后的打算,但终不敢开口,生怕踩痛一根伤痕累累
的树藤。

    王大姐说那时她带领的女兵实在太苦了,一挺高射机枪重达九十八公斤,行军
时它分担在三个女兵的肩上。一人扛枪身,一人扛枪脚,另一人背弹匣,其中最重
的是枪身,重达三十四公斤,就是棒小伙扛上,走不出两里地就汗流侠背了。热带
丛林里打游击走的是什么路?坡度缓点就算金光大道了,女兵们硬是扛着它,翻山
越岭,跟着主力南下、东征。

    到了岔路口,身背物资的女队员们与我们分手了,慢慢消失在森林之中。望着
姑娘们远去的背影,她们挂满汗珠的笑脸,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肩上的物资和各种
弹药,依然在我的眼前浮动,心里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越接近前线,越危险,
她们在前面的征途中会遇到什么风险呢?我替她们担忧。

    走出原始森林又进入了陡峭的深山,道路窄狭不平。我们坐在草地上休憩,突
然放哨的战友叫起来:“有情况!”我们立即分散隐藏,枪口对准来路。山路上出
现了一队友军战士,他们胸前挂戴着子弹袋,里面装着弹夹,有的背着冲锋枪,有
的扛着B —40火箭筒,威风凛凛。他们是三营,才从后方开上来。

    行进在全是野芭蕉、藤条及各种常绿阔叶林构成的热带丛林。若非中午饭时事
先就邀约去中国境内的街子阿勐赶夜市,我真怀疑带路的战友是否要带我们去丛林
探险。

    正行走时,突然身后有人喊我,他们说你裤子上为什么满是血?没有听到枪声,
也没踩上地雷,血是从哪里来的。仔细一看,才知是草里的蚂蝗咬的。蚂蝗有水蚂
蝗和旱蚂蝗之分,山地旱蚂蝗特别多,都潜伏在路边的草叶上,草叶一动,就爬到
你身上,钻到你衣服里,吸你的血,吸饱后就找不着它了,但是它吸吮着的伤口却
流血不止。

    路上一直迷惑不解,如此茂密的热带丛林深处,怎么会有夜市?丛林的夜市会
是怎样?边走边想,钻出丛林,进入四面环山,丛林围绕的谷地,隐约可见一个小
小的村寨,阿励到了。

    一到阿勐,立刻觉得被投进大蒸笼里,汗水挤着毛孔往外渗。走在简易的大街
上,很少碰到行人。街道起点是一座桥,街那边是中国。界河中一群穿着筒裙的女
子正在洗澡。看着眼前似乎被烈日烤蔫的这片集市,心里的热情随之蔫了下来。白
天如此冷清,晚上又会怎样。失望之际,不由抱怨来不逢时,只好钻进了一家茶馆。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步出旅社,立刻被满街灯火所吸引——阿励夜市开始了。
白天空荡的街上早已摆满摊点,电灯。煤油灯。蜡烛一支一盏交相辉映。商店里的
老板与白天判若两人,热情招呼上门的顾客。远远望着这条街,串串灯火像游龙,
横卧在中缅两国国境线上。成群结队的中缅边民,沿着灯火游龙悠哉悠哉出境入境。

    很难想象,在这偏僻的热带丛林中,怎么会冒出这么多摆摊人和逛摊人。白天,
酷日下的阿励,尚能听到界河水的哗哗声,此刻,界河的流水声已被人流鼎沸声掩
盖。

    各种各样的塑料棚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有国货,也有洋货,但以洋货
居多,除了法国的化妆品以及英国的奶粉,美国的打火机,其余大部分是东南亚各
地的产品,如香港的服装、丝袜、乳罩,印度的衣料、刮胡刀片,日本的收录机、
磁带,缅甸的咖啡、雪茄,菲律宾的吉它,泰国的尼龙蚊帐等等名目繁杂。各种商
品的包装,不少都印着形形色色的美女商标,极尽各种媚态,甚至一小袋缅甸的五
香瓜子和油酥黄豆,都装有一张美女相片,那含情脉脉的样子,使你不忍将它丢开。

    卖小吃的基本上都是咪涛(大娘)、比朗(大嫂)和卜少(姑娘),她们一个
个真诚善良,彬彬有礼,当你走过她们的摊点,耳边是声声细语:“同志,西(吃)
点吧!”当你摇头表示不吃时,她们也不强人所难,相反还会送你一个亲切的微笑。
纵观小吃市场品种大致有鸡汤饵丝,有紫米粑粑,有肉末豆腐,全是傣家风味。经
不住那独特香味的引诱,我们一行十人在一小摊前停下来。摊主是一个身材修长,
容貌秀丽而略带几分羞涩的卜少。

    一位邦桑籍的战友告诉我们,过去这里仅有几间木棚和几个小贩,中国修通了
这里到孟连的公路大桥,才开始建房修屋。

    “白天街上怎么不见人?”唐突的提问使卜少大笑:“白天大家都忙着谈生意,
哪个到街上来逛。”看着我们迷惑的眼光,一位也在摊上吃米线的商人解释说:
“白天天气热,大家又忙各自的事,晚上凉快,正好出来休息闲逛,所以到晚上才
能看出热闹来。”

    听罢解释,这才明白阿勐已是一个商品聚散地和中转站。客商白天忙于生意交
往,因气候炎热,大家就在屋子里闭门不出。为客商游客服务的小商贩们,白天也
干脆睡大觉,夜晚天气凉了才出门摆摊,于是形成了阿蝗独特的白天冷清,夜晚热
闹的景观。

    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点,夜幕中的丛林跨国夜市依旧灯火通明。

    回来的路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进了哪片树林,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这一带丛林最令人胆寒的是落水洞。落水洞是一种桔井似的石灰溶洞,有的深
不见底,洞壁尖利的石头犬牙交错。

    几天前一个连队行军,打头的一名佤族新兵走到一丛乱草后面突然毫无声息地
消失了,连长喝令停止前进,派人拨开乱草,发现那里潜藏着一个黑森森的落水洞,
新兵掉了下去,就像一滴水掉进干燥的沙漠。为这件事,总部专门发出通知。

    我们不知所措,恐惧感油然而生。大家商量找个稍微干净、空旷的地方休息,
等天亮后再走,于是分头找来一些竹子,把随身携带的雨布往竹杆上一铺就躺了下
来。尽管森林里是那样闷热,也得把头遮盖严实,以防蚊虫叮咬。一躺下很快就
“着”了,一觉醒来,爬起来一看,雨布中已是“一坑水”,再把身上穿的裤子、
背心。衬衣脱下来,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一拧一把水。儒商他们几个腿上脚
上早已被叮了几条蚂蝗,都快钻到肉里去了。点上烟头,又是熏烧,又是拍打,总
算把这些可恶的小东西给弄了出来。

    天,早已大亮,我们上路了。

    在丛林里昏头昏脑地转了大半天,太阳已到中天了,大家开始着急了。走了一
阵,随山势而下,穿过密密的麻科树林,见一片宽平的草地,周边星星点点许多黄
泡(野生果实),都扑过去摘了吃。吃罢一阵,有的点了一支烟摆开身子躺着休息。
一个克钦族战友说这时有一只鹿子跳出来就好了,儒商说最好是马鹿。还在寻黄泡
的岩甩突然叫了起来,起身过去,只见他身上几根草,转眼搓出一把旱谷来。正不
知怎么回事,另一个战友也叫起来,仔细看时,草丛中到处都有旱谷,难道能相信
是野生的!我突然毛骨悚然地想起卡佤人的“人头祭谷”——“赶快走!”

    佤族过去有用人头祭谷的习俗。每年砍头祭谷的时间,一在春播之前,一在秋
收之前,平时有机会也可以猎头。他们砍头祭谷是基于原始的宗教信仰产生的,是
他们与自然斗争极端软弱的表现,与复仇也有密切的关系,砍头祭谷是佤族重大的
宗教活动。……我正低头扒开草丛寻找路,抬头只见一根手腕粗的树干,直立在面
前。我正想用手去挡开,忽然听见“呼呼”的响声。啊!原来不是树干,而是一条
眼镜蛇!我像触电似地缩回手,招呼身后的战友们站着不动。眼镜蛇长约一米,躯
干黑褐色,有黄白环纹,腹部黄白色,颈部有一对白边黑心的眼镜状细纹,眼睛瞪
圆射出亮光。它受到惊动,前半身直立竖起,颈部膨胀呈扁形,“呼呼”作声,张
开嘴露出毒牙,前面还有约,不停地吐信子。我知道眼镜蛇色弱,视觉看不清,但
嗅觉却相当灵敏。如果我们稍有动弹发出微弱的声响,眼镜蛇就会突然进攻。我站
着不动,歇息一下后憋住气,用木棍使劲横扫过去,狠狠地将眼镜蛇拦腰打倒,说
一声“快跑”,我们便一溜烟地顺原路逃开了。

    这时一位拾菌的摆夷小姑娘出现在我们面前,见我们难堪的样子,她显然已明
白了几分,问清缘由,立即邀请我们到她们寨子去她家。怪了,这里山林异常幽深,
一阵阵凉气沁人心脾,使我们焦燥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

    不知不觉已到寨子边,只见穿着五颜六色的姑娘在溪边洗衣和洗澡,深绿色的
草地上有几个儿童在嘻闹,路边两排粗壮的香蕉树上挂满了一串串肥硕的果实。

    小姑娘的父母热情地把我们迎进竹楼。竹楼上飘起一阵阵饭菜的香味,一个劲
地往鼻孔里钻。这浓绿的山林草坪,清澈的山溪,姑娘们多彩的衣裙,诱人的饭香,
充满了诗情画意。

    吃完饭,我们要付钱,小姑娘的父母执意不收。这时竹楼上来几个人也给我们
拿来糯米饭(我们根本不认识呀)。身处在这浓浓的纯朴真诚的气氛中,手中拿着
钱的我们,正在局促不安时,小姑娘却在父母的叮嘱中准备带我们上路了。丛林深
处美丽的山水风情、人文风俗使我至今一想起心灵就又得到净化。


 
            



               2.7深入敌后

    因战斗部队集中整编准备投入下一轮反击,总部要求我们干训班北上克钦山支
援101 军区的斗争。干训班学员的武器清一色地换上崭新的冲锋枪,每个学员还配
有一支五四式手枪和一把漂亮的黑鞘军用匕首,吊在屁股后面一甩一甩,煞是威风。
更过瘾的是V —40式乒乓球手榴弹,只有二两重,袋里揣十来个,一甩手八、九十
米出去了,炸得个焦巴脆响,血肉横飞!

    部队进入佤区。佤族是一个泡在酒中勤劳勇敢的民族……

    从佤区渡过户板江后进入果敢地界。这里除萨尔温江外并无大河,却多小溪,
多半流于两山所夹的最低处,干天可以徒步,甚至全干涸;雨季则山洪暴发,交通
中断。好在凡是有这种现象的小溪上,早有木桥和石拱桥。萨尔温江在果敢境内的
一段雨季不能通航,只能选适宜地点滑索横渡;旱季则用木船摆渡。

    在励古解放区休息时,茂林翠竹环绕的一座茅屋里,我和儒商从下午谈到月上
树梢头。

    儒商大我五岁,他的父辈追随罗向从事克钦独立运动。

    儒商是八年军龄的老兵,拿他的话说:子弹在头上飞来飞去,炮弹在身边炸个
洞,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沿着人行大道走了一天就又休息了。1987年1 月政府军经过近两个月苦战,
终于收复被缅共人民军占据已十七年之久的缅北重镇棒赛后,人民军江西主力转移
到励古、棒线等地。二月,果敢境内人民军成立前线指挥部,征调大批军人,坚守
各处渡口,防备政府军乘虚而人。

    太阳落山后,歇息于莽林的吊床上。吊床一般是棉布和尼龙布制成的,两端有
尼龙绳,睡觉时把吊床两端的绳子系在两棵树上或木柱上,吊床悬在空中,像个小
橡皮筏子。那一夜,我们仰躺在吊床上,床下生着火,脊背烤得直冒汗,腹部却寒
冷难忍。

    缅北丛林本是热带气候,却要烤火,说来近似痴语,但只要对缅北丛林气候有
个初步了解就明白,缅甸全年分为旱季和雨季,从十一月到次年四月为旱季,其余
时间为雨季,一年中四月最热,一月最冷。

    热带丛林的夜,除了几声虫鸣,几点萤光之外,一片漆黑和恬静,到了半夜,
下弦月偷偷爬上林梢,四点钟,我们又出发了。头上,淡淡的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
落洒下几束清辉,脚下积水,树根和石块交错路滑难行,接近棒赛(九谷),紧张
的气氛骤然剧增,一百五十人的队伍突然“噤若寒蝉”。这里驻扎着政府军相当一
个主力团的兵力,由一个上校统领。

    公路上杂草丛生,有的近一人高,远远望去,像一条草莽长廊。路面上埋有地
雷,小心翼翼地在一条不及两米宽的已清扫过地雷的小道上前进,我们过后半小时,
可能是一只鹿子在公路上乱跑,被地雷炸死,立即枪声大作,探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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