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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天下太平,可胡州还不是土匪猖獗连官府都束手无策?南边倒是一直安定,但也不是没有小偷小摸杀人越货的坏人。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若溪,顾不得丫头还在一旁便攥住她的手,“我不在府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睡觉别老是蹬被子。有什么事就跟母亲商量,需要银子就用,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吗?”
青玉见状忙红着脸退出去,把门关严实又吩咐旁人别进去打扰。二爷明个儿就要出门,肯定是一肚子话想要跟奶奶说。
宜宣拉着若溪的手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她听了半晌不见他停,便秀眉微蹙说道:“你怎么啰嗦的像个老头子?府里有老太君、太太坐镇,万事轮不到我操心。你只管安心去办事,不用惦记我!”
“怎么办?还不等出去便开始想你了!”宜宣苦着一张脸,紧紧搂住她说着。
她听了满心的甜蜜,别看这宜宣在众人面前闷声不语冷着一张脸,对着她却温柔无赖的厉害。
“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往后出门的时候还多着呢。”若溪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歪着头觑了他一眼,“你出门在外要乖乖的,若是敢沾花惹草……哼!”
“我是那样的人吗?”他赶忙起誓发言,俯在若溪耳边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
若溪听了撅着嘴回道:“上次三弟出去不是遇到狗血的卖身葬父吗?你心软又善怜香惜玉,到时候人家姑娘一哭,你还不登时动容?况且你这趟出去时日不短,我还不知道你的习惯,每天都要……男人都是憋不住的……”说到这里她满脸的绯红。
“怜香惜玉只对你一个人,也唯有你才能让我心软!”他宠溺的笑着,“男人是憋不住,所以今天晚上你要努力,把它挤干拿净省得它出去生事!”说罢蹭了一下若溪的肚子。
若溪羞得连耳朵都红起来,他却低下头用嘴唇噙住,一边轻轻噬咬一边蛊惑地轻语道:“欢爱了这么多次你还是这般喜欢害臊,不过我喜欢!”说罢弯腰把若溪抱起来走到床边扯下幔帐。
他看若溪颊似花围,腰如束素,情婉转以潜舒,眼低迷而下顾,顿觉浑身酥痒像毛头小子一般急叨叨脱了衣服。
“溪儿,除了你我不会要其他女人!”他扑在若溪身上,嘴巴、大手没有一处老实,在她身上到处惹火。
见她檀口微张眼神迷离,宜宣便迫不及待的入了。一时间,屋子里春色无边,有诗为证:或急抽,或慢硉。浅插如婴儿含乳,深刺似冻蛇入窟。扇簸而和核欲吞,冲击而连根尽没。乍浅乍深,再浮再沉。行九浅而一深,待十侯而方毕。
再看若溪,色变声颤,钗垂髻乱。慢眼而横波入鬓,梳低而半月临肩。好一个娇柔无力媚态横生的粉嫩佳人!
不过才一次宜宣怎么可能罢休,爱抚片刻又低低央求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宜宣就起床,他见若溪使不上力气的模样便让她躺着。
“你放心,刚成亲那会儿天天搂着你还不是生憋了一个多月?”他亲了一下若溪的脸颊,俯在她耳边轻语着,“乖乖等我回来,嗯!”说罢不舍的把她搂在怀里温存了一阵。
他见天不早百般无奈的出去,先去跟老太君和侯夫人辞行。若溪支撑着起来,派人把小城子喊了进来。她少不得吩咐小城子几句,无非是好生照顾二爷,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最后把两个包袱交给他,命他出去了。
宜宣跟祖母、母亲等人辞行,带着小城子骑上千里马往通州去了。一路之上日夜兼程,只想着早些回来。
他走得第一天晚上若溪便失了眠,一个人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桂园在外间上夜,听见她来回翻身便进来。
“奶奶是不是睡不着?奴婢去热些牛奶,再点上檀香吧。”桂园轻声说着。
若溪摇摇头,回道:“你过来陪我说说话。”说完把被子揭开,示意她躺过去。
“奶奶不用惦记二爷,他常出门在外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小城子又是个机灵的,这一趟保管顺利。”她知道若溪在担心二爷,“奶奶只管安心吃睡,省得二爷回来心疼!二爷走的时候对奴婢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奶奶少了一根头发奴婢就得受罚。为了奴婢,奶奶也要好好的!”
“他一向嘴冷心热,你放心。”若溪才不相信宜宣会罚桂园。
桂园闻言却说道:“二爷对奶奶是嘴热心也热,对旁人就是冷面神一个。嫁了凌雁,撵了醉雪,哪一次心慈手软了?”
这醉雪是临风居的二等丫头,平日里不言语不抢风头若溪倒不甚注意。可上次出了画扇楼事件,二太太那边立马就得了信,分明是临风居里有眼线。
宜宣插手查出是这个醉雪搞的鬼,便寻了个由子把她撵了出去。众丫头不知情,只道宜宣不讲情面,唯有对二奶奶才有笑模样。
若溪刚嫁过来,临风居的丫头、婆子见她不笑不说话好脾气便有些懈怠。后来若溪得了老太君的青眼,又不声不响的压制住梁姨娘,打发了凌雁,众人才知道这位主子不好糊弄。再后来见到宜宣独宠她,只要是二奶奶说得到了二爷跟前都不打驳回,就越发的不敢小觑疏忽。
眼下临风居原来的丫头、婆子,见到若溪比见到宜宣还要恭敬。她们都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溜须好了二奶奶即便是犯了错也有回转的余地!若溪跟前的丫头也跟着风光起来,好在她们都不是得势便猖狂的小人。
“你和青玉都是我带过来的丫头,自然跟她们不同。你放心,原来我就曾说过,只要你们不做背叛主子的事,我都能谅解!”若溪轻声说着,“青玉和绿萼跟我在田庄上吃过苦,你虽是祖母赏的,可自打跟了我便心里只有我。侯府三房同住上有老太君、公婆、婶婆,同辈妯娌、小姑子、小叔子一大堆,哪一个不是揣着十二个心眼子?若是没有你们,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二爷虽然满心维护,可毕竟内院是女人们的天下,有些事他插不上手。在这深宅大院,光靠夫君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想要站稳脚跟还要八面玲珑才行。嫁过来快小半年,这二房、三房可是老实的?你虽不言语心里却不糊涂,后院的也不本分!
眼下临风居几乎是咱们的人,可也不能排除有旁人的心腹。这上房和书房你们要守住,万不可让人趁虚而入。只要咱们内部不出乱子,她们在外面折腾不过是白忙活。青玉脾气虽然火爆,心眼却不坏也没什么心机。她说话冲偶尔委屈你,这我心里都清楚。”
“奶奶不必说,奴婢都知道。”桂园听罢心潮澎湃,却只说出这一句来。
第一百三十七
若溪主仆二人聊到下半夜,最后迷迷糊糊睡着,等到第二天起来都顶着黑眼圈。青玉进来见状就抱怨桂园,说她不会侍候。
桂园也不分辨就由着她发牢骚,还趁着她不注意朝着若溪吐了一下舌头。若溪第一次见到桂园这般童心未泯的模样,再见青玉像个老太太一般啰嗦,忍不住跟桂园比划轻笑起来。
“二爷临走时怎么嘱咐咱们的?不过一天奶奶便憔悴了,等二爷回来看你怎么交代!今个儿晚上我来上夜,可不敢再劳动你……”青玉突然一扭身,见到二人正比手画脚根本就没听她说话,顿时气恼了。
“好啊,奶奶跟她一起欺负人!”青玉恼了嚷起来,“奴婢知道自个像个啰嗦的老太太,可这都是为了谁?”
“得,我们错了。”若溪听了笑着拉住她的手,“好不容易二爷出门不在家,我拉着她说了半宿的话。咱们也好久没一起说悄悄话了,今晚上就让奶奶我搂着你说话,省得你吃醋!嗯?”说罢轻佻的摸了她的下巴一把。
“奶奶好不正经!变着法的亏奴婢。”她跺着脚撅起嘴巴。
“这一大早的怎么了?”绿萼打外面进来,“大老远就听见屋子里热闹。”
青玉见她进来,跑到她跟前告状,绿萼听了却笑着说道:“原来是你见奶奶和桂园亲近吃醋了!奶奶不是说今晚上宠你吗?你还想怎么样?”
青玉见绿萼也打趣自己,气得直扭腚,“你们都当我小心眼耍脾气,我还不是看奶奶……算了,不说也罢!”一时间,屋子里众人都笑起来。
“好了,别闹了。”若溪笑了一阵说道,“快点收拾,去看看菲虹和逸浚醒了没有。快到进宫的时辰,别让侯爷等着。”她知道青玉想插科打诨搞气氛,免得自己情绪低落。青玉虽然时常看桂园不顺眼,不过却不记仇不小心眼。
宜宣不在的日子一切似乎都变了味道,若溪照旧请安、看书,做些点心送到黄师傅那边去。过晌晚暇过来了,她们在一处说话打毛衣。可是她的心空落落,总是不能集中精神。
“二嫂在惦记二哥?”晚暇见了轻声说道,“二哥长年累月在外面跑,也就成亲这小半年消停下来。你不用担心,太太、老太君都习以为常了。”
“孟阔去胡州的时候我劝过你,眼下才明白这种滋味,旁人终是劝了皮劝不得囊。你也不用再说,你二哥一刻不回来,我这心就一刻不能安宁。”她叹口气回着,抬眼瞧了晚暇一眼随即笑了,“还劝我,你瞧瞧该减针的地方还一个劲往下织,难不成让孟阔当连身的裙子穿?”
晚暇这才低头细看手里的毛衣,不由得羞红了脸说道:“二嫂浑说什么,谁说是织给他的了?”
“少嘴硬!到时候我看你装不装进嫁妆里!”若溪打趣的说着,笑意却抵不到眼底。她心里终是惦记宜宣,不知道他在外面可吃饱,可睡好,一路之上可顺顺当当。
这样魂不守舍的过了几日,突然接到了马府送来的帖子。原来是马茹茹邀请若溪去府上赏花,七月正是栀子花开的时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溪便应承下。第二天回过侯夫人,获了准许便带着丫头去了。马茹茹请得人不多,都是能谈得来的闺中密友。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马茹茹成为闺蜜的性子品行岂能差了?不过她们几人大都成亲嫁人,还有一个已经生了小孩,唯有茹茹待字闺中。
看情形听言语,她们时常在一起聚会,不过若溪却是第一次参与。
五个人坐在四面通风的亭子里,一壶清茶,石桌上放着古琴、笔墨纸砚等物。不远处是一片栀子花,通常栀子花呈白色,可眼下若溪见到的花朵却是红艳锦簇,味道清香酷似梅花。
她笑着说道:“《花镜》上说:‘昔孟旭七月宴芳林园,赏红枝子花,清香如梅,今日罕见其种。’原本以为不过是书上杜撰,没想到果然有红栀子花!”
“你也读过那本书?”旁边一直淡淡的王氏眼睛一亮,她是九门提督的大儿媳妇,当今圣上的表兄弟媳妇。祖父是先皇时期的太傅,眼下父亲是兵部尚书,家世显赫清高孤傲,自然是不把一般人看在眼里。
她跟马茹茹是打小的闺中密友,听过若溪这个人见面却是头一回。她本在心里埋怨茹茹,本是姐妹聚会为何要把若溪邀来。眼下听见若溪张口便立即有了好感,那《花镜》虽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奇书,可很少有人喜欢看。
如今她听见若溪提及来了兴致,跟若溪聊了起来。这一聊越发觉得若溪谈吐不俗思维敏捷,难怪茹茹整日的把她挂在嘴上。
“我们姐妹厚着脸皮结了个诗社,这次就以栀子花为题各为一首。”茹茹浅笑着说道。
若溪闻言笑着回道:“没有灵感,我就抚琴一曲给姐妹们助兴。”
众人听了也不强求,若溪便净手命丫头焚香,略微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何炅的那首《栀子花开》。
那首歌曲调轻快中带着告别青春的些许无奈,若是把节奏放慢半拍用古琴弹出来,应该会有别样的味道。
她素手调琴缓缓弹奏来,茹茹听了不免侧目。茹茹素知她在诗词上颇有造诣,没想到还弹得一手的好琴。这首曲子如春天里烟雨蒙蒙的天气,带着诗情画意却又让人心生轻愁。
茹茹似乎被这曲子牵动了心弦,双眼迷蒙片刻方怔过神来。她眉头微蹙,提起笔来一气呵成。
最后一个琴音流泻盘旋,众人也陆续撂笔。若溪瞧见王氏写得诗词轻声念起来,“千枝缀玉染烟霞,一抹馨香偎小丫。几缕清风羞怯怯,娇颜半掩抱琵琶。好诗!好个羞怯怯,娇颜半掩!”
王氏并无半点得意之色,回道:“我要瞧了茹茹的才行!”说罢把茹茹写得诗拿过去念。
“幽径往何寻,小园栀子阴。馨香满怀袖,洁白映衣襟。我欲邀花舞,意还恐夜深。相期无片语,空待玉人心。”
茹茹被琴声牵动心事写下这首诗,眼下被王氏拿去当众念不由得有些害羞。她忙过去抢,红着脸说道:“这首做的不应景,魁首当属姐姐。”
“怎么不应景?我瞧着倒是妹妹心事的写照呢。”她轻笑起来,故意把诗稿举起来逗弄着她,“咱们姐妹里只有你还未嫁人,我看你这是动了春心了!”
“姐姐!”茹茹顿时窘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抢过诗稿撕得粉碎。
见到一贯大方得体的茹茹这般小女儿模样,若溪笑着说道:“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茹茹这一笑倒有了几分颠倒众生的颜色!”
“好啊,今个儿你们是串通好的过来拿我取笑!”茹茹难得吃瘪一次,跺着脚似嗔似羞平添一段风流。
亭子里响起浅浅时断时续的笑声,却是平日里少见。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阵,马夫人留饭,吃罢众人陆续告辞。茹茹知道宜宣不在京都,便不放若溪回去。
若溪便留下来,二人关上门说起体己话来。
“你到了适婚的年纪,怎不见府上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她喝了一口茶问着。
“眼下这里没有旁人我也不瞒着你。”茹茹闻言轻声回着,“一来是祖父要求太高,二来是我有重孝在身,即便是订婚也要两年之后过门。谁家娶了媳妇不盼着抱孙子?这两年人家未必愿意等,就是愿意,我还不愿意!等我十七过门,他指不定纳了几个妾室生了几个孩子呢!
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女人就该心甘情愿的接受,作为正室更要表现的大度贤惠。别说是我,就是永乐公主还不是准许驸马纳妾?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梦我不会做,可是我也有底线。女人,他可以随便有,可孩子却不行!我见太多了同父异母兄弟明争暗斗反目成仇的例子,我不会让我的孩子陷入那样的境地。”
若溪听了低下头喝茶,她也听宜宣说起过马府的龌龊事。想当年马夫人还未嫁进来,得宠的小妾便有了身孕身下庶长子。后来,马夫人怀上,那小妾便百般设计加害,马夫人差点流产。孩子虽然生下来,却伤了身子,之后好几年没动静吃了不少药才勉强又怀上,就是马茹茹。
虽说那小妾最后终是被撵出去,可她生下的儿子却不能不教养。隔了层肚皮又是庶长子,到底是马夫人心里一根刺!这些年母子二人始终有隔阂,马氏兄弟二人感情也疏离,明里暗里没少下绊子。
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哪里能和睦相处?表面上看起来和和睦睦便已是难得,内里指不定藏着多少肮脏勾当!
茹茹见她不言语以为她多了心,忙又说道:“逸浚和菲虹的情况自是不同,柳烟嫂子去世没有念想,你和她们投缘又亲近,自然是跟自个生养的一般。以后你再给她们添个弟弟妹妹,一家人和和美美真真让人羡慕!”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笑着回道,“我一直是做不得主的,难得有老太爷疼你,在婚姻大事上还能顾及你的想法。这份福气就让多少人羡慕!缘分之事急不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不是着急,只是整日被拘在这四方天空下有些发闷!”茹茹轻叹一口气。
若溪听了忙笑着说道:“那你今个请我来可是对了,我就给你讲讲天底下的新鲜事。”说罢把韩?信里的趣事拣几件细细道来。
她听得津津有味,满脸的雀跃期待,恨不得肋插双翅飞出京都亲身去瞧瞧。若溪见天色不早便张罗告辞,她依依不舍送到门口。
“下次韩少爷再写什么趣事,你一定要讲给我听。”她再三的叮嘱着。
若溪点头答应,想了一下说道:“十一弟的信里没什么秘密,明个儿我拣有意思的派人送过来。今个儿时间不够,还有好多没来得及说呢。”
“太好了!”她倒是不客气,竟满口应承下。
转过天,若溪把韩?写来得信挑拣出一些送了过去。马茹茹见了迫不及待的读起来,觉得越往南走民风民俗越是和京都迥然不同,好多习俗是闻所未闻。韩?此次出去就是为了见识,一路之上倒不着急赶路,每到一处便要逗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