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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溪没有说自己跟贾氏之间的约定,眼下若妙过得挺好,就让她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没过几日,侯府给孩子办满月,宾客自然是比洗三的时候要多很多。人来人往,不少人若溪连面都没见过。这还有不少人家只送了贺礼,没接到请帖连府门都进不来。
不知道是奶娘的奶水好,还是那孩子贪长。不过一个月的光景,瞧着竟然大了两圈,上称一量体重翻倍了。
到了这一辈中间是逸字,二老爷给取名叫林逸池。这小子似乎很聪明,有人喊他名字就知道四下找人。若溪拿她当成命根子一般,除了喂奶其余事都亲自动手,毫不懈怠。
韩府众人过来喝喜酒,见到孩子都夸赞起来。尤其是老太太,更是高兴地不得了。这孩子可是二房的庶长子,是韩府的亲外孙子。将来有了成就,岂能借不上光?不过终究不是若溪生养,不然就越发的让人喜悦了。
二房的喜事,二太太自然比往常上心,田氏只好跟在婆婆身旁应酬。她一万个不情愿,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可算是挨到开了酒席,把众人安顿好她便回了听雨阁。见到她恹恹的不肯吃东西,莺歌突然说道:“奶奶,不会是怀上了吧?奴婢记得你的月信是五天前,眼下还不见踪影……”
田氏闻言惊喜地坐起来,不过又不敢确定。她犹豫了一阵说道:“别声张,等明日府里没了客人瞧瞧把大夫请进来一趟。若是真怀上则罢了,不然就说是你不舒服。”
莺歌听了答应下,侍候田氏歇息一阵又往园子里去了。她心里唯恐主子有了身孕,便紧张的时刻注意着。生怕人撞着,又怕脚下滑摔了。田氏特意吃了些荤腥之物,却没有半点恶心之类的反应,只是觉得味道不如往日鲜美。
她这心里顿觉失落起来,可碍于众人又不敢表露。好容易捱到晚上才跟宜浩提了,宜浩自然是有些期待。毕竟他还没有嫡出的儿子,田氏若是怀上可是天大的喜事,明年这个时候府里就又要办满月酒了。
第二天一大早,宜浩亲自派人请了大夫过来。这大夫一号脉,说是月份小还不能确定,不过十有八九是怀上了。眼下刚入血还没上脉,要再等十日左右才能准。
本来田氏打算把这个消息瞒下来,可宜浩却按耐不住。况且有若溪流产在前,他生怕田氏不注意保不住孩子,便禀明了二太太免了她的晨昏省定。
这样一来老太君便知道了,紧接着满府上下全都得了消息。老太君嘱咐田氏好生养着,千万不可大意了。她又请了御医过府来瞧,也是那般说辞,既然是这样就再等十日吧。
宜宣听了私下里跟若溪说道:“我记得你的小日子也过了,用不用找大夫瞧瞧?”
“着什么急?像二房那边兴师动众的,整日紧张兮兮做甚?小日子偶尔推迟是正常现象,说不准过几日就来了。”若溪却不往心里去,这还没怎么着就紧张成这样,真要是怀上了,十个月可怎么熬?
怀孕的时候要放松心情,这样孩子才能聪明健康。试想一个神经质的孕妇,肚子的孩子又怎么能好?
宜宣听了不再言语,只是情绪焦躁了些。每天都要问若溪小日子来了没有,整个人有些神经了。
“我要是真得怀上,你会变得神叨。”过了几日若溪实在是受不了,瞪着他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其他的事?整日把女人那些事挂在嘴上,真是让人笑话!”
宜宣听了讨好的递过来一个苹果,若溪刚咬了一口便觉得反胃,紧接着就呕吐起来。桂园见了忙拿了痰盂过来,若溪把晚饭全都吐出来半点没剩,到最后连苦水都吐出来。
宜宣见状大呼小叫,喊丫头拿漱口水,又要打发人去请大夫。
“不要去!”若溪摆摆手,这一阵吐让她浑身无力,“今个太晚,明天早上再说吧。况且也不是病症,我心里有数。”说罢用手摸摸平坦的肚子。
宜宣先是一怔,随即惊喜的快要跳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抚上若溪的肚子,轻声又急切地问道:“你有了?”
“嗯。”若溪闭着眼睛回着,“估计是,等明天看了大夫就知道了。”她细想一下,小日子过了十多天,眼下又恶心,应该是怀上了。
宜宣闻言立即手足无措起来,他搓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随后又担忧地说道:“可我记得你上次怀孕没吐啊!不会是病症吧,可别耽搁了?不行,还得连夜找大夫进来瞧瞧!”
“我不准你去!”若溪撅着嘴说着,“你过来!”
他听了忙过去,温柔地搂住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没事,你抱着我就好。”若溪满足的窝在他怀里。
宜宣见她把晚饭都吐出来,便吩咐丫头下去做饭菜。可一端进来,若溪就想吐,他赶紧命丫头端出去。
“你肚子里没有东西怎么行?”他担忧极了,“想吃什么说出来,我好打发她们下去做。”
可若溪什么都不想吃,连喝水进去都悉数吐出来。宜宣几次想要去找大夫,都被她拦下来。
睡了一晚上,宜宣一大早就吩咐人去请大夫。正好老太君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田氏诊脉,宜宣便索性去听雨阁请。
御医先给田氏看过,确认是怀了身孕,又到临风居来给若溪诊脉。
“怎么样?”宜宣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
片刻,御医笑着站起来,“恭喜二爷,二奶奶这是有了身孕。”
“额?”虽然他心里是这般猜测,可眼下听见确定的消息还是有些晕,“你确定?”
“老夫确定,而且胎儿稳定。”御医笑着回道。
宜宣裂开嘴呵呵笑了,随即又问道:“可是贱内吐得厉害,这是怎么回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肚子里滴水未存,这样下去还了得?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止吐?”
“无妨,怀孕初期有孕吐是正常反应,不用吃药。若是过了三个月还是这样吐,就该用些药了。这孕妇的体质很奇怪,明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可大人孩子都无妨。”御医恭敬地回着。
宜宣又追问了几句,这才放心的封了赏命人送出去。这会子儿老太君等人都得了消息,这两个孙媳妇一同有了身孕,真是双喜临门啊!尤其是侯夫人,高兴地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亲自来临风居看望若溪,细细叮嘱了半晌,又把丫头、婆子都叫过来训话。不仅免了若溪的晨昏省定,还送来一大堆的补品。
“想吃什么只管说,府里没有我给你出去弄。怀孕的时候想吃什么吃不到,孩子在肚子里也会委屈。”侯夫人的紧张程度不亚于宜宣,想起什么就嘱咐什么,全无逻辑可言。
若溪看着围在自己跟前的宜宣和婆婆,淡淡地笑着说道:“太太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料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跟我有缘,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降生。”
“嗯,你歇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侯夫人闻言点点头,临走时又叮嘱了几句才罢休。
若溪想要出去送送,侯夫人说什么都不让,若溪见状只好作罢。
宜宣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胳膊,“讲究礼数不在这一时,好好养胎才是对长辈的孝敬。从今个儿起你就只管吃睡,能躺着就别坐着!”
“这是在养小猪呢!”若溪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正常的走动没有问题。前后三个月略微注意一下,中间的几个月倒是无妨。多运动反而对生产有好处,对胎儿也好。这回你要依着我的意思,你就等着抱健康又聪明的孩子!”
还不等宜宣说话,菲虹和逸竣打外面进来。
“母亲怎么了?我怎么瞧见御医来了?”菲虹皱着眉头问道。
若溪笑了,桂园笑着回道:“小姐,你就要添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弟弟妹妹?”菲虹听了一皱眉,她似乎没听明白桂园的意思,倒是逸竣的眼睛扫了一下若溪的肚子。
宜宣很高兴,过去抚上女儿的头,笑着说道:“你母亲肚子里装了一个小婴儿,过十个月就放出来了。”自打御医离开,他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真的吗?”菲虹听了走过去,盯着若溪的肚子瞧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的把耳朵贴在上面。
她听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父亲骗人,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二叔房里的小弟弟可是会哭会笑的,还总是尿床。哎呦,糟糕!若是母亲肚子里的婴儿尿了怎么办?岂不是尿了母亲一肚子!”
“哈哈哈哈!”宜宣忍不住大笑起来,若溪也捂着嘴笑,就连逸竣都忍俊不禁起来。
她却不知道众人在笑什么,一脸疑惑的瞧着众人。若溪把她搂过去,笑着回道:“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整日睡觉,不哭不闹连眼睛都不睁开。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尿尿!”
“原来如此。”她听了恍然大悟,可又有疑问来了,“他是怎么跑到母亲肚子里面的?难道他不用吃东西吗?他一睡就是十个月这么久,不会饿肚子吗?”
她就像十万个为什么,让若溪招架不住。最后还是宜宣说道:“你们母亲怀了身孕,不能累不能气,你们没事少过来烦她。”
菲虹闻言心里不自在的答应下,她觉得若溪肚子里的婴儿不惹人喜欢。有了他,母亲便不能整日陪着自己了!
第一百八十一
侯府的两个孙媳妇都有了身孕,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事。听雨阁上下一片戒严的样子,来往丫头、婆子大都一脸凝重。
田氏连屋子里不出,外面进来的东西到不了上房就被偷偷处理掉。所有进口的吃食都被百般检查,厨房迥然成了重地。
就连田氏用的茶杯,铺盖的被褥,穿戴之物都悄悄让大夫检查过。生怕有麝香之类可以导致流产的东西掺杂其中,她防备有人要害自个肚子里的孩子。
莺歌端着燕窝进来,田氏瞧了一眼皱起眉头问道:“母亲派人送来的是金丝银燕,这血燕是哪里来的?”
“回奶奶,这是老太君打发人送过来的。”莺歌忙回着。
她听了立即恼了,一拨弄把燕窝打翻,“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外面送过来的东西除了娘家的其余都不能用!”
“可这是老太君送过来的,而且血燕很名贵,平日里连老太君都不常吃。奴婢觉得……”莺歌忙解释起来。
田氏却不听她的话,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我说得话都敢打驳回,还出言顶撞。”
“奴婢错了,奶奶息怒!”莺歌忙跪下来,“您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奴婢这就把那些血燕处理掉。”
田氏听了怒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些,“算了,这血燕扔掉是有些可惜,就赏给你吃了。”
“多谢奶奶赏赐!”莺歌赶紧说着。
“嗯。”田氏点点头,伸手把她扶起来,“你是我最信任的丫头,有好处不给你给谁?眼下我肚子里有了孩子,有多少人恨得睡不着觉?我一个人的精神毕竟有限,你要帮我瞪大眼睛提高警惕。但凡是旁人有可能沾手的吃食、物件,都不能给我用。
另外你留心瞧着点,哪个丫头、婆子行为举止奇怪就赶紧回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等到孩子平安生下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莺歌得了吩咐便越发的在其他人身上留心,但凡发现有一星半点异常就回禀田氏。短短十日的光景,听雨阁的丫头、婆子被撵出三个。剩下的奴婢个个自危,连大点声音说话都不敢了。
老太君多多少少听到些风声,心里不高兴表面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之前有若溪流产的例子,加些小心是应该的。不过田氏的作法也太过夸张,就连自己送去的血燕都不吃,这让老太君很恼火。
倒是临风居还跟往常一般,只是若溪孕吐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宜宣整日为这个担忧,看见若溪吐得七荤八素心疼的不得了。他变着法从外面买来各式各样的小吃,可若溪连闻都闻不了。
“这个孩子还真是够磨人,等他出来我就打他的屁股!”宜宣轻摸着若溪的肚子,却咬着牙恨恨的说着。
若溪见状眉头微皱,“别胡说,孩子虽然在肚子里却听得一清二楚。到时候他可要不喜欢你这个做父亲的。”
“他听得懂吗?”宜宣怀疑的说着,不过却不再说打孩子屁股的话,看来还是挺在意孩子对他的印象。
这日房贵妾过来看望,送了刚刚下来的新鲜青杏。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嘴里冒酸水,可若溪偏生能吃下几个。
房贵妾见了笑着说道:“别看你吃什么都吃不下,可嘴还不算叼。昨个儿,我拿着青杏去了听雨阁,三侄媳妇儿半个都吃不下。可不过一天的功夫,听说亲家母又巴巴的送了过来。你看看她的嘴巴,真是一时一个样!”说罢捂着嘴巴笑起来。
“这可不是能装假的事,我最知道了。若是想要吃什么吃不到嘴,恐怕连觉都睡不着。昨个儿夜里,我偏就想吃糖炒栗子。二爷打发人火急火燎地去买了回来,可看见之后又吃不下了。”若溪轻笑着回道,“这是二爷脾气好,不然早扇我的嘴巴了。”
“我侄儿可是出名的宠媳妇,这整个侯府谁不知道?”房贵妾话里带着打趣的味道。
若溪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捂着嘴巴干呕起来。桂园忙上前抚背,畅春麻利的拿过来痰盂,动作迅速熟练,看来是尝尝见到这样的场面。
她呕了几下没吐出来,然后面色难看的靠在椅子上。房贵妾见状便起身告辞,也不让她送只嘱咐她好好养着。
房贵妾头脚出去,若溪后脚便精神起来。她扭头瞧了畅春一眼,问道:“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奴婢倒没发现什么,只是觉得三姨太太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像麝香又不太像。奶奶既然起了疑心就不该吃下她送来的青杏。”畅春对各类药材略懂,当初就是她发现若溪的补汤里被混入了歹毒的堕胎药。她的鼻子很管用,一闻就能分辨出是什么药物。
若溪闻言淡淡地说道:“她大大方方送过来,若是我吃下就出事还不是任谁都明白?即便是她有心害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低劣的手段。你吩咐人把窗户门都打开通风,用水冲地面,再在屋子里熏醋。”说完她便移步去旁边的房间歇着。
畅春忙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不一会儿,桂园跟若溪回禀道:“奶奶,三姨太太带来的丫头对咱们的人很热情,不过没有人跟她过多的说话。丫头们没落单,她倒没什么动作。”
“你让夏末没事多出去转转,她本来就是临风居的丫头,原不是我打家里带来的。这怀孕要十个月,连插针的缝都不给人家留,这不是要逼死人吗?既然她们想要行动,我就配合她们一下。她不出手我这心里还不踏实,索性让大家都安下心好了!”若溪想了一下吩咐着。
桂园听了迟疑一下,轻声说道:“奶奶,夏末是家生子,怕是会被人要挟住。当时候弄假成真……”
“正是家生子才能让人拿捏住,你以为旁人是傻子?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若溪胸有成竹的说着,“那个混蛋胡大夫一时半会没消息,我索性就引蛇出洞。那个孩子不会白白的流掉,我倒要瞧瞧谁被引出来!”说罢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桂园听罢退下去安排,若溪闭着眼睛休息起来。她的手在小腹上轻轻抚摸,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而且一定会健康活泼。这次,她不仅不会让人趁机搞鬼,还会顺带着把上次作怪的人揪出来。
看着吧,她一向是爱憎分明有冤抱冤有恩报恩之人。不过是有些人见她娘家没势力,她平日里又不立威,以为她好拿捏罢了。再加上上次孩子流产,更让那些人觉得若溪好欺负。
眼下临风居上上下下密不透风,可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味的防守终究不是办法,不给坏人些教训她们就不会安分。她也是时候发发威,只有震慑住居心不良之人,她和孩子以后的日子才能安稳。
太太说得对,她要做个合格的母亲,首要的就是要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是能做任何事的。她还不至于不择手段草菅人命,不过谁要是敢再伤害她和孩子,她不在乎手上有人命!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越发的犀利起来。
不一会儿,畅春进来回禀,说是屋子彻底通了风用醋熏了一遍,然后又通风,眼下能过去了。
若溪听了点点头,缓步移了过去。自打她得知有了身孕,特别注意室内的空气质量,每天按时通风,每三天就会用醋熏消毒。青菜、水果陆续多起来,即便是吐她也坚持吃。
主食的种类更是丰富,肉类摄入量不大,鱼虾吃的渐渐多起来。不过螃蟹她是不敢吃的,一则是怕会造成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