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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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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日子里,给了他冰冷的羞辱。

    他是先皇的宠儿,如果先皇在的话,他肯定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沐晴雨忽然间想敬他一杯,或者说自己应该敬他一杯,毕竟他帮了自己不是一次两次……

    静静的盯着他,刚欲起身,心中却思绪万千。自己的如此举动会给天洛带来多大的影响,对自己呢?

    在众人眼中,自己的如此举动,又会包含多少含义?

    微微前倾的身子,再度坐稳,眸中千万般不忍与挣扎,静静的看着那少年单薄的身躯。

    尹枫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温柔的目光,抬头向沐晴雨看来,四目相遇,两人皆是一怔,尹枫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朝着沐晴雨遥遥举杯。

    沐晴雨回应他微微一笑,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他一个眼神,告诉她,他都懂。

    酒,一饮而尽。

    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却不知被多少双眼睛捕捉。坐在沐晴雨身侧的左天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靖王爷看着沐晴雨的举动,同样心中一叹,离座,上前与尹枫寒暄起来。

    沐晴雨看着义父的举动,心中微暖,如今这宫中真的对尹枫有几分温暖亲情的,怕是只有义父一人了。

    心中寂寥,沐晴雨便一个人自斟自酌起来,古代的酒,纯度不高,有些像果汁,沐晴雨便一杯一杯的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直到身边的小弦出言相劝,沐晴雨才回过神来,似乎有些多了。

    想起自己恶劣的酒品,沐晴雨微微皱眉,看着天洛已经起身要到外苑的大臣处走走,沐晴雨躬身道:“酒喝得有些多,想出去走走。”

    轩辕天洛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嘱咐小弦雪天路滑,扶好沐晴雨。便径自去了。

    沐晴雨的脚步有些虚浮,出来吹了吹冷风,神色更有些恍惚,如今这鸿雁苑中出来醒酒散步的管家小姐渐渐多了,三五一群的说着闺房私话,沐晴雨远远走来,到处都是躬身行礼跪拜之声,沐晴雨强撑着打起精神应付。

    眼前花枝乱颤的的女子们,一个个眼神中的钦羡与嫉妒,都让她不胜其烦。

    “往人少幽静处走走。”沐晴雨低声吩咐。

    鸿雁苑之东南角有一处幽静凉亭,隐在假山之后,此处因太过偏僻,连灯都没有几盏,沐晴雨只管朝那里走去。

    小弦急忙阻拦道:“小姐,这里太过阴寒,怕是会冷。”

    沐晴雨摇头:“不会。”

    小弦见沐晴雨酒劲上来,便也只能由她,急忙取了软垫在石凳上放下,有给沐晴雨拢了拢貂裘。

    沐晴雨以手支额,静静的坐着,脑袋正晕晕乎乎的时候,茫然听到有人唤她。

    “姐姐还好吗?”

    沐晴雨茫然的抬起头,看见竟然是尹枫。

    “看见姐姐在殿中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想必姐姐是喝多了,我这才跟出来看看。”小弦已经伺候尹枫坐下,尹枫复又从袖子中拿出一盒药丸,“我身上恰好带着些醒酒的药,姐姐如果真的难受就吃一粒。”

    尹枫说着,却并未把药给沐晴雨,而是交到了小弦手上,小弦接过,取了出来,谨慎的嗅了嗅,只不过是寻常的醒酒丸,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小弦还是自己吃了两粒,确定无碍之后,才交给沐晴雨。

    沐晴雨对着尹枫笑笑:“小弦总是太过谨慎小心了,你不要见外。”

    尹枫摇头:“应该的。”

    沐晴雨服下解酒药,才对尹枫感激一笑:“上次多谢了,还有皇上回宫那次,真的是欠你越来越多了。”

    尹枫急忙道:“能为姐姐分忧,是小弟的荣幸,姐姐无需介怀,况且也都是恰好赶上。对了,刚刚在殿中,见姐姐总是愁眉不展,埋头饮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沐晴雨微微一愣,愁绪翻涌,最近因为查案的事情,让她夜不能寐,太过劳心劳力,如今因饮了酒,心中烦闷更甚,忽而抬头看着尹枫,心中灵光一闪,如今所有人都诸事缠身,眼前这少年倒是闲的很,而且,这少年当年平定反贼叛乱,收复三军,其能力手段也不容小觑。心下想到,不如就让他去查查。

    “你也知道柔妃小产的事……”沐晴雨将最近审案始末向尹枫娓娓道来。

    其中省略了关于芷嫔的相关细节,只粗略的将有关查案的事情,向尹枫吐露了一二。

    “我现在想查当年太子府中,关于柔妃第一次小产的始末,还有慧妃的大皇子是怎么死的,我也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尹枫眉头微皱,看着沐晴雨道:“这件事情时间久远,而且又是内闱秘事,皇兄不愿人知,当年知道的人怕也大多被灭口,我会尽力帮姐姐分忧,但是怕查起来时间会有些长。”

    沐晴雨摇摇头:“不碍事,你尽管去查,此事不急,但务必详实准确。”

    尹枫点头:“我会尽力的,姐姐放心。前些日子,见姐姐两次出宫,且都在十五前后,姐姐可是每月都出宫吗?”

    尹枫这一问,让沐晴雨心下一凛,一阵冷风吹过,出了一身汗的沐晴雨不禁拢了拢貂裘。

    “姐姐不必紧张,小弟只是随口一问,姐姐若觉得不便回答,小弟不问了便是。因为想着如果查到结果,不知怎么跟姐姐说,如果姐姐时常出宫的话,小弟倒是可以与姐姐见上一面,毕竟当面说要比书信完备得多。”尹枫沉吟了片刻,“而且,小弟担心姐姐,如果在发生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如果我在,或许会好些。”

    沐晴雨看着尹枫干净空灵的脸,心中一阵莫名的情绪翻涌,就像当年自己远在异乡的弟弟,对自己的亲近和疏离。当年因为他的到来,自己被迫离开父母道爷爷奶奶家去,从此总觉得是因为这个弟弟的存在,而让自己缺失了父母从小的疼爱。

    心中有对他的爱都被那股较真的怨恨阴霾着,弟弟想补偿自己的爱,又对自己的疏离不知所措。

    离开后,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回想起曾经,其实父母,爷爷奶奶和弟弟,哪一个不是在尽全力去爱自己,只是自己倔强的用怨恨去不肯相信而已。

    如果再来一次……

    沐晴雨对眼前的少年微微点头:“那每月十五黄昏时分,我在上次见面的茶馆等你。”

    ………

    辞别了尹枫,沐晴雨又在凉亭中略坐了一坐,让尹枫先回去,毕竟两个人一同回去不好。

    小弦在沐晴雨身后眉头紧皱:“小姐,这事您交给安乐王去查……”

    酒已经醒了大半,沐晴雨的思绪也清明起来,心中也是烦闷不安,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便让尹枫去查当年的案子。

    自己连芷鸢都不舍得牵连,竟然会让尹枫却做这种火中取栗的事情,可如今再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只是恨恨的说:“果然喝酒误事,小弦,以后将我的酒都换做水,再也不喝那东西了!”

    出来的时间长了,沐晴雨想着轩辕天洛应该也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归席了,便由小弦扶着往回走。

    刚走过凉亭外的假山,沐晴雨的脚步微微一顿听到不远处的假山石洞中仿佛有什么声响,沐晴雨眉头紧皱,示意小弦过去看看。

    “对不起,天佑……”女子哽咽的声音哀婉。

    “纤韵,不要进宫,能不能,不要进宫。”男子的声音悲痛欲绝。

    “我也不想,我根本就不想,皇上说他会照顾我,补偿我……褚怀,我不想要那种照顾和补偿,我只想和你走……”

    沐晴雨眉头越皱越紧,由小弦扶着轻手轻脚的往假山后走,转过假山,两人皆是一惊,只见一男一女竟在假山后深情拥吻。

    皇宫重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沐晴雨眉头紧皱,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大惊分开,转头惶恐的看见沐晴雨,都是惊慌,那男子挺身挡在女子身前。

    小弦怕他行为过激,也挡在沐晴雨身前。

    沐晴雨投过微弱的灯光看他们的打扮,这男子像是官绅世家的公子,而女子被他挡在身后正在拭泪,但看装束不是寻常宫女,那便应该是今日进宫的官家小姐。

    那男子侧头对着女子道:“你快走。”

    女子摇头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要死一起死,我不会丢下你独自承担罪责。”

    沐晴雨心中了然,定然是原本你侬我侬两厢情愿,怕被皇上一朝选中宫闱相隔。

    小弦举灯照向那男子的脸,沐晴雨却是一惊,没想到那人竟是左天佑。

    小弦喝道:“皇宫大内,竟然在这里不知廉耻,见了皇贵妃娘娘还不行礼拜见?”

    原本还在僵持的两人,在听见“皇贵妃”三个字时左天佑身形一震,女子却抬眸,看向沐晴雨,灯光中,沐晴雨中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竟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那女子拉了拉当在她身前的左天佑,示意他无碍,躬身行礼。

    左天佑也知道在皇宫大内,反抗无用,也只得听之任之,随纤韵跪地行礼。

    沐晴雨看着那女子的反应,问道:“你认识本宫?”

    纤韵抬头:“小女不认识皇贵妃娘娘,也是第一次仰慕皇贵妃风华,但是时常听家兄提起。”

    沐晴雨皱眉:“令兄是?”

    纤韵眸子陇上一丝雾气:“亡兄,楚千寻,小女楚纤韵。”

    沐晴雨一惊,复又看她的面容,果然是有几分像楚千寻的。心中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想必天洛当时也给了楚千寻家人安抚,更想替他照顾幼妹,只是不得法,毕竟并不是每个女子都像芷鸢。

    而再看左天佑,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但是就左天佑刚刚挺身维护和楚纤韵的不离不弃,便知二人是真的用情至深。

    左天佑此人,沐晴雨相识不深,但是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他的机敏镇定都让沐晴雨记忆犹新,如此的一个人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属不易。

    沐晴雨对左天佑道:“鸿雁苑内苑是不许朝臣公子进入的,你擅自闯入而且与待选秀女缱绻,可知是何罪?到时候不仅是你,你的父亲英武侯,甚至皇后都会受到牵连!”

    左天佑双手紧握成拳:“是我一人过失,与他人无关!”

    沐晴雨轻轻叹了一口气:“快小心些出去吧,别再被人看到。”

    左天佑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晴雨。

    纤韵看着左天佑,握着他的手道:“天佑,你快回去吧,我相信皇贵妃的,当初哥哥跟我说过,若以后不幸进宫,还有一人可以相信那边是皇贵妃娘娘。所以,我相信娘娘的。”

    沐晴雨胸口有些发闷,楚千寻说过这话吗?

    若还有一人可以相信,不是天洛,而是自己吗?

    看着左天佑担忧离去的背影,沐晴雨才回神,让小弦扶起纤韵:“你当真喜欢他吗?”

    纤韵眸中燃起了一道火种,就像溺水绝望的人终于找到了最后一块浮萍:“至死不渝。”

    “那他对你呢?”

    纤韵渴望的沐晴雨看着沐晴雨:“娘娘,应该看到了。我们早已交心。”

    沐晴雨微叹一声,轻轻点点头:“这件事情本宫会帮你想想办法。只是有一样,以后不许再这样与他私自见面,况且是在皇宫大内,如果今天不是本宫,你们两个会有怎样的下场,你可想过?”

    楚纤韵急忙再次跪地请罪。

    沐晴雨上前扶起她,温声安慰:“好了,今日本宫什么都不曾看见,你也不曾来过。本宫欠你哥哥一条命,自然也会尽全力为他照顾好妹妹。虽然皇上的举措或许并非你所愿,但是皇上的心和本宫是一样的,都是为你好。你即心有所属,皇上定不会强人所难,说不定还会成人之美呢。宴会快开始了,快回去吧。”

    “谢娘娘。”楚纤韵看着沐晴雨,眸中尽是感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背水一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选妃(修)

    …

    待回到宴会,天洛早已回来,皇宫中的歌舞姬已经退去,各家的小姐们也已归席,见沐晴雨迟迟而至,太后不满的瞪了沐晴雨一眼:“如此年节家宴,竟让诸多内外命妇等你一人,成何体统。”

    沐晴雨不敢多言躬身受教。太后这一下马威,也让宫内外的人多少明白了些宫中格局。

    轩辕天洛对着太后赔笑道:“晴儿喝多了酒,朕让她出去走走的,打扰母后雅兴,是儿臣的不是。”

    见轩辕天洛如此说,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如此良辰,这些宫中的歌舞哀家早就看腻了,听说哀家的这些老姐姐家里的丫头们,个个都是能歌善舞,极其出挑的,今日啊,哀家有个主意,不妨让这些小丫头们各展所长,咱们也看个新鲜,可好?”

    一众内命妇早知道这才是今夜的主题,连连称是。

    虽说仿佛是太后临时随口一提,而这些官家小姐们早已有准备和打算,内监们也早已按照小姐们父亲兄长的品阶高低安排好了顺序。一切井然有条的进行着。

    坐在轩辕天洛左手边的毕竟是左天瑶,沐晴雨和轩辕天洛总是隔着一个人,有些话想说,却找不到机会。

    殿下的歌舞已经开始,为首的便是右相苏青云嫡女苏婉,那女子年方二八,一身粉蓝舞衣,莲步轻移。她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

    连沐晴雨看着心中都隐隐触动。曼妙女子,清颜红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沐晴雨看着那女子曼妙的身姿,一般学舞之人都是娇媚惑人的,而眼前这女子却似玉莲随风摆,娇而不媚,柔而不妖,甚是难得。

    “真可谓一舞动京城,右相之女舞姿果然绝妙啊!”

    称赞声不绝于耳,沐晴雨也是点头称赞了两句

    舞毕,太后笑看着轩辕天洛:“皇帝觉得怎样?”

    轩辕天洛这才回神,再看了苏婉一眼,点头道:“娇若惊鸿,婉若游龙。比宫中更佳,苏爱卿教女有方。”

    太后也是含笑点点头,命人赐了封赏。

    沐晴雨听着太后的封赏,心中也是隐动,封赏的厚薄,是不是便定了今夜的荣宠。那楚纤韵的事情还有没有转换的余地?希望楚纤韵明知事理,不要表现的太出挑的好。可是一想到那女子的聪慧温婉,那里是遮掩得了的。

    思绪烦乱这,接下来的女子的表演虽有几个还算不错的,但都没有苏婉那么出挑,沐晴雨也不曾上心,只一杯一杯的喝着杯中已被小弦换成了水的酒。

    台上的女子正在卖力的歌舞着,但是今夜选择了跳舞的女子都不复苏婉的风华,再也不能新引人的眼球,曾经沧海难为水,只能怪既生瑜何生亮了。

    沐晴雨闷头喝着水,刚刚有些醉,如今很是口渴,总觉得这小杯子不解渴,却不曾发现轩辕天洛竟然在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道:“这么绝妙的舞姿,爱妃不好好欣赏却频频饮酒,可是觉得着杯中酒更美过这绝世舞姿吗?”

    沐晴雨见他低声责怪,心中却是一惊一喜,他没有目不转睛的看歌舞,却注意到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而担心自己的身体,沐晴雨心中一暖,道:“是小弦调的药酒,味道好极了,正配步姑娘的舞姿呢,皇上可要常常。”

    轩辕天洛眉头一挑:“哦?”

    沐晴雨笑着从小弦手中取过酒壶,来到轩辕天洛身侧,亲手为轩辕天洛斟酒。

    轩辕天洛轻轻端起酒杯,凑到唇边一常,神色一滞,看了一眼沐晴雨。沐晴雨笑着回应他:“皇上的御酒醉人,臣妾喝了头疼,皇上说这就可是好酒?”

    轩辕天洛一笑:“果然是好酒。”

    沐晴雨趁机低声说:“今夜不要定下人选好吗?”

    轩辕天洛放酒的手一滞,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深深的盯了沐晴雨一眼。

    沐晴雨眸中满是哀求。

    轩辕天洛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台下正在跳舞的女子步蝶,见皇上根本没有在看她的舞,而是与沐晴雨低估了两句,两句话后,再看她的眸子变得冷淡无情,心中凄寒更甚,知道今夜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也实在强颜欢笑不出来,便草草结束了舞姿。

    底下人或摇头,或饮酒根本不注意她。这里的王子皇孙,那个不是看轩辕天洛的眼色行事的,轩辕天洛冷眼相看,他们自然也漠然相对。

    步蝶心中恼怒,愤恨的目光盯向了沐晴雨。

    沐晴雨只待等着接下来楚纤韵的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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