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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沼泽(虐)作者:乔默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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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水仙不知何时开了花,苏凛喝着牛奶吃着肉松蛋卷看着那扇半掩的门忽而觉得那些单恋的时光,恍若隔世。
  轻轻锁好门走向街角处的花店,盘算着晚上干脆做顿火锅来吃好了。反正年阳一直都很喜欢在冬天吃涮锅,虽然麻烦了点。想到年阳,又忍不住微笑起来。
  连来买花的小姑娘也开始打趣苏凛,“老板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笑得那么高兴。”苏凛稍微红了红脸,用力地点了点头,笑着将新鲜的百合用锡纸包好,看着小姑娘欢喜地离开,心头铺洒开的和熹柔软的日光。
  苏凛整理好花束,打开店门,淡色阳光落在脚边拉长了男子细瘦的身影,是一副简单的黑白画。
  年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早餐有些懊恼地放到微波炉里加热,食物的香气溢出来,饥饿感更加明显。
  翻出冰箱里的牛奶,苏凛一直都很喜欢的口味,蓝色外壳的包装,打开了喝一口,淡淡的奶糖味道。
  他慢悠悠地吃着早饭,心里浮想联翩,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呢。叹口气,用手指抓抓头发,有些烦躁。
  打开电脑,新到手的小说翻译了一个章节就卡住了,总是找不准感觉,懊恼地点根烟,低声咒骂两句,跑到阳台无聊地拨弄着花草。
  门铃忽然响起来,年阳心头一喜,拉开门笑容可掬地伸手准备去接苏凛手里的东西,看清楚来人却是一愣,“是你。”
  今日的天气出奇的好,苏凛早早地关了店门提前回去,提着蔬菜和鱼走上四楼正准备敲门忽然听到里面吵闹的争执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言辞激烈,苏凛收回手,下意识地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对话。
  厚厚的门板把声音和句子拆分成模糊断续的信号,苏凛什么都听不清楚,不安的感觉却不断扩大,他有些焦躁地握住手指。
  年阳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够了,我说了会回去跟你结婚就一定会回去,你回去吧,我会回来的。”
  苏凛手一松满口袋的东西滚落到地上,年阳的声音又重新低了下去,但是始终是清晰的,那是温柔的,抚慰情人的声音。
  他慢慢后退几步,机械地捡起手边的东西,那尾鱼还在不远处挣扎,苏凛看着它一张一合的嘴,胸腔里满是窒息。
  一步一步往下挪,人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啊。
  苏凛习惯性地往花店走去,突然又想起已经关门了,他站在楼下拐角的阴影处死死地盯着门口,像一个可耻的偷窥者。
  没有多久,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衣着昂贵神色骄傲,掩不住的满脸春风得意。年阳满脸的平静,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打开车门,末了弯下腰听着那女人在耳边说着什么,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楚表情。
  苏凛把自己往阴影里再缩一点,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地断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即使自己早已知道不可能长久,也没有想到会结束的那么快。
  他看着年阳走回楼道,估摸着他回到了家,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年阳,今天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唔,今天买花的人特别多,好的,你自己先随便吃点什么对付下吧。那么,就这样了。”挂断电话,苏凛把手里的食材扔进垃圾桶里慢慢走出去,低着头踢起脚下的小石子。
  冬日的阳光原来也可以这样的耀眼刺目,苏凛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就好像当日离开颜之的那一天,再一次发觉,其实自己从未真正获得过什么,那么,又何谈失去,何言悲戚。

  末年。

  霓灯如焰,温暖着人行道两旁冰冷的树木,城市在夜色中缓慢苏醒,却是有多少人恨不得在梦境里长眠不醒。
  这样的灯光,可有人为自己点燃一盏等着归去。
  年阳翘着腿坐在饭桌边用筷子有节奏地敲着桌沿,时不时探过头去看在厨房里忙碌的苏凛,清蒸鱼的气味充满小小的饭厅。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苏凛忙碌的身影巴巴地闻着食物的气味喋喋不休。
  “诶,不知道今天谁把一条大活鱼丢在楼道里,早知道该捡回来的。”
  “哦,是么。”
  “你说现在经济危机闹得那么厉害,怎么能这样浪费啊。”
  “……”
  “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节俭啊。”
  “……”
  “啊,清蒸鱼好了么,好饿啊,小凛啊,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呃。”
  “……”
  “喂喂,我说你怎么老是省略号啊。”
  “……”
  “苏凛!你在发什么呆啊。”
  年阳终于按捺不住地提高声音冲到苏凛面前夺下他手里的碗碟,瞪着眼不满地询问。
  苏凛默默地垂手站着轻轻摇了摇头,他指着料理台上热气腾腾的菜食,“那些可以吃了,你先拿出去吃吧,马上就弄好了。”
  年阳火气十足地把碗碟往苏凛手里一塞,“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发呆。”
  苏凛依然沉默着摆弄着凌乱的锅碗瓢盆,声音里是自己都觉得明显的平静和疲倦,“年阳,你去吃饭吧,真的没事,什么都没有。”
  年阳忽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声音柔软下来,“小凛,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一个人想一个人扛。”
  苏凛闭上眼,手撑着料理台感受着渗透贴过来的气息,心里蒙上一层酸涩的调味料,堵塞着血液。
  年阳亲吻着他的脖颈,柔和的鼻息在皮肤上残落,“告诉我好不好。”苏凛笑了笑,转过身去将头抵在年阳肩窝,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我大概是有点累了而已。”
  年阳拍拍他瘦弱的脊背,“你这个笨蛋,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抬起苏凛的脸,嘴唇覆盖上去,眼前的眸子里充盈着一层破碎的光线,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事实上,他从未看到过苏凛哭泣的样子。
  年阳伸出手覆在他的眼睛上,紧贴的唇瓣之间逐渐蔓延开来□意味,手伸进毛衣摩挲着带着凉气的肌肤,不无感慨,为何你我,皆非女子,而我,根本就比不得你的勇敢。
  衣服被丢在地板上,年阳已经等不急进卧室,手臂穿过苏凛腋下撑在身体两边,低下头啃咬着喉结,锁骨,温热的嘴唇含住胸前的凸起,舌尖在乳珠上舔舐。
  苏凛的牛仔裤被褪到膝盖,有些怕冷地向年阳贴过去,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像是不舍一般来回的抚弄。
  不舍。年阳一边更加兴奋地直起身体,抓住苏凛的手送到唇边亲吻着指尖一边为自己心里的感觉暗自发笑。迫不及待地脱掉自己的上衣,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带着侵占性的吻不断落在苏凛脖间,胸口,下腹。咬住内裤的边缘往下拉,早已硬挺的□弹出来,膨胀的顶端渗出透明的液体。
  苏凛红着脸挪动着身体想要避开年阳的视线,被一把按住,□随即被年阳含在嘴里,不停地变换着力道吮吸,难以自制地呻吟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
  年阳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下身早已顶在苏凛的大腿上,他压印着进入的欲望,仔细地用舌头一寸一寸地舔着□上每一处细微的褶皱。
  “呵啊……年……年阳……”苏凛尽量地分开双腿,手指紧紧攀住年阳的肩膀,呢喃中带着一点鼻音,说不出的诱人。
  年阳更加卖力地将不断胀大的□在口腔里吞吐,舌尖顺着昂扬的柱体下滑逗弄着两边的小球,手指抚摸着鼠蹊,稍微用力托起光滑的臀瓣,柔软的毛从扫在脸上带着男性特有的味道。
  苏凛整个身子泛着微红轻微颤抖起来,血液迅速涌往下身,忘情地在湿热的口腔里不断进出,分开地双腿大大打开着,小声地念着年阳的名字。
  灼热的□带着膻腥的味道顺着喉咙下滑,年阳舔舔嘴唇准备站起来,被苏凛一把揽下脖子吻住嘴唇,尚未褪去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年阳诧异于苏凛的热情,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滞地承接,刚想要站起来被苏凛按住。
  苏凛跨到年阳身上,眼角眉目间是熏染的羞色,他抬手遮住年阳的眼睛,拉下年阳的裤子,扶着火热的□慢慢坐下去。
  等年阳完全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手掌顺着年阳的脸下滑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动作生涩地动起来。
  年阳情不自禁地搂住晃动的腰身,顺着他的节奏挺着腰,骑乘的姿势让每一下贯穿都格外深入。
  苏凛俯在年阳肩膀上喘着气,细若游丝的声音来自内心深处,“年阳,我爱你。”年阳偏头亲亲苏凛的脸,“唔?你说什么?”双腿缠上年阳的腰,苏凛展开笑容,“不,没什么。”
  那一晚他们不停□,从卧室到客厅,像是两头野兽,除了肉体上不断的□唇间的甜美亲吻,相扣的十指也挽不住流光。
  □是一场燃遍记忆的燎原大火,烧掉了神识烧掉了理智烧掉了清醒却烧不毁现实。再欢愉也不过是沉溺的肉体,我们的精神和未来早已潜伏在两个相似的双城,一个在摇晃在水月间,一个湮灭在九天外。半夜里苏凛从筋疲力尽中醒来,拉过滑到腰的被子盖住肩膀,年阳睡得很沉,苏凛的手指沿着他的眉骨勾勒着这张脸,即使如此激烈的情事也弥补不了身体里的空缺。
  是不是再如何奢望也难以扭转这个根深蒂固的结局,是我们扼杀了自己,还是因为我们不懂得满足,所以失去的更多。

  离歌。

  年阳走得时候苏凛连机场都没有去,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那个男人提着行李站在路边招计程车,僵硬的手指捧着一杯冰牛奶。
  白色羽绒服深色牛仔裤,一根灰色的毛线围巾把露出来的一点脖颈藏的干干净净。分明是扎眼的纯白折射了冬日的微光总觉得那人是个梦,一个意犹未尽的梦,一场快乐不足的梦游。
  年阳在上车之前抬头努力分辨着相似的窗户背后那抹熟悉的影子,看不够分明,只能努力地咧着嘴笑得尽量纯粹,用力地挥了挥手,他知道他在看,却不知道这个回首究竟是为了让谁安心。
  到了家被母亲拉到桌前喂了一顿油腻的大餐,父亲依然默不作声地摊开报纸坐在一旁听着母亲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眼神还是落在自己身上。年阳一边无可奈何地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一边含着筷子想念苏凛做的清蒸鱼的味道。
  晚上陪着母亲看电视,百无聊赖的电视剧,年阳往嘴里塞着橘子吃个不停。外面隐约下起了小雪,不知道苏凛在干嘛。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掏出来看到是洛初,漫不经心地接起来,心里头却有些小小的失望。
  洛初的声音里满是意外的欣喜,“你还真的回来了啊,我还以为……”年阳伸出手去接纷扬的雪花,“唔,不是说了会回来的嘛。”
  洛初笑得有些得意,“我知道,你怎么可能跟一个男人跑了,哈哈。”
  年阳有些不悦她的语气,还未来得及出言,洛初已经滔滔不绝地说开来,“我以前还以为那个男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是个同性恋,自己恶心就算了还要牵扯你。哼,他以为他真能够拐走你么。”
  年阳压着心头突然冒出的怒气,声音依然是平静的,“洛初,不要在我面前说他。”
  洛初重重地哼了一声,“难不成他以为你也是同性恋了么。”
  年阳深呼吸一口气,一股怒火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无力地靠在墙上苦笑,“不,我不是。”
  洛初又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挂掉电话,回到房间合上门和衣倒在床上,苏凛,眼前浮现一双柔软的眸子,心口是一丝凝滞。
  洛初的温柔是一种捕获自己的伎俩,自从见了年阳的父母之后,她的大小姐脾气渐渐被剥离出来。
  每次听着她越发刻薄的言语年阳总是会想起苏凛。
  真的可以说走就走么,真的能不再回头去看他么。那时苏凛问为什么会去找他时他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分明不喜欢男人的自己就是不明白如何去消抹心底那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因为不甘心么,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却是我在想着你,分明跟我表白的是你,为什么根本不听一个回答就一个人跑了。
  年阳烦躁地抓着头发,犹如困兽一般,那日听那个叫颜之的人说了很多关于苏凛的事情。他惊讶于自己和苏凛相处那么久竟是没有看出任何,那么是从何开始,自己看苏凛也不再是从前单纯的关系了。
  欲望,他知道自己心里是妒忌颜之的,那么妒忌着什么,又是不自知的下意识反映。一起在陌生的城市里像恋人一样的生活,真的是心血来潮那么简单么,他不知道可以带给苏凛什么,或者说用一个有期限的自我约定把自己打扮成他希望的样子带给他一段想要的生活,这样的一个假象,真的是对的么。
  那么现在,放在心脏中不能摆脱的那味怅然又是什么,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苏凛,这次你不会等我了对么。
  在我们安慰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到明天再来考虑再来处理,它们也许就在一个晚上完全地翻天覆地完全脱离了我们的了解和控制,呼啸着奔涌而过淹没了所有微薄的转折。这是看不到归途的路,尽头的大海在月光下像一块墨玉。
  犹道相见再叙重逢意,却难知,一夜寒风渡秦淮,遍寻春堤,未见当日离别人。雪没言语,默悔初时不留君,如今又奈何。
  九、离歌
  那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雪,打乱每个人心底的计划,打乱也许可能更改的足迹。年阳看着新闻里铺天盖地的白色灾难心乱如麻,
  苏凛在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太大的变化,平静地不带一点焦躁,似乎对于外界的骚动并无挂心,没有谁提到归期,因为这场大雪,所有的结局都被拖延到来年春天。
  每天总要和苏凛在电话里说上几句,洛初每天提着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礼品在家里出入,年阳只是看着也不去阻止,也许是父母脸上的那点欣慰和喜出望外的笑容让自己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决心动摇了。
  那个想要和电话那端的男人长相厮守的决心在冰雪满天中率先融化。
  渐渐的电话中能说的话越来越少,更多的时间苏凛听着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声心里被一点点掏空,电脑的歌声萦绕不断。
  I'm waiting for that final moment。
  You'll say the words that i can't。
  Bizarre Love Triangle。独自等待。有什么东西是真的等待就会真的到来,不过是转个身回头的路便失了踪。
  什么都没说挂断了电话,苏凛把桌上凉掉的快餐放进微波炉里热来吃,电脑里“叮咚”一声提示有新的邮件。
  没有什么滋味的吃着饭菜,看着颜之在邮件里说,他找到了闲歌。苏凛笑了笑想起那个男人脸上总是带着一点晦涩却不冰冷的笑容,现在大概不会再觉得寂寞了吧。
  苏凛站在窗边点燃一根烟,跟着旋律哼起歌来,夜色裹满风雪,千里之外的那丝牵连终于崩断。
  这场大雪落入了心底堆积成为终年不化的冰山,远远地阻隔着往事和如今,我们不再年轻不再抱有纯粹的爱意,留下的只是慢慢丧失弹性的肉体和腐败的内核,时光是一条暗河,潜入水底看着海面的明媚风暴把所谓的曾经关在了城堡地牢。
  “年阳,你还好么。”陡然间醒来,那个名字地卡在嗓子眼里生生地疼痛,翻个身看到洛初的睡脸彻底醒过来。五年了,苏凛,你在我心里埋下的那些光影,永远也无法消失殆尽么。伸手摸过床头的烟点燃,烟草的气味迅速笼罩下来,洛初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白色的Marlboro;这是唯一保存下来的关于苏凛的记忆,每每从梦中惊醒习惯性地会抽一根然后失眠到天亮。
  在肺叶里游走的焦油弥久不散,以前你也是在这样丧失睡眠的晚上被往事纠葛着想起我么。
  Me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年阳看着明灭的烟蒂唇边是自嘲的笑容,两个男人的爱情,和浪漫并无关联,一如烟草,光鲜的外壳下是不可自拔的瘾。
  清早起来在厨房里做简单的早饭,柠檬味道的剃须水,镜子里清俊的面容上怎么也掩盖不了的青黑眼圈。
  年阳开始在外贸公司上班,每个月领不菲的薪水,穿着笔挺的西装朝九晚五,良夫孝子换来的外衣只是旁人眼里华丽的外衣,内里早已满目疮痍。
  开着车堵在拥挤的马路上,今天要接见新的客户,办公桌上堆满文件,后天还得出差,下意识地抿紧薄唇,再拥挤的日程也挤不掉脑子里隐约的影子。
  拿下新的case,中午陪着客户吃饭,有些心不在焉,年龄相仿的男人很是健谈,坚持交换电话拍着年阳的肩膀邀请他出差的时候一定要去喝两杯。
  年阳把捏着薄薄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和电话,随意地丢在车上,开着车去接洛初吃饭。
  洛初站在人群里依然是优雅又显眼,她对年阳不错,多数时候还是顺从的,可年阳看得出她眼里的忍耐。
  有时候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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