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况且最精锐的榆林镇官军都被王左挂、刘宣牵制,他王嘉胤兵进关中,既能减轻刘宣二人的压力,也能凭借富庶的关中地区迅速的扩充实力,补充人口强大自身。
第五十九章应对之策
三月初二,出门大吉,利于祭祀征伐。
榆林镇副总兵张应昌在出兵之前,让延安府玉皇庙观主真阳道长好好算了一卦,定下了出兵的吉日。
等一切准备就绪,张应昌擂鼓聚将,将麾下的千总、把总、守备全部聚集。他指了指延川县的方向开口说道:“刘秃子祸害地方、糜烂乡里、戕害士绅,早已经人神共愤。今日我天兵一到,刘秃子乌合之众必成齑粉。等打开了延川县,大军劫掠三天,将罪名全部丢给刘秃子,让麾下的儿郎好好发一笔横财,快活一段时间。”
听了张副将如此直白的动员,其麾下的将校刹那间热血沸腾,仿佛延川县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娘,任凭他们为所欲为。
张应昌麾下的爱将张芳一拍胸脯说道:“总兵大人但且放心,流贼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卑职麾下的一千军马,必能荡平流贼,安定地方。”
张芳是张应昌家奴出身,他之所以能爬上了守备之位,并不是自己有什么过人的能力,而是全靠张应昌提携。此人在张应昌军中,虽然算是位高权重,但是却不被众将敬服。
听了张芳这种大话,其中一人嗤笑了一声说道:“张守备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如此着急抢功想发一笔横财,却小心平白无故丢了自己的脑袋。”
此人随意朝着张应昌拱了拱手说道:“延长守备顾世虎与我相识,还参加过惨烈的萨尔浒之战。为人治军严谨,英武能战,麾下的延长守备军只吃两成空饷,尚且连续兵败。”
“在座的诸位都是老于行伍之人,不知道你们的麾下,到底吃几成空饷,又有多少实际的战力。连顾世虎这种老将都兵败身死,你一个凭借侥幸上来的家奴,还敢说什么大话。”
此人姓刘名勇,官职为延安卫指挥使,是正三品武官。早年算是延绥镇有数的大将,与张应昌多有龌龊,最后政争失败之后才进入卫所军中养老,顾世虎当年,就在刘勇的麾下,算是他的亲信将领。
作为一个三品武官,除了张应昌之外地位最高之人,再加上在一个养老的位置上,所以此人也没有给张应昌留什么面子,很是说了一番实话。
刘勇讲了这番心里话,随便对张应昌拱了拱手说道:“张副将,本将已经年老,身上早已经杂病丛生。在也不能为朝廷尽忠、征战四方了,此次进军,还请张副将小心谨慎,免得一不小心吃了大亏。”
说完这番话,刘勇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面,让节堂上的张应昌满脸气闷。
刘勇三十多岁,作为一个武将,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讽刺张应昌。
刘勇当年战功赫赫,张应昌为了打到刘勇这个大敌,勾结阉党巡抚朱童蒙,以刘勇患背疾为名将刘勇排挤出边军,抽调为名存实亡的卫所官员。
**童虽然出身阉党,但是却是一个合格的官僚,在治理延绥几年,平定了许多民乱,在延绥这个火药桶稳如泰山。
反倒是清流名臣岳和声,因为能力上的不足,再加上运气不好,恰巧遇上了固原兵变,没有第一时间剿灭农民军,才让各路义军愈演愈烈。
张应昌此人颇为迷信,在出兵之前只想听一些吉利的话,如今被刘勇这么一打搅,张应昌本人也无可奈何。
毕竟刘勇地位很高,也算是朝廷的一方大员,根本不可能被他能轻易处置,所以尽管他心中恨极了刘勇,对于这个资格很老的老对手也是无可奈何。
就这样,张应昌仿佛吃下了苍蝇却不能痛快的发泄一番,他阴沉着脸,再也不想多看刘勇一眼,快速处理完手中的军务,然后全军拔营起兵,向延川县城奔去。
陕北的三月,已经进入了暖春。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在陕北的春季,人们却没有任何生产秩序。经过常年的干旱,哪怕是一些殷实之家,也再也维持不下去,只能抛家弃口,沦为流民。
从去年冬天以来,还没见一滴雨水,就连延河两岸,水位也大大的降低。因为缺少雨水,整个春耕就不能进行,善良的百姓也因为没有粮食,只能沦为饥民盗匪苟全性命。
张应昌骑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走出了延安城。看了看城外荒凉的景象,张应昌心中也升起了几分不详之意。所以这一路上,张应昌更是加倍小心,一点也没有榆林镇勇将的雷厉风行。
这一路上,他每日行军三十里,沿路放出许多探马哨兵,直到进入甘谷驿之后,第一次遇上了刘宣派出的探哨。两军前锋的哨探刚一交手,张应昌的夜不收就吃了大亏,居然连续损伤了二十余人,而刘宣一方的探马,居然连毫毛也没有伤到一根。
之所以出现如此惊人的伤亡比例,第一是因为榆林镇的官军轻敌大意,张应昌的夜不收中了埋伏,第二就是因为刘宣麾下这支骑兵实在是精锐,尽管他们人数较少,但是人人身上都有铁甲。
张应昌察觉了不对,马上严令麾下的探哨保持警惕,而他自己也加派探马,将每一队探马的人数从十人增加到二十人,但是这样一来,刘宣麾下的骑兵仿佛凭空消失,彻底失去了踪影。因为携带了足够的军粮,张应昌也不慌不忙,稳扎稳打的继续行军。
———————————————————————。
延川县衙,在刘宣进入延川县之后,早已经成了中军节堂,现在整个中军节堂之内,尽管众将校已经全部到齐,但是却非常肃静,即便一根细针落到地上,也能清晰的听到声音。
刘宣见众将都不说话,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刚才马武兄弟的探报大家都看过了,从探报上来看,所谓的九边精锐榆林官军也不过如此。马武兄弟不是打了胜仗吗!大家也不要过分害怕担忧。”
“旭升,依你看来,这仗该怎么打?”
李旭升张了张嘴,见刘宣的双眼中充满了鼓励,于是壮了壮胆子,将心中的想法直言道来:“刘将军,现在官军占据优势,如果死打硬拼,我们也未必能打败官军。”
“在我看来,不如将老弱留在延川县城,留下一部分精兵择一大将坚守,然后尽遣主力,流动作战,跳到官军后方去四面开花,到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在我想来,官军后方混乱,四面受敌,肯定不能长时间围攻延川县城,等过一段时间,到时候定会退去。”
刘宣欣慰的点了点头,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磨练,最有天赋的李旭升终于有了一丝大将风采,李旭升这个策略,与后来红朝毛太祖守卫井冈山几乎如出一辙,也算是比较可行的一个好办法。
但是刘宣熟知后世的历史,毛太祖率领主力离开井冈山,尽管开创出一大片天地,但是却再也没有回到故地。而留守的彭大将军,所部也损失惨重,不得不率军突围,没能保住这个最早的根据地。
况且刘宣的麾下,纪律性远不如后世那支令人敬仰的铁军,如果抛弃他们的妻儿老小,哪怕刘宣再有威望,也根本不可能弹压得住。
这一个因素不仅刘宣预料得到,就连张虎成也熟记于心,他眉头一皱说道:“小李营官之策虽然不错,奈何军中的将校的妻子家人都在延川县城。让他们将家小丢在延川县,这是大违军心的举动,如果强硬行事,只怕马上就会引发士兵的鼓噪反弹。”
“恰逢官军进剿,如果士卒到时候军心浮动,万一发生了投敌、兵变、营啸等恶事,那该如何是好?”
张虎成喝了一大口茶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接着说道:“依末将看来,一动不如一静,我们攻破延川县后,马上加固了城防,不仅在城外修筑了营寨,与城墙成掎角之势,而且有五千大军守城,粮饷不缺、又有别的义军策应,如果决心坚守,张应昌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
“况且我在榆林镇为官之时,对张应昌也有所耳闻,此人虽然骁勇,但却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并不是很难对付。尽管官军兵甲犀利,占据上风,但是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坚守半年时间应该是毫无问题的。”
见麾下最重要两员将校都已经发言,其中李旭升激进,张虎成稳重,这二人的话已经代表大多数将校的意见。
刘宣见张应金欲言又止,开玩笑的说道:“混天王与张应昌都是延安卫老乡,看名字还以为是同胞的兄弟,混天王是本地的英雄豪杰,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计策。”
混天王张应金与延绥副总兵张应昌尽管名字相似,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现在正是官军大军压境的紧张时刻,张应金也以为刘宣对他有所怀疑,故意用言语试探。
对于这种常见的误会,张应金马上出面澄清道:“回禀刘将军,末将与张应昌毫无瓜葛,还请将军明察。”
刘宣摆手笑道:“混天王与在下接触时间较短,还不了解在下的为人。刚才只是开一个玩笑罢了,无伤大雅,混天王也不要介怀。如果刚才有所误会得罪,在下就算是为混天王赔礼了。”
刘宣话一说完,严肃的站起身来,对着混天王张应金躬身施礼,正襟危坐的说道:“我刚才见混天王欲言又止,不知有何良策,但请直言相告。”
张应金见刘宣如此礼贤下士,也不敢接受刘宣的大礼,他侧身让开了位置,凝重的说道:“小人是本地人士,对于附近的道路非常熟悉,张应昌兵进延川县,必定会在四十里之外的文安驿扎营。”
“小人恰好知道一条密道,正是位于文安驿附近的乡绅孙应龙家中,孙家老小也早已经被在下斩尽杀绝,这条密道应该还没有暴露,只要我们利用密道突入,夜袭张应昌大营,定能威震张应昌,解延川县之围。”
今天上网,发现明末之鱼龙变已经太监。起点所有的历史新书,这是作者唯一收藏的一本。
作为一个看书十多年的老白,现在几乎长时间书荒,大部分时间都无书可看,如今又养死了一本。只能希望随风大神马上开新书,毕竟起点几百历史文写手中,只有随风大神的书还能看看,这也是一个合理党书友的无奈。
第六十章点将
混天王张应金作为一个新降之人,又与延安府副将张应昌同处一县之中,两人的名字如此相似,就不得不让人有些怀疑他们是一个家族之人。
刘宣麾下的众将,没有一个是延川本地之人,对混天王的出身底细也不算了解,尽管没有第一时间拿下混天王,但是心中都对他有些怀疑猜忌。
听到混天王这个计策,众将心中都有些怀疑,尽管因为混天王刚刚带兵前来投效,有些话还不好意思直说。但是心中的隔阂还是显而易见的,他们的嘴里说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极力反驳着混天王的意见。
对于众人对混天王的猜忌,刘宣在上面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摆了摆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说道:“我刘某人向来快人快语、直话直说。从大家的话音中看来,大家对张兄弟还是有些怀疑的。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
张应金听到这里,脸色发黑的想要为自己辩解,被刘宣摆手制止,刘宣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正值官军围剿之际,张兄弟赶来入伙投效,而且张兄弟与官军大将还是同姓老乡,当然会引起其他兄弟的疑虑,害怕中了官军的诈降之计。”
“但是我刘某人心中还是相信张兄弟的,张兄弟起兵已经时间不短,去年就闯下了不小的大名。如果张兄弟与官府张副总兵是亲族关系,万万不会走到这一步上。”
“张兄弟的计策,我认为非常可行。现在敌强我弱,如果死打硬拼,我们也未必是官军的对手。即便击败张应昌,但是还有吴志勉,到时候官兵越打越多,我们的人数却越来越少,局面恐怕也越来越糟。”
“张兄弟的夜袭之策,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我的意见,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虚一实、一明一暗。”
“第一路是虚兵,让骑兵营的兄弟全部出击。石勇营官带上邹风、马武两位哨长,沿着大路官道大张旗鼓,全力袭扰官军的探哨。这一路人马,临阵之间,不打无把握之仗,千万不能让官军摸清楚虚实,要让官军疑神疑鬼,吃不好睡不好。”
“出征之时,要带上七日的口粮,以免发生意外,造成粮食缺乏。此次出兵,营官石勇有统筹决策之权,这一路人马的一切行动,也全部交给你自己做主,但是惊扰敌军,疲惫敌人的任务你也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另外要勤派探马,随时随地将你们的消息传递回来。”
见刘宣已经正式下大了军令,骑兵营营官石勇上前几步,接过虎符令箭,就连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带着几丝激动,他用力向刘宣行了一个军礼,极端严肃认真的说道:“回禀将军,卑职此去,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完不成任务,愿意提头来见。”
石勇情绪之所以如此激动,也是与刘宣军中的情况有关,刘宣的军中向来是最重军功,而几次作战,骑兵营都是大大的配角,立下的功劳不算很多,再加上骑兵营武备精良,全军几乎一多半的铁甲都在骑兵营。
这样一来,军中说闲话的兄弟就非常普遍,就连石勇这个高高在上的营官,也经常能听见这种牢骚。在参加这种军议中,石勇这个营官也因为功勋不够,说话的声音也远远比不上李旭升、张虎成这等战功显赫之人。
这一次出兵,尽管还算是疑兵配角,但是石勇却有决心干出一番事业,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却是因为他麾下的这支骑兵营尽管人数不多,但是实力却不容小看。
这一支骑兵营,经过刘宣屡次扩充,已经超过三百余人,披甲的勇士更是超过二百。这支骑兵营中,既有顾世虎麾下的家丁斥候,也有军中最骁勇善战的骑士,尽管人数不多,但是实际上的战斗力已经超过了刘宣麾下的步兵营。
刘宣交代了石勇率领的虚兵,然后接着说道:“尽管一路上石勇等人会骚扰官军,但是三日之后,官军一定能赶到文安驿,到时候我们就选拔精锐,提前通过密道藏身在距离文安驿二里外的孙家庄中。”
“等到了夜黑风高之时,就突然起兵,一举突袭张应昌官军的大营。”
石勇接过了军令,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军帐之外,他马上下令麾下的骑兵迅速集合,将后勤营下发的干粮准备齐全,然后点齐兵马奋力奔出延川县城。
在延安府的春季,常常都伴有很大的风沙。
在石勇率军出城之后,马上就刮起了狂暴的沙尘,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行军,毫无疑问会引发各种不可测的意外,更会引起士兵的怨望,从而引起营啸炸营。
面对恶劣的气候,石勇也只能住脚扎营,等天气彻底好转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昏暗,而石勇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定夜间行军。
古代的军队,有一条规矩就是夜间不战,很少有夜间的战斗行军。这是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营养不良缺乏维生素,导致士兵多患有夜盲症。第二就是古代军队的组织能力较弱,很难组织好夜间的行动。
所以不是少见的精锐,很少有军队敢于夜间行动。石勇麾下的这支骑兵营,因为营养较为充足,夜盲症的情况已经大大的好转,尤其是进入春季之后,更是大有改观。
另外,刘宣也比较重视夜间训练,在延长县的时候,组织过两次夜间行军。有了这两条打底子,所以石勇决定,多打火把照明,夜间行军。
从探哨的情报来看,官军已经进入了甘谷驿。甘谷驿距离延川县距离一百一十里,按照正常的行军距离,三日后就能赶到延川县城。
在古代的战争中,除了出其不意的奔袭战外,很少有军队会不顾马力全速行军。毕竟古代的军队不是后世的红军,不可能有那样的组织能力与坚定的信仰。更不可能像红军那样克服种种困难,连续长时间的强行军。
古代军队的行军,受限于道路情况、交通工具,一般来说,也就是每日三十里,骑兵因为携带的粮草更多,可能行军的速度还不如步兵。
在冷兵器战争时期,士兵所携带的辎重还要超过现代军队,一般来说都能达到五六十斤,而骑兵在行军之际,更不会浪费马力乘马前进,而是牵马行军,这样一来,耗费的体力还要超过步兵。
而石勇这次出来,不仅将所有的战马全部带上,就连后勤营中的骡子,也一起带出了不少。这些骡子,力气比马更大,耐力也好过马匹,能携带很大一部分粮草,减轻骑兵营的后勤压力。
尽管夜间行军有不少困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