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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之辈恐怕会大规模中暑,到时候还更加麻烦。”
“况且现在已经过了立夏,天色渐长,到了下午大家坚持一下,肯定能赶到甘谷驿。大不了到时候连夜扎营,也比白日行军大规模中暑好上许多。”
刘宣下达了休整的命令,众人找了一处茂盛的树林,简单的扎下了一个营地,刘宣派出了哨兵,跳下了战马在一棵大树下面纳凉。
还没等刘宣打一个盹儿,只见一阵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刘宣军中军纪严明,如果没有紧急的军务,并不允许军丁在营中随便跑马。
听见这阵阵的马蹄声,刘宣马上清醒过来,他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向奔驰的骑士看去。
只见三四个身披铁甲的骑士骑着上好的战马,雷厉风行的向刘宣这边奔来,为首的一人正是骑兵营队官张效仁。
刘宣向张效仁招了招手说道:“效仁兄弟,可是前面出了变故,才让你亲自充当信使。”
张效仁身手矫健的跳下了战马,快速上前几步说道:“回禀将军,前方十里,一股规模很大的流民堵塞了官道,看样子想要投奔我们。”
“我们即将攻打延安城,所以前面的张营官比较谨慎,担心这股流民是官军的卧底暗间,所以不敢做主,让我回来禀告将军,还请将军拿一个主意。”
刘宣心中想了想,仔细的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开口反问道:“虎成兄弟意下如何?”
张效仁答道:“张营官的意思,现在我军不能出任何意外,为了稳妥,还是不要接纳这股流民。如果他们还要纠缠,就出动大军彻底剿灭这股贼人。”
刘宣摇了摇头说道:“虎成兄弟也太过小心了,不管怎么说也是陕北同乡,能帮一点儿还是帮一点儿吧,你且回去传令,让这伙儿流民头领前来相见。”
不到半个时辰,只见七八个骑士已经进入刘宣军营,这几名骑士除了张效仁几人外,应该就是流民中的首领。
其中一人相貌粗狂悍勇,身高六尺,脸上带着一股浓稠的胡须,看上去就是一员勇猛之将。此人进入刘宣营地之后,眼珠子四处乱扫,看上去居然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
此人仿佛黑夜中的夜明珠,又仿佛是利锥处于锦囊之中,在几名骑士中间脱颖而出,一看就是领头之人。
刘宣朝此人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兄弟英武矫悍,看来应该是做主之人,在下刘宣,向来有话直说,不绕圈子。”
“听说兄台前来投奔,刘某人不胜感激,凡是投奔刘某人的兄弟,都是看得起在下的薄名。但是刘某人将要攻取延安城,实在不想节外生枝,不如在下拿出三十石粮食相赠,兄弟们也好另寻明主。”
“听说黄龙山王嘉胤英雄豪爽,凡是前来投奔的杆子,都是来者不拒,就连陕北英雄高迎祥,王自用,也先后投奔了王嘉胤。在下与王嘉胤也有一些交情,不如在下修书一封,介绍你们前去投奔王嘉胤。”
这位相貌悍勇之人听到刘宣如此直白的拒绝接纳,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惊愕之色。他坦然的一笑,神色自然的跪倒在刘宣前面说到:“小人梁绍,出身黄龙山附近的盗匪,本是官军不容之人,多年以前,在下与王嘉胤也有些纷争,所以恐怕不敢前去投效王嘉胤。”
“我知道将军要办大事,不敢接纳我们这些来历不明之人。但是我们为盗多年,与官军仇深似海,更不可能是官军派来的探子。为了表明心意,我们愿意攻下甘谷驿充当投名状,当做投效将军的见面礼。”
“再说小人的名头也算不小,只要在陕北绿林道上讨生活的兄弟,就应该知道小人的名头。小人的杆子名叫山林豹,麾下的兄弟擅长翻山越岭,山林作战,屡次击败官军的围剿。就是前面的下山虎将军,也听过小人的名头,才愿意让小人携带兵刃进入将军大营。”
刘宣沉吟了片刻,传了一些混迹于绿林中的士卒,让他们前来辨认梁绍等人,这些混迹于绿林中的士卒,还真有认识梁绍之人,毕竟陕北地方不算很大,一些出名的盗匪,自然非常容易辨认。
刘宣确认了梁绍的身份,心中马上放心了不少,他仔细思虑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在下军中规矩森严,如果梁头领前来投靠,尽管你的旧部可以选拔精锐交给你继续统带,但是粮食补给,人员调动,军法纪律这些方面都需要接受管制。”
梁绍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说道:“如今天下已有大乱之象,在下不干做贼,也想成就一番大业。陕北英豪虽然不少,但是却数刘将军纪律严明。”
“如今刘将军的大名已经传遍了陕北,仁义之人百姓也早已经耳闻,今日见到将军,在下仿佛关张遇到刘先祖。愿为将军前驱,讨伐残暴的明廷,今日攻打甘谷驿,就是在下投效将军的第一功。”
梁绍说完这些表忠心的话,马上回到了自己的营中,他挑选军中的青壮,一共组成五百余名大军,迅速向着甘谷驿镇的堡墙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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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投名状
甘谷驿最早只是一个小小的驿站,随着明代人口的繁衍,这里地方比较平坦,取水方便,逐渐有不少百姓开始在这里定居。到了崇祯二年,这里的百姓已经超过了三百户,人口不下于两千人,形成了一个规模不下于董家堡的集镇。
随着人口的增加,为了防备多如牛毛的盗匪马贼,镇内冯、李、白、马四户乡绅,集资修建了堡墙防盗,经过多年的加固,堡墙的高度还超过了董家堡。
刘宣上一次攻打延川县时,并没有节外生枝对官道旁别的集镇动手,甘谷驿算是逃过了一劫。
还没等镇中的乡绅来得及庆幸,灾祸马上从新降临。这一次梁绍为了交纳入伙儿的投名状,带领麾下的丁壮,全力开始攻打甘谷驿镇。
梁绍的麾下,加上家眷老弱不下于上千人,其中青壮能战的士卒,就有超过五百余人。
这些壮丁,大部分都是从贼多年的惯盗,并不害怕血腥,战斗力还超过大部分明朝官军。
等梁绍开始攻城,刘宣率领麾下的亲兵,带着骑兵营为梁绍掠阵。
刘宣见梁绍麾下的甲士不下于六十人,脸上流露出几分高兴说道:“此人号称山林豹,本事却相当不小,麾下居然有六七十领甲兵。看这些铠甲的样式,应该是夺自榆林镇官军。旭升,我们打破董家堡之后,下面共有多少甲兵?”
李旭升几乎毫不犹豫的答道:“在与顾世虎大战之前,我们的甲兵也就四十三人,兵丁也比不上此人精悍。”
刘宣伸出双手,遮住了毒辣的太阳,听见了李旭升的回答,接着说道:“旭升,如果随便挑选一哨步兵,能不能战胜此人麾下兵丁?”
李旭升没有回答,仔细看了看梁绍麾下攀登城堡的士兵,有些慎重的说道:“除了几个老底子步兵哨外,那些新编的步兵哨战斗力恐怕比不上这些悍勇的老贼。”
刘宣心中也有些满意,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收降了此人,等于招降了一哨精兵,我看此人桀骜不驯,看来要为他配备一个厉害的营官,不然恐怕压不住此人。我麾下的五个步兵营,你看谁最合适降服此人?”
李旭升年少气盛,有什么话也藏不住,他看了看梁绍麾下的精锐,脸上有些轻蔑的说道:“姐夫麾下的几个营官,都是豪勇善战之人,无论是将此人调拨到哪一个麾下,定能轻易降服此人。”
“如果此人不识抬举,大不了杀其头,并其军,反正小小的三五百人,莫非还能翻天不成?”
刘宣听了李旭升这番话,脸上有些阴郁,他用马鞭子轻轻抽打了李旭升一下,严肃的说道:“张应昌带着几千大军,轻视我们这些流贼草寇,没想到被我们六百人偷营,吃了一个大大的败仗,差一点就落到身死军灭的地步。”
“旭升,领兵打仗,最忌讳骄傲轻敌。最近一段时间,我发觉全军都有些虚骄之气,尤其是你李旭升,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不把旁人看在眼里,无论我怎样苦口婆心,你还是当耳旁风。”
刘宣轻轻拍了拍李旭升的脑袋说道:“再这样下去,你会吃苦头的。我们作为领兵打仗之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麾下士卒考虑。”
从李旭升的神态来看,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多少,对此刘宣也有些无可奈何。
李旭升虽然小小年纪,却仿佛天生的将才,战场上的直觉非常精准,作为骑兵营营官,李旭升一直是刘宣麾下最热血,最激进之人。
作为一个营官,李旭升从来不会畏战胆怯,天生的胆气豪勇,仿佛永远不会意志消沉。靠着这种独特的气质,每次作战,李旭升都能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着麾下的士气。
但是正因为年少气盛,李旭升不免带着一种少年人的骄傲放纵,这一点正是让刘宣无可奈何之处,尽管刘宣经常敲打他,但是还是很难纠正。
刘宣见李旭升没听进去多少,于是调转了马头,轻轻踢了几下马腹,登高远望梁绍麾下的大军。
梁绍麾下的士卒,尽管表现悍勇,但是却没有队形,看上去也有些乱哄哄。他们扛着简易的竹梯,纷纷搭在甘谷驿堡墙之上,开始了常见的蚁附攻城。
因为长时间的干旱,堡墙外的护城河早已经彻底干涸,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再加上刘宣的大军虎视眈眈,镇内的壮丁也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心,所以不到一个时辰,梁绍就干净利落的攻下了甘谷驿镇。
梁绍的麾下,几乎都是积年的老贼,这样的士兵,军纪自然极其差劲,他们攻入镇内,马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站在高处观望的刘宣,脸上马上阴沉了起来。
刘宣指了指在镇内烧杀的乱兵,对李旭升说道:“旭升,你让骑兵营出一哨人马,进入镇内斩杀烧杀的乱兵,到时候谁敢反对,立刻处斩,如果梁绍敢于反对,一样不要客气。”
刘宣之所以不让骑兵营全部出动,也是为了保持警戒,防备官军骑兵奔袭,毕竟这里距离延安府已经不足七十里,已经算是进入官军的眼皮子底下。
反正骑兵营战斗力强悍,尽管一个骑兵哨,麾下的骑士也足有一百七十五人,解决梁绍这些兵丁也毫无困难。
日头也有些偏西,太阳慢慢西陲,刘宣看着骑兵营哨长石龙麾下的骑兵,打马奔驰进入甘谷驿镇,才带着麾下的亲兵,汇合了后面跟上来的中军大营。
因为攻破了甘谷驿,刘宣麾下的中军也有了现成的营寨,省下了安营扎寨的劳动。
刘宣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城镇,只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惨叫声,不知道是镇内的百姓,还是梁绍麾下的乱兵,或是进去平定乱兵的骑兵营士兵。
听着城破后百姓的哀嚎惨叫,刘宣心中的思绪不由得飘出了天外。
“乱世已经来临,人命仿佛一株卑微的杂草,是那样的脆弱无力。我今日可要硬下心肠,不为这惨状哀痛。”
“我刘宣能来到这个时空,定是上天的眷顾,是名副其实的天命所归之人。上苍既然眷顾与我,定能让我结束这个乱世,避免天潢贵胄的华夏民族陷入三百年黑暗之中。”
第七十五章隔阂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甘谷驿镇的喊杀声已经逐渐销声匿迹。
作为攻破堡镇之后的胜利者的梁绍,脸上却非常不好看,他阴郁的扫了扫随身在旁边的亲信,一言不发的蹲在房檐下面。
梁绍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雄壮的巨汉,此人身高七尺以上,看上去也有些残暴凶猛。
他双眼圆瞪,死死地盯着梁绍说道:“哥哥,我老白敬重你是条好汉,才拖家带口前来投奔,但是他刘秃子不分好歹,居然纵兵杀戮跟随咱们多年的好兄弟,我的亲弟弟,也在刚才死于刘秃子手中。”
“这样不分好歹的王八蛋,我老白说什么也不会为他卖命,你作为我们的大哥,这次一定要为大家做主。”
梁绍的脸上也有些难看,毕竟他率部好心好意前来投奔刘宣,没想到却被刘宣猜忌。
刚刚攻破甘谷驿镇之后,更是被刘宣麾下的骑兵以整顿军纪为由斩杀了不少军丁。
在梁绍这些积年老贼看来,百姓都是猪羊牛马,根本算不得人。没想到刘宣却为了保护这些猪羊,舍弃勇士不用。
刘宣严明军纪,不侵扰百姓的举动,根本不为梁绍这些盗贼理解,在他们想来,刘宣刚才的举动,更像是杀鸡儆猴威慑军兵。
梁绍脸上有些难色,对着身材雄壮的巨汉说道:“白宝音兄弟,不是哥哥不想为你做主,但是刚才刘宣军中的骑兵,你也算亲眼所见,真是天下精兵,远胜于与我们打过交道的官军。”
“像这样的骑兵,刘宣麾下足有六七百人,以我们这一点儿家底,与刘宣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即便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念麾下上千兄弟姐妹,你这个冤仇,我也不可能为你做主。”
这个巨汉名叫白宝音,本是塞外鄂尔多斯的蒙古人,因为杀死了蒙古贵人,才带领亲人逃亡到了边墙之内。
他跟随梁绍已经超过三年,因为力大骁勇,性情豪爽已经聚集了不少兄弟。正因为白宝音塞外出身,性情也更加残暴,麾下的士兵烧杀抢掠,就连梁绍也有些看不下去。
毕竟梁绍杀人,还算是有目的的杀戮,而白宝音的残暴,却是毫无目的的胡乱杀人。
这一次攻破甘谷驿镇,白宝音正痛快的杀戮百姓之时,恰巧碰上了石龙带领麾下骑兵进入镇内弹压乱兵。面对白宝音等毫无军纪的乱兵,石龙二话不说马上发起了骑兵冲锋。
白宝音的麾下,自然远远比不上铠甲坚固,训练精良的精锐骑兵,短短的瞬间,就死伤了三四十人,其中还包括白宝音的兄弟格日勒。
白宝音的麾下也就百余名兵丁,死伤差不多超过一半,马上就哭爹喊娘,四散奔逃。石龙靠着这股心狠手辣,马上就镇压了溃兵,成功的维护了军纪的严肃性。
见梁绍不敢与刘宣为敌,尽管白宝音心中也有些准备,但是还是不悦的说道:“哥哥,小弟与刘秃子结下了血仇,尽管因为刘秃子势大,现在不能报仇雪恨,但是也不会投靠刘秃子,为他卖命送死,哥哥是与我一道离开,还是要留下来为刘秃子卖命。”
听了白宝音此话,梁绍一脸为难之色。白宝音如果离开,他麾下的兵丁肯定会一同离去,再加上白宝音在梁绍军中威望很高,恐怕还会鼓动一部分士卒一同离开。
白宝音算是梁绍麾下最精锐的一部人马,少了白宝音这股人马,梁绍投靠刘宣的本钱也大大的减少了很多。
梁绍此人相当精细,在投靠刘宣之前已经打探了不少消息。他不仅查探清楚了刘宣军中的营伍制度,还根据混天王张应金等归降的人马,了解了刘宣对待降军的方略。
对于刘宣来说,一般带来多少兵马,就给多大的官,张应金带来了上千人马,精兵六七百人,就能充当营官。其他的杆子头领带来三二百人,就能出任哨官,百十人充任队官,几十个就只能担任最基层的什长。
这次他倾巢而出前来投靠,还打下了甘谷驿镇充当投名状,本来想谋一个营官当一当,毕竟他的麾下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是却更能打更彪悍。
但是如果白宝音离去,以他现在的实力,营官这个职务恐怕是不可能了。
在刘宣麾下,营官一级别,已经进入了核心层,而哨长一级,只能算是中层军官,身份的差异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不可能同日而语了。
相比于这种严峻的现实,对于梁绍这种不甘平凡,野心勃勃之人来说,梁绍与白宝音的兄弟情义就像微不足道的小节,根本不值一提。
梁绍与白宝音相识多年,非常了解白宝音的性情。白宝音今日带人前来摊牌,肯定是下定了决心,以白宝音的性子,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防止自己情急火并。
白宝音此人,尽管相貌粗狂,仿佛没有脑子的粗人,但是熟知其为人的梁绍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白宝音真的没有脑子,早已经死在塞外草原,根本不可能逃入边墙。
毕竟能在残酷的陕北绿林生存下来,白宝音根本不是鲁莽的粗汉,在他粗狂的外表之下,是一个狐狸的狡猾之心。
梁绍尽管心中不愿意,但是也知道无可挽回,他心中下定了决心,脸上却丝毫不显,和颜悦色的说道:“刚才我已经与刘头领相谈,算是并入了刘营。现在兄弟想要散伙儿,哥哥也做不了主,不如等哥哥见一见刘首领,看看人家是什么意见。”
白宝音脸色一变,仿佛洞悉了梁绍的谋算,他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