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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受伤的士卒摔倒在冰冷的土地上,鬼哭狼嚎的翻滚不休,一些行动不便的受伤乡兵,更是被后面的同伴践踏在地面上,很快便没有声息,成为一团烂肉。
“第二哨,举铳,放。”李自成不理会伤病的哭嚎,依然稳健的下达了军令。
第二哨的两个鸟铳队也开始准备完全,打出了一轮齐射,这一轮齐射虽然距离更近,只有七十步,但是效果却更加差劲。大部分丹丸打中了蒙着棉被的盾牌,以鸟铳的威力,根本拿这种简易沉重的大盾没有办法,这一轮齐射居然只造成乡兵三五人伤亡。
“第一哨准备,举铳,放。”
这一段时间,第一哨的鸟铳兵已经装填完毕,在李自成的军令下,开始第三轮齐射。
这一轮齐射距离已经不足六十步,鸟铳齐射稍微有了一些准头,效果好于前面的两轮齐射,又造成了乡兵十余人的伤亡。
在李自成沉稳的指挥下,两个哨的鸟铳兵已经轮流发射了六轮,这六轮弹雨,因为运气不错,造成了乡兵七八十人的伤亡。
在当时的战场上,被鸟铳射中,除了运气较好,能够及时救治之人,大部分士卒都很难活命。即便当时活下来,也有可能被火铳弹丸的携带的铅毒带走性命。
前面的六轮齐射取得了较好的战果,李自成脸上也带着几分红晕。眼见距离慢慢接近,马上就进入三十步之内,李自成也下令第三哨、第四哨两个哨的三眼铳士兵开始准备发射。
这个时候,乡兵装备店额猎弓已经威力不俗,已经能够给第八营造成一定的伤亡。除了身披铁甲的军官外,在这个距离上被弓箭射中,基本上立刻就会失去战斗能力。
短短的片刻功夫,第八营就有十几人被这种猎弓射中。
第二十四章平乱五
混乱的乡兵手持杂乱的猎弓,眼见伤到了第八营的不少士卒,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李自成看着乐成一团的众乡兵,冷冷的下令道:“全营火铳准备,开火!”
只见四个哨的火铳兵纷纷高举火铳,发出了规模最大的一轮齐射。第八营麾下的火铳兵,共有大约四百余人,除了二百鸟铳手外,剩下的二百余人都使用简单的三眼铳。
三眼铳虽然射程较近,只在三十步内才能有效杀伤敌人。但是三眼铳却有一个优点,就是能够一起发射三枚弹丸,在近距离内威力惊人。
四百火铳手在三十步内一轮齐射,发射的弹丸约有千枚,在前面形成一片弹幕,朝着挡在前面的乡兵横扫而过。
一片硝烟冉冉升起,第八营的军阵也笼罩在硝烟之中。李自成眯了眯双眼,红肿的眼睛有些刺痛。
等硝烟散尽,看着前面东倒西歪不下于五六十名伤兵,李自成坚定的脸上也有几分兴奋。
这一轮齐射,造成的伤亡远远超过前面几轮。叛乱的乡兵顿时有些惊愕,所幸火铳打不穿他们制造的廉价大盾,这些乡兵才没有丢弃武器,落荒而逃。
这种棉被浸湿裹在木板上的大盾,虽然看上去制造简单,重量也非常沉重。但是其防御能力却非常惊人,无论是弓弩、还是火铳,都打不穿这种简单的木盾。
乡兵在督战队的威吓踢打下,将恐惧压下。变成一种病态的残暴情绪。他们红着脸,愤怒的呼喊着,朝着第八营杀来。
李自成抽出雁翎刀。大喝一声;“变阵!”
只见两翼的火铳手从腰间取下一枚枚铳剑,费力的安放在火铳上。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铳剑,仿佛一片片刺刀森林。
刘宣攻破霍州后,条件已经大大的好转,山西境内铁矿众多,煤产量丰富,霍州城也是如此。占领霍州后,刘宣就没有缺乏过煤铁。
近三个月来,刘宣不仅大力打造火炮鸟铳。就连配合火铳使用的铳剑也打造了上万件。这中铳剑与短矛相差不大,敲敲打打之下能够插到铳管之中。
第八营一轮齐射之后,两军已经不足二十步,这样的距离已经很难再打出一轮齐射。而李自成也做好了白刃交兵的准备。
“起!走!”
随着两声呼喊。第八营的士卒将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乡兵杀去。很快在长达百丈的阵列上,两方的士卒舍生忘死的开始白刃交兵。
乡兵兵甲简陋,更没有多少纪律训练,根本不能承受如此严酷的战斗。两方刚开始交兵,这些乡兵已经纷纷溃散,一些督战队还想杀人立威,却被愤怒的乡兵斩成肉泥。
李自成连声令下。麾下的士卒分散开来,斩杀溃散的败兵。就在这时。远处居然传来一阵阵锣鼓之声。城外的乡兵眼见援军已至,居然没有四散而逃,反而在韩续祖压迫之下,四门外的乡兵居然慢慢汇集,朝着李自成包围过来。显然想最后捞一把,打败李自成麾下的第八营。
李自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轻蔑的骂道:“真是蠢货,既然赶来送死,咱们更不能手软。”
他眼见乡兵包围而来,没有丝毫惊慌,马上让号兵吹响了集结号。
激昂的号角声在嘈杂的战场高高响起,散乱的第八营士卒也一什一队的开始集合,慢慢从新汇聚到一起。
等乡兵包围上来,第八营已经完成了集结,排成了一个严实的方阵。
韩续祖终于坐不住了,他坐着轿子,抬眼看了看李自成排成的阵型,脸色发白的喊道:“流贼怎会如此精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韩续祖本来看见李自成所部已经分散追击,所以才会冒险赶来想捡一个大便宜,没想到便宜没捡上,却踢上了铁板。
于此同时,前来支援的刘国能也带领骑兵,慢跑着赶到洪洞县城。
虽然刘国能麾下的骑兵今日已经行军三十余里,但是骑兵行军都是牵马步行,所以刘国能所部战马还有一部分余力。
刘国能这支骑兵与骑兵第一营不同,他们都是王左挂麾下的骑队改编而成,根子上其实还是延绥、固原等边镇的逃兵。
这支骑兵无论是战术还是战法都早已经成型,虽然投奔刘宣之后,加大了最重要的纪律养成,但是其战斗方式还是与延绥边镇的骑兵相同。
刘国能虽然麾下只有两个哨四百余人,但是这四百骑兵大部分都是多年的老卒。虽然这支部队因为在陕北连遭失败,已经士气衰落、军无战心,但是经过快两个月的休整补充,其战斗力也恢复的很快。
这一支骑兵,因为老底子是延绥边军,因为常年与鄂尔多斯、土默特等部落打交道,大部分士卒都能熟练的使用弓箭,其作战风格也更接近蒙古骑兵。
刘国能这支骑兵虽然加入刘宣军中已有一段时间,但是刘宣军中最拿手的密集冲阵却没有学会。所以他们排成松散的雁翎阵,纷纷手持弓箭,不紧不慢的朝着混乱的乡兵射出一支支夺命的利箭。
刘国能骑兵的到来,其阵阵马蹄声更让韩续祖惊慌,他连忙招呼轿夫,乘坐着小轿落荒而逃。而其余士绅见败局已定,也纷纷携带着亲信家丁,连忙逃离了战场。
刘国能因为长途行军,马力也有些疲乏,并没有拼尽全力追赶,只草草的追了一阵,俘获了千余乡兵。
李自成见援兵已到,还击败了城外敌军,下令第八营打扫战场,然后亲自迎接援军进入城门。
陈铁牛、刘国能二部进入城门,只休整了一夜,就在李自成军令下分散开来清剿乱军。
而刘国能这支骑兵,在地形平坦的洪洞地区,更是威力惊人,短短的三五日之内,就攻破了七处田庄,斩杀了十几户抗拒的士绅。
作为发动变乱的罪魁祸首韩续祖,也没有讨好,虽然韩续祖拼死抵抗,但是还是被李自成赵鲁二营攻破堡寨,韩续祖也被李自成亲手俘虏。
洪洞韩氏是洪洞县第一大族,其家族高中进士的族人当时就有五人,有举人功名的有七人。这个声势,不仅在平阳府,哪怕在山西省,也是数得上的大族。
家族的五名进士,大部分都在朝为官,只有韩续祖因为在乡丁忧。这一次叛乱,祸首就是丁忧在家的韩续祖。
面对声势显赫的洪洞韩氏,李自成没有丝毫容情,他下令将祸首韩续祖斩首示众,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将韩家的祖产田宅全部充公,将参与叛乱的韩家男丁、仆人全部处死。
李自成这番严酷的报复,顿时让叛乱的士绅恐惧万分,不少士绅不得不丢车保帅,抛弃了家业逃到临汾县城。
面对这个大好的局面,李自成再接再厉,宽严相济之下很快平定了四处叛乱的洪洞县城。
洪洞县叛乱平定,赵城县叛乱的士绅杜连章顿时没有了后援。一月之后,杜连章彻底灰心失望,在内外交困之下悬梁自尽,赵城县也从新归还在刘宣手中。
平定了叛乱,李自成也从新编练了赵城守备哨,洪洞守备营两支军队,总兵力也超过了四千五百余人。
依靠这支大军,李自成虽然没有继续向南攻打平阳府郭城临汾县,但是已经成功稳住了南线的战局,为刘宣减少了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王登库一
南线的李自成平定了洪洞县士绅叛乱,北上的先锋刘勇赵鲁二部已经越过了阴地关,进入了灵石县境。
刘勇赵鲁二部北上灵石,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了查获巨商王登库的家产,其次才是帮助张虎成稳定灵石县的局面。
因为刘勇、赵鲁二部只携带很少的粮草,如果没能在灵石县缴获多少粮食的话,那么灵石县也很难坚守,到时候刘宣也会果断的放弃灵石县,将战场放在霍州。
毕竟灵石县四面环山,道路也不是非常好走。如果到时候从霍州大规模运粮,只怕粮道也非常脆弱。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保护粮道,如果粮道不稳,那么未战就已经输了三分。所以在灵石县不能缴获足够大军作战的粮草,刘宣也只能将决战的地点放在霍州。
灵石县王李寨,王家祠堂。
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胖子脸上满脸惶恐,身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但是这个胖子毫不在意。他四肢明显在发抖,半边身子瘫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
这个胖子身上穿着华贵的丝绸大襟袍,腰间挂着名贵的羊脂玉,随身还有四个娇媚的婢女伺候,此人正是刘勇二部的目标王登库。
王登库所在的王家,在万历年间就已经成为了灵石县的巨富。这些年王家与介休范永斗合股,将东口(张家口)的贸易生意越做越大,无论是财力上。还是官场上,王家的根基也越发深厚。
山西的士绅,靠口外的贸易发财已经超过两百年。这上上下下的利益链条已经非常庞大深厚。山西的官员、士绅、太监、军将,都靠这条利益链讨生活,他们甚至将触角深入到宣大、辽东,六部、内阁,所以即便是皇帝,面对这样庞大的利益群体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登库就是靠在这条利益链上的佼佼者,尽管这条利益链吸食着中原百姓的鲜血。供养着塞外的强盗蒙古,女真。
在本来的历史上,就是这个庞大的利益群体。最后将这些塞外的强盗活活养大,让中原大地彻底沉陆,直接陷入三百年黑暗之中。
靠着口外的贸易生意,王登库这三十年来已经积攒下上百万两的家财。尽管他将一部分银两购买了土地。但是王登库的财力仍然是灵石县的第一人。
王登库不说话,王家祠堂的众人更不敢多言,一时间偌大的王家祠堂居然针落有声。
王登库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众多族人,开口说道:“昨日上午,流贼守将张虎成封闭了灵石口,就连灵石县的四座城门,也已经许进不许出,从一些小道消息来看。这是要拿士绅开刀了。我们王家名声太大,只怕是最先遭殃之人。大家看看有什么好办法,看能不能逃过一劫。”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王家虽然人丁兴旺,但是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王登库一人,也正是靠着王登库,王家才能脱颖而出,成为山西巨富。
王登库此人,虽然做生意头脑精明,在生意场上胆子也奇大,但是遇上生死存亡的危急,表现却还不及常人,现在刘勇、张虎成还没有来抄家,王登库已经失了方寸。
祠堂之内的王家男丁,大约有五六十人,这些男丁都是王家的嫡系,更是王家的顶梁柱。这些人有老有少,有些精明,有些愚笨,因为意见不一,很快就吵成一团。
最后还是王登库看不过去,大声喊道:“有意见一个一个来,五叔,你脑子最好使,你先说说看法。”
见王登库点将,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率先说道:“登库,你说流贼要来抄家杀人,这个消息准不准。”
王登库家人丁兴旺,中年汉子辈分虽大,但是年纪却比不上王登库。
王登库虽然方寸以乱,但是脑子还是很精明。他无力的点了点头道:“流贼从陕北杀来,一路上攻城略地,那一次不杀戮士绅,就连延绥巡抚岳抚台这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流贼也毫不容情,更不要说我们这些肥硕的商贾了。”
“尤其是这陕北秃匪,更是毫无人性,动辄杀降屠城。从邸报上来看,秃匪在陕北就连续屠了延绥、延川,延安三城,死于秃匪手中的官绅已经不下于千人,这等穷凶极恶之辈,一旦封锁四境,还不停的向灵石县增加援兵,不是要屠戮士绅,这是要干什么?”
“况且我今日说一句实诚话,灵石县的府库中粮饷两缺,如果不拿咱们开刀,这些流贼也万难生存。”
因为刘宣刚刚起兵时光着脑袋,后来嫌麻烦也没有蓄发,所以他被朝廷蔑称为刘秃子,他的军队也被蔑称为秃匪,秃军。
听了王登库这番话,王五叔也没了主意。眼见又要冷场,只见一个士子打扮的青年站出来说道:“二叔何出此言,我王家上依天命,下依明君,行圣人之学,人心所向之下,流贼怎敢冒犯。”
王登库听了这番话,恼怒的摇了摇头,说话之人虽然是他嫡亲的侄儿,但是言语却有些迂腐幼稚。但是这个侄儿总算考中了举人功名,所以王登库总算给他留了几分体面。
祠堂中的王家男丁听了此话,顿时有些哑然失笑。青年士子的父亲见儿子如此丢脸,顿时痛骂道:“还不滚出去,长辈说话,哪有你议论的份。”说完这番话,青年士子也被他的父亲赶出了祠堂。
有了这番波折,一些年轻人也不敢随便发言。还是王登库的堂兄王登城说道:“登库贤弟,不如我家出些银两劳军,给流贼守将送些财帛美人,看能不能度过这一道坎。”
王登库默然无语,最后颓废的叹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家的财帛美人流贼随手可取,只怕未必稀罕我们的美意。”
最终王登库长子王阁臣忍不住站出来道:“不如咱们两手准备,即出银两劳军,贿赂灵石县的流贼守将张虎成,也悄悄收拢外面的护卫家丁。”
“咱们家中恩养的家丁不下于千人,尽管大部分在东口(张家口)、塞外。但是在家中守卫的勇士也有三百余人。这些护卫,因为常年与塞外马贼打交道,战斗力不下于大同边军。况且咱们还可以放弃王李寨,新寨两处堡寨,将族人迁往韩信岭老寨,老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未必挡不住贼军。”(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王登库二
灵石县衙,张虎成帅帐。
张虎成端着一口粗瓷海碗,里面盛着满满一大锅炖猪肉,他不顾仪态,狼吞虎咽的吃着这碗肥肉。而他身边的亲兵却只能吞了口唾沫,狠狠地盯着张虎成碗中的肥肉。
在刘宣起兵之时,因为军队规模不大,将帅恩威不足。所以为了鼓舞士气、提振军心,当时的军官几乎没有任何特权,几乎是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
刘宣本人更是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因为缺粮,就连他的妻子金娘,每日所食的粗粮只有六两,连续三个多月忍饥挨饿,挣扎在生死边缘,直到攻破延长县后,局面才逐渐改观。
那个时候,刘宣这支军队虽然人少,但是军纪却异常严明,真正做到了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
等刘宣连破城池,军队逐渐发展壮大之后,军官与士卒的地位迅速发生了变化。无论在物质上,还是在纪律上,军官的特权也远远高于士卒。
对于这一点,刘宣也无可奈何,毕竟就连后世红朝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刘宣在封建余毒肆虐的大明更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
就在张虎成酣畅淋漓的吃着碗中肥肉时,梁绍、路恭两位哨长快步走了进来。张虎成见两位爱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肉碗道:“火头军,看看厨房还有没有肉,还不给梁路两位哨长盛上一碗,怎么没有一点儿眼色。”
梁绍、路恭二人连忙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