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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影响。
但是吕梁山以西的隰州府,永和、大宁、蒲县、隰州、吉州、乡宁的旱情就比较严重。这几个县城大部分都在山区,靠着黄河流域的支流灌溉,本来就是水田少、旱田多。如今遇上了旱灾,农耕的工作也更加艰难。
隰州知府赵瑨上任以来,虽然在任上兢兢业业,但是整个隰州的灾情还是越来越严重。面对这种局面、赵瑨只能三番五次上书中书府,要求调集人力物力兴修水利,减免灾情严重地区的田税。
现在已经进入五月,哪怕太阳刚刚升起,城外早已经一片繁忙,百姓早已经出城耕作。
临汾县城西门,廖光器、宋德义、袁镇、孟真、艾皋等同年好友全部聚集在一起,为即将去吕梁山以西的隰州府任职的孟真、艾皋二人送别。
他们几人即是同住在一间屋子的旧识,也是一起高中的同年,关系自是不同寻常。因为赵瑨的求援告急,虽然中书府现在也没有太多富余的银子支援,但是还是拨付了三万两白银让赵瑨兴修水利,同时还调派了一部分官员去隰州府听候差遣。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孟真、艾皋二人被调往隰州府当官。
“两位官老爷,公车辰时一刻就要来了。两位老爷可不要迟到。这一次前来接人的是隰州府同知老爷周恒,此人资历很老。在永和县担任县丞之时,就是李侍中的好友。周大人性格强硬,眼里不揉沙子,两位老爷千万不要怠慢。”说话的一人四十来岁,一口陕北口音。此人虽然只是一个一等吏员,但是却是追随刘宣已久的陕北老人。
“多谢老差官直言相告,下官二人定会如期上车,不会迟到。”艾皋拱了拱手,面带笑容的说道。
对于这种资历深的陕北吏员。孟真、艾皋二人虽然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官员,但是心中也不敢怠慢。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吏员在上面是不是还有贵人。
比如在汾西县当役卒的李友、就是第四旅旅长李自成的堂兄弟,而在介休县担任屯田小吏的何世飞、与枢密副使张虎成相识已经十年,可以说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而汾州城外五牛庄的郭坨子,更是与刘宣也能攀扯上几分交情。
在刘宣制定官制之后,科举选拔的几百官员迅速的分配到了下面。这一次因为赵瑨连番告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最贫困的隰州府反倒是第一个配齐了官员。
眼见快要到了辰时,袁镇擦了擦嘴角说道:“广澣兄怎么还没有赶来?现在时间可是快要到了。广澣兄如果再不前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两位贤弟见上一面。”
孟真此人因为屡试不第,连一个童生也考不中,性格早已经变得愤世嫉俗。听了袁镇的话。他言语尖刻的接话道:“人家当上了秘书处处长,堂堂正六品官员,位处要津、身为天子近臣。自然不屑于与我辈微末小吏相提并论。”
袁镇连忙摆了摆手劝道:“良诚兄慎言、慎言!大将军现在既没有称王,更没有称帝。怎能用天子相称。良诚兄僭越了!僭越了!”
艾皋此人当过多年的游方郎中,性格非常圆滑卑微。他知道孟真的话说的极不妥当。于是岔开话题说道:“这次科举。除了状元郎王公厚、榜眼李三才二人之外,剩下的一位五品官就是咱们宋大哥了。宋大哥当上这个宣传司的员外郎,最近几天有何感想?”
虽然刘宣制定的官制为司长、副司长,但是下面的文官仍然固执的用郎中、员外郎称呼。
宋德义摆了摆手苦笑道:“小弟虽然因为刘大将军抬爱,当上了这个副司长,但是上面还有司长杜建忠,那里能比得上王李二位同年大权独揽。”
“莫非这个杜郎中不好相处?”袁镇疑惑的问道。
宋德义见身边都是至交好友,于是稍微吐露了一些心声道:“小弟在宣传司上任,轻松悠闲地好事自然轮不到小弟这个副职,反倒是既苦又累的苦差全部轮到小弟的头上。宣传司算是草创的衙门,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部都由小弟掌管,但是杜郎中却事事不放权,小弟在这个职务上也是非常为难。”
孟真拍了拍宋德义肩膀说道:“宋大哥不要灰心,咱们都是大将军的学生,能在这个时候投奔就是亲信之人。只要慢慢熬下去,自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宋德义此人也算是有些城府,显然不想继续诽谤上官。他看了看城外在田间忙绿的农人,长叹一声说道:“希望如此吧!”
廖光器见宋德义情绪不佳,于是笑了笑劝慰道:“仲能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仲能兄身披朱紫,位列朝堂,从一个小小吏员摇身一变成为五品高官。现在正是奋发向上,报效大将军之时,怎能如此颓废?况且那杜郎中身为明廷降臣,在朝堂上也没有根基,仲能兄有王李二位同年相助,该争权之时还是要争一争的。”
孟真虽然考不中一个童生,性格也有些不好,但是见识还是相当不错的。他接过廖光器的话说道:“廖大哥说的不错,大将军既然任命了你担任高位,当然不会拿六百两银子俸禄养一个酒囊饭袋。如果你们宣传司最近还是拿不出成绩,任由官绅诽谤义军,只怕都落不下好处。无论是杜郎中,还是你这个员外郎,都会受到大将军的严厉惩处。不如你与杜郎中直言相告,将权责分开,各自负责一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同年二
“就是、就是!宋大哥你都当上了五品大官了,以后可要照顾小弟这个八品芝麻官啊!如果将来小弟那天求到了你的门上,你可千万不要将小弟赶出门外。”袁镇大部分时候都是嘻嘻哈哈,这时候也出言调笑道。
“咱们六人在阳曲王府中同处一间屋子,关系自然不比常人,多少也算是患难之交,袁贤弟就不要损我了。”宋德义苦笑的摆了摆手说道。
“咱们六人中,仲能大哥考的最好,官位也最显赫,已经成为从五品高官。广澣贤弟虽然考的不算最好,但是因为文采被刘将军看中,也算是位列中枢,虽然官职稍微低一些,但是前途却最为远大。剩下的四人,廖大哥被委任为河津县正七品通判,袁贤弟被任命为灵石县八品典吏。”
“只有小弟与孟贤弟,被调任到了条件最苦的隰州府为官。孟贤弟被任命为永和县水利科八品科长,小弟则被任命为吉州县八品医官。”
“老艾,在隰州府未必不能出人头地。咱们中书府侍中李翰李文恭,首次任官就被刘将军任命为永和县令。现在的隰州府同知周恒,当时也是一个不得志的老童生。你们永和县的县令,更是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人孙可望。只要你能在吉州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以后也未必不能立足朝堂。”说话之人,正是大家左等右等的程皓。
只见他手中提着十几个白面烙饼,急匆匆的朝着几人方向跑来。程皓一手拿着烙饼、一边拱手赔罪道:“今日大将军府中有些急事,小弟刚刚上任。还有些手忙脚乱。稍有来迟,还请诸兄不要怪罪。”
程皓将手中的烙饼递到孟真、艾皋二人手中。连续对几人拱了拱手,表示赔礼道歉。
程皓手中的白面烙饼。十几个加起来不下于二十斤,按照现在这个粮价,二十斤白面已经不下于五百文铜钱了。而孟真、艾皋二人虽然当上了官员,但是还没有发放俸禄,手头上也非常紧张,二人毕竟出身寒微,远比不上程皓这种土豪花钱豪爽大方。
接过程皓的馈赠,孟真本人也有些过意不去。他虽然性格上有些问题,但是毕竟不是不分好歹之人。他脸色通红的对着程皓赔罪了几句话。最后说道:“广澣兄啊!咱们这些同年,虽然现在王李二人身居五品高官,但是前途最远大的还是广澣兄这个秘书处处长。广澣兄位在中枢,行事之时千万要小心谨慎,中枢之地虽然位高权重,但是相互倾轧的风险也非常大。广澣兄还是要谨慎言行,千万不要卷进上面的风波当中。”
“良诚兄长多虑了,咱们现在刚刚建制,还算是朝气蓬勃之时。中枢的几位大人虽然并不是铁板一块。但是还算是能够分清楚轻重的。况且大将军气度不凡,深谋远虑,也并不是几个臣子能够左右的。小弟身为大将军的僚属,一切自然以大将军马首是瞻。”
听了程皓这番话。众人一同点了点头说道:“广澣所言极是。”
几人谈论了半个时辰之后,只见驿站中出来二十几辆马车,这些马车左右。还有一哨骑兵护卫。这些马车,就是前往隰州府的公车。
眼见公车以至、艾皋、孟真二人不敢怠慢。他们按照官职大小上了马车。当先的一辆马车之中,正做着隰州府同知周恒。与几位新官上任的六品县令。
周恒见几人之中,不仅有从五品的员外郎宋德义,还有身居要津的秘书处处长程皓。于是也勉为其难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与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等到了时辰,便一言不发的打马离去。
等程皓从新回到了西河王府刘宣行辕之中。只见李翰、张虎成、李昭云、赵胜这些三府长官皆以在座,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暗暗地站在一边。
“广澣刚才去了哪里?”刘宣见程皓回来,笑了笑出言问道。
“几位同年远赴隰州为官,所以下官刚才请假出去为他们送行。”程皓刚刚担任了刘宣的秘书处长,自然谨小慎微的答道。
“这读书人啊!真是善于拉关系。短短相识不过一月,只因为一同考过一次科举,就能成为至交好友,这也是最好笑的事情了。广澣,你作为我身边的近臣,就只能当孤臣,像这种事情以后就不必去了。”刘宣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深有感怀的叹道。
对于刘宣的叮嘱,程皓自然不敢怠慢,将这些话暗暗记在心中。
叮嘱敲打了程皓一番,刘宣接着对李翰说道:“李先生刚才所言说官俸定的过高,这一点我是有不同意见的。无论文武官员,既然当了官,肯定要过高人一等的生活。像明廷一样一个县令二十几两白银,就连一家子穿衣吃饭也是勉为其难,这也怨不得明朝的吏治败坏到了千古难闻的境界了。”
“大将军这些话只有一部分正确,历朝历代,哪怕是俸禄较高的唐宋二朝,贪官污吏也是层出不穷。无论官俸高地,既然当了官,到了该伸手的时候还是要伸手的。”
刘宣听了李翰的这番话,接着说道:“文恭说的也有几番道理,但是咱们手中拿着刀把子,谁敢伸手,咱们就剁他的手,杀他的头。况且有考功司、监察院、廉政司、反贪司、军情司等各衙门查处,一些本分的官员未必会去冒险。”
“高俸禄暂且不提,但是免税田就是恶政。咱们这一代,靠着大将军的威望,免税田还能够执行下去。但是三代之后,这种政策只怕就会遗祸无穷了。到时候官绅还是会将赋税转嫁到了小民头上,情况也与今日的明廷毫无分别。”李翰脸上不动声色,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但是他反驳刘宣的话却可以说毫不客气。
“文恭,你的顾虑,我心中也一清二楚。但是现在咱们力弱,如果再不能拉拢一下士绅,到处被士绅阶层敌视,只怕以后也未必能够站稳。这种税政也是勉强为之,给士绅阶层一个盼头,等咱们打下了天下、坐稳了江山,到时候在改回来就是了。”对于李翰的不同意见,刘宣看上去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
“只怕到时候无论是大将军,还是我们这些臣下,早已经失去了锐气,不可能推动这些改革了。”李翰摇了摇头,有些落寞的苦笑道。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有一名先贤说的好,人活在世,就是要与天地争斗。如果到时候你李文恭失了锐气,那么我刘某人再换一名宰辅就是了。”
对于这位主公,像李翰这种亲信文臣也算了解,可以说天生就是好斗之人。如今刘宣这番话说出来,让底下的李翰、赵胜二人顿时膛目结舌。至于那番与人争斗的格言,也不知道出自那位先贤。(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水利一
五月的平阳府虽然干旱少雨,但是各府县的百姓却在热火朝天的忙碌之中。尤其是分到了农田的贫苦百姓,虽然生活上仍然吃不饱饭,常常靠野菜充饥,但是却以极大的热情参与各县的水利、农田设施建设当中。
因为刘宣免除了徭役,所以兴修水利这种庞大的工程花销更是惊人,仅仅平阳府四十九县报上来的水利专项费用,就达到了七十三万两白银。
这样大的花费刘宣当然拿不出钱来,所以他他压下了在五府四十九县全面动工的打算,只批准了隰州、霍州二府十六县的工程。其中隰州水利经费白银三万两,霍州的经费达到了四万两千两白银。
霍州虽然只有六县,但是一来霍州是刘宣这支大军的老营,在这里刘宣这支军队几乎得到了广泛的支持。二来霍州境内包涵十万人口的洪洞县城,所以在经费之上,霍州府或多或少沾一些便宜。
到了明朝末年,虽然因为小冰河时期的影响,全球的气候持续变冷,导致农作物出现了一定的减产。但是真正导致北方大片土地荒芜、遍地流民的局面,却并不是因为干旱、寒冷的原因。
明末北方之所以流民遍地,第一是因为吏治败坏。朝廷的各级官员,如县令、知府、道台、巡抚、太监、御史贪污**、残酷骄横,彻底放弃了朝廷救灾的职能。他们在北方各地趁着灾荒的因素,大规模兼并土地,通过放高利贷、哄抬粮价等手段。将大片的良田抢夺在自己手中。即便朝廷拨付一些赈灾的白银,也会被各级官员漂没干净。
此外。因为官绅阶层将赋税转嫁到百姓头上,所以官绅越是兼并土地。朝廷能收到赋税的农田就越少,底层百姓的负担就越重。而朝廷自然不肯能让税收减少,反而三番五次的加征三饷,这样一来,百姓的赋税就越来越重。正因为官府严酷的征税比粮,百姓终于活不下去,只能弃耕抛荒成为四处流窜的饥民。
第二个根本原因就是水利设施的年久失修。从万历年间起,朝廷一面从国库提取大笔金钱供自己穷奢极侈的耗费,一面又要筹措庞大数额的军饷用来打仗。让国家的财政陷入了不可摆脱的危机。
政府根本无力顾及水利的维修,常年有限的一点河工经费又被官员们贪污私肥。以黄河来说,明代原来定有“三年一小挑,五年一大挑”的疏濬制度。、
万历以后,“凡大挑、小挑之费,俱入上下私橐”,致使河床淤积的泥沙越来越厚,河堤连年冲决。
管河的官吏甚至幸灾乐祸,“天启以前。无人不利于河决者。侵尅金钱,则自总河以至闸官,无所不利;支领工食,则自执事以至于游闲无食之人。无所不利。……于是频年修治,频年冲决,以驯致今日之害。非一朝一夕之故矣。”这正是崇祯年间河患日棘的根本原因。
其他水系的情况也差不多。崇祯初年,给事中黄承吴当朝面奏:“东南时患水灾。皆水利不修之故”。
崇祯皇帝问:“水利何为不修?”
大学士周道登、钱龙锡回答说:“水利是东南第一大事,但兴修水利却须要钱粮。”
崇祯皇帝一听要钱。立刻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拐弯抹角地说:“要修水利,可扰民否?”
于是,在不愿“扰民”的幌子下,东南第一大事的兴修水利自然搁置下来,只能任由灾害侵袭,农田被大水淹没几百万亩。
而众所周知,越是干旱的灾年,越要兴修水利,以免粮食大规模减产。而崇祯年间,因为政府控制能力低下,不仅不可能修水利,反而还要变本加厉的征税比粮。
这样倒行逆施的政策,只能让百姓抛弃自己世代耕种的农田,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民。而流民稍微控制不力,就会集合起来造反,彻底毁坏地方上的一切。
永和县衙。
还不满十八岁的六品县令孙可望毫无风度的蹲坐在门槛之上,狼吞虎咽的啃着一根猪骨头。
他不顾仪态的边吃边说道:“老钟这小子运气不错,这次进山查探地形,居然射杀了一头两百斤重的野猪。这野猪膘肥肉香,孟科长,你要不要来一点儿。”
因为这两年来刘宣发展极快,已经打下了不少地盘,所以下面的地方官员也水涨船高,升官的速度也快的惊人。尤其是永和县的文官,因为是第一个建立制度的县城,所以这些地方官员大部分都受到了刘宣的重用。
其中知县李翰先是调任了霍州知府,现在以不到三十之龄就担任了文官之首、中书省侍中。县丞周恒也连升三级,直接提拔为隰州同知。县尉廖狗儿也被刘宣调入主力野战军中,担任了营官的职务。而当时仅仅十六岁就担任了通判一职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