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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听起来比较凄惨，那就是“郎无情而妾有意”……
我听着他的分析，苦笑着摇着头辩解说真的不是女朋友，就是个普通朋友。余季正像是突然抓住了我的把柄，说我前面说是“女同学”现在又说成了“普通朋友”，前后口供不一致，是内心矛盾的表现。武涛紧跟着又插话进来，两个人一起逼问我说既然只是普通朋友，为什么一男一女会选择报考到同一个城市？
旁边坐着看书的林进舟被我们的吵闹影响到了，突然说道：“你们不要吵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让詹雨把那个女生约过来让我们见识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他说完指了指余季正，说道：“你就是个八卦小王子！”
余季正用力拍了他一下，回道：“我问的问题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反正很关心我们宿舍里谁会第一个交到女朋友。不过，从中学带上来的就取消排名资格了……”他坏笑着瞅了瞅我，又问道：“你们明天都没有事情吧？我和楚灿商量过了，明天我们两个宿舍的人一起去爬山，你们想不想去？”
我抓住机会开始反击，指着他说道：“你现在每天就围着那几个女生转，上课都要坐在一起。要去就去吧，就当我们三个人陪着你。”
余季正马上就想反驳我，但是还没等他说话，武涛就一把把他推到了电话机旁边，说道：“不要说废话了，赶紧给楚灿打电话，让她明天把詹雨的同学也叫上。”
说到爬山。我们学校的旁边就是一处大山，叫做尚思山。山区的范围很广，也可以说我们学校其实就在坐落在山里。
余季正给楚灿打了电话，听起来他们之前确实已经商量过了，这次电话就是简单约了一下时间和地点。余季正特别叮嘱她把我的“女同学”喊上一起去，她说姚亦淑已经休息了，只有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第二天就是国庆节，余季正一大早又给楚灿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今天的爬山计划安排，楚灿答复说计划不变，并且说姚亦淑也同意了。我们四个男生提前去了约定地点等她们，她们来的很准时，楚灿和她同宿舍的两个女生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姚亦淑。
我看到姚亦淑今天换了一双运动鞋，可能是楚灿借给她的，不过衣服还是昨天穿过来的衣服。深蓝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衣襟的扣眼上系着很小的一条黑纱，看上去十分显眼。
楚灿宿舍的女生和我们都是一个班的，都算比较熟悉了。这次来的两个，一个叫小苏，一个叫婷婷。
我把姚亦淑给我们宿舍三个家伙介绍了一下，说辞还是“我的高中同学”。他们三个都礼貌地自己报了姓名，只不过介绍过后就没怎么说话了，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表露出了一些失望。一个皮肤黑黑的女孩，普普通通的样子，吸引不到什么注意力也很正常。
从学校的侧门出去，是一条山谷，谷底有一座青翠碧绿的狭长小湖，湖面上横架着一条红色的廊桥。山谷边缘是通往山上的柏油路，路面不宽并且坡度有些陡，路两边修建着不少欧式的小别墅。路边绿树成荫，能看到在树枝间飞旋的小鸟，甚至还看到了一只迅捷的松鼠。
四个女生和余季正一路走在前面，剩余的我们三个男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武涛往我身边靠了靠，问道：“你那个同学，家里面出事了吗？”
他显然是看见了姚亦淑衣服上系着的黑纱，我答道：“是的，她妈妈夏天的时候去世了。”
他“哦”了一声，又问道：“她来重庆的时候，是她爸爸陪着的？”
我答道：“不是，她爸爸早就去世了。”
他听了之后没有说话，而是抬眼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姚亦淑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上山的柏油路边有一条小路，走过之后又是一处山坡，长满了茂密的野草和灌木，当间看不到有路。
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以一个远处的山头为今天爬山的目标，然后两个人一组，进行一下比试，看哪一组能最先到达。
林进舟说道：“我觉得大家还是一起走吧，我认为一起走安全一些。”
余季正说道：“不要听林进舟的，他就是个顽固派。我们就来分组嘛，我们一共八个人，两个人一起的话，正好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太好了……”他边说边往楚灿的身边凑。
武涛逗他道：“你就直接说吧，你喜欢和哪个女生在一组。说出来，我们来成全你。”
余季正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无所谓了，和谁一组都可以。要不然我们这样来分组，我教你们一个经典的办法，你们等一下……”
他说完去找了几片宽大的树叶来，挑选了一下，选出来四个。把叶片捋掉，只剩下中间的叶梗，又弄到一样的长短，然后用一只手横握在拳心，两边都只露出一小截。他把拳头一抬，朝我们笑着说道：“来吧，我们一起来抽签。女生从右边，男生从左边，先选好你想要哪一根，然后捏住不要动。等我倒数三下，我会松开拳头，你们就知道自己和谁是一对了……”
这个“抽叶梗”的游戏，我小的时候似乎也玩过。不过更多时候是玩“拔根儿”，一人拿一个叶梗勒在一起较力，比试谁的更结实。细细一想，小时候用叶梗玩“拔根儿”的目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眼下“抽叶梗”的目的是为了选择别人。我偷眼看了下姚亦淑，她脸上挂着笑，对这个游戏也表现的很感兴趣。
“三……二……一！”余季正倒数完松开了拳头，我们都纷纷去看和自己捏着同一条叶梗的人是谁。抽签分组的结果是：余季正和小苏，林进舟和婷婷，我和楚灿，武涛和姚亦淑。
余季正的脸色一沉，我看得出他对这个结果不很满意，其他人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表情，都是在开心地笑着，包括姚亦淑。我有心想和余季正换一下同伴，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词，又怕造成误解，所以就忍住了没有说。
大家正式开始爬山，然后慢慢拉开了距离。
武涛和姚亦淑一路走在最前面，我和楚灿跟着他们，走过一处山坡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树林，林间有一条小路。前面的武涛和姚亦淑竟然小跑了起来，随后就进到树林看不到了。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也还没有跟上来。
楚灿轻轻拽了下我的衣服，说道：“我们去前面树林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一下他们吧。”我看到她的脸颊泛红，应该是有点累了，就答应了声“好”。
我们顺着树林里的小路走进去不远，然后又发现一片竹林，竹林里的空地上有几间房屋。这里难道还有人家居住？我对突然发现的这几件房屋很感兴趣，就叫上楚灿一起走过去看。
果然是一处人家，房子是用木头和土坯建造的，除了屋顶的瓦片外，看不到其他的砖头石块。没有围墙，也没有看到人，院坝里有几只鸡在地上刨食，房门旁边卧着一条黄狗在睡觉。
我看了看楚灿，问她道：“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她用手指点了一下院里，说道：“你没看到那里有条狗吗？我不敢过去……我们就在这旁边休息下吧。”
院坝旁边有一道低矮的土台，她走过去坐在了边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然后四处张望着。
我对她说道：“这里的环境真清净，这家人在这里住着，感觉肯定很不错。”
她看了一眼院里，不屑地笑了笑，答道：“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平时人都见不到几个。这房子又不是别墅，破破烂烂的。愿意住在这里的人，不是穷人就是脑子有病！”
我笑了笑，说道：“刚才我们上山的路上，那边就有不少别墅，你感觉怎么样？”
她站了起来，答道：“那边别墅的风格嘛，我还比较喜欢，要是能把我们宿舍今晚就搬到那里面去，就太安逸了。”
她脸上微微露出的神往的表情让我有点难以接受，于是换了话题问她道：“昨天晚上我同学在你们宿舍还好吗？没有另外添什么麻烦吧？”
她答道：“她很好啊，一点都不麻烦，早上还帮我们扫地呢！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昨天晚上就想问了。”她说完看着我笑。
我大概猜到了她想问什么，说道：“你问吧。”
她眼睛转了转，问道：“你是不是她男朋友？”
我本以为她也会问我姚亦淑是不是我女朋友，结果她换了个句子来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这样的改换有什么用意，但是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连忙答道：“不是不是。我们宿舍他们昨晚也一直打听这个，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她看着我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说道：“我看着就不像，不过我感觉你们两个还是很像的。”
什么不像又像的，我一时听得有点糊涂了。她认真地看了看我，说道：“我说话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她那个样子，你们应该不是很适合，但是我发现你们两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
我赶忙问道：“什么共同点？”
“你们平时都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你是装着很严肃，她是真的很安静。”
我和楚灿在竹林里的院子旁边坐了一阵子，但是还是不见后面的人跟上来，想到他们可能绕道过去了，就只好起身继续赶路。
走出这片树林后，还要走好大一段坡路才能到达目的地的山头，楚灿的样子似乎有点吃不消了，走路的时候开始用手扶着腰。
她先是喊我不要走那么快，然后走到一处小陡坡的时候，站住停了下来，对我说道：“你把我拉上去吧，我走不动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住了她，但是把她拉上陡坡之后，她还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没有松开。像这样和一个女孩子牵着手走路，我除了苏小芸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楚灿手上的皮肤似乎比苏小芸的还要细嫩，我的脑中掠过这样一个念头之后，额头开始出汗，脚下的步子也不灵活了。楚灿看着我的样子不停地笑着，我又感觉像是被她推着在挪动步子。
我们牵着手走了一会，距离那座山头也很近了。我往那边张望，只能看到满眼绿色的树木，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能看到我们。
楚灿突然扯了我一下，说道：“他们跟上来了，我们赶快藏起来，快一点……”
她不等我答话，就拉着我往路旁的树林走去。我问她道：“你藏起来是要做什么？马上都要到目的地了。”
她没有理睬我，拉着我走到一处非常茂密的灌木丛后面，让我跟着她蹲了下来。眼前的灌木枝叶茂密，勉强透过几丝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楚灿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我抽回手来偷偷地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又问她道：“我们藏在这里是要做什么？等他们过来跳出去吓唬他们吗？”
她看了看我，答道：“你的想法真幼稚，我们等他们都走过去了再出来，他们都以为我们在前面，结果我们却是在最后，这就叫做神出鬼没。反正我们都不是最先到的了，武涛带着你同学肯定早就到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认为这个游戏多少有些无厘头，但还是只有陪着她。我们蹲在灌木丛后看着林进舟和婷婷走了过去，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看到余季正和小苏的影子。我蹲的有点脚麻了，于是提议出去，楚灿站起来拍了拍手，然后就径自走了出去。
爬到山顶的时候，我看到比我们早到一步的林进舟和婷婷正坐在石头上休息，楚灿也很快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武涛和姚亦淑在山边上站着说话，我走到他们的旁边，向上山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就远远地看到了余季正和小苏，他们正经过一片树林，林边有好几处茂密的灌木丛。
武涛看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去了他们坐着的那一边。我想到武涛可能看到我和楚灿刚才牵手和藏身的举动了，只是不知道姚亦淑有没有看到。她还是站着没有动，眼睛望着山下。
我顿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胡乱问她道：“你今天爬山感觉累不累啊？”
她回过身来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我不累啊，我已经上来休息了好长时间了，你累了吗？”
我答道：“我也不累，就是感觉还是大家一起走比较好玩。两个人一组，又要比试，路上有点无聊。”
她眨了下眼睛，说道：“只要选好同伴，也不会感觉无聊的。这个东西送给你……”她说着递过来一样东西。
我拿来一看。软软的一小截，是折断的叶梗。
☆、三十五、非礼勿言动
最后一组的余季正和小苏也到达了山顶，大家凑到一起开始七嘴八舌地吵嚷爬山路上的情况。余季正提议说一会下山之后去聚餐，大家都欣然同意了。
楚灿一扫路上的疲倦，眉飞色舞地给我们指示哪边是学校的方向哪边是好玩的景点，据她说大山再往里边就是尚思镇，附近有闻名的寺庙和森林公园，镇上有许多农家乐，饮食和住宿都很入乡随俗。她说从学校到尚思镇的路程比较远，不过她已经看好了乘车路线，我们如果想去的话这些天放假就可以一起去。
我听着她的介绍，对她提到的寺庙更感兴趣，虽然我不信佛，但是自从在暑假里和苏小芸一起去过两次寺庙之后，开始对寺庙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如果把拜佛求愿当做了一种精神寄托，寺庙也就成了人们的希望所在，只要心存希望，尽可跪地求拜，佛祖是不会指着鼻子骂你是伪信徒的。
我怀疑楚灿有去过尚思镇，因为她的介绍很是详细，甚至能讲出哪一家农家乐里做的“泉水鸡”味道正宗。我问她寺庙坐落在什么位置，里面供奉的什么菩萨，她却答不上来了。她说她是初中时候跟着父母去尚思镇玩过一次，也没有去过寺庙，不过距离镇子肯定很近。
姚亦淑突然说道：“我知道那边有一座尚山寺，里面供奉的是大禹和他的妻子，还有一个传说呢。”
武涛抢着开口问她道：“大禹？大禹治水的大禹？他也来过重庆吗？那个传说是什么？”
她看着我们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传说大禹治水的时候经过重庆，在尚思山里遇到了一个女子并且结为了夫妻。后来大禹又出门去治水，十年的时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的妻子就在长江边上整日整夜地等候，最后身体化成了一块礁石。这块礁石现在就在长江和嘉陵江交汇的地方，叫做‘呼归石’。”
我知道姚亦淑在来重庆之前就知道不少关于重庆的人文地理方面的知识，她在来重庆的火车上也给我讲述了很多，但是这个传说是第一次听她讲起。中国民间这一类的传说很多，无非都是妻子思夫心切，化身为石的内容。
故事的情节本身并不吸引我，只是听说这传说就发生在附近，不免产生了去一看究竟的兴趣。几个女生都对这个传说很感兴趣，默默地听姚亦淑讲完之后，婷婷问她那块“呼归石”具体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去看到。
楚灿插话说道：“如果是长江和嘉陵江交汇的地方的话，就应该是在朝天门，不过我们那次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啊。”她说着看了一下余季正。
余季正说道：“我们那天去的时候江上有雾，那么大的雾，连船都看不到，还能看到一块小石头？你们不要说了，我们下山吃饭去吧！”
下山的时候我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是一条盘山公路，路上经过的车辆很少，我们就在路边慢慢地往回走。
我手里一直攥着姚亦淑给我的那一截叶梗，想她送我这个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如果这是她路上随便找的一片叶子弄成的叶梗，那就没什么可说的意义了。但是，如果这是她留下的抽签时候抽到的那一根，然后她又把它折断了的话，我就有理由相信她送给我是有用意的。
她今天和武涛分到了一组，他们两人一路领先到达了山顶，然后可能看到了后面的我和楚灿牵着手走路又藏身灌木丛的场面。如果她看到了这些场面，她会不会怀疑我和楚灿已经有了什么偷偷摸摸的关系，如果有这种怀疑的话，她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看法？她会不会转告给苏小芸？
我很担心姚亦淑会怀疑我。因为我和楚灿现在的关系只可以勉强算是朋友，我对她这些天来表现出的性格特点毫无好感，尤其接受不了她能随意去牵一位男生的手。对于这样的女生，我不会去主动结识，唯一的想法就是敬而远之，但是如果已经有了不可避免的接触，那就勉强做个朋友算了。
我想找姚亦淑去解释一下，同时也想问她一些问题，我一直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也从没谈起过涉及感情方面的话题。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积累的问题已经非常多了，有些问题在我看来也已经是非问不可了。
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们直接去了学校后门外的一条街道去聚餐。差不多在街上逛了个来回，然后选了一家“串串香”，店面很小，外面临街搭着帐篷，摆着几张带着火锅的小桌子。
我们自己去选菜，把竹签子穿着的菜品用笸箩端过来，然后一把把地放在锅里煮，锅里的红汤热气腾腾地翻滚着，飘散出浓郁的香味。
我们几个从外地来的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楚灿给我们讲解吃法，教我们如何把握煮烫的时间，叮嘱我们不要把肉片煮到太老，接着又忙着拿小碗给我们调配蘸料。
我们的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