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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她去我家找到了我。那一次见面的感觉,就像是高一入学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了。”他说的很认真,像是完全陷入了记忆中的场景。
“那你们就这样又好起来了,对吧?”我问道。
“好是好了,好到比从前还要好,就是完全颠倒过来了,现在是我在忍让她。女孩子本就应该有许多小脾气的,现在被她撒个娇、赌下气、打两下、骂几句,我都感觉舒服得很。我就很享受去安慰她的那个过程,能把她哄到安安静静的,感觉就像是完成了多么了不起的一项事业。你说我贱不贱?”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了,问道:“我看小静可不像是乱闹脾气的人,还需要你经常去哄?”
“她发脾气十有*都是因为我,只不过以前她都憋在心里头,现在可以自然地表现出来了。所以啊,两个人在一起敢说敢吵,敢哭敢笑才是最好的,那就说明你们互相信任了。我们现在就是这样,感觉挺好。”
我和武涛后来去打了篮球,打到很晚,又零零碎碎地聊了一些东西,不过我只提了一点点我和苏小芸的故事,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详细。
武涛和小静的经历当中有个很大的转折,按他的自述,不仅改变了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还改变了一些武涛的个人性格。我拿我和苏小芸的情况来做对比,发现有一个类似的地方。
那就是关于忍让的问题,周立刚之前也和我说过几句。我不知道苏小芸是否也在隐忍着我的什么问题,如果两个人都在迁就对方的话,积攒下的矛盾就更是不计其数了。借助隐忍得到的表面平静,注定是暗潮汹涌,一旦到了极限,就将会引发出惊涛骇浪,甚至可能是破坏性的灾难。
我很害怕我们也会经历那样一次大的事件,甚至严重到涉及分手,我暂时想不出该如何应对那样的情况。我现在坚持认为,不管苏小芸的脾气有多么古怪,不管她身上有多少我不能够完全接受的问题,我都可以忍着,可以忍一辈子。
武涛还提到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肯定有一个是主动的,那我和苏小芸最先是谁主动的呢?我一直认为是我比较主动,但是仔细回想,导致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接触的事件是她上课时候用钢笔捅我,并且之后还递来了纸条。这样看来,苏小芸竟然是主动的,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她的那次举动,我可能都不会和她说话,因为那时候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傲。苏小芸是怎么想的呢?她会认为是她主动的吗?
和武涛那晚长聊之后,我连着去了几天图书馆,囫囵吞枣样地翻看了几本书,有朱光潜的美学著作,还有《苏菲的世界》和《理想国》。我主要想弄明白的问题是“距离产生美”和“精神恋爱”,但是很可惜,收效甚微。
楚灿和罗哥开始逐渐地出双入对了。我们在宣传部的办公室忙事情的时候,楚灿也时常会过去,她有时会守着看我画海报写标语,那样我会感觉有一点尴尬,但是说不上为什么。
四月中旬。
我所在的学校杂志社组织全体社员外出活动,因为我们刚刚发行了一期杂志,反响特别的好。活动地点选在了尚思镇,周六去农家乐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去逛植物园,据说可以看樱花。
这次有三十多个人,全校各个院系的同学都有,我也从中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学校的大巴车把我们直接送到了尚思镇,我第一次到这里,最显著的感觉就是空气非常的清新,温度似乎也比外面的地方低一些。我们去的农家乐是一幢三层小楼,院子很宽敞,围着篱笆,修着花园,最吸引我的是那一大片浓绿的葡萄架下挂着的几个木秋千。
小楼几乎被我们包了下来,到前台分房间领钥匙的时候,我看到了楚灿。她正在和老板娘激烈地说着包不包早餐的事情,简直像是吵架,我们同行的几个人也上去帮腔,于是老板娘很快屈服了。
我和楚灿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是杂志社的啊,你没见过我吧,我负责外联的。怎么了?不高兴看到我啊?”她挑起眉梢反问道。
“不是不是,刚才在车上没看到你。”我解释道。
“我提前过来给你们订房间的,我选的这家环境不错吧?我最喜欢院子里的秋千了……”
晚餐吃的泉水鸡,味道将就,也喝了不少酒。饭后打牌唱歌,一直闹腾到凌晨两三点钟才各自回房休息,我的房间在一楼,也不知道睡着没有,然后就被凄厉婉转的猫叫声吵醒了。
窗外天色微明,我于是起床去了院子里。走去了葡萄架那边,然后又看到了楚灿,她背对着我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着,脚下不远的篱笆边上,一只虎纹猫和一只黑猫正在转圈追逐着尾巴。
“起来的这么早啊?”我走去了她的旁边,开口问道。
她像是被我吓了一跳,撑脚止住了秋千的晃动,说道:“昨晚酒喝多了,睡不着。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啊?”
我脚踏几声响,把两只小猫吓开,也找了个秋千坐下,答道:“我是自然醒,睡不着了。”
“是想你女朋友了吧?”她笑嘻嘻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简短地否认,不想和她说这方面的话题。她也没有追问,又开始慢慢地摇晃起来。
两只小猫又在附近的花丛旁追逐了起来,绵软地叫唤着,闹得不亦乐乎。
“你看那两只猫咪,你猜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啊?”楚灿突然问道。
她用男女称呼小猫,让我有点想笑。我往那边瞅了瞅,答道:“那只后面追的肯定是公猫了,动物都是这样子的。”
“那你说人呢?”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问道。
“人?人怎么了?”
“人和人之间会怎么追呢?”她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我硬着头皮答道:“人也是男的追女的吧。”
“不一定吧,老是被别人追着多烦啊,说不定突然来个灵感就想主动追别人了。追别人也挺好玩的,要是一时半会还追不到,那就更好玩了……”
“追不到也可以放弃啊。”我插了一句。
“追不到怎么能放弃?追不到就放弃的话,放弃的是自己;追到之后再放弃,那样才有意思……”
眼前的楚灿随着秋千晃动成了一团幻影。那边的两只猫咪又开始原地转圈了,它们一会顺着,一会逆着。我的头脑乱了,像一座指针凌乱的钟。
☆、五十、樱花鼠之葬
尚思镇的早晨清爽怡人。
我听到了很多悦耳的声响,鸟啼虫鸣之外,还隐约传来牛马的铃铛声,清脆悠扬,和在莲尾村的那个早上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身边的人不是苏小芸,而是楚灿。
同伴们陆陆续续地起床了,院子里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早餐是稀饭,店主为我们准备了两大锅,一锅煮着玉米,一锅煮着青菜。几个竹笸箩盛放着花卷和馒头,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咸菜,足足有十多种。
早餐吃了很久,吃完准备动身去植物园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今天天气难得的晴朗,空中一片湛蓝,仅有一些云丝。住所到植物园的路程步行大概十多分钟,据说我们已经错过了樱花盛开的最佳时候,因此游人不算太多。
进园之后自由闲逛,我们相识的七八个人一起在园里绕了一大圈。花草树木随处都是,大多数我都叫不上名字,一位本地的同学给我们客串向导,他给我们讲解着海棠和樱花的区别,花形叶形什么的着实难懂。
有人大胆地提问樱花是不是结樱桃的,向导同学被问的愣了一下。他挠着头答道:“好像不是吧,我们常吃的樱桃是另外一种植物,樱花好像是不结果实的,我也有点糊涂了。”
“海棠是结果实的吧?”我问道。
“对啊,这个我可以肯定。海棠果不仅可以吃,而且还可以做药材。但是我们还是喜欢樱花的人多一些。”
我们后来在植物园里全体集合,拍了些照片之后开始做游戏。一大群人围坐在一棵大榕树下玩丢手绢,被抓到的人站到树旁的石台上去表演节目。我被一个不熟悉的女生丢了一次,但是很迅速地把她逮到了,她被抓到时候的表情竟然很开心,大大方方地走去唱了一首歌,又是我没听过的。
楚灿没有和我们一起玩游戏,我在返回学校的车上才看到她。她恰好坐在了我的后排,手里拿着一大枝樱花,粉红娇艳的花朵缀满了枝桠,香气袭人。
“你在植物园里折的吗?”我问她。
“不是,我问我们住地的老板要的,他家后院里有几株樱花,开的比植物园里的还要漂亮,我就求他给我剪了一枝。”她笑着,脸上映着粉红的光泽。
“你剪来准备做什么啊?”
“摆在宿舍啊,用清水养起来,可以放好多天的。你要不要啊?”她问道。
“我不要,我们宿舍连荷兰鼠都快养不活了,这些花花草草就更不懂得怎么养了……”我推辞道。
她笑了几声,然后伸手在樱花枝上挑拣了一番,折了一个小枝给我,那上面只有一个花朵,但是有两个花苞。
“这个小枝拿给你吧,你不用泡在清水里,可以直接夹在书里当书签。”
“好,谢谢。”我接了过来,捻动着看了一会,然后插在了衬衣口袋里。
从尚思镇回来,我心中有一些遗憾,因为很想去那边的庙宇里看一看。但是由于是跟着集体活动,不好单独离队,只有另找机会了。楚灿送我的那一小枝樱花被我夹在了一本书里,是从图书馆借阅来的一本小说,名叫《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看了还不到一半。
写给苏小芸的信件放慢到了一周多一封,因为她说这学期的课业也很繁忙,写信回信是一件有点伤脑筋的事情,我也有同感。于是我们放慢了通信的频率,每封信的篇幅也减少了一些,我写给她的信从三张纸变为了两张,她最初委托姚亦淑带给我的那些紫色信笺纸还剩余着一大半。
我们之间电话通话的次数也少了一些,但是至少还是每周一次。上次惹到她生气的事情,事后我们都没有再提起,虽然感觉关系和好如初,但是我去上海的计划也就此搁浅。
我认为已经是恋人的两个人,再讨论由谁重新追谁一次的问题的确有些荒唐可笑。我想去上海有个附带的目的是为了证明我是她的男朋友,这个目的似乎带有对她的不信任。各自处理其他的感情事务,可以保持有效的心理距离,这也是产生美的必要条件。此外,我认为我们的相处已经度过了热恋期,应该要学着习惯平淡,除了恋爱,还有许多其它事情要做。
我这个学期也约了苏小芸在网上聊过一次天,我和她当时都是在图书馆的电脑室。她打字的速度特别慢,往往是我连打好几条了,她才会回复一个嗯啊哦。
她说她很不喜欢网络聊天,不但看不到人,而且还会被周围的环境干扰,说过什么事后也不好保存。语音或者视频又会感觉到害羞,对着屏幕说话做表情感觉很是神经,图像效果不好的话,看上去又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会损害彼此心中美好的印象。还不如写信打电话。
我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因此我们放弃了在网上聊天。我偶尔去上网的时候还是会打开聊天面板看一看,她的头像每次都是暗着的。她给自己新起了一个网名,叫Staceya。
临近五一,天气炎热了起来。
前几天周立刚过生日,我中午打电话和他聊了一会,询问近况并捎带祝福了一下,据他说最近几次的模拟考试成绩都还进步明显,今年考上普通院校很有希望。我没有问他关于俞俪的事情,只是鼓励他再努把力,争取考重点。
我和俞俪已经没有信件来往了,年后也只打过一两次电话,主要靠苏小芸在中间传递一些消息,得知彼此安好,也就不需过多联系。听苏小芸说,俞俪和她男朋友相处的很好,时常逛街吃饭,许多浪漫。
我和姚亦淑打过两次电话,前一次她给我打来,后一次我给她打去,通话时间都很短,几乎只是在说天气和学习。我很想知道她在这个学期是如何就男朋友的问题应付身边的同学的,那次她宿舍里那个女孩说她说每个周末都要去和“我”约会,不知她又是去了哪里,也不知会不会有男生跟踪她去一探究竟。
这天中午给苏小芸打电话,询问她五一假期的安排。
我问她:“你假期准备去哪里玩啊?”
“玩什么玩啊?我哪里都不去,就在校园里呆着。你不是说要来看我吗?我怎么敢随便去外面?”
我心头一紧,忙说道:“你不是不让我去了吗?”
“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啊?你难道就不知道给我制造点惊喜吗?”她提高了声音。
我感觉胸口憋住了一口气,忍住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她笑着说道:“哎呀,你肯定又在生气了,我是开玩笑逗你的。五一我哥哥和李萧要来看我的,我要陪着他们逛几天,我哥哥还答应了过来送我一部手机。”
我说道:“那就好,放假了就不要老在宿舍里呆着,最好出去走走。手机拿到后记得告诉我号码。”
“好的,我得先让小诚教会我怎么用。等你也有了手机,我们就可以发短信了……”她欢快地说着。
“我感觉现在拿手机也没什么用,有事情在宿舍里打电话就够了,等以后找工作的时候再买也不迟。”我说道。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落后啊?我们宿舍她们个个都有手机了,拿一个联系起来挺方便的。”
“好,那你拿个就是了。”
“你今天语气怎么这么冷淡啊?我哥送我个手机你都很不开心吗?你心里又在想什么呢?我现在是看不到你的脸,要是能看到的话,我肯定要狠狠地揪一下!”她的语调又变了,说到后面的时候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几声杂音,像是她在那边扯动了电话线。
我也看不见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我反而感觉她今天的语气过于生硬。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平缓地说道:“我今天的语气很正常啊,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你肯定是误会了。”
她“哦”了一声,说道:“我今天误会你了对吧?那你呢?你以前有没有误会过我?说说看?”
“这个我自己怎么知道,只有你来判断啊。”
“那我想想看……”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同桌的时候,我第一次给你传纸条,你记不记得?你还记得你给我回了什么内容吗?”
“记得啊,怎么了?”我问道。
她的声音低了许多,说道:“我那时候就在想啊,你给我画的那个笑脸,会不会是我让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感觉胸口又堵了起来。
“就是……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呗。其实啊,我和俞俪一直都是传纸条的,以前在小学初中和小诚也是说什么都是用传纸条的……你有没有生气啊?”她小声地问道。
“你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吧?”我极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是了,我是正儿八经在说呢!”她回答很干脆。
“好吧,那我希望你今后尽量不要和我开玩笑了。不管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会认为是真的。”
她沉默了一下,带着点撒娇问道:“你这句话怎么说的这么严重啊?我感觉手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努力笑了一声,劝慰她道:“你不要乱猜了,都是很正常的话。假期玩开心一点……”
挂上电话后,我感觉不出了今天的天气是晴朗还是阴郁。
我一直都认为我和苏小芸之间的第一次接触是她给我传递纸条,那也是我们关系发展的开始,在我的心里是近乎神圣的时刻。但是,今天,苏小芸把这说成了是我对她的误会。
按照她的说法来分析,她那时对我毫无意思,我回复她的纸条内容在她看来带有一些我的一厢情愿。我不在乎这些,就算她那个时候认为我是在主动死皮赖脸地追求她,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一点怨言都没有。
我在乎的是,如果我们的第一次接触是始于一次误会的话,我们之间最初就不是你情我愿的。我和苏小芸也就不是幸运的缘分,而是奔忙之后的幸运。我的出现,就像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起码在她家人和小诚眼里是这样子的。到了现在,我不光半路杀出了,还用三板斧把苏小芸劫走了,我简直就是一个强盗。
看来爱情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些和天命有关的说法尽是连篇的鬼话。爱情始于一对一的追求,然后需要两人同心的经营,这些都需要实实在在的努力付出。可以不计起因,但必将知晓结果。我和苏小芸,就算是凡夫遇到了仙女,也必须要更加细致地维护我们感情。
这天午后的天气闷热,荷兰鼠的笼子被我们放去了阳台,但是宿舍里还是能闻到一股骚臭的味道。外面的荷兰鼠也不老实,在笼子里翻滚折腾,还不停地叫唤。
看书的林进舟终于忍不住了,对余季正说道:“你当初就应该买两只回来的嘛,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买,你为什么只买回来一只啊?你听它现在叫唤的这个样子,绝对是寂寞了。”
余季正正在洗头,满脑袋白沫,回应道:“我看是你寂寞了。我买的时候摊主就说了,这只荷兰鼠年纪小是单身,我难道还非要给它搭配一只啊?”
“可不是要搭配一只吗?我来研究一下……”武涛开了口,说完去笼子里把荷兰鼠抓了出来,拿在手上一番查看,我也凑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