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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该怎样去取代这个男人呢……
陷入深思的里德尔并未发现，被书页挡住了脸的黑发男人勾了勾唇，无声的笑了。
幽黑的眼眸深沉似海，盯着页面的视线动也不动，库洛洛不用看对方也知道，很快他的计划便会如预料般实行，然后侠客也能回到旅团了。
“跶跶──”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里德尔不知为何感到松了口气，也许他并不喜欢与这个男人共处的，有些人就是光站着亦能带给人压迫感，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侠客，你来了。”库洛洛把书搁在膝上，柔声说着。
“团长。”侠客应了一声，对里德尔的笑容视而不见，也不是这般不待见他，而是有些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口。
里德尔见他皱着眉，仿佛在苦恼着什么似的不由问：“怎么了？”
这个少年很少会表现出这样的表情，更多时候，他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戴着一副面具去欺骗世人，而他很可能是其中一个，直到现在他仍旧非常想要跟少年成为知己。
侠客略带犹豫的看着库洛洛，团长一如既往的显得深不可测，他忽然有些想念黑魔王，那个男人就算是喜好奇特，但在他面前很令人放松，最起码他可以当他自己，而不需要负上任何责任或是负罪感，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情绪，就算面对团长，他还是有点压力的。
尤其是当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自己，他总有种被人看透的不适感。
“说吧。”库洛洛突然开口。
里德尔看了看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潜意识中他觉得侠客是在顾忌着库洛洛，就像是怕会惹对方生气似的过份小心翼翼，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推测。
“团长，我遇见一个有趣的女孩，而且在她的脑子里找到有趣的东西。”侠客迟疑的原因很微妙，见库洛洛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突然问：“团长，窝金他还好吗？”
库洛洛有些惊讶的挑眉，压下疑问回答：“不好。”
“团长？”侠客的心跳像在此刻停顿了，回忆起女孩脑里窝金面临死亡那种自我张狂的笑容，心里非常难受。
窝金他真的在我不在的情况下死了吗……？
库洛洛没有忽略他难掩忧伤的眼神，便又继续说：“他很想你。”
“啊……？”侠客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窝金说除了你不会有别的搭挡，我也不好，要安抚窝金并不容易。”库洛洛轻轻的说下去。
梅林他娘！团长的笑话太冷了！
“团长，你是说窝金没事？”得到库洛洛点头肯定后，侠客急急又问：“那派克呢？”
库洛洛很不解的挑眉，“派克还不错，就是常常在基地偷养小动物让飞坦很暴躁。”
侠客沉默了一会，忽然大大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库洛洛见他问完了便换他来解答自己的疑问了。
侠客十分认真的说：“那个女孩是命运女神的女儿，我透过她看见我们的命运了。”
库洛洛的嘴角微抽，很是无奈的说：“侠客，你是想向我证明这个世界有神吗？那么你有没有问她神的名字到底叫上帝还是梅林？”
话里充满了讽刺的语气，对流星街人来说，他们是被遗弃的一群，自然地他们亦是无神论者了。
没想到，侠客苦恼的拍了拍头，“我没问，回去倒是要问问。”
可爱的模样让一直旁观着的里德尔忍不住轻笑出声，换来侠客的怒目。
“侠客，你是不是病了？”库洛洛不得不作出这个假设，毕竟侠客从来不相信的，就算是玩笑也不会拿同伴的性命来说笑的。
侠客开始将潘西的事情说出来，从哈利．波特到幻影旅团的事。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些许稚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是这具身体还没完全发育，但稚气的声音带着骨子里独有的邪魅，如此矛盾的他出奇地吸引人，既性感又纯洁的模样，不仅是库洛洛的目光没有离开，就连里德尔亦是。
听到他说窝金和派克会因为曾经的火红眼遗子而死亡，库洛洛开始无意识以食指摩擦着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里德尔努力吸收着听不懂的话，然后又听见他说邓布利多对他的介心是从第一代魔王开始的。
侠客没有将魔法世界的结局说出来，某方面说来让黑魔王得知魔杖的秘密也是失算，幸好他不是原来的哈利．波特，他不是那个冲动、容易诱骗、单纯又热血、愚蠢且天真的哈利．波特。
当然，他不会否认如此淡定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张黄牌。
他知道只要一句话，伏恩会替自己除去黑魔王，以伏恩从前的实力来说，作为攻击系的他想要杀掉黑魔王并不困难，更何况他现在拥有强悍的血统与身体。
良久以后，库洛洛轻轻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沉默。
“上帝的女儿倒不如说是魔鬼的使者……”
低低的轻喃声没有情绪，却令听的人生出一分颤栗感。
侠客和里德尔这类人都明白他在表达什么，他们这种被命运捉弄的人最讨厌的无非是被人左右的人生，所以他们都渴望力量，只要变成强者，命运便不能左右他们，反过来说，他们想要变强亦是因为不甘于服从。
“侠客，留着她。”最后库洛洛如是道。
侠客点点头示意明白，里德尔的沉默在无声同意着。
无论潘西知道的命运是真是假，也不能轻易杀掉她。
如果说他们最讨厌命运女神，那么不就更应该留下神的女儿，换他们来左右神的女儿吗？
***********
侠客这一待，待了很久，久得德拉科起来时难得看见侠客还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德拉科悄声落地，来到侠客的床边，看着他酣睡的面容，眼神柔和了几分。
同房几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熟睡的模样，睡着的哈利跟平常完全不同，是真正属于未成年少年的单纯与放松，平常的哈利仿佛经历过无数事情般，总是在别人面前戴着面具。微笑底下是疏离与冷漠，很多时候德拉科看见能令霍格沃茨无数少女心动的微笑时，他感到很难过。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他希望有一天哈利能活得自在。
不想笑，那便不要笑。
戴着面具的他总令人感觉不真实，像是随时要消失似的，一如他任性的表现，想要出现就出现，不想出现连人影也找不着了。
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想要确认眼前之人的真实性，曲起食指，正要抚上微红的脸颊，躺着的人忽然动了。
食指猛然顿住，德拉科几乎以为他要清醒了，等待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眼皮活动，犹豫了一下，指尖终于传来温暖的感觉。
“唔……”碰触似乎惊动了哈利，但他似乎不想清醒，微微张开的双唇吐出轻吟，仿佛是在不满有人打扰他似的。
轰──德拉科飞快的收回手，满脸通红，突然转身往浴室急急走去。
把门带上，确定自己是独处时，德拉科扭开水喉，冰冷的水不住往脸上拨去，火焰缓缓退去，抬头看向挂在墙壁的镜子，他几乎要不认识这张面对了十多年的脸。
镜子里，铂金发丝被清水打湿紧贴在颊旁，贵族特有的苍白血色此刻全然不见，气血上冲，双手撑在脸盘边上，德拉科苦笑一下。
镜内那个满面失措，冲动且慌乱的人到底是谁？
想起耳边传来的轻吟，心脏一瞬间猛的收缩起来，活像被小猫以爪子轻轻划过心底似的，痕痒得令人不知所措。
“真是难看……”德拉科轻叹，心知自己早就栽在哈利手上，要不然高傲如马尔福又怎么会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轻轻将额头贴在镜面，冰冷的温度自接触点传来，仿佛是在提醒他──冷静下来。
就算他很喜欢哈利又怎样？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性的……
情感上他不想放弃，但理智是这样告诉他，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古血族亲王的不友善自然是感觉得到的，也许就连黑魔王亦是……
就这样吧，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这样最少他能待在哈利身边，守护他，永远的。
──尽管这是世界上最远又最近的距离。
……
门外，侠客好不容易才离开得以睁眼，陌生的气息袭来，想也不想的，单手合掌就想要攻击，耳边冷不防听见熟悉的声音让他顿住。
“汪、汪──！”
侠客转头看向大黑狗，“是你啊。”
大黑狗摇摇尾巴，讨好的蹭向他的手心，对于这种体型的动物并不适合太热情的招呼，又应该说──要是西里斯没有忘掉作为人类的自觉，他便一定会记得。
“汪、汪！”西里斯兴奋的继续叫着。
近日他很少能见到自家的教子，一来是那个讨厌的亲王总是腻在哈利身旁，二来他和卢平正在调查有关叛徒彼得的下落，可以说卢平的信任让他重拾自信，被困十多年的委屈在教子和卢平的亲情及友情治愈下好得七七八八，然而……
卢平提出的问题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所以急急的跑来看教子。
“西里斯，我觉得有点奇怪，邓布利多比我们远谋深算，就连曾经是食死徒的斯内普他也能给予信任，当年在听说你出卖詹姆斯时我很愤怒，认定你是叛徒，但是、十几年过去再大的愤怒也冷却了……我总在想也许你被误会了，就连我也会想，为什么最支持我们的邓布利多完全不会怀疑呢？”
卢平的话有些一针见血，西里斯从来想过这方面的疑点，只觉得一夕间失去所有，而且他还将不被信任的失望完全放到彼得身上，失望转化为憎恨的他听见这个问题当下愣了，连连否认。
但是，卢平又提出──“西里斯，我不是想要追究什么，邓布利多在我心里就像父亲一样伟大，只是我们不能不为哈利设想，你想哈利年纪轻轻便受人尊崇，入学后名气更是大盛。如果你是黑魔王，你会怎样……？”
事关唯一能给他带来亲情的教子，西里斯开始冷静下来并作出无数设想，当他想到哈利很可能在无知的情况下被推到众矢下时，他不由得开始担心了，对邓布利多的信任亦出现动摇。
“怎么了？不去找卢平教授了吗？”侠客对于他奇怪的反应只觉纳闷，复又莞尔的拍拍大黑狗垂下的脑袋，“如果你想找人聊天的话还是找卢平教授吧，我只能听懂蛇语，可听不懂狗语呐。”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浴室。
身后，西里斯在听见他的话后当下呆了……
哈利怎么可能听得懂蛇语，除非是……？
教授的动摇
“哄的──”火焰声顿起，卢修斯穿过壁炉来到办公室，低头一看，不由皱眉并在心里埋怨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常常不整理壁炉这点不好，以魔杖清理完个人仪表后，他这才抬目左右打量着，并不奇怪的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要是西弗勒斯在的话，自己的到来早会引来他的冷言冷语。
想也没想的，卢修斯便打开旁边的侧门，想也知道那个魔药痴汉会在哪儿了……
穿过旋转楼梯往下直走，卢修斯喊了声，“西弗勒斯。”
窝在钳锅旁边的黑色身影头也不抬，只给出一个字，“滚！”
斯内普的回应很可能只是下意识的，但他在煮魔药时有个坏习惯，那便是将注意力放在冒着泡泡的锅内，外界的人事物成了幻像，本人是连一分注意力也舍不得分出。
卢修斯自是知道他的坏习惯，语气无奈的道：“你也给我注意点，你这人平常已经不讨人喜欢了，难得有我这个朋友为你加分，你还不好好珍惜，我说……就算你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么过，也该找个女人谈个恋爱再说吧？你看、你这个样子那个女人会喜欢你啊？”
皱着眉，向来偏好华丽贵族风的卢修斯实在看他不顺眼了。
现在的斯内普又不是穷，偏偏，他就万年不变穿一身高领长袍，还是清一色的黑色，乍看起来就给人清心寡欲的感觉，虽然他本人也是如此，按卢修斯的形容──斯内普就是一根朽木。
这也算了，反正斯内普的长相本就算不上好看，穿得太花俏反而给人一种暴发户不懂打扮而弄巧成拙的感觉，卢修斯看他不顺眼的原因是……那头油腻腻的头发！
起初认识这个人，他就是挂着油腻得好比芝士焗的面条一样，但当初是斯内普没有那个经济条件，现在他已经是堂堂的魔药大师了，为什么还是不注意自己的仪表呢？
见斯内普仍旧不理自己，卢修斯的话更挑衅了。
“你就是一点也不注意自己，也不注意别人，噢、不！”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开始夸张起来，卢修斯不怀好意的勾唇，接着对毫无反应的背影说：“我怎么忘了呢？现在的你可不再是毫无牵挂了，还有那个黄金男孩。”
满意地发现背影的动作一顿，终于引起木头的注意力，卢修斯说得更起劲了：“你对黄金男孩可真好啊！他的身份尴尬，待在斯莱特林不安全，你就摆出一副整天找他麻烦的模样，也是、既然院长的出马欺负人了，别人不给你点面子让步也太不像话了，可怜我家小龙就给连累了。”
斯内普放在魔药的心思倒是真的被他给说得扯回了，一提到波特，不知怎的心下就是一团乱，但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就说你这人怎这么死心眼，从前为了一个泥巴种要生要死，现在又为了她的儿子付出所有，如果说你有一天是为了黄金男孩而死，我真的丝毫不会吃惊的，本来我还想不明白，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你是喜欢那个黄金男孩的吧？不仅让他进入你的魔药室，还连家里亦让他进去，虽然你总是摆出那副死人脸，唉、别这么看我啊！有问题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这个旁观者只是看得比较清而已。”卢修斯见斯内普终于有反应是很得意，但他可不是被虐狂，喜欢被人瞪。
没好气的撇撇嘴，他耸耸肩道：“我说你可真要护好黄金男孩了，那只老狐狸是什么样的人品你、我都清楚，为了和平别说是他自己了，就连黄金男孩亦能卖给亲王……”
说到这里，他的话里不无讽刺的，邓布利多与血族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不难猜出，光看那个亲王对黄金男孩的用心之深，傻子也知道血族之所以一反先前的三不理态度到参与战事原因出在那儿了。真说起来卢修斯其实挺同情波特这家人的，同为统血贵族，就因为上代波特的愚蠢就连累一家人了，到这一代更是被信任的长辈卖子求荣了。
卢修斯并不是圣母，他同情的地方不在于黄金男孩被卖，而是被卖得没有价值！黑魔王这边也是有卖子女想要讨个地位的，但这卖和那卖又不一样，这边卖了会换来家族的权力与财富；相反，那边黄金男孩被卖利益却落在老狐狸身上了。
“……”
斯内普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他意指什么，也不好受了起来。
在当年无路可走的他为了莉莉把自己卖给邓布利多，十多年下来对邓布利多开始尊敬起来，他是位伟大的长辈，只是波特那事……要说他心里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当他知道这事，第一样做的便是冲到邓布利多那儿讨个说法。
邓布利多回答的话让他难以反驳──“西弗勒斯，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如果放在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对小哈利的关心不比你少……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黑魔王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复活了，你想黑魔王十多年前能为一个预言而杀掉詹姆斯他们，你说现在黑魔王又怎么可能突然放过小哈利呢？”
这些话轻易便让斯内普止住不满的话，邓布利多见状便又追加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食死徒，自然不能明着给小哈利庇护了，可亲王却不一样，他有足够的实力与权力护住小哈利，黑魔王再张狂也不会打什么主意了不是？”
所以哈利就这样顺理成章被卖给亲王了，斯内普再不满说的话也是无力了。
他是魔药大师又如何？
说白了，他现在是双重间谍，黑魔王对他算不上信任，真说起来对方要对波特不利，除了这条命，他又能付出什么来换回对方的安全？
想归想，他对于波特被卖这事还是很在意的。
经卢修斯这一提，他更不好受了。
卢修斯却没有闭嘴的自觉，又继续道：“亲王看上黄金男孩不是不好，但男人嘛，大家都知道的，谁知道这阵兴趣会维持多久呢？”
终于，斯内普感觉脑内那条名为理智的弦断了，转头怒目瞪住对方并低叫：“你说够了没？”
卢修斯可不怕他的冷脸，真怕的话也不会相交这么多年了，侧目睨住他真心诚意的劝说起来：“西弗勒斯，我看你要喜欢他才说的，亲王既是血族，活个几百年不是问题，黄金男孩只是人，亲王对他的喜欢能有多久呢？血族的爱情观都是速食，喜欢就一起，长则百来年，短则几月几天也有，待哈利衰老了，你看亲王还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