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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奸人所害,但他为了正义而死,死得让人痛惜,死得伟大。”
“你是想说你对我的期望?这些天我已经盛满了你的期望,我觉得我这块地都要淤出来了!老天啊,你别下雨了,你给我个下渗的机会好不好?”
“别闹!我不是跟你玩笑。我希望你坚强而果断,始终不放弃努力,即使死,也要死得值得。”
“你以前总喜欢说要好好活着的!”
“嗯,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终点。既然逃不开,那就有一个怎么面对的问题。”
扶苏沉默了一会儿,说:“生活没你想象得那么凶险,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担心我甚于担心你自己。不过,小寒,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好好陪着你,我说话算数。”
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小寒把扶苏的手握住,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忽然张开嘴用力咬了下去。
“啊!你这女人,你是狗吗?”扶苏疼得大叫。
小寒不让他把手抽出去,低头亲了亲那手上的牙印,“我要让你记住你说的话。”
扶苏抽出手给了她一个栗凿,“来,让我也咬你一口,我要让你记住咬我有多疼!”
小寒乖乖地把手给他,扶苏拿起手仔细端详,这细白滑软的小手让他怎么也下不了口,咬哪儿呢?
“没事儿,我也需要记住今天,你咬吧!”小寒觉得自己像个烈士。
扶苏瞪她一眼,“死女人!咬就咬!”他故作恼怒地狠狠下口,动作很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木木在车外都无奈了,这里面养了两条狗吗?将来我娶了媳妇可不能惯着她一个劲地折腾!
前方几里就是驻地了,车子忽然停了。
小寒问:“是到了吗?”
扶苏掀开帘子,前面车也停住了。木木说:“我看看去。”说完,他就跳下车去。
过了会儿,木木回来,说:“前边有一辆车子轮子坏了,可能是车子重,侧翻时把马也带得趴窝了。正在想办法呢?”
扶苏前后看了看,问:“不是我们的车子吧?”
木木说:“不是,可能是这边边民的车子。我看得耽搁一会儿,那路上有个大坑,车轱辘就是让那个大坑给弄坏了。”
扶苏说:“我们看看去。”说着就走,回头关照小寒:“你不用过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张龙已经到前边去了,见扶苏也过来,就往旁侧让了让,红脸膛小虎和小山子没下马,但是也往扶苏这边靠了靠。每个人依照规矩都握着各自的兵器。
出事儿的地方果然是一个坑,倒不像人为破坏的,是连年车马来去留下的印迹。这辆车子很旧,轮子一坏,再一摔,其他部分也快散了。马正在努力地挣扎,那车的主人拐了条腿正在卸车,准备把马解放出来。摔破的车子里可能是粮食,很重的,有好几大袋,怪不得会把马也带倒。
看来,只好等他这一摊子收拾得差不多,别人的车子才能过去。
扶苏看了看,说:“问问他要帮忙吗?捎一程还是放到路边?”
张龙就走上前去说了几句话,那人一个劲地点头,话不多,说了声“谢谢。”张龙就扬手招呼了一下,小虎下子马,和张龙一起,帮那边民搬东西。等把东西搬到路边,马也起来了,破车子是完全不能用了,就手堆在路旁的树棵子里。
那人对张龙说:“可以的。”看来就样处理就可以了,剩下的他会自己想办法。
扶苏看他腿拐着,脚脖子在流血,就问:“你真的可以吗?”
那人歪斜着身子再次说:“可以的。”一个劲儿地点头致谢。还是话不多。
扶苏和张龙对视了一下,又看看那人,那人看上去很精壮,五官特别清晰,就好像刀子削出来的一样。胡子好像茂盛一些,也不太打理的样子。年龄跟扶苏相仿,可能还稍微大一点,不过晒得比较黑,可能是长年在户外奔波的结果。那人看扶苏和张龙在打量他,回了一个微笑,有点谨小慎微的样子。
小虎已经找了块大石头把那坑给填上了,现在车队可以通行了。
张龙问:“我们走?”
持苏略想了会儿,点点头。
俩人就往回走,欲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扶苏要上车的时候,叫住张龙。“张龙,你见过匈奴人吗?”
张龙摇摇头。
扶苏问:“刚才你有没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张龙点点头,说:“那人好像非我族类。”
扶苏问:“你确定吗?”
张龙摇摇头。
扶苏想了想,说:“算了,走吧。边界地区可能有些通婚的,长得有些特别。若有什么古怪,阵地上见吧!”
张龙犹豫了一下,说:“我留小虎子跟着吧,就说帮他送东西。”
扶苏点点头,上车了。
车上,扶苏简单说了下情况。小寒问:“你见过匈奴人吗?”
扶苏摇头,只说感觉那人有些不太像平常所见的农民,但具体哪儿不像,也说不确切,就是那人五官更清晰些。但在华夏人中有些瘦一点的也会长成这样。
小寒点头,有些差别是语言不好描述的,但感觉会更敏锐一些。比如学校里的日本人、韩国人,他们和中国学生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泡图书馆,但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中国人。还有几个在北美长大的华裔孩子,也能明显地从人堆儿里边把他们挑出来。这里面的差别就是不同文化留下的细微痕迹。
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北京的职业女性很多都昂着头,不是因为高跟鞋的原因,而是社会地位提升了,个人的期许也提高了,反映在精神面貌上就是昂着头。但你看朴瑾惠,已经是一国总统了,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平视别人,而她的腰有时候还微弯着,让人感觉谦恭有礼。还有日本天皇那一家子,从皇后到公主,也是外表谦逊的。至于骨子里如何那就是另一说了。
对于匈奴人的长相,小寒也很模糊,应该是整个史学界都很模糊。以前据说在乌兰巴托出土了一个匈奴墓,墓里面有壁画,那墙上的匈奴人居然是白皮肤蓝眼珠。而南匈奴融入中国北边,参军或务农、与汉族人通婚,后来出现在北边的民族大抵就和这些人有一些族裔上的关系。至于北匈奴,历史上说西迁了,欧洲人写了部匈奴的历史,被很多人引证,但中国很多学者却不认可,西迁的那一支匈奴似乎成了奇怪消失的一族。还有人说,我国西北的哈萨克族很可能是匈奴族的后裔。小寒比倾向于这种说法,即匈奴是对北部少数民族的统称。而匈奴内部也分为几个部落,不同的部落有黄色人种、白色人种、或混合人种,语言、风俗各不相同。其实细分,他们是不同的民族,但当时没有那么细致的民族划分工作,所以就把北边的游牧民族简单归类了。
但是理性认识是一回事,感性想象又是另一回事,一想起匈奴这个人种,北边的游牧民族,脑海里便想起蒙古人种的样子,大脸庞、高颧骨,也不知这蒙古人和匈奴人有没有基因上的关联,在这个年代是没法求证了。
不久就要看到匈奴人了,到底他们是什么样呢?当一个历史之谜真得要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什么心情呢?小寒觉得有一点激动、有一点期待,还有一点不安。
穿越真的是一个机会。不进秦史研究所都是一个机会!
第一百零五章 没有人头哪来军功
还没走多大功夫,就看到远方的大营了。说是几里路,可是那巨大的围墙非一般民居所有,在黄色的地平线上分外突兀。在围墙高处类似于阁楼的地方肯定就是瞭望哨的所在了,想来,他们这迤逦的车队已经引起了对方的关注。再往前走一会儿,那围墙更显高大,大约有两层楼高,是一棵棵杨树砍下来密集地栽在地上,然后用铁丝和绳子横着反复缠绕的。当然,这只是外墙,里面是什么样还是个谜。
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即便这样,也望不见围墙的头在哪里。从征兵到营地建设,一年不到的功夫就做到了这般地步,而这是发生在手工作坊时代的事实,坐在车里的小寒不禁感叹大秦军队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
她突然想,要是围墙栽的是柳树,来年它们就发芽了,到时候多么美丽的军营啊,一群麻雀鸣翠柳,几行白鹭上青天。呃,不对,是几只鸽子上青天。
扶苏看她什么都新奇的样子有点好笑,看起来她什么都懂,其实就是读的书多,生活中很多东西都得问他,连什么样的瓠子是能吃的都不知道。
“看,蒙恬,你看见了吗?”扶苏伸手一指,正前方一大群人。帘子早就卷起来了,有尘土飘进来。
小寒很激动,今天又能见到一位名人,何其荣幸!可是,哪个才是呢?应该是一群军人中最高大威猛的吧?
“扶苏,你待会儿别介绍我,身份太尴尬,人家慢慢知道就知道了,好吗?”
“好!”
说完好,车子就停了。木木下去,闪在一边,扶苏下车,不招呼人,却先伸出一支手来搭在小寒的胳膊上。小寒这个窘啊!不是说了“好”吗,他这么殷勤,不是什么都看在人家眼里了?可是这会儿扭捏也不是时候,只好强自镇定地搭了他的手跳下车。
其他的车辆也停了下来。军士们各自下马。只是扶苏不往前走,大家也不动,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明白,自己就是一面背景墙,和旁边的杨树一样。
“哈哈哈,我们的大公了来了,鞍马劳顿,不容易啊!”
一个精壮的黑大个子说笑着迎了上来,他嗓门很亮,脚步既快且重,随着他走过来,尘土飞扬。他身后的将官们也往前挪了几步,只是稍稍地与他错开两臂的距离。
“我们的大将军还是那么威风凛凛,我看这仗不用打了,只要你往阵前一站,匈奴人就乖乖跑到阴山后面养羊去了。”
“哈哈哈……,走,先进去洗洗。对了,给公子介绍下,这是胡广将军,这是任明将军、这是李来福将军……”
众人或鞠躬、或抱拳,殷勤而谨慎。
一众人等就往营门方向去了。小寒稍稍驻足,她要等他们那拨儿达官走出一段,她这个随行人员才能移步。瞅到她的迟疑,扶苏脚底顿了一下,意识到刚才小寒发窘是因为刚才他那下意识地一扶,他呵呵一笑,摇摇头,也就若无其事地和着蒙恬的步伐走了。
这一笑,却惹得蒙恬回头看了一下,小寒的脸更红了。
蒙恬了然一笑,心说,大公子好风流啊,出来办差,还带着侍妾!
张龙等人跟了上来,小寒就混在他们当中一起朝大营走去。进了大营,才发现里面的营房和帐篷铺天盖地。而铺天盖地只是形容其多,并不指其秩序混乱、拥挤。事实上,这里的营房和帐篷设置得非常有序,横竖成行,一步不差,在帐篷之间设排水沟,出来进去的军人稳重严肃,没有嘻哈的笑闹和轻慢的跑动,虽然现在已是接近日落时分。
小寒不知道胡九在不在这里?出发时,她只是交待了店里的事,但至于去哪里,小寒并没有告诉胡家。如果能遇到他,就给他报个平安吧!
领着他们进来的军士陪他们走到住的地方,还好,不是帐篷,是营房,这是把他们当上宾看待的。张龙指挥大伙儿卸车,和那领路的军士商量安顿马匹的事情。小山子帮着小寒把行李拿下来,木木拿了扶苏的行李四人一起走进了给扶苏准备的那间。
那领路的见小寒走进来,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女子身着男装,但无论怎么装扮都是个惹眼的美人。这大公子真风流啊!
他多看一眼,惹得木木和小山子不高兴了,两人不约而同清咳了一声,那人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讪讪地笑笑,说:“我领着两位先去端点热水洗洗吧!”
他们俩就跟着那人走了,小寒转身摸摸铺着一层厚毡子的炕板,就想,到了冬天,这盘炕、这间屋比起外面的帐篷不知要舒服多少?
扶苏和蒙恬来到屋里,其他人道了声辛苦也就退下了。天色已经不早。
有人准备好了晚饭,不太丰盛,但足够舒服。
扶苏说:“我来时去看了嫂夫人,家里人都挺好的。她还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蒙恬微微一笑:“女人就是事儿多,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扶苏笑笑:“看到你儿子,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他都长那么大了。他让我带着他,说要跟他爹一起杀敌报国。”
蒙恬开怀大笑:“这小子,像样儿!这才是我蒙家的好儿郎!”
扶苏说:“我还给你带了些鸽子,明天早上我们早起训鸽子。”
蒙恬一皱眉:“鸽子?”
扶苏快活地“嗯”了一声:“就是鸽子。不是给你煮汤的,是用来送信的。”
“能送信?”这事儿挺希奇。
扶苏咧嘴笑笑,从衣服里面掏出个布条儿来,“你看,可不是能送信吗?”
蒙恬接过来一看,上面用细细的笔画着碗、筷子、青菜和鱼,还有一句话:好好吃饭。
“这就是信?”
“嗯,等训练好的,你就可以让嫂夫人给你传信了,你也可以把信息传回去。不过,正式的公文还是走驿站,这就是一家人联系的方式,当然,我们之间也可以,非公文类的联络。”
蒙恬“哦”了一声,用手指点点扶苏,“真会想招儿!现在你就靠这个联系人?”
“没有,我现在只用它联系一个人。她也养的。这主意还是她出的。”
蒙恬了然一笑,“我们大公子这脸上的笑容不太对劲啊,我多少年没见过你谈起一个人这么开心。”
扶苏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别打趣我!你们看着我长大,就一个个地倚老卖老!”
“哈哈——”蒙恬笑了几声,渐渐整肃了容色说:“好了,不说笑了。大公子过来是要和匈奴人谈判?”
扶苏点点头:“两边你来我往也打了很多年了,谁也不能把谁彻底消灭,就是不断地消耗人命和物力,我和父皇说能不能换个思路,把他们需要的粮食、布帛等东西用来交换咱们需要的马牛,这样各取所需,看能不能消停几年。父皇说,他倒要看看做生意能不能做出交情来,就让我过来试试。你这里陈兵三十万,对匈奴来说是巨大压力,谈判想来会容易一些。”
“呵呵,不见得容易,那些野蛮人,哪怕就剩下一口气也要强撑着,何况现在兵强马壮!”
“试试吧,谈不下来再打,打疼了也就知道怕了。”
“嗯,我自然希望你谈成了。你谈成了我就回家睡个安稳觉,不用提着脑袋过年。不过,要是没有打仗的机会会有很多人失望的。”
“你是说军功?”
“嗯。我已经什么都有了,下边的将官们呢,还想不断上升。至于普通当兵的,虽说是不情不愿地被从农田里征来的,但既然来了,谁不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扶苏听了半晌无语,过了会儿,只说了一个字:难!
蒙恬也没了谈兴,两人随便吃了顿见面饭。
小寒惦记着扶苏,他一回来,便迎上去。
扶苏问:“吃过了吗?”
“嗯,木木给送来了,这里吃得还行。”
“每天要训练,吃不好哪有好情绪?哪能打得赢?”
“也是。”
“我们洗洗睡吧,路上很累的。”
“好。”小寒就准备铺床睡觉。
扶苏望着忙来忙去的小寒,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刚才蒙恬的话让他有些想不到。果然不同的人是从不同的角度考试问题。他考虑的是国家太平,减少战争消耗,而有些军人考虑的是封官加爵,人头不够这个愿望就得落空。
按大秦军功爵制,凡立有军功者,不问出身门第、阶级和阶层,都可以享受爵禄。对于普通人,立军功是唯一改变社会地位的机会。在战斗中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越高。如果能斩敌人首级五颗,还可以役使隶臣五家。而对士兵的赏赐与军官又有不同,如果全军有功,则五大夫以上的在正常的官爵升迁之外还有〃赐邑〃、〃赐税〃、〃税邑〃,而对普通军士则只有升爵和赏钱、赏奴。这样,高级军官对战争的渴望就比变通士兵强烈。如果他在战争之前就谈判成功,于国是大幸,于某些军人则是不幸。对于不同的人,生命和利益就是一场赌博,没有哪头重哪头轻。
这套制度是统一之前商鞅在时立下的,帮助秦朝短时间内扩张强盛,但现在已经统一了,这套制度还施行下去的话,起到的作用就恐怕是反作用了。为了利益,很多人都会推动战争。不扩张就没有可赐给他们的田亩和奴隶,扩张就会带来新的战争消耗,整个国家被这种制度推动得像车轮一般向前滚动,就是不知道前面是悬崖还是平川?
“扑。”小寒吹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