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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照面之间就被打翻在地,那些汉子根本就不停手,手中的棍棒就像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重重打在樊鹏等人身上,偶尔传来清脆的骨裂之声……
老掌柜不再言语,独自走到一边,靠着栏杆默默的看着樊鹏等人被打的惨不忍睹。
“出状况了。”阿倮蹲在屋顶上,看着樊鹏等人被打的翻来覆去打滚,惨叫声就算是在外围的屋顶上都能听得见,低声说道:“韩大人,快想办法。我不知道樊鹏他们是哪里出了纰漏,但是这么打下去,会打死人的。”
韩风手掌扶着屋檐的片瓦,冷眼朝院落里望去。茶庄四周都是商户,最后一进之后是一片树林,蹲在屋顶上也不虞被人看到。若不是如此,韩风和阿倮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大咧咧的蹲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偷窥。
樊鹏死死咬着牙关,铁棒落在身上,一股股沛然无匹的力量撞入他的身体,喉头早已是甜甜的,若是一开口,只怕一口鲜血马上就喷了出来。混乱中偷眼望去,自己的几个伙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那些汉子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棍棍接着劈下,忽然间一棒子砸在樊鹏的肩头,半边身子顿时麻木不堪……
“说,锦衣卫是怎么混进来的。”为首的汉子收起铁棒,双手笼着胳膊,冷漠的看着樊鹏等人挨打,冷笑道:“我要是你们就老老实实说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告诉你们,这房子后边就是一片荒岭,打死你们,把尸体往山上一丢,一夜之间就被野兽吃的干干净净。就算官府看到尸骨,也不知道身份了。你们岂不是做了冤死鬼……”
韩风缓缓说道:“阿倮,不要轻举妄动。那些人打的很凶,但是棍棒落下都避开了头、心这些要害。我觉得他们是在试探樊鹏。如果我们现在跳了出去,那就是前功尽弃。”
阿倮焦急的抬高了身体朝院落里望去,已经有个跟着樊鹏的伙计被打得昏厥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简直就像是死了一般。阿倮反手按住腰间的弯刀:“韩大人,再不救人,他们可就真的被打死了。试探人哪里有这样的试探法?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听我的,最多再打几下,他们就会住手了。”韩风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什么暴露踪迹的地方。而且,如果凉山那一路出了状况,小和尚等人应该马上派人来通知自己。因此,韩风还是坚定的判断,这些人是在虚张声势。
“你们汉人常说,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姑娘我就没法忍了!”阿倮愤愤喝道。
为首的汉子有些诧异,那几个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硬骨头,但是打的这么厉害,他们的确哭爹喊娘了,的确叫苦连天了,可就是不认自己是锦衣卫的人。八成真的是广都来的土财主,那汉子由不得有些好笑,又替这几个人委屈。不过也没办法,是上边的人交代下来,要狠狠的打一次,试探他们到底是不是锦衣卫的人。这顿打已经打了,待会儿就给他们的茶叶价格里再扣掉小半成算作补偿好了。
正要出声叫那些汉子不要再打了,忽然头顶上哗啦啦的乱响,那汉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彝族女子站在屋顶上,双脚连踢,将许多瓦片踢下来,好几人闪避不及,被瓦片打在头上,顿时破了好几道口子。
那女子纵身从屋顶上跳下来,手中挥舞弯刀,接连逼退两人,挡在樊鹏等人身前,厉声喝道:“你们这些贼子,盗卖朝廷茶叶,还敢动手伤人?自己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那汉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彝族少女,淡淡的说道:“果然是锦衣卫来了人。看来老板猜的一点也没错。”
“上!”那汉子的脸色已经一点笑容都没有,手中铁棒一丢,从腰间解下一条软剑,迎风一抖,明光闪亮:“这几个人,格杀勿论。”
韩风一看到阿倮冲动的跳下去,心中就暗暗叫苦,果不其然,这些人的确是在试探樊鹏等人,方才韩风已经看到他们有收手的意思了,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阿倮在这关键时刻沉不住气,纵身一跃,反而把大家伙儿都带进了死局。
院落里已经打成一团,韩风的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那十几条汉子虽然身穿便装,进退之间却很有章法,分进合击之时很像是军中操练过的技击之法。樊鹏等人已经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阿倮一人要是打十来个闲汉也许还能凑合,可面对这么一群人,就明显处于下风,十多件武器绕着阿倮的身体转来转去,稍有不慎,马上就是魂断甘孜的下场!
“败家娘们啊……”韩风恨恨的骂了一声,反手握住腰间的钢刀,暗暗发誓:“小爷以后要是再带着这个女人做事,小爷就宁可去跳海。”
老掌柜好整以暇的靠在栏杆上,看着那些人把阿倮逼得进退失据,心下很是安定,看着阿倮闪避之间偶尔露出的雪白小腿和那粉雕玉琢的玉臂,年老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渴望。虽然阿倮当他的孙女也不过分,但是越年纪大的人,越喜欢小女孩,君不见带着小女孩去看金鱼的,都是怪蜀黍么?
老掌柜舔了舔嘴唇,嘴唇似乎有些发干,那个玲珑的身体虽然一直遇险,却始终没有败北,眼瞅着那伙人已经加紧了攻势,老掌柜忍不住开口叫道:“别弄死了,抓住了送到我老人家房里,老夫亲自调教调教她。”
“老**!”阿倮破口大骂,没想到只是一分心,险险被人一刀劈中,而樊鹏等人只是趴在地上没法动弹,不但帮不上忙,好几次还差点绊倒了阿倮。
老掌柜忍不住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顿时如菊花般盛开。想象着又可以得到一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躯体,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正想得开心,脖颈处陡然一凉。一个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叫他们住手!”()
第十七章 浮出水面
(ne?)
“住手,快住手。”老掌柜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试过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这一惊非同小可,一瞬间已经是满身汗水。
却没想到的是,那些连连动手的汉子根本就没有住手的意思。为首那人只是冷漠的回头看了老掌柜一眼,手中的软剑却依然毫不留情的朝阿倮刺去。
“你们……”老掌柜惊恐的叫道。
韩风挑了挑眉头,手中长刀斜斜的从老掌柜的脖子上划过,刚才还充满**的躯体一瞬间放松了下来,软绵绵的顺着韩风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一股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出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坑。
刀光连闪,韩风接连格开两人,抢到阿倮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如果只是面对着眼前的十来人,韩风一点也不畏惧。今时今日的韩风已经不是当日校场上和李冬豪一决高下时候的水准了。就算这十来个人是训练有素的军士,难道还能比当日李四维的庭院里那些卫士更加难缠?但是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韩风已经远远看到一队身穿便服的人快步朝这间茶庄跑了过来,如果现在不走,对方人马越来越多,再想要逃命就来不及了。
“从房顶走,我掩护你!”韩风低声在阿倮身边说了一句,随即从腰间解下一条钩锁,用力抛在屋顶上,伸手抓住,反手一拽,觉得十分结实。百忙中,还挡开了对方两记进攻。
阿倮点了点头,伸手扣住钩锁,双手用力,朝屋顶上爬去,她此刻也顾不得身后,料想韩风应该能掩护着她的背后。韩风接连挥动钢刀,将那领先攻来过的两人,逼得手忙脚乱。回头一瞥,只见阿倮已经爬上屋顶,心中稍稍安定。再看那些趴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的樊鹏等人,只觉十分凄惨……
“投降。”为首的汉子高声叫道:“看你身手很是不错,在锦衣卫也应该是个人物。白白在此送了性命就不值得。”
韩风冷笑一声,手腕一翻,钢刀雪片般掠出,将那群人迫开两步,伸手扣住钩锁,双足在墙上一蹬,竟然凌空翻了个跟头,稳稳的落在屋顶上。
韩风刀尖指着躺在地上的樊鹏等人,沉声对那些汉子喝道:“如果他们不死。将来你们或许还有条活路。如果……他们死在甘孜。我保证你们这伙人的后台无论有多大,我都会想尽一起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虽然头顶上是温暖的太阳,但是韩风话语中的森寒气息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依然让这些人暗暗心惊。虚言恫吓的人满街都是,但是这些刀头上见过血的汉子,在韩风的口中听见了这句话,自然可以分辨出,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真的会让这些人个个生不如死。
韩风冷冷的扫视那些汉子,转身跳下屋顶,快步跟上阿倮,朝隐蔽处跑去。
跑着跑着,忽然间韩风觉得有些不对劲,阿倮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不平衡,急忙追前几步。她的肩头上是黑色衣服,因此并不显得受伤,走近了才看到肩头早已被软剑划伤,一道血口还在不断流血。
“先包扎了再说。他们没那么快追来。”韩风说着,从内衣襟撕下一片白布,裹在阿倮的肩头上,绕了几圈。
阿倮抱歉的看着韩风,喃喃说道:“这次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跳下去,也许就不会害了樊鹏他们。”
韩风现在怎么能和一个十六七的少女一般见识。假若阿倮是他锦衣卫的下属,哪怕是林珍小舞这么亲密的关系,只怕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了。不过,她始终是个外人。韩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算了,要是换了两年前小爷的脾气,比你跳的还快。我也没想到,都已经到了交易的关头,对方居然还用这样的手段来试探……”
“那现在怎么办?”阿倮看着肩头上的伤口被一点点包扎好,似乎疼痛也少了点。急忙问道:“是要回成都府去调兵吗?”
“用不着!”韩风将伤口包好,走在阿倮的身后,两人朝着僻静的小巷子快步走去。这里比较是甘孜,并非是一般的大城。倘若是那些大城,街道宽敞,对方也许早就追上了来。甘孜城里的大路加起来也没超过三条,余下都是大家用脚踩出来的道路,狭窄,弯曲,复杂……说句难听话,走进去,根本就不知道别人走到了哪个岔道。
“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耐?”阿倮轻声自言自语道。
韩风缓缓说道,似乎在告诉阿倮,似乎又是在组织着自己的思绪:“那些人能够从茶马司盗卖朝廷的茶叶。茶马司里一定有人参与的……其次,茶马司只是个屁大的衙门,他们根本没有胆子自己吞下这么多茶叶。成都的各个衙门互相推诿,要么是全都参与,要么是都没参与,否则的话,没有人敢把这案子踢到我锦衣卫来的……”
“我觉得成都的衙门虽然很可恶,可是他们不至于参与其中。”阿倮接口道:“我们彝族人虽然没有汉人富裕,可日子也过得去。成都在大宋是仅次于临安的大城。制置使司、宣抚司、成都府……这些衙门随便找点财路,也不亚于茶马司的钱财入账。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卖茶叶呢!”
韩风点了点头:“对,所以我之前一直在怀疑……今天看到那些军士,我的判断应该有九成是不会错的。”
“是何方神圣?”
“有哪个衙门是被宣抚司的吴晫大人,还有成都府和制置使司都看着不顺眼的?但是他们又不方便亲自动手把这个衙门给铲掉的?”
韩风问了两句,阿倮的眼前顿时一亮:“兴元军……在成都得罪了这么多衙门的,只有兴元军。”
韩风赞许的笑了笑,那个悲哀的兴元军,本来就是被朝廷放置在四川,用做牵制吴家的驻屯军。当然,也有防御外敌的作用。但是兴元军的建军本意就注定了要被吴家打压。这是兴元军和宣抚司的矛盾。
而兴元军直接接受枢密院的管辖,枢密院山高皇帝远,名义上的控制权就在制置使司的手中。而制置使司怎么可能管得住这些骄兵悍将?这么多年下来,制置使司和兴元军也累积下不少矛盾。
更别说成都府兴元府这些地方,跟兴元军更是矛盾重重。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兴元军的军饷是户部发到四川……实际到了兴元军的手中也剩不下多少了。他们索性勾结茶马司,贩卖官府茶叶,收购不良马匹……其实是在创收……
“有点意思!”韩风沉吟道:“让小爷想个办法证实一下。”()
第十八章 虎狼
(ne?)
甘孜的茶马司是个很小很小的衙门,小到看起来常常会被人误认为是一个货仓。/名书楼ingshl名书楼/这也难怪,甘孜这里本来就是少数民族很多的地方,也不算很富裕。过于富丽堂皇的衙门反而不利于宋廷和四川的少数民族沟通感情。
蚊子虽小,五脏俱全。茶马司没有因为地方小就失去了职能。里边各色官员一应俱全,吃着皇粮不干事的,不吃皇粮拼命干活说不定还得背黑锅的,几乎坐满了茶马司正堂。
门房是当地人,耷拉着眼皮打瞌睡,这季节的茶叶已经交付给了从吐蕃过来的藏民头领,虽然吐蕃四大王系还没有统一,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用马匹来交换汉人的茶叶。忙完了事儿,就连门房都轻松了起来。正堂里的官员虽然都坐在那里,却不是在做事,而是聚在一起推牌九。
牌九在桌子上摩擦的声音刺激着门房的耳朵,赢家哈哈大笑声、输家跺脚咒骂声、铜钱撞击着金银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门房的心里有些瘙痒,恨不得也去赌两手,可是他知道,里边都是官儿,人家一把牌的输赢就是自己一个月的薪俸,赌不起啊!
一边被瞌睡折磨着,一边被牌九声刺激着,门房就这样过着冰火两重天的日子,忽然间,有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旋律,传入耳中。
“这里应该就是茶马司了,请你通传一声,请茶马司知事出来相见。”
他懒洋洋的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位彝族少女站在眼前,平素里,门房根本就没有地方摆官威,也没人看得起一个破烂衙门的门房。今儿个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冷冷的眯着眼睛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事大人事务繁忙,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老子还想见见宣抚使大人呢。有这个命吗?”
“如果你真的有事求见宣抚使,我会帮你引见的。”年轻的男子笑了笑,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不过,里边我听得清清楚楚是牌九的声音,想必知事大人应该不怎么忙。你若是不去通传,我就进去把他揪出来了……”
主辱臣死,主子被辱,狗也没面子。门房最受不得的就是在整个甘孜,大小衙门里,从来都是自己所在的茶马司最被人看不起。最高长官不过是区区八品官,办公地方简陋,又没有实权。/名书楼ingshl名书楼/平素跟着茶马司知事办事,从来都是看知事给别人点头哈腰的份。今天好不容易想摆摆衙门里人的威风,又被人看不起,这一份无明业火顿时从门房的脚底板一直烧到头顶。
“格老子的……”
还没等他骂完,那个年轻的男子已经一拳打在他的嘴上,嘴唇破裂,门牙松动,鼻血长流,立马捂着脸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男子带着彝族少女走了进去。
“坐庄通杀了!”茶马司知事兴高采烈的翻开手中的牌,至尊宝通杀,这样的牌,也不知道得多少把才能出一回,他贪婪的看着满桌钱财,双手围拢在桌上,想要把钱都拢到面前。可是,一双大手却按在了桌子上。
知事抬头一看,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诧异的伸头看了看门口,却看到那个倒霉的门房正抱着脸蹲在地上。知事立刻落下了脸色,冷冷的说道:“茶马司虽小,也是朝廷衙门,你在这里闹事,本官就要法办你。”
“这时辰在衙门里赌钱,也不知道咱们到底应该谁法办了谁!”年轻男子轻声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铜牌,啪的一声丢在桌上,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赌得这么开心,那我以这块铜牌为赌注,跟你赌赌,你看能值几个钱?”
知事诧异的将他丢在自己面前的铜牌抓在手中——“大宋锦衣卫所”六个正楷大字映入眼中。翻开背面却是五个小字——“都指挥使韩”。
“大人……”知事声音一颤,急忙说道:“我……”
“我问你,这块牌子值几个钱?”韩风抱起膀子冷冷的说道。
“下官不敢说。”知事已经是满头大汗,身边十余位茶马司的官员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莅临的韩风,不知所措,更不敢做声。
“桌子上有多少钱?”韩风指了指满桌金银。
茶马司的官员虽然办事不怎么样,但是数钱还是挺快的,铜钱金银一会儿就出了数据:“回大人的话,这上边一共有十七两黄金,二百八十四两白银和六贯铜钱。”
“你的俸禄是多少?”韩风眯起眼睛,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