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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们有其他的方法旅行。”
“你们的方法,”莱拉说,“我们可以学吗?”
“可以,你们可以学,就像威尔的父亲所做的那样。它利用的是你们称作想
像力的本领,但是那并不表示凭空捏造事情,它是一种可视的形式。”
“那就并不是真正的旅行,”莱拉说,“只是假装……”
“不,”哈法尼亚说,“跟假装根本不一样,假装是容易的,这种方式很难,
但真实得多。”
“它是不是跟真理仪一样?”威尔说,“要花整个一生的时间来学?”
“它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是的。你们必须努力。你们以为手指头一弹就拥有
了这个天赋?值得拥有的东西是值得为之努力的,不过你们有一个朋友已经跨出
了第一步,他可以帮助你们。”
威尔不知道他会是谁,此时他也没有心情问。
“我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说,“我们还会再见到你吗?我们回到我们自已
的世界去以后还会与天使说话吗?”
“我不知道,”哈法尼亚说,“但是你们不应该花时间等待。”
“我还应该把刀子折断。”威尔说。
“是的。”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身边的窗户一直开着,工厂里的灯光在闪耀,工作在继
续,机器在运转,化学品在复合,人们在生产商品谋生,那是威尔的世界。
“唔,我告诉你怎么做。”他说。
于是他教天使怎样去摸窗户的边,正如吉贾科默·帕拉迪西当时教他一样,
用指尖感觉它们并把它们捏到一块。渐渐地窗户关上了,工厂消失了。
“那些不是由这把精妙的刀子制造的口子,”威尔说,“真的有必要把它们
全部关上吗?因为尘埃肯定只是从刀子制造的口子逃出去,其他的一定已有上千
上万年的历史了,尘埃却仍然存在着。”
天使说:“我们会将它们全部关闭,因为如果你认为还留着任何口子的话,
你会把你的生命花在寻找一个口子上,那会浪费你的时间。在你的世界里,你有
其他的工作要做,重要和有价值得多的工作。你再也不会走出你的世界去旅行了。”
“那么,我该做的工作是什么?”威尔说,但立即接着说:“不,我想还是
别告诉我,我会决定自己该干什么。如果你说我的工作是战斗或治愈或探索或不
管你可能会说什么,我会总是想着它。如果我依照你说的做了,我会厌恶,因为
那会感觉好像我没有选择,如果我没做,我会感到内疚,因为我应该做。不管我
做什么,该我自己来选择它,不是别人。”
“那你已经向智慧迈出了第一步。”哈法尼亚说。
“海上有亮光。”莱拉说。
“那是带你的朋友来接你们回家的船,他们明天会到这儿。”
明天这个词仿佛重重的一击落下来,莱拉从来没想到她会不愿意见到法德·
科拉姆、约翰·法阿和塞拉芬娜·佩卡拉。
“我现在要走了。”天使说,“我已经学会了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她用她轻巧凉爽的手臂拥抱了他们俩,吻了吻他们的前额,然后弯下腰来吻
了吻精灵,他们变成鸟,随着她展开翅膀,迅速升入空中。只有几秒钟,她就消
失了。
她走后不一会儿,莱拉轻轻地喘了口气。
“怎么啦?”威尔说。
“我没有问我父母的事——现在,我又不能问真理仪……我不知道我是否会
知道?”
她慢慢坐下来,他靠着她也坐下。
“噢,威尔,”她说,“我们怎么办?我们究竟怎么办?我想永远和你生活
在一起,我想每天吻你、和你一起躺下一起醒来直到死去,很多很多年以后。我
不想要回忆,只是回忆……”
“不,”他说,“回忆是可怜的东西,我想要的是你的红头发、嘴唇、胳臂、
眼睛和手,我以前不知道我会如此去爱一些东西。噢。莱拉,我希望这个夜晚永
远不要结束!只要我们能这样待在这儿,世界可以停止转动,所有其他人都可以
沉睡……”
“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人!你和我可以永远地生活在这儿,只管彼此相爱。”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将永远爱你,直到我死去,直到我死后;当我走出死
人的世界,我,我所有的原子,会永远到处漂浮,直到我重新找到你……”
“我会寻找你,威尔,每时每刻。当我们真的重新找到彼此的时候,我们将
紧紧地抱在一起以至于没有任何东西或任何人会将我们拆开。我的每一个原子和
你的每一个原子……我们将活在鸟儿、花儿、蜻蜓、松树、云彩以及你看见的在
太阳的光柱中漂浮的那些小小的光点中……当他们用我们的原子制造新的生命时,
他们不可能只取一个,他们必须拿走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我们将那么紧地结
合在一起……”
他们手牵着手并排躺着,望着天空。
“你记得吗?”她悄声说,“当你第一次走进喜鹊城的那家咖啡店时,你还
从来没见过一个精灵?”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但是当我看见你时,我就立即喜欢上了你因为你勇敢。”
“不,是我先喜欢上你。”
“你没有!你跟我打架!”
“唔,”她说,“是的,但是你攻击我。”
“我没有!你冲出来攻击我。”
“是的,但是我很快就住了手。”
“是的,但是。”他温柔地模仿着她。
三十八、植物园
吉卜赛人在第二天下午到达了,因为没有码头,他们只得把船停在海上的某
个地方,约翰。法阿、法德·科拉姆和船长同作为向导的塞拉芬娜·佩卡拉坐着
汽艇上了岸。
玛丽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穆尔法,于是等到吉卜赛人上岸来到宽阔的
海滩上时,已经有一群奇特的生物在等着迎接他们。双方当然都好奇地想了解对
方,但是约翰·法阿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学会了很多礼节,养成了很好的耐心,他
认为这些最奇怪的人从西方吉卜赛人的头领那儿得到的应该是恩典和友谊。
所以他在炎热的太阳底下站了一些时候,听老扎利夫萨特马克斯作欢迎辞,
玛丽尽其所能地翻译过来,约翰·法阿致了答谢辞,给他们转达了沼泽地带居民
的问候。
当他们开始穿过沼泽往村里进发时,穆尔法看见法德·科拉姆步履是非常艰
难,立即提出要载他,他感激地接受了,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聚会地,威尔和莱拉
赶来迎接他们。
莱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些亲爱的人啦!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说话还是在北
极的雪地上,在他们前去从饕餮手里营救那些孩子们的路上。她几乎都有些不好
意思了,犹疑地把手伸出来给他们握,但是约翰·法阿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吻
了吻她的双颊,法德·科拉姆也同样如此,把她紧抱在胸前。
“她长大了,约翰。”他说,“记得我们带去北地的那个小女孩吗?现在瞧
瞧她,唉!莱拉,亲爱的,即使我有着天使的舌头,我也无法告诉你再次见到你
我是多么的开心。”
但是他感觉她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伤害,那么脆弱,那么疲倦。他和约翰·
法阿都不会看不到她怎样紧靠在威尔的身边,那个眉毛又黑又直的男孩怎样时刻
留意她在哪儿,并确保自己不远离她的左右。
老人们恭敬地向威尔打招呼,因为塞拉芬娜·佩卡拉告诉了他们威尔所做的
一切。至于威尔,他羡慕法阿大人的风度所表现出的巨大威力,在彬彬有礼掩盖
下的威力,他认为等自己老了以后最好也有这样的风度,约翰·法阿这儿是一个
避难所和一个坚固的难民营。
“马隆博士,”约翰·法阿说,“我们需要带上一些新鲜水,以及你的朋友
能卖给我们的任何可以充当食品的东西。另外,我们的人在船上待了相当长的一
段时间了,我们还打了几仗,如果他们都能上岸走一走,以便呼吸一下这个世界
的空气,并且日后能给他们的家人讲讲他们所旅行到的世界,这会是一件幸事。”
“法阿大人,”玛丽说,“穆尔法要我告诉你们,他们会提供你们所需要的
一切,如果你们今晚能够和他们一道共进晚餐,他们会很荣幸。”
“我们非常乐意。”约翰·法阿说。
于是那天晚上,来自三个世界的人们一起坐下来分享着面包、肉、水果和酒。
吉卜赛人送给主人们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礼物:日内瓦的坛子、海象牙雕、土耳
其的丝绸挂毯、瑞典银矿的银杯、韩国的瓷釉碟子。
穆尔法高兴地接受了这些礼物,也回赠了他们自己手工制作的东西:古节木
制作的稀有的船只、一段段最好的绳子和线、漆碗、坚固和轻巧得连住在英国沼
泽地带的吉卜赛人都从来没见过的鱼网。
分享完盛宴后,船长谢过主人们,离开去指挥船员将他们需要的储备品和水
运上船,因为他们天一亮就启航。他们正这样忙碌着时,老扎利夫说道:
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有一个事物表示着我们被赋予了一个责任,我们
想让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约翰·法阿、法德。科拉姆、玛丽和塞拉芬娜与他们一道来到死人世
界被打开的那个地方,鬼魂们仍然在无休无止地从里面走出来。穆尔法在她的周
围种植一个小树林,因为他们说那是一个圣地,他们会把它永远保存下去,它是
快乐的源泉。
“唔,这是一个谜,”法德·科拉姆说,“很高兴我能活着看到了这一天,
进入死亡的黑暗是我们都害怕的事情,不管我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对它我们都
只有恐惧,但是如果这个我们不得不去的地方有一条出路的话,那我的心情就要
轻松很多了。”
“你说得对,科拉姆。”约翰·法阿说,“我见过很多人死去,我自己就打
发过不少人去到那黑暗之中,尽管这总是发生在战争的怒火中。知道在黑暗中度
过一段时间后我们会重新出来,来到一个这么美好的世界,像鸟儿一样在天空白
由翱翔,唔,那是任何人都希望得到的最美妙的承诺。”
“我们必须同莱拉谈谈这事,”法德·科拉姆说,“了解它是怎么出现的,
以及它是什么意思。”
玛丽觉得很难向阿塔尔和其他穆尔法道别,在她上船之前,他们给了它一件
礼物:一个装着一些轮子树油的漆瓶,还有最为珍贵的一小袋种子。
它们也许无法在你的世界生长,阿塔尔说,不过如果真不能生长,你还可以
用那瓶油。别忘了我们,玛丽。
不会的,玛丽说,永远不会。即使我能和女巫一样长寿,会忘记其他的一切,
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以及你的人民的友好。
于是,大家踏上了回家的旅途。风轻海静,尽管他们不止一次看见那些巨大、
闪光的雪白翅膀,但是那些鸟很谨慎,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威尔和莱拉形影
不离,对于他们来说两周的航程过得像眨动眼皮那般快疾。
泽法妮亚曾经告诉塞拉芬娜·佩卡拉,当所有的切口都关闭后,各个世界就
会恢复它们彼此间的正常关系,莱拉的牛津和威尔的世界又会重新彼此互为存在,
像两张胶卷上的透明的影像一样,靠得越来越近,直到重合,但永远不会真正接
触。
然而,此时,这两个世界却相距很远——和她当时从她的牛津旅行到喜鹊城
一样远。现在威尔的牛津就在这儿,只有一刀之割的距离。他们到达时是晚上,
随着锚哗啦一声落入水中,迟暮的太阳温暖地照耀着绿色的山坡、赤土色的陶瓦
屋顶、那四处飞溅的美丽的瀑布以及威尔和莱拉的小咖啡馆上。船长用望远镜搜
索了也没有看到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是约翰·法阿带上半打武装人员上岸以防万
一。他们不会碍事,但如果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有所帮助。
迎着暮色的降临,他们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餐。威尔向船长和他的手下还有
约翰·法阿和法德·科拉姆道别。他似乎还不太了解他们,他们对他却看得更清: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非常强壮,但却受到深深打击的年轻人。
终于威尔和莱拉以及他们的精灵,还有玛丽和塞拉芬娜·佩卡拉出发穿过那
座空荡荡的城市。城市里空无一人,惟一的脚步声和影子都是他们自己的。莱拉
和威尔手牵着手走在前面,去往他们不得不分手的地方,两位女士隔着一段距离
走在后面,像姐妹一样交谈着。
“莱拉想到我的牛津去稍微看看,”玛丽说,“她脑子里有些想法,她随后
就径直回来。”
“你有什么计划,玛丽?”
“我——当然是跟威尔一起走。今晚我们将去我的公寓——我的房子——然
后明天找他母亲在哪儿,看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帮助她康复一些。我的世界里有那
么多规章制度,塞拉芬娜,你必须让那些权威人士满意,回答上一千个问题才行;
我将帮他处理法律方面、社会服务、住房和所有这类问题,让他集中精力照顾他
母亲。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我会帮助他的。另外,我也需要他。我已经没工
作了,银行里也没多少钱。如果警察在追捕我,我不会感到意外的……他将是我
在我的世界里惟一能够谈论这一切的人。”
他们穿过寂静的街道继续往前走,经过一个正方形的塔——塔的门厅那头黑
乎乎的,和一个桌子摆在人行道上的小咖啡馆,来到一条中间长着一排棕榈树的
宽阔的林荫大道上。
“我当初就是从这儿过来的。”玛丽说。
威尔当时在牛津寂静的郊区大道上第一次看到的窗户就开在这儿,在牛津那
边,有警察看守着——或者说是在玛丽设计哄骗他们让她穿过时被警察看守过。
她看到威尔走到那个地方,双手灵巧地在空气中移动,窗户消失了。
“他们下次再来看时会大吃一惊的。”她说。
莱拉想进入玛丽的牛津,让威尔看一样东西,然后再同塞拉芬娜回来,显然
他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寻找一个地方切过去,所以女士们跟在后面,穿过喜鹊城内
月光照耀的街道。在他们的右边,一片开阔漂亮的公用场地通向一幢大房子,房
子那儿有一个古典的柱廊,在月光下明亮得仿佛冰糖一般。
“当你告诉我我的精灵是什么形状时,”玛丽说,“你说过如果我们有时间
的话,你可以教我怎样看见他……我希望我们有时间。”
“唔,我们是有时间,”塞拉芬娜说,“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我教了你
一些巫师民谣,按照我的世界里的老方法,它是被禁止的,但是你要回到你的世
界了,老方法已经改变了。我也从你那儿学到很多东西。你听我说:当你在电脑
上与阴影说话时,你必须保持一种特别的心态,对吗?”
“对,正如莱拉用真理仪一样,你的意思是要我试着用这种心态来看我的精
灵吗?”
“不只是这样,你同时也得像平常一样看,现在试一试。”
在玛丽的世界里,有一种画乍一看像随意的色点,但是当你用某个方式看时,
它就好像进入了三维空间:纸张上会是一棵树,或者一张脸,或者某个以前根本
不存在但此刻却真实可见的东西。
现在塞拉芬娜教授玛丽的与这个相似,她必须坚持她看事物的正常方式,而
同时又要进入她能看见阴影的那个类似昏睡状态下的梦境。她现在必须把两种方
式结合在一起,保持每一天的正常状况,同时要处于一种睡眠状态,正如要想在
点子中看到那三维画,你就得同时朝两个方向看一样。
正如看点子画一样,她突然看到了它。
“啊!”她叫道,伸手抓住塞拉芬娜的胳臂来稳住自己:在公用场地周围的
铁围栏上蹲着一只鸟:黑油油的,有一双红腿和一张弯曲的黄嘴,那是一只阿尔
卑斯山红嘴山鸦,正如塞拉芬娜描述的那样。它——他——只有一二英尺远,头
微微竖起望着她,仿佛觉得好笑。
但是她是那么吃惊,以至于注意力分散了,他消失了。
“你已经成功了一次,下次会容易些。”塞拉芬娜说,“当你回到你的世界
时,你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学会看见别人的精灵。不过,他们看不见你的或威尔的
精灵,除非你像我教你一样教会他们。”
“是的……噢,这太奇妙了。是的!”
玛丽想:莱拉可以同她的精灵交谈,不是吗?那她能不能既看见又听见这只
鸟呢?她继续往前走,因为心怀期待而容光焕发。
威尔正在她们前面切一个口子,他和莱拉等着她俩以便重新将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