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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一听是莫邪,五官都木了,“竟竟竟然,是小爷……”
绝对没想到。
“举一反三,那么你们三个、小红、绿蚁便也都是狼人了。”沫蝉抬头望渐渐趋圆的月亮,“还有青岩的一些亲族,也都是狼人吧?”
莫愁小心地觑着沫蝉。知道他们都是狼人之后,正常的人类都会惊吓尖叫,继而退避三舍,严重的则要报警求助——这些事情在这么多年里,从来未曾少过。
沫蝉她,也会这样么?
沫蝉感知莫愁目光,耸耸肩淡然地笑,“干嘛这么看着我?不明白我怎么猜着的?”
“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有一点线索,顺势推理就出来了。”沫蝉轻叹,“难的不是推理,难的是要战胜自己的心。开始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如果肯信,那自然就没什么难的了。”
就像老人们总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信了?”莫愁垂下头去喝酸奶。
“嗯。”沫蝉耸肩,“相信了才觉得,狼就是狼吧,也没有什么可怕。只要你们控制好自己,别乱变身,别伤人,那就也无所谓了。”
莫愁无声地,长长舒了口气。
沫蝉扭头瞪他,“我就是来问问你,你们既然当狼人的,总归有些超出我们普通人类去的——手段吧?或者叫法术?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超度一个小小的灵魂?”
“她好小,去得却很痛苦。我不想让她这么着离去……师太我不管你是会念经,还是会什么的,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莫愁却为难了,“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实在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沫蝉,你知道么,每个人生死都有固定的命数。那个孩子该怎么死,都是注定的,如果有人想要帮她超度,改变她去了黄泉之后的待遇,那——就得搭上自己的魂力作为抵偿。”
莫愁摊手苦笑,“沫蝉,我的魂力不够。”
。
七夕过了,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佛家叫盂兰盆会,道家叫中元节;民间叫“鬼节”,百姓祭祖放河灯。
街两边的商家已经开始为了中元节的题材准备商品,比较好看的是各式各样的河灯、纸船。
小时候沫蝉不懂节俗,只觉得牵着爸妈的手,到河边去放河灯,很好看。那晚上水面上都是荷花灯影,船桨声声,五光十色里就像是天上的银河映入了水里。
而现在,却为了想到小兔的死而难过。
她想买两艘纸船、几盏河灯,放给小兔。超度亡魂什么的她不懂,就当是给小兔看着玩儿了。
就像最后一次在医院长廊里看见小兔,她还给小兔折了纸船,小兔那么欢天喜地的样子。
“姑娘,你拿好了。”店主将装好了纸船和河灯的袋子搁进沫蝉手里,看沫蝉要付钱便笑了,“姑娘你健忘,刚刚已经付过了。”
“哦?”沫蝉清了清脑袋。方才神思恍惚,是都给忘了吧。便赶紧道谢,“谢谢老板,生意兴隆。”
。
小兔的死,成为一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闹剧。在医患关系这样紧张的时代,观众们真心喜欢将这件事各种扭曲放大。
这件事里最可怜的是死者小兔,受害最大的却是江宁医院。
江宁医院若不解释,会被人认定了就是造成医疗事故的罪魁祸首,经济上会赔钱还是小事,更要承担法律责任,以及在商誉上受到重大打击。可以想象,若不解释,日后哪个患者还敢来江宁医院看病?
可是江宁医院解释,也难逃厄运。毕竟对于小兔一家来说,江宁医院是财大气粗。按照普通老百姓的想象,江宁医院和江家当然有能耐花钱买通一些人、摆平一些事。所以江宁医院倘若解释,反倒更激化外界怀疑,让人们对它敌意更盛。
江家都有些焦头烂额,江远枫也自然难免。
报纸电视上这样连篇累牍地报道,沫蝉从镜头里偶然看见形容憔悴的江远枫,还是心疼了。
晚上又梦见了小兔,她坐在一艘小船上,漫天星火倒映,小兔招手,“姐姐,来坐船。”
沫蝉想问:小兔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看小兔伸手邀请,沫蝉便点头,走上前去握住小兔的手,便迈步要上船去。
眼看一步就迈上船去了,冷不丁后颈上狠狠一疼!就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的,沫蝉一下子从梦中被抽得醒过来。
眼前夜色弥漫,哪里有船和船上的小兔?
“啊,好疼……”沫蝉揉着后颈坐起来,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枕头睡着睡着睡掉了,这便落枕了?反正她从小睡相就不好,枕头什么掉了早已是家常便饭。
听见她的闷哼,她窗外的梧桐树影下,一个颀长的身影仿佛笑了笑,便无声转身离去。漫漫灯火,却照不亮他的身影。
。
午夜,江宁医院太平间。
房间幽暗,只有一盏惨白的灯。
仿佛有风,灯被吹得飘摇,惨白的光四散飘零。时而照亮停尸床,时而照亮冷冻柜,触目皆寒。
一个藏尸冷格打开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柜边,垂眸凝视里面那静静睡着的小兔。
小孩子眉目如画,即便此时已经死去,可是从她那弯弯的唇角,仿佛依旧能看见她生前可爱的模样。
那个人默默闭了闭眼睛。
继而,他缓缓地说,“小兔,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可是该记得我的声音。”他缓缓仰头,悠远狼嚎仿佛绕月而起。
“我救过你的命,跟沫蝉姐姐一样。记得么?”
小兔僵直不动,却有一缕袅袅白雾从她头灵盖升起,在半空中凝聚成小兔生前模样。一颦一笑都不曾改变,只是没有了生机和颜色。
白雾小兔凝望那个人,带着点疑惑,却还是点头,“是的我记得。爸爸妈妈说那是狼叫。哥哥你就是那狼么?”
那人自然就是莫邪。
莫邪笑了,温暖地回望小兔,“那你肯不肯信,我就是那匹狼呢?”
小兔想了想,用力点头,“我信。”
“小兔乖。”莫邪含笑点头,“只要你肯信,哥哥就能帮到你。小兔听哥哥的话,我们换一条船,不坐沫蝉姐姐给的那条船走了,好不好?”
“不好!”小兔激动了,“我要带姐姐一起走!这世上,能保护我的,只有姐姐!我不要自己坐船,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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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作者偷偷笑,嗯这一章就是给乃们纳凉用滴,看过凉快不?~还有大家呼唤的莫邪与虫的对手戏,这个文会有特别写法,大家表急,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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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同船渡(3)
小兔高高抬起头,不肯看向莫邪,“姐姐亲手给我折了纸船,就是跟我订下了合约,姐姐的意思就是她愿意随我一同走的!”
“原来小兔是因为害怕,才非要带着沫蝉姐姐一起走,”莫邪垂下头去微微沉吟,“那哥哥陪小兔一起坐船去吧?”
“哥哥陪我去?”小兔转着大眼睛,“听说那会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哥哥你不怕么?”
“我也怕啊。5”莫邪微笑。
这个世上,有谁不怕死呢?可是若是死得值得,那就也不怕了槎。
“可是就算哥哥再怕,哥哥也还是有能力护住小兔,不让沿途上任何牛鬼蛇神伤害到你。”莫邪冲小兔眨眼,“小兔该知道,哥哥是狼,所以哥哥比沫蝉姐姐更有手段保护好小兔。”
小兔还在犹豫,太平间大门上却忽然发出隐秘的响动。喀拉拉,喀拉拉,像是在撬动门锁。
声音极小,如果换做普通人类也许还听不清,可是狼却听得清。莫邪皱眉,朝小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轻轻将冷柜抽屉推严,他自己闪身到了夹角暗影里扫。
。
太平间的大门终于开了,两颗人头从外头探进来。外头硕大的一轮白月亮,在两颗头周围呲出一圈儿银色的毛边儿来。
两颗人头终于弄开了太平间的大门,可是想到真要迈进去,还是胆儿突了。
“干嘛啦,不敢进?”女声说。
“姑,姑奶奶,我,我害怕……”男声答。
“废物点心!”女孩子直起身来,月光地儿下映出清晰的影子来,足以证明这个是大活人,不是鬼。
女孩子照着男生的后脑就给了一巴掌,“以后真别好意思告诉旁人你是狼,丢死狼脸了。起开起开,我自己进去!”
这一对大活人,便是沫蝉跟小红了。
沫蝉跟莫愁求证了他们都是狼的问题,她便带着这个秘密去要挟小红了,让小红今晚来帮她撬门压锁。
只不过悲催的小红没想到,他要来撬的竟然是太平间的大门。如果早知道,他打死也不会来的。
。
实则白天的时候,沫蝉已经来过太平间一遍了。
她是来看小兔的,也顺便踩点儿,将太平间里里外外的地形都看明白了,关键也是知道了小兔是被安放在冰柜的哪一层格里。
白天那趟,是江远枫陪她一起来的。
看见冰格里沉睡着的小兔,沫蝉咬紧唇不许自己哭。一旦哭了,视野花了,脑子也乱了,就没办法看清楚小兔的情形。沫蝉自己不是学医的,她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却发现小兔的双手抱在心口的位置。
手指微合,像是曾经握着什么东西。可是此时那东西却不见了,空剩下那个手势。
沫蝉问江远枫,江远枫便去问了太平间值班的人员。值班人员说原来似乎握着一个小纸船,可能后来搬动尸体的时候掉哪了。
沫蝉坚持要找到那小纸船。江远枫跟工作人员前前后后帮着找了大半天也无所获。
走出太平间,江远枫担心地握紧沫蝉的手,“小婵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非要找到那只小纸船?”
“小婵,我总觉得现在的你,与从前不一样了;你现在跟我之间,仿佛隔上了一层毛边的玻璃。我总是看不清你,更看不懂的心思。”
沫蝉还在默默为小兔落泪,听见江远枫这样问,她自己也是愣住。她抚自己的脸,去望江远枫的眼睛,“我怎么了?远枫你为什么这么问?”
江远枫迷乱地摇头,“对不起小婵,也许是我我错了。这些日子来我心绪不宁,所以才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对劲了吧。”
沫蝉伸手握住江远枫的手,“远枫,这一次我会守护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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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想要转过来守护江远枫,所以晚上沫蝉又来了,还带着小红来帮着撬门压锁。
沫蝉留下小红在外头守门,她自己走进太平间去。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连膝盖都是哆嗦的,牙齿更是自行格格地碰撞着。
终于哆嗦着找到了小兔的冰格,沫蝉闭上眼睛要深吸口气才敢拉开柜子——看见小兔苍白安静的脸,沫蝉的泪流了出来,落在小兔面上。
沫蝉忽然就不害怕了。
沫蝉伸手过去,将小兔面上的泪滴擦干,说,“小兔,姐姐来了。姐姐梦见你坐在船上,朝姐姐伸出手来,说要姐姐跟你一起坐船去……小兔,你说的船,是姐姐折给你的那只小纸船么?”
“中元节到了,人们都要去放河灯。小兔你知道么,传说是要用船送死者魂灵离去……姐姐没想到想逗你一笑的小纸船,竟然真的成了送你离去的河灯……”
暗影夹角里,莫邪眯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沫蝉。可是出乎意料,她竟然从最初的害怕里解脱出来,此时立在小兔尸畔,这样情真意切。
只有真正深沉地付出了爱,才会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的吧?
沫蝉恍惚觉得有目光如刺在背,下意识扭头望一眼。灯光惨白,暗影幢幢,不应该有什么才对。
更何况外头还有小红守门,不会有人进来的。
沫蝉手指轻抚小兔发丝,她阖上眼睛,“小兔,姐姐一直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带你走……如果那天姐姐带你走了,你是不是便不会出事?”
“姐姐好想知道你是如何死去的……小兔,姐姐不希望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去了。小兔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
沫蝉阖着眼帘看不见,莫邪却紧张起来。他看见小兔的灵魂又袅袅从天灵盖升起,在沫蝉面前聚集成形!
此时沫蝉与小兔距离这样近,如果小兔执意非要带沫蝉一起走,那她现在伸手的话,他恐怕都来不及扑过去!
倘若他现在扑过去,为了护着沫蝉,只会驱散了小兔的魂……那如果沫蝉知道了,怕会更难过。
莫邪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住呼吸望着沫蝉。
沫蝉却猛地睁开眼睛,凝望眼前小兔飘渺的形象,惊喜地低喊,“小兔,是你么?”
莫邪大惊,她竟然看见小兔了!小兔绕着沫蝉,亲昵地贴过来,开心地笑,“姐姐,姐姐你来了。”
莫邪则心魂俱颤。小兔每贴近一次,沫蝉的灵魂便如丝缕青烟,被带走一缕。
沫蝉自己却不知道,只望着小兔笑,“小兔你显灵来见姐姐,告诉姐姐答案,是不是?”
“姐姐真的想知道么?小兔不会说,姐姐自己来看吧。”小兔咬着手指,无限委屈,“姐姐,我觉得,妈妈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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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在说什么?她妈妈不爱她?
联想到江远枫说她妈妈到江宁医院去闹……
还有初见小兔的那个月圆的晚上,小兔竟然自己一个人走丢了,才被恶犬撵。事后她爸妈说他们去超市,将小兔留在车子里,却没想到小兔自己溜出来……小兔是那么小的孩子,试想这对父母该有多粗心才会犯下这样的疏失。爸爸是个男人倒也罢了,可是妈妈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个细节?
还有,在医院长廊上,小兔要沫蝉带她去卫生间;却被她妈妈走上来有些粗暴地阻止……
这些事情,沫蝉当时不觉得怎样,可是此时回想却只觉心惊。
心惊之下,神思便更不能自主,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向小兔飘过去,融入小兔灵体。她知道这样不妥,却不知道如何收住自己的脚步。
突然,手腕被狠狠攫住,耳边一个狠厉嗓音,“虫,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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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费尽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瞧见眼前的人就乐了,“戴着耳钉的娘炮,又是你啊,呵呵呵。”
总是梦里才看见他,自己现在果然是睡着了。他的耳钉真邪性啊,幽光暗转,看得她困意更浓。
“听清楚我的话:你是虫,不是小兔。还有,我一直都在你身旁。”
沫蝉打着呵欠,“肿么了,这么严肃?”
却见莫邪伸手竖在唇边,叫她噤声。
沫蝉回眸一望,惊得还是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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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同船渡(4)
——她眼前竟然是产科病房,而她自己的眼睛望着镜子,瞧见自己竟然是个襁褓中的小婴儿!而抱着她的女人,讶然正是小兔妈妈!
她眼前围满了人,围着她看着笑着,“小兔好漂亮,真可爱……”
客人们终于走了,小兔妈猛地将她掼在一边,“哭哭哭,就知道哭!我也很想哭,我又找谁去哭?我真是前世欠你的,才会这辈子当你的妈!”
。
眼前光影又是一转,小兔忐忑不安地抱着娃娃,被妈妈牵着手,走向陌生的幼儿园槎。5
幼儿园很美,老师也好亲切,可是小兔还是不想进去,小兔想跟妈妈回家。
妈妈松开手的刹那,小兔哭了,她推开老师的手,转身去扯妈妈的衣裳,“妈妈不走,小兔要回家。”
妈妈却转身就给了她一个巴掌,“三年了,你缠磨了我三年,还没缠磨够么?凭什么我的生活就都要只围着你打转!荣”
。
打预防针,小兔怕得哭,妈妈却无声掐疼了她,警告她不许哭……
小兔想去爷爷奶奶家玩,妈妈却冷冷拒绝了她的要求,告诉她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必须留在家里练钢琴,不弹够10个小时,不许离开琴凳……
。
沫蝉恨得再也看不下去,挣扎着从小兔的灵识里退出来。她挥动手臂,真想跳出来抽小兔妈一个大耳刮子!
手臂一动,方察觉原来莫邪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紧紧地。
沫蝉闭上眼睛,“看来小兔没说错,她妈妈真的不待见她。”
“她妈妈知道她有先心病,打针一定会害怕,却故意不向医生说明,还逼着她连着打一个礼拜的针……她死了,她妈妈又拿这件事去向医院要钱。”
“难道,她妈妈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不愿接受。对于小孩子来说,妈妈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是最可依赖的靠山,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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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凝着她,却轻轻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朝着走廊深处去。
“你带我去哪?”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呈现虚无状态的她,他是怎么能那么专心地“装作”拉住她的手的?
他却没说话,只拉着她走,一直走进医生办公室。
医生忙着另一位产妇接生,夜晚值班的医生本就不多,办公室里便是空的。莫邪轻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