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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留下来看守他的大内侍卫,怎会是他的对手。
“非离,这两天他们虐待你了吗?”北堂傲忽然在前面轻声道。
“……没有。”
“胡说。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北堂傲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言非离。
言非离没有回答。
“说!”北堂傲面色严厉。
“他们……给我吃了迷陀仙。”
北堂傲深深望着他,忽然一把把他抓过来,柔软清凉的双唇覆了上来。
言非离微微一惊,身子僵硬了片刻,却随即放任了北堂傲的所为。
虽然二人从见面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言非离却觉得好像已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他忘不了在地牢里,见到北堂傲深陷囹圄那一刹那的心痛欲裂,也忘不了神志迷离之中,与北堂傲那个激情肆意的吻。
那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忘我的纵情相拥。
此时此刻,所有的担心、焦虑、心痛也统统都化为了一个深吻。
二人彼此纠缠着。
言非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环绕住北堂傲,回应着他的热情。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结束这记长吻,言非离神志迷离之际,忽然醒悟到身在何处,连忙提醒道:“门主,我们先离开这里……”
北堂傲却在他耳旁低声问道:“非离,我再问你一遍,你上回说的话是真心话吗?”
言非离微微一楞,回想起当日拒绝北堂傲的话语。
“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已下定决心,从今以后斩断对您的这份孽情,解开此结,再无非分之想!”
自己当时如此回答,并承认是真心话,可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说不出来。
“非离,回答我。”
北堂傲不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扳过他的双肩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言非离颤声道:“不是。”
北堂傲微微一笑,松开手,附在言非离耳边轻轻道:“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言非离一震。
北堂傲放开了他,低喝:“凌朱,出来吧!”
言非离看见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这凌朱的轻功之高实在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若不是门主呼唤出声,他是不会察觉的,甚至连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
“属下失职,未能带言将军离开,请门主责罚。”凌朱单膝跪下。
“门主,这事不怪他,是属下自作主张了。”
“嗯。凌朱,你起来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北堂傲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门主,已近酉时。”
“好。”
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北堂傲回头看了一眼言非离,见他手握利剑,态度坚定,显是要和他同进退。
北堂傲心下一暖。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他回首,必会看见言非离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只是那时总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未曾注意过言非离的眼神何等炙热。
原来从少年到现在,这个人,一直都是用这样的眼神追随着自己。
北堂傲发觉自己心境上的微妙变化,这一切都是从言非离说要离开他时开始的。
自言非离离开总舵后,北堂傲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
即便面对新婚的娇妻,也无法抚慰他空茫失落的感觉。
直到接到来自战场的一封密函,让他担忧焦急,马不停蹄地赶来战场,心里仿佛才踏实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的存在已如呼吸般自然,且,重要!
北堂傲突然打消了让言非离随凌朱离开的想法,吩咐道:“凌朱,你立即原路返回,通知西门门主按计画行事。”
“是!”凌朱转身离开了。
“非离。”
北堂傲回首,对言非离淡淡勾出一抹笑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我们走吧。”
“是。”
言非离心中一热,攥紧手中的剑,紧紧跟在他身后。
忽然,北堂傲曾经说过的话在言非离脑海里闪过。
“这样也好!你如果真要断得干净,我们便恢复以前的关系好了。”
…………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言非离望着北堂傲的背影,霎时明白了他刚才的意思。
不是真心话。
本座说的,也不是真心话。
断情结 正文 第十一章
章节字数:1854 更新时间:07…11…08 20:41
第十一章
自从鬼林之事后,北堂傲和言非离再没有二人单独行动过,可是此刻再次合作,他们之间的默契却犹胜当初。
北堂傲与言非离悄悄自地牢潜出,发现这个出口,竟设在太子东宫后面偏僻的后园处。
“竟然把地牢建在东宫地下。”
北堂傲笑道:“越国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料,淫奢骄逸,贪生怕死。建这地牢大概还有一个用途。”
“逃命?”言非离俊眉一挑,略有遗憾地道:“早知如此,刚才我们应该在里面探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北堂傲笑意盈盈,瞥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了?”
言非离沉下脸,淡淡道:“提前断了他们的后路,将来对我们大有好处。”
北堂傲知道他因为自己的事而动了杀机,可自己又何尝不是?看来越国的国祚是不能长久了。
北堂傲微微一笑,“既然来了,咱们和主人打过招呼再走。”
二人潜入太子东宫,对那些大内侍卫视若无物,一路招摇地走进太子寝宫,将未着寸缕的越国太子从正在欢好的床上拎了下来。
北堂傲在桌边悠然坐下,拿出在太子宫殿里找到的自己的降龙银鞭,伸出鞭梢轻轻巧巧地划过冷汗横流的太子面际,在那里留下一道独有的伤痕。
“太子殿下好兴致啊,天色未暗便急于欢好,看来本座来的真不是时候。”
北堂傲心情甚好,瞥了一眼床榻上拥着锦被瑟瑟发抖的美人,喟叹道:“好一位美人,不过可惜了,今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受太子殿下的宠幸了。”
“你、你要做什么!?这、这里可是我大越……”
“本座自然知道这是哪里。”
北堂傲微笑着打断他:“本座从不会弄错仇家的。”
太子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头昏眼花之际全身剧痛,以为遭了毒手,还未来得及求饶已两眼一翻,软绵绵地趴倒在地上。
北堂傲看着他的丑态嫌恶地皱皱眉,忍不住在他身上又补了几鞭,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对言非离道:“你看不错吧。”
言非离走过去一看,不由得啼笑皆非。
原来北堂傲孩子气发作,竟用鞭子在越国太子的胸口处刻了只大王八,活灵活现的。
言非离赞道:“门主的丹青果然了得。”
北堂傲谦虚道:“哪里哪里,非离过奖了。”
二人戏谑玩笑,旁若无人,很有点情人间的亲密味道。
北堂傲对那个嫔妃道:“等太子醒了告诉他,本座留着他这条命亲眼看看得罪本座的下场。顺便让太子转告兀杰,敢动本座的人,本座必要他付出越国十倍的代价。”
说完凌空点了那个女人的穴道,带着言非离施施然地离开卧室。
二人临出东宫,在后园意外发现了一个酒窖。
北堂傲念头一转,兴致大起,与言非离潜入里面将酒桶统统打破,撒了满园满殿,然后一把火折,在昏暗的夜色中燃起一片赤红,让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雄伟的宫宇。
站在宫外山腰上,望着远处内城里的一片混乱,北堂傲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忽然想起一事,对言非离道:“那些滇人迫你吃了迷陀仙,回头见到秋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此药怕也不是不能解。”
言非离苦笑一下,没有作声。
这迷陀仙并不是毒药,自然没有相应的解药。
北堂傲问道:“他们迫你吃了几粒?”“……一粒半。”
“迷陀仙只要服下三粒必定上瘾,服用之人神志消磨,任人摆布,药瘾发作时也会苦不堪言。还好你只服了一粒半,应该来得及。”
沉吟了一下,道:“迷陀仙虽然没有对症的解药,但如果上瘾之人意志力强,能够生挺过去,可以让身体自行排出那些毒素。
“现在你还没有真正上瘾,体内的药性应该不是很高,如果平时服用一些散毒的药剂,药瘾发作时抗过去,过个几天,药性应该会慢慢消失。”
言非离心里也十分清楚,除了硬抗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道:“门主,西门门主好像已带着天门众兄弟撤离了,现在城中一片混乱,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好。”
暮色之中,北堂傲回头望去,言非离正安静地紧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北堂傲停下脚步。
言非离疑惑地望向他。
“非离,走到我身边来。”
言非离迟疑未动。
“过来。”
言非离终于走上前来。
北堂傲伸手握住他的手,长睫轻垂,嘴角勾起,低声道:“走吧。”
言非离心中一动,慢慢回握住他。
二人的身影相携相伴,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断情结 正文 第十二章
章节字数:7747 更新时间:07…11…09 12:43
第十二章
夏末秋初的天气,地气渐渐变凉,山林间虽仍枝繁花艳,叶子却已渐渐深了,露出暮色的光景,不过鸟鸣莺飞却仍然热闹,山间节气也还是乍暖还寒的气候。
茂密的林间一眼望去,深绿青碧中带着些许枯黄,不时几点鸟影掠过树梢,婉转的啼鸣声让山林显得更为幽静,一道山涧潺潺流淌,水清见底,清冷明净。
午后的阳光洋洋地照耀在清澈的溪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郁郁葱葱的大树下,一青色身影倚树而卧,两匹骏马在附近悠闲地吃着草。
言非离慢慢转醒过来,眼前白晃晃的日光透过枝叶映过来,耳边是山林间宁静清澈的气息。
全身酸痛难忍,关节处僵硬得有如风湿病人一般。
言非离撑起身体,忽然神情一抖,忆起自己及门主深夜在林中,找到西门门主留下的书信和马匹,一路从华城疾驰而出,奔至天明来到这里,然后自己体力不支,迷陀仙的毒性第一次发作起来,落下马背。
言非离模糊地记得自己当时浑身痉挛,被门主紧紧抱在怀中,却不知何时昏厥了过去,此时全身上下犹被马车辗过,酸痛不堪。
环顾四周寻找那人的身影,小溪中不同寻常的水声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循声望去,突然一道白晰修长的身影如鲤鱼打挺般凌空跃出,在水面上一个优美的后空翻,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缓缓落入水中。
远处天空碧蓝如洗,云白似雪,溪涧美人出浴,黑发如瀑,气势若虹。
言非离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前额,痴迷地看着眼前绝丽的景色,一时不由得迷惑,恍惚以为无意中闯入了仙人嬉戏的天池。
那人落入水中潜伏了片刻,忽然再次冒了上来,漆黑柔亮的秀发甩向空中,带出一串银亮的水珠。
“非离,你醒了。”
可与天上明月争辉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地艳丽。
言非离看着北堂傲裸露出水面的上半身,线条冷硬优美,充满力量与气魄,尚未痊愈的鞭痕给人一种野性的震撼。
“门主。”
言非离攥紧身上的外衣,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接着!”北堂傲突然一扬手,一条肥大的鲜鱼毫无预兆地向言非离抛来。
言非离没有准备,慌忙去接,那鱼鳞却甚是滑腻,从手上落了下去,在地上拍来拍去。
言非离药性初醒,全身僵硬,此时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动作狼狈,捉了几次都未能捉到。
“哈哈哈……”看着言非离笨拙的样子,北堂傲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从未有过的轻快。
言非离本来略带恼意向他瞪去一眼,却意外地看见他难得的笑容,不由得呆住。
北堂傲缓缓走上岸来,手里还拎着一条肥鱼,见原本楞楞盯着他看的言非离突然转过了头去,耳根处泛出明显的红晕。
这个男人年纪一大把,与自己有过多次肌肤之亲,甚至连孩子都生过了,却仍然有着令人惊讶的单纯。
北堂傲暗自惊奇,将鱼抛在地上,毫不避讳赤裸的身体正暴露在灼热的阳光下。
“非离,好点了吗?”
“嗯,好、好多了,多谢门主关心。”
听着身后窣窣的穿衣声,言非离不敢回头,只是死死地按住地上的两条大鱼。
“你要是没什么事了,帮本座一个忙吧。”
“什么忙?”言非离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看见北堂傲只穿了一条单裤,正站在他身后。
“呶,帮本座上上药。”
北堂傲扔给他一个瓶子,里面是西门越给他们留下的创伤药。
他自己的东西早在被兀杰抓住时搜走了,只有银龙鞭从太子东宫那里找了回来。
言非离看着北堂傲只着单裤,背对他坐了下来,将披到肩背的黑发掠到前胸,露出白晰矫健的后背,和线条流畅优美的脖颈。
以前言非离与他一起行动时,北堂傲身手高强,从未受过伤。
仅有的一次,也是他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前的事。
不过那时有天门的大夫为他治疗,也根本轮不上言非离插手。
言非离有些紧张,打开瓶盖,倒出金创药,缓缓为他敷上,但后来见那些伤痕密密麻麻,竟不知有多少鞭,心中初时的一点羞赧和紧张之情,逐渐被怒火与心疼所取代。
“门主,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怎么对我?还不就是这样。”
北堂傲的口气就像别人在问“门主,今天吃什么?”,回答“吃什么?还不就是青菜白饭。”一般。
“门主!”言非离提高声音,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不悦。
“怎么,你心疼了?”北堂傲对他回首一笑。
“门主,别开玩笑。”
言非离没有心情应对他难得的说笑,面沉如水道:“越国竟敢如此大胆,与天门为敌,甚至对门主不利,这是何等的大事,必须及时……”
北堂傲听他突然顿住,回头望去,见他正表情怪异地盯着自己的双肩,再看看肩胛处各有两道深壑的抓痕,五指深入的模样,甚为惊心。
“非离,你刚才要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言非离回过神,飞快地将手上的药瓶收好,递过去道:“门主,都弄好了。”
北堂傲没有接过,却突然转过身去,一把把他按住,手指抚过他的双唇,戏谑地问道:“非离,你刚才想什么呢?”
想什么?任谁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都会想到留下这痕迹时的情景吧。
言非离再次飞红了脸,结巴道:“没想什么……门主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不要着凉了。”
北堂傲潋滟的双唇轻轻一勾,轻笑道:“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非离……”他的声音拉得悠长,带出一股懒洋洋的亲密味道,“我现在想的,和你一样呢。”
什么?言非离还未反应过来,北堂傲的双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
先是细细地划过他的唇瓣,一点一点,浅尝即止般,然后再慢慢地深入,挑动他的内唇,勾起他的舌头。
北堂傲揽着他的背脊,修长灵活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沿着脊椎骨缓缓往下抚去,及至椎尾处某一点,轻轻一按。
“啊——”言非离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瞪起眼睛望着他,心中暗怒:他跟门主想的绝对不一样!
“门主,现在,我们……”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又或者该说什么,但总之,他们应该没有闲情逸致做这种事才对。
“我们什么?”北堂傲继续摩挲着他的面颊,不为所动,俯下头去还想继续,突然“啪哒”一声,把两人齐齐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却原来是那两条大鱼,其中一条尚未死透,挣扎着最后一个扑地,重重地在地上拍打一下,扬起一阵尘土。
两人楞楞地看着已经泛出白肚的肥鱼,呆了片刻,互望一眼,不由得齐声大笑起来。
“这条蠢鱼!”笑过之后,北堂傲心里暗骂。
既然气氛被破坏了,北堂傲便站起身来,将衣服穿好,湿漉漉的长发在内力的催动下很快便干了。
言非离刚才被他一番挑逗,身上还留着酥麻的感觉,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
不过身体已没什么大碍。
收敛好心神,言非离站起身在附近找了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