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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诗会这已经举行了两天,白名鹤一首诗也没有写过。
早朝的时候,百官在各自汇报着工作,成敬已经领了中旨带着人向涿州出发了。
要说这成敬,在文才方面绝对是天才级别的,早年也是进士出身。
第029节 诗会第三天
大明景泰二年(公元1451年)。
这是代宗登基为帝的第二年,也是头一个京试的科举年。这一年,代宗朱祁钰将元宵节的假期减了三天,理由是京师保卫战之后,百废待兴,又事逢科举年,所有在京的官员,假期减三天,为大明盛世贡献一份力量。
大明的官员们,也满头热血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当中。
乾清宫御坐上,代宗朱祁钰坐的笔直,大臣们正在为了今年京试之事作最后的争论,争论的焦点在于,今科的主考官人员。
上一科的状元彭时,现在为翰林院修撰,庶吉士。
在这样的人物心中,只有商辂这位**才有资格作为景泰年第一次科举的主考官。
彭时在殿上,引经据典,长篇大论。
“年轻呀,还是年轻呀!”于谦虽然与商辂是至友,可他却根本不相信,就凭一个年轻的庶吉士,在这里说了半个时辰的废话,商辂就可以拿到主考的。
杨宁作为礼部尚书,第一主考已经是誓在必得了。
第一主考是大学士,尚书,第二主考就只能是尚书之下,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位大学士,尚书衔的主考。除非把杨宁挤下来。
可挤下了杨宁,高谷就成为了最大的竞争者。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挤下的杨宁,却让高谷摘了桃子。这样的事情,不值。
于谦此时突然想到了涿州知府送来的信,也想到了白名鹤。此子擅谋,此时白名鹤会如何,如果将白名鹤捧到了彭时这样的地位,那么白名鹤可以作多少事?
于谦守旧,正直,却不刻板!
为大明朝有利,可以中兴大明,再创大明盛世的事情,那怕让他粉身碎骨也不会惧怕。纵然有些名声上的损失,于谦也敢干。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商辂都以支持天下士子为名,天不亮出城去了涿州。要亲眼看一看这个白名鹤。
于谦见过白名鹤,商辂也要亲眼看一看。
与此同时,坐在御座上的代宗朱祁钰也想到了白名鹤。
彭时这个庶吉士已经说了太久的废话了,听着人烦。开口闭口就是,子曰、圣人言。能不能来一点实际的,看看白名鹤的信,那多简单直接。就是一份谈话记录,都没有半句废话,句句直指要害。
朱祁钰也动了点心思,庶吉士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给皇帝讲经解义。
如果白名鹤是庶吉士会如何?
这个想法高明,应该找人商量一下,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成敬了。
成敬,字思慕,永乐二十二年(1424)进士,选翰林庶吉士,后为山西晋王府奉祠。英宗朝,晋王朱济熺派人和汉王朱高煦勾结,图谋不轨!成敬作为晋王府奉祠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充军,但后果严重,绝对会连累子孙。所以成敬作了第二个选择,选择一死。
但当年,他刚进晋王府,只是被牵连。
所以宣宗就给他了一刀,只是没有砍脑袋,而是切命根子。然后送到了自己在宫外生活的儿子,就是现在代宗朱祁钰那里,作为供读。
成敬也是庶吉士,人生经历也算复杂,为人同样正直,朱祁钰认为他比彭时这一类的庶吉士强百倍。
成敬坐在船上,手里拿着的是东厂给了所有关于白名鹤的资料,以及关中白氏的资料。
当然,还有一份白名鹤自称是武安君白起的后人,却无法查证的资料。
唯不详的,就是白名鹤针对那个山谷,还有取水设施的设计。东厂办事人员已经作出了请示,可以让工部负责水利的官员来分析。得到的批复是,等白名鹤的山谷真的起到作用的,再请工部实地勘察不晚。
“人才,是一个人才。”成敬放下手中的资料后,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入。成敬问道:“何时可以赶到涿州?”
“回您老的话,入夜就可入城!”
成敬挥了挥手,示意这小太监可以退下了。
此时,涿州城!
白名鹤换了一身水湖蓝的丝绸长衫,头发打了一个文士结,还用腊用了固定,不让鬓角下垂。然后用网状头巾包住了额头,再用混有银丝编好的绳子系住头巾。
大明头冠有着严格的规定,三品以下不可以用金,非官员不可用银。
这种混有银丝的绳子,已经一种取巧的手段了,也是白名鹤眼下举人身份可以用的发带品阶的极限。
普通人,农、商。你再有钱,就这种银丝混编的,也能给你送进牢里去。
孙苑君一手打扮的白名鹤,总共花了七两多银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奢侈了。
“夫君,今夜夫君必可扬名京师!”孙苑君对自己的男人信心十足。却谁想,她刚刚说完白名鹤会扬名京师之时,小道姑怀玉立即就接了一句:“姐夫的风采早已经名满京师,今夜必可扬名天下!”
怀玉手中的小锄头挥的呼呼声风,这挖墙角的姿势太明显了。
孙苑君气的就想就揪怀玉的耳朵。
白名鹤却在此时来了一句:“我关中白名鹤今夜之后,天下必无人不知。我唯一不安是……”白名鹤说到不安,两女立即呆呆的望着白名鹤,有不安,这其中会有何变故呢?
白名鹤拿起竹笛向窗外一指:“我关中白名鹤唯一的不安就是,今夜之后,大明天下还会不会有诗会,一曲绝唱之后,还有多少人敢在诗会争名!”
疯了吗?自己的夫君疯了吗?纵然盛唐李太白再世,也不敢口出这等狂言。
小道姑怀玉两眼闪动着光芒,姐夫天下无双,姐夫风采无人能敌。
“走,看为夫今夜,扬名天下!”白名鹤一甩发带,抬腿往外走去。
白名鹤知道,自己已经两次拒绝作诗了,今晚也不可能开口,除非有足够好的机会,逼到自己退无可退,白名鹤只是希望今夜会有足够身份的大人物到场。
诗会今晚,门禁更严。
园中已经分成了内园,外园两道。靠近湖水的部分园门已经关上,能够有资格入内的,只有六十个名额,加上他们的随从,内园人数不会超过二百人。
白名鹤走到外园门前的时候,所有人让开两旁,给白名鹤让出道路。
卢长杰就等在外园门前,他原本负责守内园门,就是为了白名鹤所以亲自在外门等着。
见到白名鹤动了,卢长杰过来一抱拳:“白年兄!”
“卢兄!”白名鹤也回了一礼。
“白年兄,今夜非比寻常。京城的元宵诗会中止了,今晚内院限名六十人,京城与涿州的名士占了十人,从京城特意赶来的支持诗会的几位翰林院大人,占了五席。京城的士子又占了二十席,我们涿州二十席。还有五席,京城三大花魁各占一席。”
听卢长杰说完,白名鹤心中在计算,还有两席呢?
卢长杰脸上多了一种骄傲:“关中白名鹤独占一席。最后一席,留给名震天下,我等士子之楷模,商公商大人。我大明唯一一位,**得中者。”
白名鹤心中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喜悦。
来头越大越好呀!
“白兄,今晚你的随从只能在外园,有人招呼他。”卢长杰指的自然就是孙虎了。
白名鹤正要开口问,卢长杰却又说道:“怀玉真人自然是可以入内的,这一点白兄放心。人生谁无红颜!”
误会了,这绝对是误会。白名鹤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无数的士子就欢呼了起来。
名士,红颜,自古都是佳话。
孙苑君暗中在怀玉的腰上拧了一下,怀玉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是更人想疼爱她。
这一晚,所有的布置已经变了。
顺着湖边,有六十张矮几放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上有香炉。几案一侧还有洗笔用的水洗,地毯旁边还有两个取暖用的炭炉,以及两个,或者是三个坐垫。
能陪主人坐在这地毯上的,本身就不是普通的随从。
白名鹤这一席,有三个与众不同之处。
第一个不同,他的桌上放着一个很古朴的木盒。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白名鹤从杨宁手中赢走的砚。
第二个不同,所有的席位都是一个跪在小几旁负责研磨的童子,再加上一个站在地毯外的随从。可白名鹤这里却是三人全部坐在地毯上的软垫之上。
第三个不同,无论年龄大小。白名鹤是唯一的一个,带老婆出场的人。
白名鹤这三点不同,就是**商辂入席之前,都不由的往白名鹤这里注视了好一会,似乎是想看穿白名鹤那心中藏的是什么?
是经书,还是谋略,或者是野心!
商辂入席之后,负责主持的人高喊一声:“诗会,乐起!”
第030节 君子六艺
乐起之后,并不是立即开始拼诗词了,这里的座位有限,能进来的都是大才。所以不可能用那种人人写一首诗,然后拿出来分一个第一第二这种。
拼诗,也是在某个题目之后,用念的。
好与不好,也不会当场排名次。大才们心中自然有数,谁才是最好。
这种暗比,比头两天的明比,事实上想成为第一更难,没有人有自信自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乐声起,点心、酒、果铺之类的,开始有专门的下人摆上桌。
这个时候,已经有些人拿着酒杯,由随从捧着酒瓶开始站起来自由活动。孙苑君告诉白名鹤,这个过程大约有一刻钟,就是给所有人一个想到认识的机会。同时,也是晚辈去向长辈问安的时间。
白名鹤往商辂那边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施礼问安。
正好,白名鹤看过的同时,商辂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白名鹤心中所想,这位商公怕不是等我去给他磕头吧。商辂却是在想,白名鹤呀白名鹤,你的麻烦来了。
麻烦来了!
绿荷立即到了白名鹤的席位前,欠身一礼:“绿荷谢过白公子。”
“我以为,你会过来骂我胜之不武!”白名鹤表情严肃的回答了一句。
“是感谢!”绿荷又来强调了一次后,语气一转:“不过,绿荷要与白公子再比一次。”
这里的场地不算大,绿荷的话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只有商辂一人抚须而笑。因为他注意到了,京城这三位花魁,似乎都准备出手。凭心而论,这三位女子的学识不输给任何一个进士。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有其独道之处。
而且,她们的本事可不仅仅是这些。
白名鹤还没有来得及问要比什么,绿荷的侍女就已经捧着一只盒子出现在绿荷的身后,盒子打开,是一雕花弓。
“这不是诗会吗?”白名鹤心说,你一个女孩子玩什么弓呢!
却谁想,绿荷开口说道:“君子六艺!”
扯,白名鹤说不出话来,那怕他是现代人,也听说过君子六艺分为小艺与大艺。其中小艺就是书、数。大艺就是礼、乐、射、御。
哈哈哈!商辂突然起身爽朗的大笑起来。
商辂是一个很大气的人,他不仅有在朝堂之上正直,忠贞的一面。同时,在这样的诗会之中,他也愿意放下身份与普通的士子交流。
他是为白名鹤而来,他关注白名鹤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白名鹤流露出尴尬的神情之时,商辂放声大笑。绿荷的父亲是巡检,在军队之中是属于弓兵的。绿荷的弓术,可不是普通的强。他要看,白名鹤如何破局。
“有彩头没有?”白名鹤突然笑了。
“有!”绿荷的神情变了,变得极为严肃。向这里所有人施了一礼:“在座的,有三元及第的商大人,也有京城与涿州的名士,还有几十位名满京城与涿州的公子。我绿荷名声如何?虽落入风尘,却守身如玉!”
白名鹤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要坏事!
却见绿荷退后一步,大声说道:“我输了,自当前往白府,在府中一夜任公子差遣。如若侥幸胜了,白公子请到我那阁楼陪我一夜!”
无数酒杯落地的声音,这算什么?
谁陪谁有什么区别,这绿荷难道想进白家门吗?可也没有这个进法,如果白名鹤拒绝呢,你绿荷的名声会损失多大。
换句话说,你看中白名鹤,想脱离风尘,也不用再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来,更没有必要再提出什么比箭。随便找一些个理由亲近一下白名鹤,也比在这里非要与白名鹤比个高下更容易得到白名鹤的好感。
却不知,此时白名鹤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家后园花棚看来要倒了,那怀玉小道姑一副花痴样,他不是看不出来,孙苑君再大度,也容不下自己还没有圆房,就容人挖墙角。
更何况,毕竟白名鹤是现代人,内心的道德思想还是本着现代人的想法。虽然有也一享齐人之福的心思,可毕竟还是以尊重为第一原则,自己的老婆都不尊重的话,白名鹤自己的道德观首先就过不了关。
突然,白名鹤站了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黑呀!”
黑呀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明白。也不明白白名鹤在说什么,这种语气不是大明有的。
“整个园中,就我白名鹤带着六礼走了五礼的妻子入园。我胜了,你陪我一夜。我家里的女人就坐在这里,你说我能对你干点什么?答案肯定是不能,结果你次日再标榜一下,我白名鹤多么君子。你依然还是守身如玉。说句实在话,守着你这么一个美人,一个晚上能把我白名鹤折磨到发疯,谁让我是正常男人呢。”
哗!整个园区所有人都笑了。
所有男人都反应过来了,他们可以夜不归宿,可以留宿**。但谁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女子带回自己的家中,而且还是有正妻所在的主宅。
白名鹤的情况在场的多少有些了解。
下泉村孙家,虽然也有三进的宅子。可眼下却只有孙苑君一个住,孙苑君又是白名鹤的正妻,最重是,这这宅子是孙家的,不是白家的。
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
是个男人都明白,这是受罪,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当下就有一位好事者大喊:“那白公子,如果你输了呢?”
“这位兄台,这还用想吗?那有输得人作主的,说不定把我扔在墙角蹲上一个晚上。第二天怎么说都行,再有可能就是把我白名鹤五花大绑,次日清晨直接扔在街上呢!”
白名鹤用玩笑话的口气在说着。
场中哄的一下全笑了,就是原白名鹤多少有些看法的士子都被这风趣的话逗乐了。
绿荷当下捂着嘴就笑了:“白公子好心计!”
“绿荷姑娘好黑的招数!”白名鹤针锋相对。
“我本就是风尘女子,唯小人与女子……”绿荷笑呵呵的看着白名鹤,虽然话没有说完,可那意思很明显了,我就是小人,你昨天整得我哭的死去活来,今天我就是来报复的。
“罢了,如果绿荷姑娘输了,无偿为我白名鹤工作三天,加上昨天输的,一共四天。我白名鹤输了,你昨天输的就扯平。”白名鹤也没有过份的再说下去,这个提议绿荷笑着答应了下来。
“来,拿八石弓来!”白名鹤突然提高声音,大喊了一句。
八石弓!这可是吓住了无数人,一石有多重。明朝一石就是九十七公斤,八石弓完全可以号称一吨了,靠一个人的臂力能够拉得开吗?
商辂脸上表情虽然平静,可心里却已经笑的极开心了。
人才呀!这白名鹤果真不是普通人物。
没一会功夫,有人过来回话,能找到的只有两石弓,这还是从涿州城一位将军家里借到的。普通的士兵长弓多是一石,好些的一石半。两石弓都不常见,个别的猛将才用到三石弓。
八石弓,怕只有拆了床弩还差不多。
“既然绿荷姑娘你提出了比弓术,不过我白名鹤手上有伤。所以比赛的方式由我选,我们比准头。我白名鹤可以随便让任何一个人百发百中。”
“好,就请……”绿荷原本想说让孙苑君来,可转念一想不对,孙苑君是白名鹤正妻。是绝对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所以指向了怀玉:“请她来。”
白名鹤心中作了最后的考量,当白名鹤注意到商辂在观察自己的时候。白名鹤明白自己需要再展示一次自己的优秀了,能在商辂面前大大的露一次脸,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在京师扬名了。
“来呀,取一尺长,一寸宽的指条十跟。再取普通的白纸一叠,竹炭若干,箭支一束。称两付,铜钱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