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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一二之后,白名鹤缓缓的抬起头。
这个动作,引得所有的注目,都在期待着这位举人老爷要说些什么。
白名鹤一脸的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读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世最讲究一个‘义’字!今天的事情,我管了。还有三天过年,大年夜我白名鹤自然给让大伙过一个好年!”
“好!”一众年轻人高声欢呼。
众宿老也是齐身一礼,高喊道:“举人老爷仁义,我等拜服!”
众人散去,白名鹤回屋,还没有坐下就开口问了一句:“举人是什么东西,难道说举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吗?”
“举人可以借到官粮!”孙苑君很直接的帮白名鹤连主意都想好了。
借!难道不需要利息吗?借!难道用还了吗?白名鹤轻轻的摇了摇头,问了一句:“需要借多少?”
孙苑君显然是计算过的,结果需要的数字竟然是四十石。
白名鹤不解,孙苑君解释道:“其实,我已经下泉村已经借了三年了。每年可以还上一部分,但依然还是越来越多的。这也是几个村子的族人仁厚,否则下泉村卖儿卖女卖地,就在去年秋天了。”
“为什么?”
“山猪成灾,毁了庄稼。去年受损失最重,如果不是长木村仁厚,带头借给粮给我们,否则就没有下泉村了。”孙苑君再一次解释着。
白名鹤更加的不理解,难道说,古代人就那么善良吗?这么想,却不能这么问,白名鹤只能问道:“长木村仁厚,两村有何交集?”
孙苑君回答道:“每年争水,我们下泉村是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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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节 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
争水是什么?就是打架,谁拳头大,谁可以得到更多的水,特别是在春雨不那么如油的时候,春耕之时,没有水就代表着没有收成。
挺复杂,村里邻里,七婆八姑的事情估计还不少。
白名鹤坐在炕边思考的当空,孙苑君在那里整理着白名鹤的行李,当然也顺便清理一下白名鹤的财产有多少,赶考可是一个花钱的事情,到了京城无论是吃饭,还是住店都比普通地方贵多了。
“我有多少钱?”白名鹤随口问了一句。
“银十一两,钞八百贯!”孙苑君的话让白名鹤眼睛一亮,可接下来另一句却让白名鹤直接没有了反应,只听孙苑君又说道:“也不知道,这宝钞还能用多久。我十岁那年,一百贯宝钞可以买一石米,现在四百贯宝钞才买一石米,怕是用不了多久,一贯宝钞只值一文钱了。”
宝钞就是大明纸币,这感觉就是某某南美小国,动不动就几亿元一张的钞票买一个面包。
整理完白名鹤的行李,又整理了卢家送来的礼物,七尺布、一些线,还有就是一个小木盒之中装的东西孙苑君不认识,交给白名鹤一看,白名鹤闻了闻,这只有不到半两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雪哈。
“这是贵重物品,卢家不知从何得来。名为雪哈!”
孙苑君女先生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书中自然有这东西的介绍,想了想说道:“想来是卢氏本家给的赏赐,看年份也不近了,怕是舍不得用,这会给你这位举人老爷当礼物了。”
说罢,孙苑君从行李之中拿出一套长衫:“今天时间还早,凭你举人的身份,就算不去借官粮,也可以从富户借到粮。但切记,不可收下富户的土地,宁可不借,也不要地!”
孙苑君解释之后,白名鹤听懂了,自己是举人可以免税的。在这里,绝对不能以举人的名义收下富户的土地,因为这里不是白名鹤的家乡,白名鹤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的。
按孙苑君的解释,免税也不是没有限度的。自己身为举人,可以免税十二顷,也就是一千两百亩土地,关中白氏也不是一个小宗族,这免税还有免役的份额怎么也要用到本家,所以绝对不能用这个作交易。
这也是孙叔公没有送田契过来的原因。
毕竟,这里孙家不是白家。
能帮着借到一些米粮度过这一次危机,已经是孙家最大的渴求了。
昨天一石头砸在白名鹤脑袋上的半大小子虎娃子,拉过来一头驴,牵上,他既是向导,又临时作了白名鹤的小跟班,这是孙叔公的意思,是赎罪。
方园三十里,真正的富户了四家。
最富的是范阳卢家,可是说是真正的千年世家,卢植之后,在盛唐年代被称为八相之家,就是家中出了八位宰相。经历这么多年过去,就是在大明,卢氏子孙之中,秀才满地跑,举人坐满屋,进士也有十几人。
这样的大家族白名鹤也有些虚,一个举人在这样的世家面前,估计给打发上一碗剩饭。
胡家,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家中出了一县令两个秀才。听到有赴京城参加会试的举人到访,当家的亲自到门口迎了进来,结交一个举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胡老安好,我乃关中白名鹤,进京会试路过此地。正好我娘子娘家在这里……”白名鹤不紧不慢的把自己前来的原因说明,胡家的当家人,胡惟山不动声色的听着。当白名鹤讲完,胡惟山起身一抱拳。
先是半礼,然后才开口:“白举人说话直爽。我也直话直话,如果你要借钱,三十两银子立即奉上。纵然只是路过,临时救急,就是不还也罢。但为下泉村而借,不借!”
“为什么?”白名鹤不理解了。
胡惟山不解释,但就是不借。只有一句话,三十两摆在桌上,白名鹤自己要尽管拿去。以白名鹤一个举人的身份,胡惟山还不相信白名鹤会来骗他的三十两。而且也不相信,白名鹤以自己的名义借去,再给下泉村。
因为举人老爷,丢不起这个脸,名声比命重。
面子还是要顾的,白名鹤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表示改日再来拜访,胡惟山也说希望自己家中两个不成器的子侄,可以听一听白名鹤讲经义。
出了门,凉风一吹白名鹤苦笑两声。
心中却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这金举人的说法还当真不假,举人的脸真的很值钱。愁的却是下泉村是不是得罪过这位胡老财,看胡老财那欲言又止的感觉,怕是下泉村得罪的人不少。
好吧,换一家。
再走二十里地,这里是燕家。也算是大姓之家,家道相比之前算是家道中落了,可在这里也是巨富之家。白名鹤依然是被礼遇请入屋内,孙虎被安排到柴房还给准备了热的饭食,可算是礼遇了。
这燕家比胡家在本地的影响力大了何止十倍,家中现在活着的,还有两位知府,一位县令。年轻的人当中,今天准备会试的举人也有一位,不过已经提前一步去了京城,秀才还有三个,这会还在苦读之中。
请了白名鹤进了中堂,准备了两道菜,一小壶酒去寒,面食一碗。
白名鹤跑了大半天,也真的是饿了,道谢之后尽可能斯文一些的把这些食物解决掉。然后燕家主人摆上茶,这才分宾主落坐。
白名鹤客套几句,依然是实话实说。下泉村要借粮,不是自己借。
“老夫有上中下三策,不知白举人有兴趣听吗?”燕家老头笑呵呵的看着白名鹤。
被燕老头这么一看,白名鹤心中阵阵恶寒。倒不是燕老头猥琐,反倒是一个亲和的老者,从身上的衣衫来看,就算是不太懂历史的白名鹤也认为,八成也是一个举人身份,可白名鹤却越发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燕老头依然保持着微笑,等待着白名鹤的反应。
自己是来借粮的,怎么样也要听下去,那怕是拒绝。
白名鹤起身也抱拳一礼:“愿听长者之言,白名鹤洗耳恭听!”
“好,白举人请落座,听老夫这上中下三策!”燕老头也起身回礼。
燕老头看着白名鹤开口了。
“这下策是,老夫拿出两三石米送于白举人,只当是打发了此事。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既保了白举人的面子,也断了给下泉村借粮之事。”
听燕老头说完,白名鹤心里就开始骂了,这和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心里骂,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请燕老继续!”
“好!”白名鹤不动声色的反应,燕老头似乎并不意外,笑呵呵的继续说道:“用你妻家中藏书来换,你过世的岳祖父,可算是一位隐士,他的藏书,他的手稿,足可以顶上五百石粮食。”
这是趁火打劫吗?白名鹤脸上终于有些怒色了。
可依然还是忍着:“请燕老继续!”
燕老脸上还保持着笑容,白名鹤没有跳起来骂,已经养气的功夫极好了。
“上策就是,我族中二八女子不少,选一位给你作妾!”
“你,你,你……。”白名鹤连说了三个你字,当真是被气的不轻,燕老这已经不是趁火打劫了,绝对可是说是要对自己下黑手,纳妾听起来是送个人给自己,可事实上,自己半个举人的身份就绑着燕家了。
“老夫在为难你吗?”燕老依然不动声色的问着。
白名鹤怒了,大声的吼了一句:“这不是为难,这是什么?”
“你来借粮,难道不是为难老夫吗?”燕老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这一句反问,白名鹤瞬间感觉心底一种寒意升起,第一反应是下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下,白名鹤用几乎在颤抖的语气小声的问了一句:“敢问,下泉村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没。”
“白举人,请吧!”燕老头竟然摆出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白名鹤却是一屁股坐下:“我不走,就算你不借粮给我。也要给我一个原因,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一个听到下泉村都是这样的反应,我总是要知道原因吧。如果他们有错,难道没有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谁都没错,都是为了活着。老夫再告诉你一句,长木村的族仓,其实是有人放火恶意烧掉的。放火之人,自有官府处置,可这祸事却依然从下泉村而起。老夫借粮给你,可以。借粮给下泉村不行,借了,老夫就不容于这七里二十八村。”
七里二十八村。
这个说法真的把白名鹤吓住了,这里说的七里,可不是距离,按大明的计算方法,一百一十户为一里,人多的两个村一里,人少的三个四个村一里。下泉村那边,就是四个村一里,人数多些,一百三十户上下。
这七里,少说也有八百户,这可是四五千人的规模。
下泉村到底干了什么,能得罪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人冒着被流放三千里的重罪,去放火烧粮仓。
白名鹤怕了,真的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请吧!”燕老头再一次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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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节 是谁为难谁?
白名鹤的语气软了许多:“难道就没有缓解的可能吗?”
“老夫说了,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活着,而且有些事情是无解的。不防告诉你,你岳祖父、岳父的过世,多少都与各村之间的械斗有些关系。我家也有子侄死于械斗,县太爷来过,知府老爷来过,还有一位过路的钦差也办过,这不是仇恨,这是无解的死局。”
燕老头说完,也不说送客,径直转身回后堂了。
白名鹤可以坐在这里不走,可绝对不能追到人家后院去。无奈之下,只有先行离开。
在出门的时候,有一个燕家的老家人过来说道:“举人老爷,我家老爷有一句话。举人老爷是借不到粮的,除非走到五十里之外。”
白名鹤一抱拳:“代为传话,就说白名鹤谢过了。”
五十里之外有多远,向东就是涿州府城,向南就是涞水县城。
傍晚回到下泉村,许多下泉村的族人只是远远的看着,看到举人老爷神情不佳,谁也没敢迎上来,都四散着跑开了。
回到家里,白名鹤把白天所遇到的给孙苑君一讲,孙苑君敢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夫君,按你的说法,这七里二十八村是不容于我下泉村了?”孙苑君再怎么聪明,读的书再多,也不过是一个年龄只有十六岁的小丫头,她一来不知道这几十年来各村之间的事情,也分析不出眼下的麻烦来。
想了想,孙苑君说道:“夫君,不如去问老叔公!”
“不问!”白名鹤很直接的就拒绝了。
孙苑君问原因,白名鹤说道:“距离新年只有两天时间了,我没有时间去为了阵年旧事去问太多,在我白名鹤眼中只有成功,不会找任何的借口去为自己的失败开脱。别说是四十石粮食,就是四百两银子,在我白名鹤眼中也不是问题。”
白名鹤倒是豪气冲天。
孙苑君不敢相信,也不敢不相信。
只听白名鹤说道:“弄钱的办法有太多,可想我关中白名鹤,堂堂正正,那些屑小手段是绝对不会用的。”
孙苑君这次不太信了,说道:“夫君,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不如请族中宿老一起来商量。”
“笑话,什么叫没有办法。”白名鹤被激起傲气,高声说道:“村中养鸡户非常多,如果我能够把鸡蛋办成方的,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十倍的价。”
“能!”谁听过,谁见过方鸡蛋。这要是拿到涿州城,一个方鸡蛋敢要几十文钱。
白名鹤冷冷一笑:“可我白名鹤却不用这种小手段。”
孙苑君眼中的白名鹤立即变成高大无比,这才是自己的夫君,正人君子,堂堂正正的举人老爷,白名鹤。
“帮我搜集一些东西,找几个可靠之人。”白名鹤的眼神变了,变的很认真。
白名鹤要的东西很古怪,先是要青竹,大冬天找青竹,能找到可以也不容易。
第二件是乌龟,这更是一件离谱的东西,大冬天乌龟都冬眠了。
孙叔公扔下狠话,连夜找,全村所有的男丁全部出去找。找不到下泉村就不用过年了。
还有两样,一样是水银,一样是干净的头发。
水银好说,老叔公去了一个道观,苦苦相求也能讨来一些。头发就需要牺牲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让人剪些头发绝对是牺牲。
作出牺牲的自然是白名鹤了,他狠不得把自己的这头难受的头发变成短发。
深夜子时,白名鹤在房间里拿出了雪哈,和着其他的三样东西,开始配料。头发是在泥土里搓过,然后又洗净的,为了就是不要油脂。
“如果没有这个雪哈,为夫也想不出这个法子来。”四种材料混合起来,只有很少的一点点。
第一样,就是雪哈。第二样,青竹用炭火烤出的汁。第三样,乌龟尿。第四样,头发灰。
四样物品合而为一,孙苑君倾尽所学,用这材料在一面从村中找出最古朴的铜镜上画了一个唐代仕女图。选择唐代,就是因为这面铜镜本身就是唐代的产物。
接下来,就在院中,几位宿老轮流上场,先是用滑石头粉去磨去原画,然后用软木与水银开始打磨铜镜。这是一个细致的活,打磨的不精细,铜镜的表面就不够光滑。
一夜,又大半天过去了,紧闭着的院门再一次打开,老叔公带着几位累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宿老离开,留下了一面光洁无比的铜镜。
这面铜镜,看似普通。可近观之后,内有一唐装侍女栩栩如生。似翩翩起舞!
“夫君,这……”孙苑君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头猛的看了一眼桌上残留的那些材料,立即就准备去要将其收起来。可谁想,白名鹤却将那些材料全部扔在马桶里,不但这样,还在孙苑君的小pp上打了一巴掌。
“夫君!”孙苑君一脸的委曲。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打。
“这并非正道,如果不是为了两个村子的死活,我绝对不会用。想我关中白名鹤、饱读诗书、忠肝义胆、为人处事最讲究一个‘信’字,这种手段绝对不会再用。”白名鹤一副正气凛然之状,却是让孙苑君满眼的小星星飞舞。
崇拜呀,伟大呀,这人就是自己的夫君,果真是堂堂君子。
白名鹤看着那铜镜笑了,想后世那著名的两张邮票的故事,绝版的邮票,世上只有两张。每一张就值五百万,可如果烧掉其中一张呢,那么只有一张的绝版值多少。
这样的铜镜,天下本就应该只有一面。
好在孙苑君这画功,绝对是小宗师级别,这东西绝对是珍品。
白名鹤累了,和衣躺在床上睡去,孙苑君抱着那面铜镜,一会看看镜子,越看越神奇,一会又看看白名鹤,越看越是喜欢,满脸都是笑容,就是靠在白名鹤身边睡着了,都是一脸的笑容,梦里都在笑。
除夕,各村各家各户都在准备过年,许多大户已经在张灯结彩了。
白名鹤来到卢氏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