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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营地,距离大漠边缘,差不多有十里地,这一路她疯狂的往回赶,没人与她商量,也没人与她分享,她怀里扶着头疼欲裂的主子,心里急得都要哭了。
现在,一见流云出来,她也果然哭了……这丫头,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一力扛起照顾别人的伟大重任,如此拼力回来,路上也遇什么危险,这还真是老天保佑!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
流水出来,脸色肃然。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瞬间收起。他与流云两人合力,将突发状况的楚雅儿抬起了主帅营帐。
楚雅儿双手抱着头,痛苦叫着,神智已有些散乱。
脑袋里,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只虫子在咬,现在,已经有无数只虫子在疯狂的撕咬着她。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大笑着,“哈哈哈!楚雅儿你这个贱人,贱人!他杀了你的爹娘,你却还要与他上床!贱人,贱人!”
“不是的,不是的!”
楚雅儿混乱的叫着,流云流水压不住她,她猛然翻身滚下床,脑袋撞在地下,“咚咚”的响,脑子里的笑骂声,却是如同附骨之蛆,久久不散,她叫着,嚎着,痛苦着,她仅余不多的神智,在与那些无孔不入的虫子在做斗争,可仍旧是鞭长莫及,她抓不到它们,只能狠狠打着自己的脑袋。
他撞到了桌子,撞到了帐门,她跌跌撞撞跑出来,脑子里的痛楚不止没有减痛半分,却反而更加狞狰。
流云流水不敢伤她,只寸步不离的护着,心下大急,“军医!怎么还不来!快!”
一连串吼着,简直是让人急死啊!
南明玄拖着伤体,也跟着出来,他心疼得几乎要死掉,他试图伸出双手去抱她,却数次被她撞开。
“南明玄!你走,你快走啊!”
她双手捂着脑袋,她想杀人,想杀人!
“南明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伤的是她,痛的是他
骤然的一声怒吼出口,楚雅儿双眼忽然就由血红,变得血腥,她抄起一把刀,忽然就向着正朝她过来的南明玄砍去。
流水吓了一跳中:“不要!”
突一声惊叫,她刀尖一顿,流云上前将南明玄护住,楚雅儿“啊”的又一声叫,短暂的停顿过后,她忽然发疯再砍!
这时候,她身不由己,却能控制力道。
因为极度疯狂的原因,她眼前渐渐花了。
在她的眼中,哪怕面前尽是空气,也全部都是南明玄的影像。
或站或立,或卧或躺,个个颜色鲜明,栩栩如生。
楚雅儿疯狂的大叫,很快引来了人,但所有人都吓傻了的不敢上前。
所有兵丁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去制止她。
白景霖速度过来,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差点给吓死!
他慌忙将不时要上前,去努力找死的南明玄给强制到另一处营帐,让三宝看着,然后再想法解决楚雅儿。
想想这丫头现在的状况,白景霖忽然就想起了前不久的容意。
也曾经这样的疯狂过,但她却是在彻底发狂之前,自行撞破了窗户离去……那么雅儿,也是得了跟容意一样的病么?
心下急速想着对象,冲着流云流水又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流水顿时一愣,有些傻,“可是,这,王妃娘娘这情况,很不正常啊!”
上?
光说上就行了吗?这到底怎么个上法,总得有个计划吧?
白景霖吐血,“废话!要是正常,我还叫你?!”顿了顿,直接下命令,“打晕她!”
啊?
打晕?
“可是……我不敢啊!”
想想王妃娘娘这向来就很彪悍,又很记仇的性子,他流水今日敢打晕她,明显她就敢打死他!
“卧槽!你特么傻啊!”
白景霖顿时气得够呛,破口怒骂,“笨蛋!蠢货!她再这么疯着,万一砍伤了自己怎么办?”
不打晕她,要怎么救?
流水眼睛一亮,果断与流云上前,先瞅机会制伏了再说。
白景霖看着这一幕,对比着容意当时发狂的情况,脑中急速思索对策,南明玄在营帐里怒吼着,“白景霖!不许伤她!”
“不伤她……那伤你行不行?”
白景霖二话不说的吐槽,“尽特么一群麻烦的东西!”
亲自上阵,与流云流水一起,将发狂的楚雅儿制住,送回主帅营帐。
楚雅儿双眼血腥得厉害,嘴里仍旧在不停的喊着,“南明玄,你去死!你杀了我爹,杀了我爹……”
潜意识的叫喊,是发底心里最深处的意识。
原来,这些天,她不见他,是压了更多的心事在心里吧?
南明玄心中一痛,一颗心,瞬间就刺痛无比。
雅儿,对不起,你爹不是我杀的,可是……那跟我杀的有什么区别?
自古父债子偿啊!
我没有保护好他,更没有保护好你。
喉咙一甜,顿时一口鲜血涌上,三宝一眼看过去,直接给吓得“哇哇”大叫,也不看人了,也不守着了,冲出去就喊:“来人哪!快来人哪!太子殿下吐血了……”
“呼啦”一群人,全部围了上来,三宝傻了,很小声的,弱弱的道,“那……军医有来了没有?”
楚雅儿的情况很不好。
初步判断之后,经验老到的随军军医捋着胡子摇着头道,“太子,主帅,楚姑娘的情况,老夫也无能为力,看脉象,她不是中了毒,应该是一种很恶毒的虫蛊。这种蛊,老夫只能判断出个大概,却并不能找到合适的解法……”
摇摇头,话到这里,也接不下去了。
人活一辈子,稀奇古怪的事见多了,他是个军医,并不是神医。
“蛊?她怎么会中了蛊?”
白景霖顿吓一跳,难道容意之前,也是中蛊了吗?
心中一动,犹豫着之前清风寨的事情,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南明玄瞧出了端侃,“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眼底噙着厉气,更有着杀气。
该死的这到底是谁,居然敢给他的女人下蛊?!
“唔!好吧!”
白景霖点点头,南明玄何也许人也?
尚不曾为太子,还是睿王之时,就曾运筹帷幄,以少胜多,击败英王南明澈,现如今,区区一个蛊毒,想也不会有问题。
遂定了定神,从头到尾,将清风寨一段异变,细细说来,南明玄听着,脸色微顿,虽冷却不怒,只眸光一闪,冷道,“只不过清风寨而已,郡王爷,给你一日时间,拿下它!”
这一下,算是立定了这军令状?
白景霖怔了一下,沉沉的点头。
南明玄这性情,他暴怒之时,尚且还有回旋余地,如今,伤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却偏偏如此风淡云轻,心里的那份怒,可以毁天灭地了吧?
当即出去,布置人马进攻清风寨。
可没想到,这一去,简直就是损兵折将,惨不忍睹。
除了有限的那么几人活着回来,其它人,全部葬身流沙。
“混蛋!我看这熊瞎子,他是早有算计吧!”
大败而归,白景霖一拳砸在桌上,浑身都气得发颤。
徐副将在一边低声道,“大漠易守难攻,他们又熟悉地形,又有邪物助阵,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好嘛!
这一句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很那么一种……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
白景霖眼一瞪,“我不是告诉过你,去查内奸的事吗?你查得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徐副将吓一跳,苦笑道,“主帅,这内奸这事,那有那么容易查?想他既为内奸,肯定就异常狡猾,要是随便就让我们查出来……他还潜伏什么?”
自古内奸,都是大大滴狡猾狡猾滴。
白景霖一想,也是,遂转口道,“行了行了,你去吧。再给你两日时间,一,查内奸,二,派人打探清风寨地形,老子就不信了,拿不下他区区一个清风寨!”
再拿不下,他大周朝白郡王爷的名号,就要倒过来写了!
当然,他的威风什么的,已经一概扫地了。
南明玄给他的一日时间,虽说急促,但军令如山,好歹最后又鉴于情况特殊,再次争取了五日时间。可这五日时间也不过是转眼即过,白景霖有些着急。
思来想去,没办法,还是要找南明玄拿主意。
楚雅儿还没醒来,南明玄整个人,浑身上下冰寒如雪,生人勿近,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也不管了,整日拖着伤体侯在床上,只为了这丫头一醒来,就能第一眼看到自己。
如此深情,天地可鉴。
白景霖过来求助,南明玄没时间理他,直接将人扔出去,凉而淡漠的道,“五日,拿不下清风寨,提头来见!”
这,也算是最后的通牒了?
卧槽!
白景霖愣过之后,直接破口大骂,“南明玄你讲不讲道理,那些土匪他是人吗?是人吗?”别提有大漠天险做为屏障,便是那些黑乎乎吃人的大蚂蚁,他们所有这些人压上去,都不够塞牙缝的。
但南明玄却不管这个,他将门一关,眼里心里只有床上躺着的那个中蛊的女人。
楚雅儿一日不醒,他心中怒火一日不消。
“喂!你就是个见色轻弟的家伙!”白景霖嘟囔半天,跳脚抗议,紧闭的房门始终不肯打开,白景霖悻悻的再嚎两声,终于垂头丧气的离开门口,去重新布置剿匪的事情。
南明玄关在房里,不出一声。
流云,流水,三宝,轮流在不远处守着,个个一脑子官司,唉声叹气的不知道这一次变故,又要给多灾多难的主子,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
你说这老天爷,咋就总不愿意看着他们好呢?
一个大坑带一个大坑的,连续往下挖着,不断的坑着人。
爹娘刚死,自己又中蛊……这世上还有比她们楚家,更悲催的人吗?
……
夜,浓墨的黑。
偶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从营帐外中的缝隙洒进来,照在脸上,诡异的白。
楚雅儿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有一只浑身金光的大虫子,耀武扬威的向她挥着爪子哈哈大笑着,“楚雅儿,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你也跑不到本王的手掌心哪!”
大周例律,所生皇子,无论多少,最后只能活一个。
南明离一共五位皇子,最后为了皇位,你争我夺过后,优胜劣汰,只剩了南明玄与南明澈两个人。
再后来,南明澈谋宫兵败,又被花千叶一刀断了右臂,此一生都不可能再度问鼎大宝,唯一就只剩下了个南明玄。
然后……南明玄,想要坐上皇位,也并不那么容易。
楚雅儿痛苦的睡着,那只浑身金光的大虫子,一会变成南明玄的脸,一会又变成南明澈……最后又变成南明离,林悠然,林仙儿,甚至是福宝,德福……所有的人,来回的变幻,迷离,诡异,又邪魅。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她满头大汗的胡乱叫着,双手挥动,似有利芒闪过,南明玄一惊,随之大喜,“雅儿,你醒了吗?睁开眼看看,是我,是我啊!”
弯下腰身,急切的侯着她,她乱舞的双手被他紧紧的握住。
伤的是她,痛的却是他。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相爱,且相杀
他从来就知道,爱上她的路,很艰辛,可他不悔,这一辈子,他宁愿不要江山,也要跟她在一起!
“南明玄,你……你放开我!”
楚雅儿终于睁开眼,她愣愣看着他,脸色煞白,第一句话,并没有南明玄所想像中的各种委屈与激动,却像是面对陌生人一般,无起无伏……
这一句话,便像是一把刀,狠狠扎着他的心!
“雅儿!”
他眸光一暗,心疼她的坚强,脸上却带着笑,“雅儿,你怎么了?我是阿玄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连续两次的失忆情节,让他的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失忆这玩意,总不能永远反复的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吧?
南明玄心下忐忑,不安。
楚雅儿猛一个哆嗦,失去血色的双唇颤颤的凝出一个字,“滚!”
声音极低,却似一声滚雷。
她认识他啊,化成灰都认识他,可现在,她却只能让他滚!
“唔!”
唇间一声闷哼,脑子里的恶魔又有再度复苏的迹象,她隐隐的眼底再有血色渐起。
杀!
南明玄……你走,快走啊!
她痛苦的看着他,眼里的杀机,若隐若现,那是她在努力与那只金色虫子在做着对抗。
南明玄看不到,他只听到了,她在让他滚!
他双眸一暗,整个世界变得灰暗。他无力的看着她,“雅儿,为什么?”
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如此相互折磨?
楚雅儿手捂着头,喘着粗气,“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你杀了人,你再问她为什么,她能知道吗!”
唔!
现如今,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她自从蛊毒开始发作,便一日胜过一日。
她不能再看到他,每一次看到他,那不住翻腾的杀意,就让她想要发狂。
眼前一片血红,杀意咄咄,她脑子里不断出现的,除了那刻骨的仇恨,什么都不记得了。
恩爱缠绵,温柔过往,那从来就是一场梦,一场充满阳光的梦。
可现在……她却忍不住的想杀他啊!
“南明玄,你们皇家,好卑鄙……堂堂天家,行事居然如此龌龊,卑劣!仅凭一句谣言,便排除异己,屠杀大臣,这样的国君,民何以拜?!”
她嘶吼着,双手压着脑袋,眼里是恨,是血,是恨不得要大杀天下的狠毒绝决。
“雅儿!你不要这样,你醒醒,你看看……我是阿玄,阿玄啊!”
听着她句句指责,南明玄心下痛极。
“你这样痛,我如何能够离开?雅儿,就算你恨我,我也绝不会再离开你!雅儿,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他扑过去抱住她,深深的喊着她的名字,求她醒来,醒来……
只要她能够醒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雅儿,你这样痛,我比你还要痛。求求你,你看看我,看清楚了我,我不是你的仇人,我是你的阿玄。”
从没有这一刻起,他恨死了自己出身皇家的身份。
为了权利,为了地位,为了那万世浮华的荣华富贵……他就应该赔上自己终生的幸福吗?
她的冷漠,比那闪着寒光的刀剑,还要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雅儿,我答应你,我不做什么太子了,我也不要什么江山了,我跟你在一起,我永远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只求你,别离开我,不要赶我走。”
他用力的抱着她,一颗心,累得千疮百孔。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并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爱你,却永远不能陪着你。
“雅儿……我爱你呵。”
他颤着唇,用着最深的爱恋,诉说着这一句世界上最美的话语。
灼热的吻,落在她的额上,眼里的泪,在她愕然抬头的瞬间,滴在她的脸上。
仿佛一团炙热的火焰,烙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所逃避。
“南明玄……”
她下意识叫一声,想要伸手抱他,可脑中的疼痛,再度毫无预警骤然而至。
那样尖锐的恨,是她无法躲开的殇!
“南明玄!”
她眸中寒芒一闪,突然狂叫,狠狠推开他,“南明玄!你滚!你马上给我滚!从现在起,我与你恩义两双绝!自此之后,你南明皇族,便是我楚家永生永代的仇人!此生杀不尽南明家,我楚雅儿誓不为人!”
至此,她终于清楚,她中的蛊虫,名为绝情蛊。
断情绝爱……相爱,且相杀!
她痛苦,却已经晚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蛊,也不知道这蛊,到底怎样才能解开。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狠着心,逼着南明玄,远远的离开,远一些,更远一些。
她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当她终于有可能解掉蛊毒,并与他相爱到老时,他却悲惨的死在自己的手里!
“走!走啊!”
她再叫一声,露着杀机,血腥而狠戾,脸色铁青,青筋微凸。脑子里像有无数条小蛇在不停的钻动,吞噬。
金色的虫子稳坐钓鱼台,桀桀怪笑,淡然若定的指挥着,颇有大将风度。
楚雅儿,大周圣女么?若我想要,你还不是得乖乖的主动送上门?
如墨的夜,仿佛一把巨人的怪手,扼得人喘不过气来。
遥远的天边,有人怪笑,有人牵线……这样的一个局,楚雅儿,你该如何避得过?
南明玄被她推倒在地,昔日神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