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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硕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个时候用欣喜若狂来形容我的心情绝不为过。
大一上学期的一次邂逅,裴硕热情主动地和我要联系方式,然后就经常没事晚上约我出来散步。那个时候,我没有参加过什么社团,也很少参加班级活动,更没有去过什么晚自习,只是偶尔泡泡图书馆看看闲书,整个上半学期,我几乎是在寝室里消磨时间,无聊加上一直暗恋裴硕的缘故,所以我自然从未拒绝过他。
那个时候,我们像恋人一样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我紧张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他温柔地将MP3耳机的一个耳塞塞进我的耳朵里,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在校园里散着步,听着音乐,我们从女生宿舍走到图书馆,从图书馆走到教学楼,又从教学楼走到碧水湖,T大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从那以后,裴硕开始经常喊我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去水房打水,一起去教室上自习。寒冷的冬天他会为了给我打一杯热水暖手而不停地去水箱那里排队,他会坚持每天打一个电话对我嘘寒问暖,他会每天发一些超越友情的短信给我。
这样,时间久了,我的内心自然开始产生一种错觉,裴硕难道喜欢上我了吗?他的那些举动,连我们寝室那三个女人都坚持认定我是在和裴硕谈恋爱,尽管我矢口否认。
因为我知道,其实我和裴硕只是有些暧昧的好朋友,而裴硕从来没有和我表白过,他甚至还在我面前经常说,他的父母不准他在大学期间谈恋爱。
但是这样暧昧下去,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我开始迫切想要知道裴硕到底是否喜欢我,我不管他爸妈怎么说,只要他心里有我,我就可以等他到大学毕业再谈,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的想法真的是天真的可怕。
终于,某一天,我和裴硕勇敢地表白了。
我依旧记得那天他看着我的表情,惊讶的张大嘴巴不确定地看着我说:“你说……你喜欢我?”
“嗯。”我低着头,小声回答,不敢抬头看他,我知道自己这样其实很丢脸,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为什么还不敢面对他呢?
“宣晓……那个……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想伤害你,真的,但是我真的一直……只当你是好朋友,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上我。”裴硕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全身僵硬的听他说完这番话,大脑一片空白。这与我预想的显然不同,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直暗恋的人,我却一点不懂他的心。
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表白,还失败了,这对我脆弱的小心脏将是多么大的打击!
那一刻,我忍住眼眶中就要落下的泪水,背转过身。我竟然还曾对裴硕抱有幻想,我以为他对我和其他的女孩子是不同的,谁料,我并不是那个所谓的特例。
“裴硕,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我背对着他,大步向前走去。
再见!裴硕!再见!我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宣晓!”裴硕突然大声叫住我。
我的脚步顿住了。
“以后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裴硕小心翼翼地问我。
那一刻,我的内心无限悲凉,这个男人真的是我一直暗恋的裴硕吗?不要爱情,宁要暧昧。
我安静了几秒,然后转身对裴硕微微一笑:“在这之前,我是喜欢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裴硕,你想要的那些我实在给不了你,或许……别的女孩可以。”
裴硕惊讶地听我说完这番话,他想要和我解释什么,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他在那里废话了,既然不爱,还在那里啰嗦什么?
我是有感觉的女人,不是你感情的附属品,让你可以一点不负责任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同时,我也是极度需要安全感的女人,裴硕显然给不了我这些,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早早脱身乃是明智之举。
记得曾经看过一段话:暧昧是,比好朋友再近一点,比恋人再远一点,我们暧昧,但是我们却不属于对方,纵使内心存有一丝感觉,一旦多走一步,也就失去了一位知心好友。我和裴硕就是这样,只是暧昧这种游戏,我玩不起,我渴望的是一份安稳的爱情。
于是在我失恋了,内心无比郁闷的时候,许慕远出现了。
不可否认,许慕远当时的那个电话拯救了我,让我受伤的心得以慰藉,我开始幻想有某一个男孩,他也在偷偷暗恋着我,心情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为了弄清楚此人是否在我们班,我开始不再翘课了,我逢课必去,而且还去的特别早,然后在教室稍靠后的地方找个位子坐下,观察每一个进来的男生,那段时间,一度有男生以为我暗恋他。
但是,许慕远进教室的时候,我却压根不以为意,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觉得不可能。
许慕远是我们班成绩比较烂的那种男生,上学期还挂了一门课,而且他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也总是流里流气的,有点小混混的味道,对于这号人物,我向来是避而远之。要知道,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很温柔,许慕远会这么温柔的和女生说话?打死我都不信。
唉……但是必须承认许慕远有一张女人也嫉妒的五官,屁、股后面不知道追着多少女生,还有一些外专业的师姐专门来我们班偷看许慕远,因此他也算是我们专业的又一号名人(还有一号名人是我们家邹楠)。
排除了许慕远之后,我把目标盯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赵霖,我们班的团支书,这个男孩子给我的印象一直很好,儒雅的气质,说话温柔的都可以挤出水来,所以我越想越觉得是他,不觉就多看了他几眼。
我对赵霖的过分关注,赵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他依旧每天认真做他的事情,从他对我的态度上,我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可是后来我又想,可能他和我一样闷骚吧,喜欢我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怕被我发现。
赵霖是没有什么表示,他的室友许慕远倒是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
有一次上初级会计学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了一张纸条,是给我的。
我好奇地打开看,内容如下:
丫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赵霖了?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
纸条的署名写着恣意飞扬的三个字:许慕远。
我窘迫地转过头,果然看见趴着桌子的许慕远在那得意的偷笑。
可恶!竟然让这个流氓发现了,我立即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上四个字:干你屁事?
然后我又把纸条传给了许慕远。
咳咳——首先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什么淑女,我一直强调许慕远不是什么好学生,其实我也算不上什么好学生,虽然我没有挂过课,但是我经常翘课,虽然我长得很淑女,但是我生气的时候会爆粗口,所以我这个人其实很矫情,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伪装成像楚静那样温婉贤淑的样子,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与“淑女”二字是绝缘的。
今天在许慕远面前,我竟然一时冲动,把我极不淑女的形象展露了出来,所以当纸条传过去的时候,我有点后悔了,干吗理那个小痞子?万一把他惹恼了,被他狂扁一顿怎么办?
我不敢回头看许慕远龇牙咧嘴的表情,几分钟后,纸条又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打开一看,上面只是简单了写了两句话:
你不是赵霖喜欢的那种女孩,别招惹他。
他奶奶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谁不喜欢谁就不喜欢吗?我愤怒地将纸条揉成一团,装进口袋里。
其实我当时压根对赵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我只是把他假想成了那个暗恋我的对象,这样可以极大地满足我那时的虚荣心,同时也为我在裴硕那里受的情伤做一次治疗。
后来,事实证明,女人不能有那么强的虚荣心,虚荣心这种东西,可以让你一飞冲天,享受腾云驾雾的快感,也可以让你坠入深渊,无法自拔,害人又害已!
因为许慕远的那句话,我内心隐藏的斗志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追赵霖,这也是后来我觉得对不起楚静的缘故。
当我回到寝室和那三个女人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方方和邹楠都给予我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只有楚静,只有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对我微笑。
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楚静和赵霖之间有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她一直喜欢着赵霖,却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而选择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起来。
可惜我当时被兴奋冲昏了头,压根没有察觉出楚静的异样,事实上,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她依旧对我那么好,好的我无以为报,唉,这个傻姑娘。
在得到室友支持的情况下,我内心被许慕远点燃的那颗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我开始制定追赵霖的作战计划,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宣晓这朵花,它也是有人问津的。
☆、擦枪走火
某一天早上,当我傻乎乎地在男生宿舍门口徘徊,想和赵霖制造一次偶遇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的男人出现了。
许慕远,该死的许慕远!竟然大摇大摆地和赵霖一起走出宿舍!这家伙只要一出现,准要坏了本姑娘的好事!
果然,许慕远抬眸看到我后,脸色瞬时一变,侧身挡住了赵霖的视线。
我见状,立即几步上前扯住许慕远的衣服下摆。
“许慕远,你干嘛像躲苍蝇一样躲我?你不想见到我可以,干吗还要拉着赵霖?”我故意一脸委屈地看着许慕远说。
许慕远的脸色愈加难看了,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一旁的赵霖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看到我和许慕远如仇人一般看着彼此,作为团支书,他显然很有必要出面维护班级团结。
“宣晓,许慕远,呃……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都别激动!”赵霖说着,又用肩膀碰了一下许慕远说:“你是男生,怎么好和女生斤斤计较呢?”
许慕远,你看看人家赵霖,多善解人意,你再看看你,十足的小流氓,快点给本姑娘道歉!
谁料,许慕远冷哼一声,竟拂袖而去,留下尴尬的赵霖和气得冒烟的我。
今天,我和许慕远之间的梁子算是正式结上了。
“那个……宣晓,呃……你别生许慕远的气了,你们之间应该存在一些误会,他平常不是这样的。”赵霖开始反过来安慰我。
对于赵霖,我显然不好发作,毕竟他是我的作战目标,不能因为许慕远而影响我的作战计划,再说这小混混走了更好,省得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赵霖,我们一起去教室吧!”我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冲赵霖嫣然一笑。
赵霖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对于我情绪转变之快,他显然没有办法立即消化。
“快走吧!要不然一会迟到了!”我继续对赵霖施展我的温柔。
说着,我抱着书本向前面慢慢地踱步,这个赵霖,怎么还跟榆木疙瘩似的站在那,还不快跟上?
终于,赵霖几步追上了我,我满意的在心里偷笑,许慕远,你就看着我怎么把赵霖追到手吧!
在去教室的路上,我开始按照事先准备好的一些话题有意无意地找赵霖聊天,可是这个赵霖却聊的心不在焉,我们之间的言语交流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更让我郁闷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赵霖竟开始有意无意地躲起我来,他总是尽量避免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面对赵霖突然的冷淡,我心里有些困惑了,难道我搞错对象了,我那么主动,他要是喜欢我,早就该有所回应了啊!
这个答案在一个星期后终于得到了揭晓。
那一天,像往常一下,下午专业课上完之后,我们四个女人准备回寝室,结果许慕远突然堵住了我。
“宣晓,我有事要和你谈谈。”许慕远的脸色看上去阴晴不定。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我拒绝道,说着就挽起邹楠的胳膊准备开路。
没想到,许慕远竟然来强的,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然后不顾四周学生惊讶的目光,硬生生地将我从邹楠身边拽走,而邹楠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则由震惊转为一丝了然,看着我被许慕远活生生拖走,她竟然还露出一丝微笑,楚静则完全被许慕远恶狠狠的表情给吓住了,立马躲在方方身后,三个女人显然没有丝毫要救我的意思。
我就这么被许慕远连拖带拽地拉到了教学楼的一处角落,他这才放开我的手。
“姓许的,你有完没完啊?我这次又怎么惹到你了,你没事抽什么风?”我揉了揉被他抓痛的胳膊,愤怒地冲他吼道。
许慕远阴沉着脸,眼睛似能冒出火来,他忽然将我用力推到墙上,双臂将我牢牢地圈住。
“许慕远,你——”我忍不住大声尖叫。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慕远的唇就霸道的印在我的唇上,那一瞬间,我嘴里的话竟全部被眼前这个男人逼了回去,他的眼神冰冷,他的嘴唇狠狠地在我的唇上辗转肆虐,似在发泄什么,血,我闻到血腥的味道,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那一刻,许是震惊多于愤怒,我竟忘记了推他,忘记了甩他一个巴掌,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那里,让他尽情肆虐我的双唇,我珍藏了十八年的初吻,就在那个下午给弄丢了。
良久,许慕远的双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嘴唇,因为大脑高度缺氧,我的身体半倚着墙壁,双手抵在身后的墙上。我开始大口喘气,刚才,就在刚才,我差点被他吻的憋过气去,而他竟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他刚才吻得不是一个女人,而是路边一朵野花。
面对我恨恨的目光,许慕远抬起一只手使劲擦了一下他沾着血迹的双唇,然后眼眸低沉地看着我说:“这是惩罚。”
“惩罚?”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他:“我做错什么了,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许慕远目光沉沉地看着我说:“我让你不要去招惹赵霖,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锁紧眉头,又是因为赵霖,您是有多担心我会去祸害赵霖啊!因为区区一个赵霖,你竟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你是有多在意你的好兄弟?那我呢?你就可以这样随意践踏吗?
许慕远的话让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这个吻还有一点温度,我或许不会那么恨他,可是竟然是因为赵霖,他就那么霸道地夺去我的初吻,这换做谁,都无法接受。
我冷笑一声,淡淡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宣——晓——”
我的话再度将许慕远激怒,他的手在我面前握成了拳头。
“想打我吗?”我睁大眼睛,昂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果然是小混混出身,不是占女人便宜,就是打女人,对于许慕远,我决定鄙视到底。
可是我猜错了,许慕远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侧的墙上,力量之大,足以让我看到鲜血从他的手指骨节处缓缓渗出来。
“你的手——”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条件反射地,我立即惊呼出声。
许慕远似乎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他低着头,哑着嗓音说:“你个傻女人,难道看不出赵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许慕远的话无疑戳中我心里的痛处,原来连他也这么认为,看来真的是我一个人在那里一厢情愿了,为什么我总是做这些不靠谱的事情呢?再加上刚刚被这个流氓夺去初吻,我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无比低落。
许慕远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我,他还嫌这样刺激我不够,他突然抬起头,用略带嘲讽的口气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保证你听了大吃一惊!”
“什么秘密?”我皱眉问他。
“赵霖有喜欢的人了,可惜这个人不是你,你猜她会是谁呢?”许是刚才一个拳头将他的怨气都发泄完了,许慕远的脸色终于没有之前那么阴沉了,说话又开始变得玩世不恭了。
“不知道,也懒得猜。”我郁闷地说。赵霖有喜欢的人了?怪不得对我不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