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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恋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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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是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做不来这些粗重的活,交给我们做就好了。”全叔挥手。
“反正我也闲得发慌。”心罗不习惯当游手好闲的观众。
“二爷不是允了你可以随时外出,不用向他请假了吗?想出去兜兜风,叫司机送你去好了。”
心罗摇头,直觉认为不妥。任海啸一点点将海燃园里的规矩自她身上撤去,告诉她,她可以随时进大书房取阅喜欢的书籍,可以支使园中的侍卫佣人,可以与外面的朋友联系,更可以随意进出海燃园。
她不喜欢这种象是呵宠的特权。
“不了,我去后园走走。”
全叔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二爷想要赢得美人归,只怕还要花大工夫才行。心罗太懂得“本分”这两个字的意义了,并且将之贯彻始终。二爷给她再大的权力,她也谨守本分决不越雷池半步。唉,这孩子,太善良也太死心眼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也无动于衷,真不晓得说她什么好。为什么不穿得性感妩媚一些,多往二爷的书房走动一下呢?
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不过,若她真有引诱二爷的举动,恐怕二爷不但不会喜欢她,还会把她赶出任家罢?男人的矛盾啊。一生从未谈情说爱结婚生子的全叔感慨着。
老人家矛盾地一会笑一会忧,看得一旁的佣人个个莫名其妙。
心罗独自往后园信步而去,蓦地,她笑了起来。
后园有一个半月形的游泳池,一直用两块可移动钢板覆着,以防止意外跌落。现在,两块钢板已经似两扇窗一样左右打开,游泳池已经被打扫干净,注满了水。清澈的池水,仿佛正在召唤她。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T…shirt 与灰色七分裤,又可了看游泳池,再看了看四周,终于,她脱下鞋,将之放在游泳池边,伸手试了试水温。唔,不冷不热。做过热身运动之后,她以一个优美的鱼跃,跳入水中。
游了几个来回后,她仰浮在水面上,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想起了经典电影蓝色珊瑚礁。如果,可以同心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困在那样美丽的地方也是好的。然而生活一贯是现实的,即便爱情也不能令到生活得到实质性的改变,与心爱的人多年的爱欲纠缠,最后不过是落了个身心俱疲的下场。终究,单纯地去爱而不搀杂任何现实考量的岁月是一去不复返的了。
倒是现在,放下了对那人的等待,投身到海燃园里当个全职保姆,她反而真正有机会享受人生。除却了主雇之分,她并没有太多的顾忌,应守的本分,她一样未少。其余的,她不必再苦苦等候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人,亦不必担心那人工作可顺利,身体可好的日子,悠闲却也匆匆似水。她在任家,已过了快足四个月。
心罗闭上眼,微微吐出一口气,任自己沉了下去。
沉沦罢,你喜欢这种日子,悠闲自在又无压力,所以你才会烦恼。想留下来,却无理由;想走开去,又不舍得。宓心罗,你真的被这轻松清闲的生活给勾引了,再不走,只怕便走不脱了。
突然,有人跃下水池,窜至心罗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胸腹,瞬即将她带出水底托上水面。
心罗一惊,来不及挣扎已经呛了几口水在口鼻里。
“你想淹死自己吗?!”任海啸几乎是咆哮地问。他提前下班回家来,想告诉她和儿子今日是端午,他想带他们出去吃饭。一进门,全叔说她来了后园,他顾不及换衣服就来寻她。谁晓得一入眼,只看见她的一双普拉达布鞋置在游泳池边,走近一看,却是她一动不动沉在池底。一刹那,他浑身的血液凝结,来不及细想就发疯似地跳进池中把她捞上来。
等到浮出水面,听见她咳呛的声音,他的三魂七魄才算归复原位。然后他忍不住吼了她。多少年了,他都不曾这么失控失态失色过。今天,只是看她沉在水下,就已经教他魂不附体,如果,真有一日失去她
他不敢想象。
“对不起。”心罗直觉地认错,过了几秒才醒悟过来。“我只是想潜在下面一会儿,你别担心。”
“天。”他紧紧抱住她。“不要吓唬我,不要再有下一次。”
“我没事。”心罗挣开他的怀抱,来回游了一圈。“你看,我很好。”
“既然来游泳,为什么不换泳装?”海啸沉声问。害他以为她失足落水。真是够荒唐了。
“我只是临时起意,事前并没有打算要下水的。”心罗在水中载沉载浮。“二爷不也是?”她笑着指一指他身上已经浸透了水的黑色费雷新款夏季西服,知道它已经彻底报销了。
海啸摇头,刚才在最失措最无防备之际,她才忘记主雇之分,一旦冷静下来,他在她的口中,便又成了“二爷”。想想他也真是失败,这样紧张她,她却仿佛不知不觉。
心罗游回池畔,双手撑在池边,手臂一用力,就上了岸。趿上鞋,她转过身,将手伸给海啸。
“二爷,上来罢。我们最好都回去换衣服,不然虽是夏日,但披着这一身湿衣,也难免会着凉。”
海啸看着她洁白纤细的手,又循着她的手往上看,眼光忽地一沉。她白色的T…shirt浸过水后沾在皮肤上,紧贴透明得好象是第二层肌肤,由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是她线条饱满的酥胸,不经意间已经撩动了他的欲望。
他喃喃低咒了一句,提醒自己,要把室外游泳池改建成室内的,他绝没有那么大方,肯在公众场合同人分享她曼妙的曲线。
海啸伸出手任由她将他拉上岸,接着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
“在游泳池改建完之前,禁止你再来游泳!”他恶狠狠地交代。
心罗耸了耸肩,他是老板,他说了就算。
海啸懊恼地盯住明显不以为然的女人,霍地扳住她的肩膀,俯首攫住她的唇。
凭什么他几乎被她吓得半死,她却没事人似的无动于衷?他气愤的想,进而加深这个他渴望久矣的吻。他就是做了太久的君子,才让她忽视他至斯。
她的唇就象她的人,分明淡淡的,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想更深入地了解。
在两人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海啸才放开她,却仍扳住她的肩,直直望进她的灵魂里去。
“这是我的压惊安神费,亲爱的心罗。”
说罢,他该搂她的纤腰,往畅翠居方向去,并且十分满意她脸上浮起的红晕。
心罗有一会儿的茫然失神,直到快回到畅翠居,她才有些着恼地努力摆脱海啸的手。
“二爷,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淡淡地指控。
“心罗,不要被过去蒙蔽住了你的心灵之眼。”海啸没有不悦,只是冷静地对她说。因为爱上了她,所以关心她,包容她。哎,曾几何时,他也学会迁就一个女人了?
“二爷,心罗,你们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外面突然降了一场瓢泼大雨?”全叔看见两人浑身湿淋淋地进来,忍不住打趣。
“雨倒是没下,不过是跳进水里捞美人鱼去了。”海啸亦笑着象老管家解释。
“二爷真是好雅兴。”东朕充满调侃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东少,今儿个是端午,您不回东堂,怎么反而来海燃园凑热闹?”任七似东朕的背后灵,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冷声问。
海啸叹息,这两个人的磁场不合也就罢了,偏偏东朕喜欢穷搅和,今夜恐怕是不会放过他了。看起来他带儿子和心罗出去吃大餐的计划也一并泡汤了。
“留下吃饭罢。”海啸也不去管两个用眼神较劲厮杀的人,只是向全叔交代。“我和心罗先回房间换衣服。”
“你说二爷同心罗发生了什么?”东朕浑然忘记刚刚才同任七拌嘴,凑近他小声问。
任七抿紧双唇,他早先留在监控室了,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是他不是大嘴巴。可是,看见东朕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甘休的表情,他只好说:“二爷不是说了么?他捞美人鱼去了。”
“嘻嘻,这么说也对。心罗姑娘不就被他捞起来了?”东朕贼忒兮兮地笑,然后向老管家说,“二爷的好事近了。”
“好,好,借东少的吉言。”全叔点头,他也觉得佳期不远矣。
“听他胡扯。就算好事要近了,被他进来胡乱搅和,只怕也变得遥遥无期了。”任七极不屑地“嗤”了一声。
“全叔,这下您可要为我作证了,是他狗嘴了吐不出象牙,我可什么也没干。”东朕逮住机会告状。
“小七,东少好歹来者是客,你莫没规矩。”
“是,全叔。”任七从善如流,免得东朕来同他胡搅蛮缠,拿他来作文章。
“心罗。”海啸在她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前拽住她的胳膊。“我不会向你道歉。男人对女人情生意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二爷,不要逼我在看清真相之前就做出选择。”心罗笑着摇首,不再是天真单纯的少女了。在她未能理清自己的心意前,她不会再对任何人事做出回应。有些伤,受过一次已经痛彻心扉,再受不起第二次的了。
海啸细细审视她,湿发凌乱地沾在她娇小的脸庞上,披在她肩上的他的西服尤在滴水,颇狼狈。可是,看在他的眼里,只觉得她出奇的荏弱无助,想把她一把揽在怀里好好疼惜怜爱。然而,她有一双坚定清亮的美丽眼眸,隐隐散发着桀傲的气息。就是这样一个明明温婉体贴,却又理智淡定的矛盾女子,吸引了他冷冽无情的心罢?他笑,原以为会就这样冷情一生,谁晓得,放不开了啊。
轻轻松开她的手臂,若是十年前的他,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放手。然而今时今日他知道,强行掠夺她的心,决没有半分胜算。为了她,他愿意舍弃强悍的行事作风,象寻常男子那般慢慢追求她。
“我不会逼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会一声不响消失在茫茫人海。”他可是有一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那边厢有人找她已经找得翻天覆地。
心罗想了一秒钟,答应了他。
“我答应,我会先告别。”
说完,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任海啸关在门外。依在门上好久,她才缓缓步进浴室,脱下他的西服,再款下自己的T…shirt,然后赤裸地站在镜子前,凝视镜中的自己。
她拥有年轻健康的身体,细致白皙的皮肤,美好窈窕的曲线。伸出手,她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任海啸的气息,周末淡淡的香气同云士顿香烟的味道混合成他独有的气味,那么狂猛炽烈地印在了她的唇上,也印在了她的意识中萦绕不去。
还是不免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心罗站在淋浴器下,仰起头承受自顶而踵的水的洗礼。她应该痛斥他,给个一个过肩摔,然后拂袖而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并不,她同他一样享受那个热烈的吻。他的唇象是一团火,融化她上了锁的心门。任海啸不同于那个人。那人,永远慢慢撩拨她的情欲,终至她放弃矜持与尊严,只求臣服在他的身下。
任海啸,更象一道闪电,一切都操控在他的手中。阴骛、冷肃、霸道、傲然,他有;深沉、睿智、温柔、体贴,他也有。他是危险的,可是处在他的保护之下,一定也会是安全无忧的。
她在水声中轻轻地笑了起来,她不讨厌海啸,也不讨厌海啸的吻,她只是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已。想必,进了海燃园之后,她是学坏了罢,开始懂得自私,懂得为自己打算。又或者,她只是真的长大了,不再轻易相信别人。毕竟,她同那人之间的纠葛还没有解决。
也许,诚如她那夜对海啸说的,待到她想通、放下的一日,她才会再一次毫无顾忌地爱上一个人,接纳一个人。
关上淋浴器,心罗擦干身上的水,裹上一条浴巾,转身之间,瞥见搁在洗手池边沿的西装,忍不住走过去,拎在手中,失笑。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么毁了,他倒也不觉得可惜。连同上一次他留下的那一支银色签名笔,他已经替她解了三次围。
换上干爽的衣服,心罗下楼。
“心姨!”英一跑向她。“爸爸说今天是端午,吃粽子。”
“英一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吃粽子?”心罗环住小男孩的肩笑问。寓教于乐是最好的手段。
“是为了纪念投汨罗江而死的屈原大夫,还要划龙舟。”
“是呀,还要划龙舟。”东朕立刻跳出来当解说员。“心罗,任氏的员工每年都参加龙舟大噻,年年都是第一名呢。”
“是吗?”心罗转眸看向随后而来的一班人,有点意外。
“稍晚新闻里应该会播放,数年如一日,从无例外。”任管家向她挤挤眼睛。“今年你已经错过,明年此时叫二爷带你去现场观战。绝对是惊心动魄的男人之战。”
“我也要去!”小英一没有出声,倒是东朕不肯被人冷落,在一旁大声叫。
“又没人束手缚脚的,你要去也没人会拦你,叫那么大声,真替东老丢脸。”任七低声自语。
海啸只是专注地看着心罗。“明年一起去看。”
“听见了没?”东朕向任七炫耀般地扬起了下巴,也不管海啸这话是对住心罗说的。
“我只听闻最近道上适婚女性的资料都被送至令尊手中,原以为不过是传言一则,不过今日见东少你这般幼稚行为,也许东堂主人的确需要觅一房贤良德淑、通晓十八般武艺的儿媳来克你这只狐狸,才可免百年之后东堂就此败在你的手里的宿命。”任七凉凉地扔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开。
“任海吟,你不要走,今日我不同你分出输赢高下,我便不是东少!”东朕立刻气呼呼追了上去。
心罗被两人的互动逗得笑了出来。东少是个油嘴滑舌心机狡狯的人,任七却沉默寡言深沉内敛,与东少根本是两个极端,偏偏两人遇见了,总是任七将东朕激得火冒三丈却又哑口无言,只能恼羞成怒地掩饰自己的落败。然东朕就是喜欢在任七眼前晃悠,真不晓得他是不是素日欠修理。
海啸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走至她身侧。
“天生一物降一物,东朕大抵只怕任七的一张毒嘴。”
是啊。心罗在心底承认。她是羡慕着他们的,可以任意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恣意放纵,不用苦苦伪装,假装自己不会在乎,不会不安。谁会是她今生的克星呢?可以令她不再彷徨无依,不再迷惘感伤的人又是谁呢?

第六章 不安
“Hello,二爷,我又来了。您不会不欢迎罢?”东朕笑眯眯地推门而入,完全无视秘书的竭力阻拦。
“就算我不欢迎,你也一样安之若素,不是吗?”海啸头也不抬,继续批阅文件,自动忽略不请自来的人。
东朕见海啸不理他,也不觉得无趣,反而自动自发坐进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里,顺手摸过桌缘上的一叠信件,翻检起来。
“呵呵,这么多人想请二爷赏光参加宴会啊?想不到二爷您在社交圈里竟这样的吃香。”东朕贼贼地说。“嘿嘿,三十三岁未婚,执掌任氏企业,拥有钜亿身家,又英俊倜傥,的确是未婚女子心目中的良人佳偶。”
“东朕,你别撩拨我到亲自把你交到令尊手上的地步,我想你不会想回去参加相亲大会罢?”
“回去相亲?”东朕冷冷哼了一声。“与其回去面对那些只长胸部不长大脑的蠢女,我还不如去追心罗姑娘。”
“是吗?”海啸听了,抬眸瞥了他一眼。
“看,天王集团仲夏之夜名流宴。”东朕完全当没注意到他警告性的一眼,抽出一张请柬,啧啧有声地咋舌。“不愧是天王,真是大手笔,连请柬都比旁的人家别致。”
“能被你赞一声别致,也总算不枉主人家费了一番心思。”海啸向后仰,靠进皮椅里。
“二爷,可有意参加?”东朕眼里有奇异的亮光闪过。
“怎么,你有兴趣?”海啸不以为眼前这个躲相亲都来不及的人愿意参加变相相亲宴会。
“闲极无聊而已。不如,邀心罗姑娘陪我一同前去。”
心罗?海啸心中动了一动。
那天,他在游泳池旁第一次吻了心罗,也向她表明了心意。之后,心罗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不闪不避,却也未见亲密,应对行止间仿佛那天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脑海中的一场白日梦。若不是他向保全系统调出了那时的录象,重新看了一遍,证实不是他在发梦,他真的会以为什么也未发生过。
他不自觉地苦笑。他对心罗说一物降一物,东朕只怕任七。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从最年少轻狂的日子至今,十年过去了,他从未真的爱上过一个人,可是终究是栽在一个恐怕仍心有所属的淡然女子手里。即便他立誓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却怎样都不忍见她受到伤害,顶多只能偶尔趁她放下戒心的时候抱她一抱,亲她一亲,还要被她腹诽为色狼、登徒子。哎呀,无奈啊。
“二爷,你不做声,我就当你是默许了。”东朕见他没有反映,在一边别有用心地说道。
“就算要邀请她一同赴宴,也应该是我提出邀请才名正言顺。至于你”海啸冷眼笑面地作出结论。“那晚想必美女如云,只身前往不是更可以尽兴?”
东朕抖了抖肩膀。笑面虎似的任海啸比之冷肃的他,更令他警戒,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那是自然。”他笑着放下手中的请柬,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赶快闪。“我找风间聊天去。”
看着东朕走出去的身影,海啸摇头。东朕若肯将他游戏人间的时间与心思里的十分之一抽出来打理事业,东堂现在只怕已经纵横黑白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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