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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这里曾一度是这座城市辉煌的商业中心,可与威尼斯的里奥多大街相媲美。
的确,来过这里的许多人认为,这条大街与繁华的威尼斯有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古老的交易中心,它那石头砌成的四壁,高大的拱形窗户和精工细做的浮雕壁饰,这座建筑物朝着广场那一面有个古老的风信标——一艘制作精美的西班牙帆船——它仍然在随风摇摆。但是,这座建筑物本身和街对面的众多建筑物命运相同,已经改为经营金融领域的其他业务了,因为,如今它已经成为一家咖啡馆。这里每天的交易是用现金交易烈酒、咖啡、软饮料和啤酒。古老的大理石人行道上摆满了桌椅,人们来这里小憩片刻,然后再回去参加庆典活动。
邦德穿过大街,走进街角上的塔巴克酒吧,打听厕所在哪里。酒吧侍者正穷于应付服务员和作记录,不耐烦地往后边摆了摆头。邦德这才看见,那边的一个门上有个男士小标记。厕所里没有人,他走进靠近进出口的第一个隔间里,随手在身后把门插好,插销还没有完全进入插孔,他已经开始做下一步工作了。
他的手立刻抓住了皮带头——一个样子结实的,宽边的U 形皮带环,上面有一个黄铜扣。整个皮带头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当他使劲掰黄铜扣的时候,固定黄铜扣的轴也跟着转起来。掰了六下之后,金属轴的螺纹就完全松脱了,实际上金属轴朝着皮带的那一面是个像剃须刀一样锋利的刀刃。邦德小心翼翼地捏住小刀,把刀刃对准U 形皮带环上一条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线,使劲一橇,皮带环便分成了上下两半。在皮带环和皮带相连的地方,居然会有两个微型合页,原来皮带环里面是空的,暗藏着小刀的刀把,小刀的螺纹正好可以拧进刀把上。手头有了打磨得如此锋利的小工具,邦德赶紧把皮带从裤腰上抽出来,然后开始衡量尺寸。为了应付万一,皮带上的两排缝纫线之间,每隔相等的距离便藏有几张外币。第一段两寸范围内藏的是德国货币,第二段里藏的是意大利货币,第三段里藏的是丹麦货币——整条皮带差不多暗藏着所有欧洲国家的各种货币。邦德需要的货币隐藏在第四段里:法国法郎。
坚固的钢质小刀的刀刃沿着缝纫线切入皮带的时候,有如烧红的刀子切橡胶,其快无比。打开皮带上两寸见方的一块地方,里面露出几张合计数千法郎的各种面值的纸币。钱不算多——按照当时的汇率折算,这笔钱还不足200 英镑——可是对于邦德来说,这些钱已经可以满足他的基本需要了。
邦德把小刀子拆散,把拆下的零件按照原样收好,把皮带扣重新恢复老样子。他把钱揣进兜里,然后到酒吧买了一包“蓝盘”牌香烟和一包火柴,主要目的是为了换点硬币。然后,他悠闲地回到广场上,沿着刚才走过的路往回走。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邮政局,他知道那里肯定有电话间。首先得尽快给M 递个信,然后赶快去做其他事情。
音乐仍然从门楼的后边不断传过来。邦德仍然混在人群里,贴着围成圈跳“萨达纳”舞的人群的右侧往前走。他走路的时候一直稍稍勾着背部,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人群,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时刻留意着人们的面孔,跳舞的人们不断变换着阵势。这时默里克的爪牙们仍在搜寻他。邦德正要从自己面前一大群人的中心穿过去,音乐声戛然而止。如预期的那样,跳舞的人们骤然停止了舞蹈,高音喇叭咔拉咔拉响了起来,法国主持人清晰的声音从牛角一样的大喇叭里传了出来,在建筑物和树丛里撞击出阵阵回音。
“朋友”——主持人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激情,它随着声波传染给了会聚在一起的人群——“由佩皮尼昂勇敢的年轻人护送的火种已经到达,火种终于到达佩皮尼昂了。”
人群里响起一片欢呼声。邦德往门楼那边望去,刚才在那边寻找自己的那个苏格兰人,仍然在忙着到处乱看,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在寻找邦德,而是在寻找火种了。激动人心的气氛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扩音器再次咔拉咔拉响起来,地方庆典场面中经常出现的那种嬉闹剧和庄重仪式并存的场面出现了——从地中海沿岸国家到英国的小村庄到处可见这种场面——扩音器里传出理查德·施特劳斯的《查拉图士特拉颂》一曲最初的几个小节。曲调嘹亮、激越,使人联想到征服太空的伟大壮举。
几小节曲子刚刚响过,紧接着又响起万人欢呼的声音。一小群身穿白色短裙的年轻姑娘跑了过来,人群在她们前进的方向往两边分开。大约是8 个姑娘,居中的姑娘手擎一个巨大的燃烧的火炬,其他几个姑娘手持未点燃的火炬分列在她两侧。她们到达指定位置各就各位以后,燃烧的火炬指向了篝火的中心。篝火被点燃了,大火熊熊燃烧起来,随着和煦的微风冉冉升起。
其他几个姑娘利用篝火分别引燃了自己手中的火炬,然后向门楼的进口跑去。
人群又开始移动,人们往后退去,以便看得更清楚一些,邦德也跟着人群往后退去。现在他只要往左边一转,不出几分钟即可到达邮政局。
广场上的几堆篝火全都燃烧起来,其他几群姑娘接着把火种沿着运河两岸继续往下传递。人群里再次响起一阵欢呼声,乐队又开始演奏了。邦德没有料到,他的双手一下子被人抓住了。原来是两个姑娘,每人拉住了他的一只手,对着他嘻嘻哈哈笑起来。邦德一下子被围进了跳“萨达纳”舞的圈子。
几乎在同一时刻,到处都出现了“萨达纳”舞的圈子。在两个姑娘的热心指点下,邦德聚精会神地随着人群跳起舞来。他尽力和着节拍跟上大家的步法,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然的话,盖博和他手下的人会一下子把他认出来。
这一轮“萨达纳”舞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舞曲刚刚停止,人们的眼神一起转向了门楼,因为那些擎着火炬的姑娘这时都登上了门楼,高举着燃烧的火炬出现在城垛之上。一支火箭升到高空炸开了,化作万千颗如雨的流星,照亮了黑色的夜空。接着又传来3 响沉闷的爆炸声,从姑娘们所在的城垛后边升腾起一大片亮光,姑娘们手中的火炬摇曳起来。真是一幅无与伦比的壮美画面,效果太棒了,整个门楼好像被置于火海之中,红色的烟幕从塔楼顶上,城垛上和最高的尖顶上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地升腾起来,与此同时,更多的火箭升到空中,无数炸开的流星划破黑色的苍穹,巨大的响声震撼着夜晚的安宁。
邦德终于逮着机会摆脱了两个姑娘。他首先小心地往周围看了看,然后才开始行动。他推推搡搡地穿过人群,周围的人们全都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升腾的礼花、火箭和罗马火炬组成的壮丽场面。
门楼四周所有的地方都被人们挤得水泄不通,每一张脸都露出激动不已的神情——老爷爷和老奶奶们可能仍然记得,当年的狂欢可远远赶不上如今的场面这么宏大;孩子们今生大概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神奇的场面;旅游者正忙于拍摄家庭电影;只有成年的当地人才能够全副身心投入到狂欢的氛围。
邦德看着所有这些脸——甚至十多岁的孩子们的脸上也是奔放的,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像巴黎、伦敦和纽约的人那样懒洋洋的。他没有看见任何敌人的面孔,于是尽力挤出人群,凭着记忆加快脚步朝不那么拥挤的邮政局方向走去。喧闹声、音乐声和焰火的爆炸声渐渐远去了,街道也越来越昏暗。
没走多远,他已经认出了有棕榈树、各色商店和迷人的酒吧环绕的阿拉戈广场。邦德上一次到佩城来的时候,经常在这个广场中心的大咖啡馆小坐片刻。
邮政局离此已经不远,就在运河左岸的一条大街上,一直走下去,用不了几分钟就是。
街道很窄——沿街的左边是建筑,右边是傍着运河的一排树木。邦德终于看见了他正在寻找的那一排没有门的电话亭,灯光幽暗的电话亭全都是空的——看起来像一排守卫在邮政局大门旁边的卫兵。他把手插进口袋,从找回的零钱中数出几枚1 法郎的硬币。一共是6 个法郎,只要局里值班的警官不给他惹麻烦,足够通一次话了。
邦德迅速拨完了伦敦的地区号19…44…1 ,然后拨完了摄政公园总部大楼的号码。他已经投入1 枚1 法郎的硬币,只要电话一接通,这枚硬币就会被机器吞掉。他仍然可以听见远处焰火升空和爆炸的声音,甚至还可以从乱哄哄的声音里分辨出音乐声。他左耳朵里充满了自动拨号系统反馈的嘟嘟声和蜂鸣声。他屏住呼吸,听着拨号系统的一套程序响完,然后听见对方的电话铃声,接着是电话接通的声音。
对方说道:“全球通值班警官。”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清晰。
“007 向M ……”邦德刚开口说话,又被迫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个硬梆梆的金属顶住了自己的肋骨,同时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快着点儿,不然就叫你尝尝枪子儿。”
邦德叹了一口气,倒霉。这肯定是刚才一直站在门楼旁边的那个人。
“快点儿。”那个人催促道,“放下电话。”他站在邦德的身后,几乎贴到了他身上。
基本规则:绝对不能用枪顶住对方,必须把距离保持在对方的脚够得着的范围以外。邦德甚至为对方感到一阵惋惜。他右手抓着电话听筒慢慢往下放,同时慢慢回转身子,然后猛地向左转过身子,躲开顶住自己的枪口,同时用电话听筒朝苏格兰人的脸上打去。默里克的手下在倒地之前开了一枪,子弹穿过邦德的外衣,然后又击穿了好几个电话亭。
那家伙刚刚倒地,邦德的脚已经跟了上去,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下子。
那人哼了一声,然后摊开胳膊和两腿躺在电话亭旁边的人行道上不出声了,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淌血。邦德想道,电话机应该被当作致命的武器看待。或许他已经把那人的鼻子打残废了。
电话听筒已经断了,邦德把它扔回挂钩上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他俯下身子从失去知觉的苏格兰人手里捡起了武器。怎么会这么巧,邦德心想。
他拿起来的恰恰是他自己那支勃郎宁手枪,肯定是他们从绅宝车里找到的。
电警笛的声音夹杂着狂欢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也许那是救火车发出的声音,可是没准真有什么人听见了枪声,或许还看见了刚才他们打斗的情景。眼下邦德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警察。他把勃郎宁手枪插进裤腰,把枪柄使劲往下压了压,使枪口对着旁边,而不是自己的脚下,然后迅速穿过大街,离开了现场,沿着刚才来的时候走过的路往回走去。
在阿拉戈广场路边等车的时候,邦德看见街对面大咖啡馆的墙上贴着一个醒目的豪华海报,他愣愣地看了几秒钟,然后认真读了一遍海报上的文字:
“罗斯兰时装公司女式时装。规模宏大的罗斯兰最新时装展示。地点:马亚尔卡历代国王的王宫。时间:圣女贞德祭日狂欢之夜,11 点。”接下来是一大串各种入场券的票价,票价之高甚至令邦德都咋舌。11 点——今晚11 点钟。他赶紧往四周看了看,珠宝商店门面上的一个钟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1 点过5 分了。
佛朗科……狭窄的通道……气步枪……一颗明胶子弹致死……。现在,M 的事情先得放到一边了。邦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回想当年前往古王宫的时候走的是哪条捷径,以及通向场内的最近的通道。假如他猜测得不错,那姑娘的死期已经临近了。如果他的猜测确实不错,而自己却没有及时赶到现场制止这件事……
17各种死法
马亚尔卡历代国王的王宫座落在佩皮尼昂城南地势较高的地方,通过数条不宽的斜坡路与外界相连。王宫是11 世纪开始修建的,最初建筑在一个圆丘之上,宫墙和城堡是以后的年代里修建的——宫墙的高度将近百米,顶部的宽度足可以修建一条两个车道的高速公路,宫墙之内的墙根下原本是条护城河,所以整个王宫像个固若金汤的大城堡。
邦德以前曾数次参观王宫,所以,他知道进入王宫的正路是从射手大街往上走,经过一系列曲折的台阶,然后参观者可以经过地下通道进入王宫的正门,到达铺满鹅卵石的王宫大院。正门之上是国王艺术画廊,左边是不向普通游客开放的公寓,右边是宏伟的加冕大厅,对面是一个回廊,回廊之上是另外一个画廊。回廊的后边是相对较矮的王后教堂,画廊后边高高耸立的是雄伟壮丽的皇家大教堂。大教堂正面的两边是对称的斜边拱廊,两侧的墙上各有一排尖尖的哥特式窗户。
城堡在两个教堂的后边继续往高处延伸,一直通向一个钟楼。这是王宫外围仍然向参观者开放的一部分。邦德知道,在回廊、画廊、教堂以及城堡的后边另外还有一进大院。这处地方如今仍在使用:院子本身现在成了军队的车库,环绕院子的建筑成了当地一部分驻军的营房;大部分驻军不在这里,而是驻扎在城堡下面的约福里元帅府。
邦德上次到这一地区来——大约三年以前——是到附近山里的滑雪场度假来的,他偶然认识了一个驻扎在这里的法国上尉。一天晚上,在晚场滑雪中作了特别剧烈的运动之后,豪爽的上尉建议,一起到他驻地的宿舍喝上两盅,那地方就在王宫的第二进大院里。他们开车先去了佩皮尼昂,法国人带着邦德走的是一条可以轻易潜入营房的近路,是从沃尔德克鲁索大街拐上一条狭窄的小路,然后沿着一条非常陡的直达城堡顶端的运输路线进去的。沿着运输路线通过正门无法潜入第二进大院的营房,然而却可以从大院后部宿舍区里一条特别长的过道一侧墙上的破洞里钻进去。也是在同一天夜里,邦德了解到,后院有一条拱廊直通王宫大院。
邦德现在正在向营房和约福里元帅府方向跑他跑得很快,仿佛瘟神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他心里清楚,通过正路和正门进入王宫大院几乎不可能。晚会一般都在那地方举行,因此,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罗斯兰时装公司的时装展示会也会在那地方举行——在耀眼的灯光下,观众们坐在铺满鹅卵石的王宫大院里——或者坐在皇家公寓里靠窗的座位上,或者站在国王艺术画廊和皇家大教堂前边的画廊。
邦德差不多花了15 分钟时间才找到通向营房的小路,又过了5 分钟,他才找到满是尘土的,较宽的运输路线。他咬紧牙关往上爬去——心脏狂跳不止,肺叶像要炸开似的,由于斜坡太陡,加上爬得太快,两条大腿的肌肉疼得要命。
抬头望去,可以看见王宫大院里灯火通明;音乐声和掌声通过凝重的空气交替传来,时装展示显然已经进入高潮。
他终于来到第二进大院里最靠后边的几座建筑物旁边,然后花了好几分钟才找到墙上的破洞。他围着后墙到处寻找破洞的时候,意识到佩城已经在自己脚下。远处,焰火腾空爆炸,千万颗蓝色、金色、红色的彗星划过清朗的夜空。从围墙上的破洞往里钻的时候,他心里暗自祷告,但愿大部分驻军今晚不在院子里,而是进城和当地老百姓共庆当地最重要的年度节日去了。
邦德来到了灯光幽暗的院子里,这时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周围主要的东西。他的左边是通向大门的通道,大门的右侧是一排6 辆重型军用卡车。正对着大门是首尾相接排成一列的4 辆克鲁梭… 劳埃尔牌VAB 型装甲运兵卡车,好像随时准备出发一样。院子的三面都是宿舍,只有几个屋子里有灯光。可是邦德心里清楚,装甲运兵卡车的成员肯定在附近的值班室里待命。
他一直贴着墙根,利用阴影作掩护,迅速从第一排房子前边跑到第二排房子前边,再过去就是王宫大院了。他找到了拱廊和通向拱廊的门,身子一闪钻了进去。拱廊很宽敞也很明亮,他一下子看见了一幅丰富多彩的活动画面。
如果他记得不错,拱廊的右边应该有个小门洞,门洞通向一小节楼梯,经过楼梯即可抵达皇家大教堂前边的画廊。使他感到惊奇的是,默里克的警卫工作竟然如此松懈,唯一的解释可能是,他把所有的人都布置到了皇家大院的院落里,要不就是他手下的人仍然在城里,还在到处搜寻自己。突然,从阴影里的不知什么地方冒出一个警察,一边礼貌地向他敬礼一边用法语喃喃地说:“先生,这里是私人租用的地方,你有证件吗?”
“啊,证件,有有。”邦德一边用法语回答,一边把手伸进兜里,他把手掏出来的时候,突然来了个上勾拳,正中警察的下巴颏。那家伙一下子撞到墙上,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身不由己地瘫倒在地上。
邦德花了1 分钟时间,卸下了警官的手枪,把它扔到走廊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然后用警官的手铐将他铐了个结实,接着又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