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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海朝香味的风逐渐化作寒冷的夜风。
我在其中跑着。
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
可是我用超越极限的精神力撑着。
喉咙好痛。
头也很痛。
手脚像铅块一样沉重。
但我依然继续跑着。
我没办法消去……讨厌的预感。
当我到达学校时,体力已经快没了。
我摊在墙上,气喘吁吁地看着经过的人们。
那些穿过校门,正要回家的学生。
大概是要补习或是参加社团吧。
他们边用可疑的眼神看着我边走过。
我途中问了许多人佳乃的事,但却没有期待的答复。
往人:“……佳乃。”
我的脚自然地走进了校内。
我穿过鞋柜旁边,进去了校舍。
从一楼的一端顺着缓缓地一间间地窥视着教室中。
之后上了楼梯,到二楼……
接着是三楼……
走廊……
逃生楼梯……
我在学校中来回找着。
之后……
我打开了通往屋顶的门。
佳乃不在学校。
只有这个事实沉重地敲击着我的背。
往人:“佳乃……”
强劲的风,将我的话自背部吹走。
往人:“咕……”
为了错误的选择而焦虑着。
我离开了学校。
刚好有3个女学生在校门。
往人:“那边那3个等一下!”
我的声音反射地喊了出来。
往人:“佳乃,妳们知道雾岛佳乃在哪里吗?”
女学生A:“佳乃?”
往人:“没错。”
女学生B:“啊,这个人是之前来送便当的那个人嘛。”
往人:“啊……”
这三个是我以前来替佳乃送便当时问过的那几个吗?
女学生A:“佳乃的话没有看见喔。”
女学生B:“没有看见过佳乃耶。”
女学生C:“今天是我们负责喂饲料的嘛。”
已经是够充分的情报了。
我向她们答谢,她们则是笑嘻嘻地闹着。
说要去喂饲料果然是骗人的吗……
这样一来,我就更焦虑了。
好好想想……
那家伙……佳乃她到底要做什么。
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公车站看了。
佳乃要远离我。
如果要离开这个镇,只能搭公交车。
我转过身,跑了起来。
边跑着边仰望着天空。
耳边传来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话语。
(在这苍穹的彼端,有着持有羽翼的少女。)
(那是自遥远的曩昔。)
(迄今此刻依然如此。)
(在相同的大气中,展开双翼,持续承受着吹来的风。)
那应该只是个童话而已。
根本不可能有存在天空的少女。
明明是这样,我却停不住胸口的骚动。
被塞在口袋的人偶。
因为我拥有不应该存在的力量。
因为这样我才能持续地旅行。
快没气了。
脚也快断了的样子。
但我还是不停地跑着。
公车站已经沈溺在夕日中。
刚好是公交车要开走的时间。
正准备开出去之时,停了下来。
门开了以后,司机说了。
司机:“喔喔,是大阪来的小哥啊。”
往人:“有女孩子搭过车了吗?”
司机:“是小哥你的情人吗?”
往人:“没错。”
往人:“短发大眼,右手系着黄缎带,讲话感觉是‘啊,是往人耶’的家伙。”
司机:“是可爱的小妞吗?”
往人:“那当然。”
司机:“没看过这种小妞耶。”
往人:“真的吗?”
司机:“因为这条路线没什么客人,要是有搭的话我一定会记得的。”
往人:“是吗……”
司机:“抱歉了,帮不上忙。”
门关了起来。
我则束手无策地目送着公交车远去。
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坐在公车站的长椅上。
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星星也彷佛从最初就在那里般地闪烁着。
扑面而来的风,已经丧失了热气。
往人:“不回去不行了……”
我低声说着,站了起来。
我到底怎么走回来的已经不记得了。
等我回过神,已经在商店街了。
并列的店家都点起了灯。
也有已经提早拉起铁门的店。
路灯周围飞舞着蛾群。
在那旁边,有着老旧的雾岛诊所。
我爬上了短短的阶梯。
握紧了手,呆站在那里。
我已经知道了。
我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如果没有佳乃的话,我再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我沉默地坐在玄关口。
闭起了眼睛,塞住了耳朵。
就在这个时候。
脚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
POTATO:“PIKO、PIKO”
往人:“是你啊。”
往人:“进去吧,圣在等着了。”
但我一打开门后,便察觉到POTATO的样子怪怪的。
他那像羊毛般的毛都脏脏的。
彷佛是一整天都在找什么一般。
POTATO往路上跑了过去。
似乎说着“跟我来”般地转向我。
往人:“你知道……佳乃在哪里吗?!”
POTATO:“PIKO!”
我忘却了一切,跑了起来。
POTATO则拚命地赶路。
我也跟着追过去。
在昏暗的山路,一人和一只奔驰着。
而结果到的是这里。
冰凉的夜气吹着参道的石堆。
我盯着黑暗中。
在神殿的阶梯,有个人影。
是佳乃。
没有错。
我冲了过去。
为了确认佳乃。
为了确认佳乃的魔法。
佳乃她往天空去了。
为了让我不用在进行毫无终点的旅程。
为了让圣能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为了能让大家幸福。
为了能让大家幸福地过活。
而那结果,现在。
躺在我的眼前。
往人:“佳乃!”
缎带已经卸下。
阶梯上有着血迹。
佳乃一动也不动。
双眼闭着。
只见泪水静静地流着。
彷佛在做梦一般。
彷佛这一切都在梦中,在一瞬间都会全部消失一般。
往人:“……佳乃!”
我的叫声,在远处都听得见不安。
往人:“佳乃!振作一点!佳乃!!”
我抱起她纤细的身体。
往人:“快张开眼啊!……佳乃!”
还温温的。
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明明是这样。我却知道。
我的话再也无法传达给佳乃了。
我咬紧了牙根,看着天空。
远处的星光。
远处的灯光。
明明应该在的东西,看起来却如水面般透明。
往人:“佳乃……”
妳要从这里到天空去吗?
妳要从这个镇上最接近天空的地方飞过去吗?
是知道我会来找,才在黄昏前找地方躲吗?
然后到这种地方来,自己一个人卸下缎带吗?
为了大家的幸福。
为了让大家能幸福。
就为了这样,而使用了魔法吗?
使用了不存在的夏日魔法。
往人:“该死的……!!”
我用力打着地面。
从手指传来的痛楚,将我拉回了现实。
血沸腾了起来。
这种事已经够了。
我这样自责着。
往人:“妳不用飞到天空去没关系。”
往人:“妳哪里都不用去没关系……”
妳只要在这个海边的小镇,一直幸福地生活就可以了。
只要一直天真地欢笑着就好了。
为了这样,我……
我将卸下的缎带收进了口袋。
往人:“回去吧。”
往人:“圣在等着我们。”
我扛起了佳乃的身体。
走出无人的参道。
POTATO也很担心似地靠了过来。
将佳乃给带回家。
带回圣的身边。
这是唯一我们所能做的事了。
Section 12 【8月4日(木)】
风。
冰冷的风。
海。
金黄色的海。
波浪正摇曳着。
那金黄色的波浪。
一整片芒草之海。
有人正在跳舞着。
穿着粗糙的衣物。
为风吹胀了袖口。
为风飘撼着长发。
将夕日当作背景。
沐浴逐渐衰退的光辉。
连指尖也泛染着金黄色。
彷佛天真无邪的少女。
是谁?
那到底……是谁?
我醒了过来。
眼前是个老旧的天花板。
我正躺在等候室的沙发上。
不拖地不行……
我才这么想着,就注意到照进来的已经是夕阳的光辉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指着应该挂在墙上的日历。
8月4日。
往人:“是这样啊……”
我逐渐地回复了记忆。
昨晚我把失去意识的佳乃带回来这里。
圣马上开始了治疗。
我则一直到清晨都还醒着……之后就不记得了。
没什么真实感。
连周遭的景色都像是在梦中一般。
诊疗室的门开了。
圣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她也很累了。
往人:“怎样?”
圣:“已经止住了出血,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往人:“是吗……”
性命保住了。
对现在的佳乃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依然沉默不语,圣则继续说了。
圣:“我检查了一下沾在手腕上的血液。”
圣:“毫无疑问是佳乃的,但是……”
圣:“却没有任何外伤。”
圣:“取而代之的是手腕的内侧有个很严重的痣。”
圣:“大概和在你脖子上的是同一个情形。”
往人:“意识呢?”
圣:“……”
她静静地摇了摇头。
圣:“我所知道的……”
圣:“只是这已经不是我所能治疗的范围了。”
圣:“我朋友的医院有更好的设备,只能依靠他们了。”
往人:“那样可以治好佳乃吗?”
往人:“住进那里,佳乃就会回复精神吗?”
她没有回答我。
如同崩溃了一般地,圣瘫坐在沙发。
仰望着天花板。
彷佛在寻求不该有的援助一般。
圣:“我到现在为止到底做了什么?”
圣:“明明说要救我妹妹,却什么都做不到。”
圣:“我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圣:“而到了现在自己反而松了口气。”
圣:“这样一来我和佳乃都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那穿着白衣的肩膀颤抖着。
我没有可以说的话。
所以我将人偶取了出来。
是个只有在布里面塞着棉花的老旧粗糙人偶。
我拍了拍来整形。
将它放在桌上,注入念力。
它便站了起来。
沿着圆桌走着。
我让它夸张地,充满精神地走着。
圣:“……真是了不起呢。”
圣稍微笑了一下。
往人:“这个没有诀窍或机关。”
往人:“是真正的魔法。”
圣:“也只能……这样相信了吧?”
圣取回了些许的笑容。
所以我继续动着人偶。
我的魔法。
我母亲将这称做“法术”。
说是从很久以前传承而来的。
往人:“……”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些事。
闪闪发光的羽毛。
在天空的少女。
操纵人偶的力量。
我所能为佳乃做的事。
那就是……
往人:“……用想的也不会有进展。”
我站了起来。
我将人偶塞进口袋。
往人:“走了。”
圣:“……去哪?”
往人:“那还用说?”
往人:“再去一次神社。”
往人:“把佳乃也带去。”
往人:“我要将佳乃给取回来。”
过了桥之时。
圣:“稍等一下。”
圣说了。
在山脚有户人家。
那家每代的长子都负责神社的管理。
我背着佳乃,等了几分钟。
圣借了神社的钥匙走了回来。
然后我们又走了起来。
昨天是因为忘我了,所以不会感觉疲劳。
现在失去意识的佳乃的重量,明显地压着我的背。
圣:“……换手吧。”
往人:“没问题的。”
圣:“我应该承受一半的。”
往人:“我知道了。”
我谨慎地将佳乃的身体交给她。
圣:“……意外地还满重的嘛。”
往人:“我就说吧。”
圣:“我不是这个意思。”
圣:“以前一直都很轻的……”
我们边随便说些话边走着昏暗的沙路。
圣:“这一带的田地里会有萤火虫飞舞。”
圣:“这倒是我们第一次三个人来这里。”
POTATO:“PIKO~”
圣:“对喔,是三人和一只。”
POTATO:“PIKO、PIKO”
等我们到鸟居前时,已经日落了。
我们爬上了石阶。
换过几次手后,现在是由我背着佳乃。
在脖子那一带还感觉得到她彷佛睡眠般的气息。
圣:“到了。”
圣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着。
我则沉默不语,走到了神殿前。
我看了看木阶梯。
大概有人擦过了吧,血迹几乎看不出来了。
圣取出了钥匙,准备插入洋锁时……
喀。
圣:“……怎么了?”
喀喀喀。
钥匙孔变得很奇怪而不能打开了。
圣:“是哪个该遭天谴的家伙干的啊!?”
往人:“……”
POTATO:“……”
沉默不敢说话的一人和一只。
用借来的钥匙在努力奋斗的圣。
圣:“……”
圣:“……这种玩意儿就得这样!”
她使出负载全身重量的回旋踢。
砰!
喀喀喀……
吱——
洋锁和百叶窗一起被踹飞了。
圣:“走了!”
往人:“……”
POTATO:“……”
继续沉默不语的一人和一只。
就在我们进入神殿的瞬间。
气氛变了。
流着汗的肌肤为黑暗所包覆。
那彷佛不知外界变化,几百年来都在此的黑暗。
以及它所守护的,唯一的光芒。
往人:“羽毛在哪里?”
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地响着。
圣:“在最深处。”
我边用脚确认地面边谨慎地走着。
在正面的黑暗的中央,有个像祭坛的堆积物。
泛出了些微的光芒。
我应该已经知道那里放着什么了。
但我仍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看着。
是个闪闪发光的羽毛。
那上面一根根的毛都闪闪发光着。
圣:“我看到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用左手制止了要靠过去的圣。
那羽毛彷佛在呼吸般地缓缓地明灭着。
往人:“这已经不是羽毛了。”
再正确一点地说,这已经不算是个物质了。
往人:“这个是……”
之后的字我再也想不出来。
在我心中有股骚动。
悲伤。
悸动。
怀念。
我感觉到所有的感情从意识深处浮上交错着。
我将佳乃的身体横放在地板上。
之后我拿起了羽毛。
圣:“啊……”
我知道圣倒吸了口气。
可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我将羽毛放在佳乃胸口。
毫无重量的羽毛配合着佳乃的呼吸微微地动着。
我将手覆盖其上,注入念力。
并不是要让羽毛动起来。
我没办法讲得很清楚。
我是在将刻画在这羽毛深处里的事物,联系到意识里。
之后。
羽毛开始振动了起来。
彷佛被注入崭新的生命一般。
我无视这个状况继续注入念力。
黑暗逐渐消去,风卷了起来。
圣不知道叫了什么。
之后。
一阵光激烈地泛起。
是风。
风正吹拂着。
金黄色的海。
羽毛正告诉着我。
那段被唤醒的记忆。
有个柔和的,女性的声音。
声音:“我的名字是白穗。”
声音:“请你倾听我所说的话吧……”
还记得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