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招呼,便引着那几人上山。
算盘怪追了过去,叫道:“师兄别走啊!没撕下这怪物的假面具前,咱们如何能走?”
肥秤怪笑骂道:“走啦!别再丢人现眼了,到时掌门师侄又要发脾气了!”
算盘怪咕哝一声,老大不情愿地走了开来,眼角却还觑着娟儿的动静,一幅心有不甘的模样。
那少年见两大妖怪走了,登松了一口气,走向杨肃观等人,拱手道:“在下华山苏颖超,见过几位前辈。”
杨肃观见他举止有礼,心下喜欢,微笑道:“苏少侠,我们几位是少林武当等门派的弟,应宁掌门之邀,特来贵山观礼,还请你带吧。”
那少年名唤苏颖超,乃是宁不凡的小徒弟,只因生性聪颖,悟性非凡,深得掌门宠爱,平日里山上大小杂务都由他打点,他微微颔,当即拱手道:“敢问大侠如何称呼?”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在下杨肃观。”
苏颖超啊地一声,惊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杨郎中!”说着急忙躬身敬礼,伸手肃客,道:“贵客请这边来。”
众人见他老沉持重,都是心下暗赞,卢云见过这名少年,一年前不到,这孩还是个到处磕头的害羞小鬼,谁知现下却沉稳至此,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众人走了一阵,到了一处山峰,此处面凌空,峰上一处立着两面石碑,一书“云台峰第一门”、一书“白云仙景”,看来便是华山第一峰的北峰了。
苏颖超当先领,带着众人走向一座木造塔楼,只见这楼矗立山边,却也不甚高耸,建筑颇见简陋,匾额上写着“玉清”二字。
众人心下一奇,想道:“这儿便是华山玉清观么?”这建筑不甚显眼,若在平常时候上山,倘没见到匾额上的字,决计想不到此处便是名闻天下的“华山玉清观”。
时近正午,观门里外站满了人,只见点苍七雄到了,峨眉掌门到了,湘西排教的人马到了……一时各门各派的好手莫不云集于此,放眼望去,足有数人之谱,都是上山观礼的客人。那道观本不宽敞,这时给人潮一挤,更感紧迫。
韦壮眼尖,已看出来山宾客有不少携带兵刃,只是碍在主人的面上,都将兵刃藏在行囊之中。韦壮心道:“照这等热闹来看,这些人多半心怀鬼胎,便如那西门嵩一般。一会儿定有几场好打。”
山道上宾客如云,往来行人甚多,杨肃观与灵定走不两步,已有人认出他俩,这少林寺乃是天下第一门派,杨肃观又是朝廷要员,认出他们的无不急急上前招呼,模样热络,就怕失了礼数。
只见数十人围拢上来,你一句、我一句,拉着人大声谈说。那灵定武功虽高,却是不擅交际,灵真更是莽撞性,一开口便得罪人,全靠杨肃观周旋谈笑,只听他妙语如珠,逗得群雄开怀大笑,乐不可支。
卢云站立一旁,心下暗暗佩服,想道:“这杨郎中果然了得,年纪轻轻,却已相识满天下。”他卢云是个无名小卒,此刻来到武林圣地,自是无人相识。便真有人认得他,那十之**是以前吃面的熟客了。
韦壮见少林声势如此崇隆,相形之下,本门武当更是落寞不堪,不禁心下喟然。当年朝廷一场大祸牵连,几使武当山给人查封,为此掌门元清行事为低调,既不愿招惹纷争,也无意争夺声名利禄,免再受人谗言陷害。二十年下来,堂堂的武当山竟如销声匿迹一般,什么四大宗师、什么天下第一,都与本门无缘了。
他自己虽与不少英雄相识,但伤感本门的衰颓,实在提不起劲应酬,众家好汉过来见礼,他只懒懒地唱声诺,自与娟儿、卢云等人站到角落去了。
人正自无聊,忽听后头一个声音道:“师弟,你也来啦!”
韦壮听这声音好熟,急忙回头望去,却见一名道人站在眼前,正是师兄元易。
乍见武当同门,韦壮不禁大喜,忙奔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大声叫道:“师兄!你到啦!”他提起脚跟,四下寻找其他同门,元易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别找了,今日除我之外,本门没别的人来了。”韦壮满面寂寥,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声。
卢云站在一旁看着,心下不禁奇怪,想这武当山开派数十年,武林地位何等尊崇,怎会衰颓至此?当年自己在扬州时,便是靠着武当掌门元清送给顾嗣源的一本“练气论气”,这才创出独门的心法,有了这一身内功,本想今日得幸拜见这位高人,哪知还是缘铿一面。
卢云虽想上前行礼,待见韦壮与元易交头接耳,谈论不休,倒也不便打断二人说话,便在一旁等候。
忽听娟儿大声道:“师父!师父!”哭叫之间,急急奔了出去,卢云心下一惊,急忙转头,只见山道旁行来一名骑驴老者,正自缓缓上坡,驾旁却有名高壮男相随。
卢云啊地一声,心道:“看这老先生的模样,当是九华山的掌门‘青衣秀士’。”待要细看面目,却惊觉青衣秀士竟然带着面具,不由得心下暗暗呐罕,想那青衣秀士脸上定有什么隐疾胎记,这才不便见人。
青衣秀士驾临华山,杨肃观、韦壮等人见了,急忙放下手边事情,纷纷抢上,向他行礼致意。
娟儿拉着师父的手,哭哭啼啼的把往事说了,说到师叔被害,师姐失踪,更是放声大哭,那青衣秀士听后一言不发,他带着人皮面具,也看不出喜怒哀乐,韦壮等人在一旁陪听,一个个唉声叹气,心下也感悲伤难受。
韦壮待娟儿陈述已毕,便摇了摇头,凄然道:“想那张之越张大侠铁峥峥的一条好汉,不意命丧贼人之手,那时咱们虽都陪伴在侧,但那胡媚儿奸诈狡猾,却无人救得了他,唉……”想起张之越临终托孤的情状,心中一酸,险些坠下泪来。
青衣秀士叹息一声,道:“诸位莫要自责。我这师弟生性倔强,从不向人屈服,这才身遭不幸。所谓刚强必折,便是这个道理了。”
卢云听青衣秀士话中蕴有哲理,又见他气非凡,乍闻噩耗后既不惊慌失措,也不悲伤痛哭,想来此人见识深远,绝非世俗之流,一时颇感佩服。
杨肃观心下却想:“这位青衣掌门等闲不露喜怒,想来心机城府深,手段定也狠辣。胡媚儿惹上这人,那是自找死了。”
一样场面,杨卢两人看在眼里,却各有不同解读,看来这两人的性格真是大大不同。
正想间,又听青衣秀士道:“我派遭此不幸,天幸有各位江湖同道相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娟儿,你快谢过这几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娟儿忍泪道:“还说呢,要不是与他们一块儿,师姐也不会落入坏人手里,至今生死不明,若不是跟着他们,师姐现下还好端端的呢……”说着抱住那中年男,痛哭失声。
这男便是当年伍定远照过面的阿傻,只见他呆呆站在驴旁,听了娟儿哭泣,也不知出言安慰,仍是一脸茫然。
青衣秀士听了徒弟的埋怨,又见韦壮等人神色尴尬,便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小女孩儿胡言乱语,还请诸位莫怪。”
韦壮叹了口气,道:“其实她说得也没错,若不是与我们同行,艳婷这女孩儿也不会落入昆仑山手中。说来真是咱们的不是。”
青衣秀士摇头道:“各位不必自责,我与卓凌昭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是一代宗师,当不至为难一个小小女孩儿。一会儿他到来此间,我自会与他要人,请诸位不必挂怀。”
韦壮正要回话,忽听一个声音道:“青衣秀士果然料事如神,我派掌门何等身分,岂会为难一个小姑娘。”
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一名汉腰悬长剑,身穿白袍,凛然地看着众人,正是昆仑山的“剑豹”莫凌山。
乍见仇敌,卢云登时奔了过去,大声喝道:“你们把伍制使带到何处了,快快把人交出来!”
杨肃观见他莽撞,忙伸手拦住,低声道:“卢兄莫急,这里与他们有仇的人不计其数,你不必急着出头。”
果然灵定已经大踏步地走出,沉声道:“老衲少林灵定,敢问卓掌门何在?”他心急师弟灵音的性命安危,但以他罗汉堂座的地位,说话间还是不能失了礼数,便有意先礼后兵,一会儿再开杀戒。
莫凌山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师莫要心焦,贵派灵音大师已然率着门人离去,这会儿应该回到嵩山了。”
灵真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几天前杀上昆仑,你们这帮龟孙躲得一个不见,怎么现今遇上了面,你们又说把人给放了!卓凌昭到底放得是什么屁,连个味儿也没有!”
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狂笑,跟着一个冷傲的声音道:“你这莽和尚说话小心了!灵音师徒与那李铁衫,老早便在天山滚得远远的,咱们若要杀害这几个家伙,老早可以动手。”
说话间,一人走了过来,那人身形高瘦,面带病容,正是钱凌异。
灵真认出他来,登时怒喝道:“你这老狗还敢大摇大摆的进到中原啊!不说我那灵音师兄,你们杀了燕陵镖局满门老小,这笔血债你打算怎么还啊?”灵真大怒之下,立时提了这桩公案出来,要看钱凌异怎生回话。
钱凌异冷笑道:“怎么还?强者生,弱者死,这个道理你还参不透么?”
灵真哈哈大笑,霎时卷起僧袍,道:“好一个弱者死,来来来,老今天就赏你一个全尸。”
这灵真一来脾气火爆,二来武艺高明,存心要横扫全场,是以一上华山便四处寻人斗殴,这时钱凌异说话侮慢于他,那更是自寻晦气了。他抡起醋钵大的拳头,便往钱凌异走去,打算两拳把他打死。
一名少年跳了出来,拦在两人之中,却是那带的华山弟苏颖超。他面露惶急之色,抱拳作揖道:“诸位前辈稍安勿躁,今日上山的客人,全都是家师的好朋友,一会儿若是伤了和气,咱们做主人的面上不好看,各位若有什么私事,可否下山再谈?”
灵真哪里管他,伸手一挥,便要将苏颖超推开,谁知苏颖超身只微微一晃,竟然分毫不动。
众人见这名少年年岁虽稚,武功竟是不弱,一时甚为吃惊。
灵真也是一愣,他外门硬功勇猛,方才一推只用了半成力,就怕误伤别派的低辈弟,孰知这孩下盘功夫练得是到家,这一推居然奈何不了他。灵真贵为四大金刚之一,这脸面如何丢得起,他往前重重一踏,沉声道:“你让开了!”
苏颖超躬身道:“小职责在身,决不能让贵客相互斗殴,还求前辈见谅。”口中虽然谦逊,脚下却是一步不让。
钱凌异有恃无恐,哈哈笑道:“灵真啊,你以为这里是少林寺的后院,可以任凭你呼来唤去么?人家是华山门下的高徒,你来这里作客,便要守人家的规矩啊!”说着拍了拍苏颖超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好好干,我来给你撑腰。”
灵真见那钱凌异满脸讥嘲,存心要看自己出丑,当下重重哼了一声,往前踏上一步,已在苏颖超面前尺。此时他若给这名少年一顿话逼开,日后传扬出去,他这“虎爪金刚”要如何在江湖上行走?霎时嘿地一声,右爪伸出,便自抓向那少年的胸口,要将他一举甩开。
灵真右爪挥出,正是少林“龙爪手”的绝招,名唤“抢珠式”,这招厉害之处不在右手那一抓,而是在于左爪的酝力不动。只等对方挡格右手的攻势,左爪便能后发先至,瞬间制敌要害。灵定等人见他使出“抢珠式”这等绝招,都知灵真急于挽回面,就怕在这名少年手下输了一招半式,日后难以面对群雄。
苏颖超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见了灵真这等厉害的擒拿功夫,心中如何不惧?眼看虎爪抓来,急忙运起师门心诀,霎时单足立地,两臂撑开,一招“双雷灌耳”,双掌便向灵真的耳上打去,这掌若是打得实了,轻则耳膜破裂,重则脑骨粉碎。众人见他这招大见高明,忍不住都是“咦”的一声,颇见惊诧。
灵真原本只等那少年往他右爪挡格,左爪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将他一举擒住,谁知这少年全然无视于眼前这凌厉至的一爪,反而抢先往灵真的双耳灌去,这招后发先至,巧妙无比,已然将灵真的“抢珠式”破去。
灵真见他出手高妙,当即虎吼一声,性弃左手暗招不用,右爪加劲,闪电般地探出,硬往苏颖超胸口抓去,要在他手掌击来之前,先一步将他擒拿在手。
众人见灵真变招也是快,煞那间便已扳回劣势,心下都是赞叹,要不是觉得他有以大欺小之嫌,定会大声喝彩。
苏颖超见灵真这爪势道快绝,想来那“双雷灌耳”已然打他不到,他原本单足立地,此刻凌空的那脚忽地往前踏出,朝灵真双耳击去的双掌便自放落,已然搭上了灵真的肩头。便在此时,灵真也已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正要将他摔出,却觉肩井穴微微一麻,那少年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法门,居然在顷刻间点中他的穴道。
场中众人无一不是高手,登时大为惊骇,万万料不到一个小鬼,竟有如此能耐,一时间都是议论纷纷。韦壮心下惊讶,与杨肃观对望一眼,两人都想:“小小一个华山弟,居然能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华山门人还真有些门道!”看来这宁不凡不只自己武功高强,连教徒弟的法门也是了得,这“天下第一”的美誉当之无愧。
灵真脸上一红,情知自己过于托大,已算输了一招,心道:“我若是败在这小鬼手里,以后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他真力激荡,一眨眼便已冲开被封的穴道,这下倒真是看门本领,若无数十载高深内力,决计难以做到。他大叫一声,右手探出,将那少年高高举起,内力到处,已然封住他周身经脉,就怕这少年另有什么古怪招数。
灵真擒住了苏颖超,急于挽回颜面,当即喝道:“小朋友,今日给你个教训,日后遇上了前辈,可需多存点敬意,听到了没有?”
苏颖超凛然不惧,正色道:“只要前辈不在本山私相斗殴,来不卑不亢,众人心下都是暗赞。此刻苏颖超虽然输阵被擒,但以他的稚弱年纪,居然能将少林四大金刚逼到这个地步,可说是虽败犹荣了。
灵真听他出言反驳,场中众人都面露赞佩之色,忙呸了一声,大声道:“着手上一紧,内力发动,直朝苏颖超胸口压去,要把他逼得哀号求饶,苏颖超面色发紫,却是咬紧牙关,一幅宁死不屈的模样。
青衣秀士看了一会儿,忽地叹道:“素闻少林神僧行侠仗义,怎地今日却来为难一个小孩?若要打伤了他,岂不愧对平日里的侠名?”
灵定脸上一红,道:“青衣掌门责备的是,我师弟性向来粗鲁,且待我上去劝阻。”他自知理亏,说着便要上前,要师弟别再为难人家。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笑道:“少林和尚好大的名头,原来却只会欺侮孩童,做那以大压小之事。”众人转头去看,一人面带微笑,恍如饱宿儒,正是“剑神”驾到。
灵定尚未抢上,卓凌昭已飘到灵真身旁,轻轻拍出了一掌,这掌轻若鸿毛,却又坚硬似铁,掌力已然笼罩灵真胸腹十处要害。灵真吃了一惊,急忙举掌挡架,卓凌昭微微一笑,道:“放开这孩了。”
他忽地转掌为指,指法虚幻莫测,霎时已点向灵真腰间,这指功乃是由“剑寒”这套剑法中转化出来的,指力本身并无刚猛可言,厉害之处在于指上的阴寒内力,灵真想要往后闪避,只怕面上无光,想要出掌封阻,又怕慢了一步,他虎吼一声,放脱了苏颖超,跟着两只拇指向前一戳,这才是他的看家本领:“少林大力金刚指”。料来两人以指力对指力,灵真绝无吃亏的道理。
卓凌昭只是要将苏颖超截过,用意不在伤敌,他见灵真放脱这名少年,便自哈哈一笑,道:“大师很识相啊!”伸手掀住了苏颖超的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地将他提起,跟着飘开尺,躲过了灵真的一戳。
众人见卓凌昭轻描淡写,招内便夺下这少年,心下都是骇然。
卓凌昭单手提着苏颖超,笑道:“小朋友,你武功很了得啊!居然接得下少林高僧的龙爪手,你师父是谁啊?”
苏颖超人在半空,脸上却不惊慌,从容答道:“家师便是本山掌门,人称‘天下第一’的宁大侠。”
卓凌昭哦地一声,道:“小朋友,你小小年纪,怎知他是‘天下第一’?”
苏颖超傲然道:“我师父生平大小八余战,从未输过一招半式。”
卓凌昭哈哈大笑,将他放落下地,道:“好得很,我生平与人相斗,也未尝输过一招半式。”言下之意,竟是有意一别苗头。
苏颖超陡地与这武林大豪对面而立,心中自不免害怕,他想要说几句场面话,但见了卓凌昭眼神中隐隐的杀气,却又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