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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众人见他脱了上衣,自行坐在地下,好似预知自己要给抢劫,也都惊奇不已。
秦仲海咳了一声,伸手朝地下银票一指,道:“年关将至,诸位寒夜来此卒苦,这点钱财算是在下一点心意,尽管拿去喝酒。”那船家笑道:“你这人倒挺大方。”
秦仲海干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诸位欠钱使唤,小弟身上多了些银两,怎好一人独占?还请诸位笑纳吧!”
那船家嗤嗤贼笑,迳自上前,取过地下银票,便点了起来,他数了半晌,颔道:“这小真有钱,足足带了五两银票哪!”两旁贼匪大喜,道:“咱们这下可发财了!”寻常商旅出门,顶多也只带余两出门,要遇到秦仲海这等肥羊,十回也撞不上一回,人人点着银票,嘴角泛起笑容,想来真是欢喜到心坎里了。秦仲海自坐甲板,也陪着干笑两声。
秦仲海大惊,他此刻身有残疾,便要走也难,如何能游得水?何况此际乃是隆冬,若给他们扔入水里,便不溺死,也要给活生生冻死。饶他平日胆气豪壮,此刻也慌了起来,忙道:“小弟身上不方便,还请船老大行个好,送我上岸吧!”二名贼人见他断腿残废,若要丢入水里,怕会害了性命,便点头道:“盗亦有道,咱们拿了人家的钱财,不好下手害人,这便送他上岸吧!”
那船家嗯了一声,反手掀开舱帘,但见河上波涛汹涌,远处雾气弥漫,若要靠岸,定要多费手脚,想来便叫人心烦,他懒性大发,摇头便道:“我那口等我回去过年,没工夫耽搁。”秦仲海闻言大惊,颤声道:“船老大,你……你这话是……”
那船家嘿嘿一笑,手指舱门,道:“断腿的,念在你爽快的份上,留你个全尸。自己跳下水吧!”
秦仲海又惊又伯,拱手低头道:“这位大爷,在下身上有病,实在游不得水,求你送我上岸,我日夜给你烧香祝祷,感谢你的不杀之恩。”那船家打了个哈欠,道:“别罗唆了,谁要你烧什么香,拜什么佛?快快给我跳下水去,我还急着赶哪!”
秦仲海又急又气,想道:“好贼,钱财一到手,马上翻脸不认人了。”那船家见他兀自不动,举刀威吓道:“你快站起了!少在这里瞎拖着!”秦仲海叹息一声,他伸手撑住舱壁,只想勉力起身,但重伤之下,全身乏力,一时擦擦挨挨,竟是站之不起。
那船家冷冷地道:“你快些起来,我没工夫与你耗。”秦仲海低头喘息:“我腿恁煞疼了,站不起。”那船家冷笑道:“我昨夜见你到船尾解手,怎会站不起?快别装死了!”说着举脚往秦仲海臀上一踢,神态狂妄至。
秦仲海本想静静待死,此时给这人一踢,心下不禁狂怒,当下怒目回,直往那船家瞪去。那船家见他眼中全是杀气,又看他背上刺着猛虎,不由得心生胆怯,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人生得再凶再狠,也不过是个残废瘸,自己又何必怕他?霎时喝道:“小敢瞪爷爷?想死么?”一个耳光打去,正中秦仲海脸颊,登把他打翻在地。
秦仲海虽是能屈能伸之辈,但生平何尝给人这般轻贱过了?连着几下侮辱,心中既痛且恨,一时引发般悲怨,他气得全身发抖,想道:“你们要杀要抢,老都随你整治,可你们这般狂悖,却把我当成什么了?操你奶奶!我秦仲海不杀你一两只,吞不落孟婆汤!”他眼中冒出千丈怒火,咬碎银牙,全身颤抖不已。
那船家以为他心里害怕,喝道:“废物!你再不爬起,休怪爷爷揍你!”秦仲海趴在地下,只是不应不答。那船家斥骂几声,从舱后摸来一只棍棒,对着秦仲海身上一阵乱打,喝道:“废人!快给我爬出去!”秦仲海低头挨打,只当自己已然死了,全不理会。
众匪见两人拖拖拉拉,自感不耐,纷纷催促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刀杀死下就得了?连个瘸也摆置不定!”那船家回嘴道:“***!一会儿杀得满舱是血,你来给我洗啊!”
群匪听他说得怠惰,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你这小又懒又坏,连土匪也做不道地,真***!”众人咒骂声中,各自走出舱外,懒得再去理会。
那船家给同伴嘲笑一顿,自是又羞又怒,一股怒气全往秦仲海身上发去,他举棍猛打,口中暴喝道:“死肥猪!快快给我爬出去!”秦仲海抱住脸面,在地下滚动闪游,冷不防一棒打上脑门,秦仲海登时惨叫一声,已然昏死过去。
那船家扔下木棍,皱眉道:“惨了,这下打死人了,可得搬他出去啦!”他生性懒散,眼看秦仲海身躯高壮,搬起来定费气力,一时长吁短叹,两手托住秦仲海腋下,死命拉扯,只是秦仲海着实高大,那船家走不数步,便已气喘吁吁,力尽难动。
那船家抹了抹额角汗水,矮下身去,将秦仲海背起,口中咒骂道:“死猪一头,满身肥油,生得这般壮大干啥……”那船家正自低头埋怨,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冷笑,道:“***贼!老生得这般壮大,便是为了赏你一刀!”
那船家急忙回头,猛见秦仲海趴在自己背上,手上拿着钢刀,虎目暴睁,神态恁煞凶狠,那船家吓得魂飞天外,方知秦仲海装昏卖乖,正想讨饶,秦仲海早已持住钢刀,死命撞下,刀柄随着身压落,鲜血四溅中,那船家脏腑戳裂,惨死当场,便与秦仲海一同摔倒在地。
秦仲海兀自目露凶光,冷笑道:“杂碎东西,今日让你见识真正的魔头!”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好似厉鬼命一般。
众匪等了一阵,迟迟不见那船家出来,众人心下奇怪,纷纷喝道:“李老五!大伙儿没工夫陪你耗,快些出来啊!”众匪叫了几声,不听有人回话,便自挺刀入舱,过来察看。
众人进得舱里,赫见秦仲海与那船家对面而卧,两人都是一动下动。好似在睡觉一般。众匪心下纳闷,不知李老五在弄什么玄虚。一人暍道:“老五!你不是要把他丢到水里么?怎么睡起觉来啦?”唤了两声,眼见二人毫不动弹,一名高壮匪徒走了过去,蹲在两人中间,将那船家身搬正,道:“李老五!快起来啦!”
此时众人看得清楚,那船家脸面向上,身上满是鲜血,竟已气绝身亡。那高壮匪徒吃了一惊,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蓦地秦仲海坐了起来,对着他心口便是一刀,这刀力道虽弱,但方位拿捏准,恰从两条肋骨中刺入心口,手上不必费力,便能深入心脏,若无多年刀法根基,绝难办到。那匪徒想要喊叫,却没了声息,两手挥舞几下,便自摔倒在地。
众匪大吃一惊,纷纷叫道:“小贼杀人()!”一连死了两名同伴,诸匪又惊又气,便要拔出腰刀对付。
秦仲海武功虽失,见机仍是快,他见众人身微动,立时滚倒在地,他自知双手无力御敌,便把钢刀往嘴里一衔,如恶犬般盯着众匪。
众匪见他怪模怪样:心下暗暗害怕,一人鼓起勇气,暍道:“大家杀啊!”喊声四起,众人一同抽出钢刀,便往秦仲海身上砍来,秦仲海杀红了眼,只想拼死一搏,当下口衔钢刀,好似野狗般冲向群匪。
一人怒道:“瘸还敢撒泼!”狂怒之下,挥刀便往秦仲海杀去,只是舱中地势狭窄,那人武艺低微,出刀势头过大,刀刀竟然砍中舱板,秦仲海见有机可趁,着地一滚,反朝那贼腿上撞去,
那人重心下稳,立时摔倒,秦仲海扑了上去,右膝顶住那贼腰眼,紧咬刀柄,用力往那贼喉头抹去。
在那人的惨嚎声中,鲜血溅满船舱,又是一名匪人当场毙命。
众匪惊怒交集,同时举刀砍落,秦仲海顺势滚到桌下,他两腿只余一只,但这只脚完好无缺,乃是四肢中唯一堪用的,他狂吼一声,右足踢出,已将桌上油灯踢落,灯火落到杂物之上,登时烧了起来,大火蔓延,瞬间便波及船身,众匪惊骇之下,急急往后退开。
秦仲海趴在地下,口衔钢刀,转头瞪着众匪,口中还不住呜呜低吼,宛若野兽一般。众匪见他俯身趴地,全身浴血,背上还有幅狰狞可怖的刺青,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惊道:“这是鬼啊()!”大惊之下,直往舱外逃去。秦仲海肢急爬,…追到舱门,此时舱门火苗窜起,已将去堵住,
秦仲海自也无法追出、那几名匪徒见他停步,哪还敢恋战?只管上船起锚,落荒而逃之余,连同伴的尸都顾不得了。
琵琶骨被穿,左腿惨遭刖刑,四肢中废了肢,秦仲海却靠着不要命的狂性,居然杀了名匪徒陪葬,他嘴上一松,放脱钢刀,满身血污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仰天狂吼,大叫道:“来啊!过来啊!你们这帮奸臣贼,怎么不过来杀我啊!哈哈!哈哈!”
船身着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转瞬间便已烧到眼前,秦仲海此时已有疯态,霎时狂笑道:“老便算死了,也要死在黄河中!绝不跟你们这帮小贼死在一起!”怒吼声中,举头往舱板一撞,脑门鲜血长流,那板壁却不曾破,秦仲海狂叫一声,再次用力撞下,喀地一声大响,登把壁板撞出一个大洞,身往前倾斜,直朝河中坠落。
适值寒冬黑夜,四下不见一物,那河水宛若寒冰,秦仲海泡在河水之中,只觉全身发颤,呼吸更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转瞬间麻木感便至腰问。
河水打来,身竟尔漂起,秦仲海自知死在片刻,要不溺死,要不冻死,但不知怎地:心下只感一片宁静。他仰望满天繁星,回思此生,虽称不上英雄无敌,但也是精彩纷陈,痛快之至!他纵声狂啸,霎时激发了英雄肝胆,高声唱道:
爷爷生在天地间!杀贼杀官把命玩!
阎王大帝奈我何?观音菩萨又怎般()!
难忍世间无义事,只为生平性情刚!
举刀乱杀随我心,明朝便死又何妨?
秦仲海哈哈大笑,纵声高呼道:“玉皇大帝你看好了!老秦仲海来啦!”
河水漂荡,秦仲海随波逐流,只觉身越来越泠,他自知难以支撑,便缓缓闭上了眼,静待死神降临。
正要昏迷之际,猛地一个大浪打来,竟将他带上半空,秦仲海双眼紧闭,嘴角却泛起微笑:“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死前还要给我苦头吃。”想着想,身从半空坠下,身上一痛,竟似摔上了地面,秦仲海吃了一惊,他身在河中,焉能忽至岸边,莫非到了河底龙宫?他睁眼一看,却见自己躺在一只冰块上。
秦仲海仰天大笑:“老天爷!你不让我死是不是?难道你冥冥中***天意,还想让我干一番大事业么?哈哈!哈哈!”他笑得欢畅,腮边却滚下两行清泪。
寒风袭来,秦仲海上身**,连打寒颤,慢慢地睡意渐浓,他知道此时只要一睡,便会死在这悠悠河水上,但他满心都是自暴自弃的念头,根本不管明朝之事,哼地一声,迳自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正文 第二章 风雨故人来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鼻孔一阵发痒,秦仲海暴喝道:“操你奶奶雄!谁敢吵你老睡觉!”
猛地睁开双眼,只觉阳光耀眼,自己竟然倒在一处河岸,身旁几名孩童拿着羽毛,正拨弄他鼻孔为戏。几名孩童见他转醒,拍手笑道:“鬼醒了!鬼醒了!”
秦仲海大怒,暴暍道:“滚!”几名孩吓得屁滚尿流,急急往岸上逃去,一名孩童年纪幼小,实在逃不快,小脚在石上一绊,摔了个狗吃屎,登时大哭起来。
秦仲海哼了一声:心道:“这群孩没义气,留了个小鬼下来。”他勉强爬起身来,看向四周,只见远处有着炊烟,料来附近定有城镇,秦仲海嘘了口气,想道:“***,老天爷赏脸,那冰块居然飘到了岸边。”他勉强打起精神,察看身遭,只见自己上身**,全身上下除了这条裤,居然别无长物。
秦仲海苦笑两声,他人在异乡,身无分,又兼身体重伤,真可说是身处绝境了,只是他早已抱着烂命一条的想法,能活多久,便算多久,倒也懒得发愁,眼见那孩童仍在啼哭,粗着嗓便道:“小鬼!这是他***什么鬼地方?”那小童见他望着自己,只吓得全身发抖,放声哭道:“鬼大叔!别言我啊!别害我啊!”
秦仲海听他称呼自己做鬼,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倒也有分相似,他啐了一口,笑骂道:“你***!老这般惨都没哭了,你好端端的又哭个什么劲儿?快给老住了!”
那孩童给他一骂,哭得更加厉害了。秦仲海眉头一皱,只想拿出糖果安慰一番,但此时身上仅有一条裤,如何请得出手?他摇了摇头,懒得再理那孩童,从岸边捡了只破烂枯枝,以之为杖,半拖半爬间,自朝镇上行去。
行人城镇,上满是行人摊贩,想来是处热闹地方,秦仲海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只想找人过来探问,可人虽多,却无人敢答理。众人见他断腿裸身,背后还有幅凶狠狰狞的剠花,都当他做凶神恶煞,看他朝自己探头探脑,自是远远避开,没人敢多看半眼。
秦仲海般无奈,只得蹲在墙角发呆,寻思道:“这下惨了,老钱也没了,腿又断了,这番兰州之行,却要如何去得?莫非要一爬去么?”
寒风阵阵吹来,只冻得他直打哆唆,他大病初愈,如何耐得起这般风吹,立时大声咳嗽起来。
秦仲海苦着一张脸,想起师父行踪飘渺,自己便能挨到兰州,说不定还是见不到他人,到时怕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他眉头紧皱,只感心头愁闷,匆听旁传来一声叹息,像是妇女所发,秦仲海抬头去看,只见一名少*妇望着自己,手上牵着一名女童,口中说道:“这人好生可怜,孩,把这铜板给他吧!”那女童脸颊红通通地,模样颇为可人,她小手捧着几钱,走到秦仲海面前,嘟着嘴道:“我娘说你很可怜,要给你一些铜板吃饭。”
秦仲海见那女童可爱,本想摸摸她的小脑袋,一听她把自己当作乞丐,忍不住勃然大怒,暴暍道:“怜你娘的大头鬼!老昂藏七尺之躯,又不是乞丐!给我滚远点!”那女童吓了一跳,手上铜板当啷啷地洒了一地,慌张之下,急急朝娘亲奔去,那少*妇安慰女童一阵,两人便急急走了。
那对母女离开后,地下却还留着几枚铜板,秦仲海看着地下的铜钱,心中感慨万千:“搞什么,老过去是四带刀,在边疆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岂知今日给人当成乞丐。真***没天理了。”
秦仲海唉声叹气,长吁短叹,在那怨天尤人,忽然之间,远远飘来一阵香味,那香味甜辣浓郁,正是鲜美可口的羊肉羹,秦仲海斜目去看,只见街边有人摆着摊,十来名客人各自聚拢,众人嘴上呼噜噜地,在那儿蹲坐围吃。
在这无边苦海之中,居然还有这等香气?秦仲海眯起眼来,狂吸了几口,甜啊、辣啊、羊肉的鲜味啊,都在这香味里,他眯眼吸气,已是馋涎欲滴。
秦仲海食指大动,他偷看地下的几钱,心道:“秦仲海啊秦仲海,肚要紧呢,还是骨气要紧啊?”他左右偷看几眼,眼见四下无人,当下嘻嘻一笑,自管爬向虬去,将铜钱偷偷摸摸地收入手中。想起有肉羹可吃,哪管什么死活?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死也做饱死鬼。那才是快活人生。
秦仲海满心喜悦,口中哼着小曲儿,以杖拄地,爬起身来,一跛一跛地离开。
正走间,忽听背后一个声音粗里粗气,喝道:“你这家伙是谁?打哪儿来的?”
秦仲海转过头去,只见一名猥琐男盯着自己猛瞧,那人身上衣衫破烂,想来也是名乞丐。秦仲海不去理他,自顾自地离开。那乞丐抢了上来,恶狠狠地道:“大胆小!谁准你在这儿行乞的?”秦仲海呸地一声,自往地下吐了口脓痰,喝道:“玉皇大帝。”
那乞丐茫然张嘴,问道:“谁?”
秦仲海暴喝道:“玉皇大帝!”他懒得再理这人,便要去买肉羹吃食。
那乞丐追了过去,喝道:“你给我站住!你可知此地是蒋门神的地盘?没他老人家的许可,谁也不准在这儿乞食!”秦仲海冷笑道:“滚你妈的,什么门神灶神,你爷爷还是阎罗王哪。”那乞丐听他口气好狂,又见他背上刺着一幅凶狠的猛虎,倒也不敢怠慢,大声便问:“你是哪条道上的?”
秦仲海给这么一问,反倒愣住了,他眼珠一转,笑道:“你爷爷出身西角牌楼,好啦,算是虎林道的吧。”那乞丐茫然道:“西角脾楼?虎林道的?江湖有虎林帮么?”
秦仲海只当那人是疯,全不理会,迳去摊边,对那摊贩道:“你这肉羹怎么卖?”那摊贩道:“五钱一碗。”秦仲海数着手上铜钱,却只有枚,他皱眉道:“我只买半碗,好不好?”那摊贩见他断了条腿,心下有些可怜他,微笑道:“钱也成。”便端了碗羊肉羹过来。
秦仲海闻得肉羹香味,大喜道:“多谢啦!”张开大嘴,呼噜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