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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得福从小打杂,深受长老器重,眼看粗活来了,便伸手接过包袱,忽道:啊呀,好沈哪。手一抖,包袱便已落下,娟儿眼捷手快,忙替他接住了,低头来看,却见这包袱以油布裹成,望来颇为眼熟,忙道:等等,这这好像是苏颖超的东西,是么?
傅元影咳嗽一声,道:是。陈得福惊道:什么?这是掌门师兄的东西?他他自己为何不收着啊,却要交给我?
傅元影欲言又止,并不来答,只把目光望向娟儿,希望她能自行避开。
武林中人最重门户机密,若是寻常江湖人物在此,听得他派**,早已远远走避,孰料傅元影看了半晌,娟儿却是一脸茫然: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等着听啊。陈得福也道:是啊,师叔别卖关了,快说吧,掌门去哪儿了?
眼看娟儿猛眨眼睛,陈得福也是一脸纳闷,傅元影斗不过这两个傻,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们也无妨。颖超昨夜出事了。二人异口同声,惊道:什么?出事了?
傅元影道:他从万福楼跳下来,摔断了一条腿。陈得福骇然不已:怎会这样?师叔,咱们快去找他啊!正要急急奔出,却让傅元影拦住了:放心,你师兄现在红螺寺,平安得紧。
陈得福喃喃地道:红螺寺?他去那儿干啥?傅元影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他人在红螺寺,由玉瑛亲自照料。娟儿最爱多管闲事,便又起疑道:谁是玉瑛啊?
傅元影自知失言,便只咳了一声,不再解释。陈得福却还连连追问:师叔,万福楼好高的啊,颖超师兄干啥跳下来?可是要试轻功么?娟儿呸道:傻,万福楼多高,连我也不敢跳,苏颖超哪有这胆?陈得福茫然道:那他为何跳楼?可是喝醉酒了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又胡说八道起来。傅元影烦闷道:都别说了,总之你师兄受了伤,暂且不会回来,这段时日里,你得替他看好这个包袱。陈得福听他吩咐得郑重,自也不敢胡闹了,忙道:师叔,这这里头到底放了什么啊?傅元影道:达剑谱。
陈得福皱眉道:达剑谱他喃喃忖忖,突然大惊起跳:达剑谱!
智仁勇剑,谓之达,此乃华山一脉武之所系,干系重大之至。傅元影斜了娟儿一眼,轻轻作咳,娟儿再笨十倍,也晓得要闭嘴了,颤声道:我我不会说出去的。若违誓言,教我下辈投胎变小狗还待瞎扯,陈得福却已跪了下来,慌道:师叔,达剑是本门绝,弟武功低微,看不住东西,您您去找毒脚仙他们吧
傅元影摇头道:不行。这本剑谱除开颖超一人,就只能由你保管。陈得福愕然道:为什么?娟儿也急急来问:是啊,为什么啊?傅元影道:这是你师父的吩咐。
听得这是宁不凡的意思,娟儿自是吃了一惊,陈得福也是满面讶异,心念微转间,不由恍然大悟:对啊,这剑谱不交给我保管,却要交给谁呢?
达剑谱博大精深,自现世以来,从不禁门人私下习练,孰料数年以降,弟疯得疯、傻得傻,都为此物所害。长老们于是定下一个规矩,弟若非天资过人,绝不许私练达。只是满山弟人人自负,谁肯自认是个笨蛋?苏颖超如此,吕家兄弟如此,杜得籼、施得兴亦复如此,全山上下只有一个认命傻瓜,那便是陈得福。也难怪傅师叔要把剑谱交给他看管了,否则若是落到其它人手中,难保不私下偷练。
华山是武林第一怪门派,门中怪事自也一箩筐,眼看娟儿还在那儿乱猜,陈得福便也不多说了,径道:师叔放心,得福一定好好收着包袱,绝不让人翻看。傅元影甚是欣慰,又道:娟掌门,念在同道之谊,此事也请你多多担待了。娟儿忙道:放心,我我很讨厌练剑的,不会劫夺你们的宝物。
天下最不怕外人劫夺的秘笈,便是达剑谱,傅元影笑了笑,便又嘱咐道:记得,此事千万别漏口风,若让同门知道,人人都要找你麻烦。陈得福慌不迭地点头,道:我晓得。我谁也不说,连小黑犬也得保密。娟儿忙道:放心,我我也不会和赤兔马说。
娟儿性情娇憨纯良,又是琼芳的知交好友,傅元影自也深知,否则岂会让她与闻本门机密?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师侄的肩头,示意激励,随即转身离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陈得福手捧包袱,心里满是担忧,就怕会发生什么怪事,他提起铁扫帚,左右警戒一阵,却见四下无人,空屋寂寂,却是怕什么呢?正放心间,娟儿便又凑了过来,低声道:陈得福,小黑犬呢?还没死吧?
陈得福忙道:它吃到了一颗大药丸,好像病自己好了,便溜出门去了。娟儿喔了一声,道:那可放心了。左顾右盼一阵,低声又道:陈得福,你这包袱挺沈的,让我替你拿着吧。
陈得福不疑有它,便将包袱送了过去,娟儿接了来,便自行解开绑缚,喃喃地道:达剑好大的名头我早就想翻一翻了
陈得福大吃一惊,赶忙夺回了包袱,大声道:你干什么?
娟儿拂然道:你小气什么,不过翻翻剑谱,又不会少你一块肉。陈得福生气道:不行!你这女人好坏的心眼!快还我!欲待阻拦,却是哎呀一声,已让人一把推倒了。娟儿喜孜孜地蹲在地下,正要取出经书,扫把福却又爬了过来,一把按上包袱,颤声道:等等,娟姑娘,我我这是为你好你资质差,看了会走火入魔,到时成了傻,那可怎么办?
娟儿暴怒道:什么?你说我资质差?好!就冲着你这句话,老娘看定了!正要解开包袱,忽听陈得福骇然震惊:娟姑娘!快看你的背后,有个怪影!娟儿大惊起跳:什么?
正恐惧回望间,陈得福却夺过了包袱,低头冲出屋外,娟儿这才晓得被骗了,大吼道:陈得福!你连本姑娘也敢诈骗,不想活了么?高声嚷嚷,翻上了赤兔马,四下追捕。
陈得福躲在草丛里,眼看娟儿暴跳如雷,却是越走越远,心下暗想:这女人是个白痴,比我还笨。松了口气,又想:对了,小黑狗究竟怎么了,赶紧去看看吧。
适才偷听大人们说话,方知华山藏有一颗大金丹,说不定真给小黑犬吃了,若是如此,这狗岂不成了哮天神犬?
陈得福心头怦怦一跳,都说母凭贵,倘使小黑犬成了一条仙犬,自己定也能身价倍,从此一人一犬、行侠仗义,岂不便是一个神犬少侠?到时朝廷聘自己为捕头,加官晋爵,买楼买地,说不定还能娶个漂亮姑娘为妻。人生一切全有了指望。他越想越欢喜,忙溜去了后厨,摸走了一块卤猪肝,一会儿若是遇上爱犬,也好有个贿赂。
来到了竹林,只见铁笼里一片空荡荡,美丽白犬离笼外出,狮群也还没回家。陈得福怕狮现身吃人,自是胆战心惊,忙提着铁扫帚,蹲到了草丛里,颤声呼喊:小黑犬,你在哪儿啊?快出来啊?喊了几声,不闻应答,只能慢慢爬将过去,诱以美食:小黑犬,看,这是卤猪肝,好吃得咬舌头,不信我吃给你瞧。正嗯嗯尝味间,突听一声温柔轻唤:得福。
陈得福大吃一惊:话了?转头急看,只见眼前多了一双绣花鞋,足踝纤细,抬眼向上,见到了碧绿衣裙,再望上看,则是丰臀蜂腰、饱满胸脯。
陈得福心下狂喜,道:小黑犬!看这大金丹如此威力,竟让小黑犬变成了仙女,他又惊又喜,正要扑上前去,突见那女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不觉倒抽一口冷气,颤声道:师伯母
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笑颦如花,正是吕得礼的老娘谢嫣嫣到了。陈得福不知她有何图谋,自是双手紧抱包袱,畏畏尾,谢嫣嫣却笑吟吟地道:得福,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草丛里?怪里怪气的?陈得福低声道:我我要找小黑犬
小黑犬谢嫣嫣沈吟不解,突然双手一拍,笑道:啊,就是你从红螺山带回的那只小野狗啊。我方才见到它了。它同两只獒犬追着玩儿,兴高采烈的。陈得福惊道:打起来了么?师伯母,它们它们在哪儿?
谢嫣嫣微笑道:别急,让伯母带你去找它吧。伸出玉手,携住了陈得福,神情亲昵。
陈得福吓了一跳,道:师师伯母,你你这是正迷惑间,忽见谢嫣嫣俯身弯腰,蹙眉道:得福,你的裤怎么破了?一会儿师伯母替你补一补吧。
慈母手中线,游身上衣,可这慈母却认错人了,陈得福脸上更红,忙道:不不用了谢嫣嫣走近几步,温柔道:师伯母面前,客气什么?来,到我房里来,把裤脱了,师伯母替你补补。陈得福生到了二十来岁,还没在女人面前脱过裤,心念于此,脸色涨紫,颤声道:真的不了我我还有事
谢嫣嫣失望道:你你还有事?陈得福忙道:是是啊,我还没吃早饭
听得此言,谢嫣嫣玉指竖起,俏眼笑道:我就晓得你没吃饭。来,伯母熬了一锅广南鱼粥,咱俩一块儿吃吧。陈得福越发错愕了,看这谢嫣嫣最是溺爱儿,兄弟平日吃剩的饭菜,宁可倒到阴沟里,也决不让别人家的孩沾上一口,谁知她今日一反常态,竟把自己当人看了?
正茫然间,忽觉一股迷人香气,飘近鼻端,只见谢嫣嫣双眼直瞅着自己,竟是满面母爱。陈得福脸红过耳,低声道:师伯母,你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傻孩谢嫣嫣轻启朱唇,柔声道:咱俩天生投缘啊
投缘?陈得福失声呆呼,谢嫣嫣怜声道:是啊师伯母好想收你当干儿,日日夜夜都想疼你爱你、怜你宠你陈得福哭出了声,大喊道:干娘!正想依偎怀中,惹其爱怜,忽觉怀中包袱微微一动,似给人拿住了。
陈得福咦了一声:师伯母你你这是做什么?谢嫣嫣柔声道:心肝宝贝儿,干娘怕你累着啦看这包袱好沈,来干娘替你拿着
陈得福忙向后退开一步,害怕道:不不用了谢嫣嫣怜声道:乖孩,别怕羞,快来她越靠越近,陡然玉手暴长,直朝包袱夺来。陈得福早已有备,拔腿便跑,谢嫣嫣亮出了判官笔,厉声暴吼:谁敢阻挠我儿练成达!谁就得死!陈得福!你纳命来吧!
杀人啦!新年新气象,元宵方过,陈得福便已身陷绝境了,他狂奔惨叫,一奔向主宅,眼看不远处有座精舍,房门虚掩,一时无暇多想,便藏身进去,盼能躲过追兵。
来到房中,但见室内光亮精洁,清静高雅,打扫如同宝镜一般。陈得福心下一醒,才知自己无意间闯入了国丈的莲荷精舍,此地收藏无数古董字画,价值连城,平日都上着锁,今朝怎么忽尔开门了?
正起疑间,忽听脚步细细,两名老嬷嬷哼着歌儿,一个手拿鸡毛潭,一个手提水桶,从门外走了进来。陈得福吓了一跳,眼看一只花瓶立地巨广,足有八尺,忙藏身在后,掩住身形。
两位老嬷嬷颇为勤奋,来到了屋内,各自擦洗打扫,那谢嫣嫣手持判官笔,自在门口瞪眼张望,却也不敢贸然闯进。
良久良久,老嬷嬷扫好了地,锁了门,终于离去了。陈得福也松了口气,起身四顾,只见满屋都是古董,当是国丈费心罗而来。他满怀敬畏,正小心观看间,忽见一件衣裙高展墙上,裁剪古朴,青靛如玉,岂不就是师叔伯口中的采莲翠裙?陈得福啊了一声,急急走近来看,鼻端闻到一抹千年芳香,隐隐带了几分酒香,不觉神思迷惘:这这就是西施的体香么?
李白诗云:镜湖里,菡萏发荷花,据说写的便是这件采莲裙,还说当年西施刺杀吴王夫差,穿的也是这件绿裙,其后与范蠡退隐,来到湖采莲,穿得还是这件碧裙,无怪国丈醉心赏玩,八成常在屋里闻香。正想着嗅上一嗅,忽听房门喀喀几声,竟给人撬开了。
陈得福心下惴惴,就怕是谢嫣嫣入室捕,便又躲到了大花瓶后头。还待多做防备,却见一名小孩儿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带来了一股酒臭,竟是谢嫣嫣的小儿吕得廉!
陈得福惊奇不已,不知这小鬼为何现身此间,莫非也是为达剑谱而来?正起疑间,只见这小孩打了个哈欠,反手掩上房门,突然掩住了嘴,急急转身过去,呕吐起来。
吕得廉好似宿醉未醒,吐了半晌,总算直起身来,他擦了擦嘴,喘息道:下回不喝酒了,好难受啊。房中满是珍奇古董,吕得廉却呕得满地秽物,酒气熏天,一会儿若让人发觉了,不免闹出大事,这孩却是不慌不乱,叹道:又要擦地了。便从墙上扯落了绿裙,先朝嘴上擦了擦,其后扔到地下,一脚踩住,朝地板去抹,将秽物清理干净。
陈得福看得全身发抖,这才明白西施裙的香味自何而来。正感骇然,吕得廉又吐了,这回抱住了周公鼎,尽数吐在里头。
吐了几回,吕得廉总算舒坦了,他挖了挖喉咙,惊喜道:内力好像更深了。说着说,便从墙上取落一只钓杆,笑道:好久没钓鱼了。这只钓杆非同当年姜公与王相会之时,便是手持这尾钓杆,也才有了后来的武王伐纣、界封神等等事情。只不知吕得廉人在屋中,却想钓些什么?
正纳闷间,却见钓杆一抛,鱼钩竟朝藏身处飞来,陈得福心下一惊,没想自己已给发觉了,正要伏身闪避,却见钓钩坠入花瓶,听得吕得廉哈哈一笑,提手一拉,居然钓出了一只包袱!
姜公钓鱼,愿者上钩。陈得福大感惊奇,自没料到花瓶里居然还藏了东西,却见吕得廉蹲身下来,打开了包袱,里头赫然是有木老虎、泥人兵、金海陵纵欲身亡上下两册,诸般宝物,无一不备。陈得福咦了一声,暗道:珍藏不少啊。
珍藏秘本现身,陈得福内心怦怦直跳,自是有些艳羡,吕得廉却又从裤袋里掏出一迭红纸袋,其上书写名字,有叶得开、冯得诰、施得兴,其中一只更有陈得福字。陈得福不觉骇然失色:这这不是我的红包么?
过年前师叔伯发下了红包,有的出手大方,一给就是一两银,有的寒酸紧蹙,只能赏个一吊钱,众兄弟巴望一整年,好容易攒了点零头慢慢花,岂料竟落入吕得廉的魔掌之中?
陈得福暗暗忿恨:好小,平日吃我喝我,现下还拿我,一会儿揍死你。
吕得廉不知有人窥伺在旁,兀自拍手笑道:东西越来越多了。从红包里倒出了几十枚铜钱,自赞自夸:看我多能挣,难怪娘疼我。
吕得廉人如其名,为人甚是廉洁勤俭,平日仗着年纪幼小,出门吃喝玩乐,从不付钱,多赖师兄支应,孰料白吃白喝尚嫌不足,性将师兄们的棺材本充公了?
看吕得廉一脸快活,不知窝藏了多少珍宝,只将铜板一只只排列整齐,细细点了点,正要尽数收入包袱,陈得福委实忍无可忍,顿时现身出来,大喝一声:小偷!
吕得廉吓了一跳,万没料到花瓶后头躲得有人,他受惊坐倒,呆了半晌,随即左顾右盼,讶异道:小偷?谁啊?陈得福怒道:还问谁?你就是话好怪哪。陈得福指着地下的包袱,怒道:看!这是什么?
吕得廉低头瞧了半晌,疑惑道:这是包袱啊,有啥奇怪的么?陈得福提起铁扫帚,当作惊堂木狠狠朝地一拍,厉声道:这叫做赃物!你这个小偷,如今人赃俱获,还想狡赖么?走!和我去见赵五师祖!看他怎么打你!
华山方今第一长老,便是赵老五,他执掌门规严,只要抓到了。吕得廉听了胁迫,却是毫无惧色,只是皱眉道:你好怪啊,我方才从花瓶里找到这些东西,还想是打哪儿来的,你怎能说是我偷的呢?
陈得福怒道:胡说!这东西明明是你藏入花瓶的,不然你好端端地,来精舍干啥?
这话问到了要紧处,吕得廉不觉咦了一声,道:有道理啊,陈得福,你来精舍做啥?陈得福为之一怔,喃喃地道:我我是来来吕得廉双手一拍,醒悟道:我知道了!陈得福,这些东西都是你偷的,对么?陈得福大惊道:不是!不是!
吕得廉起疑道:可你为何背着一个包袱?你自己看看,这两只包袱可不是一个样?
说来也巧,两个包袱都是油布包裹,上头也都绑了个结,宛如亲兄弟一般。
陈得福大惊大慌,满头冷汗间,竟为之词穷了。吕得廉淡淡地道:小偷,总算让我抓到啦。拉住陈得福的衣袖,喝道:走!跟我去见五师祖,听他发落!想起赵老五的鞭,陈得福哭道:不要!不要抓我!我是冤枉的!吕得廉喝道:无耻之尤!还敢拒捕!
二人拉拉扯扯,也是吕得廉宿醉未醒,脚下一晃,撞到了大花瓶,听得当琅一响,已然砸了个稀烂。
二人张大了嘴,陈得福寒声道:看看你吕得廉哭道:都是你!
这玉瓶来历甚奇,诗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乃是大唐越窑秘色瓷,号称英国公镇府宝之,现下却成了烂泥一堆,国丈若是见到了,岂不气得一命归西?
二人对泣半晌,都知大祸临头了。吕得廉拭泪道:扫把福,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国丈会怎么处置咱俩?陈得福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