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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二娘惊道:“这就是火贪一刀』么?”薛奴儿心下骇然,暗道:“这人好霸道的武功,以前只听说此人打仗了得,没想到手上功夫也这般精到。”
秦仲海的武功甚是奇特,全然不同於中土武林的招式,他的师父是江湖上使剑的大名家,曾经威震中原十余载,谁知某次与人交手,竟然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狂怒之余,弃剑从刀,遂自创一套奇异刀法,号为“火贪一刀”,将之传给秦仲海。
秦仲海当时年幼,不明“火贪一刀”四字之意,遂问其师,得回几字教诲:“侵掠如火,舐血成贪,杀人何用第二刀?”足见此套刀法的霸气。
那庙中之人武功高出余人甚多,早看出秦仲海所出的那刀意不在伤人,否则他那两个兄弟早已身异处,性命不在了。他心下感激,便道:“这位将军,多承你刀下留情,饶过我两位兄弟的性命。”
秦仲海拱手道:“不敢。在下勉强占了一招半式的上风,纯粹运气。”
那人道:“将军刀法出类拔萃,不似凡间之物,这等武功,少林武当都是没有的,不知阁下师承何处?”那人身处破庙,却对秦仲海的武功如此好奇,薛奴儿看在眼里,不禁冷笑连连,道:“项天寿,你自顾不暇了,还有空管人家的闲事?”
秦仲海却不敢失了敬意,只拱手道:“前辈垂询,不敢有瞒,但家师谆谆告诫,命我不得与外人提起他的姓名,还请见谅。”原来秦仲海的师父脾气怪异,早教诲秦仲海不可泄漏师承来历,此时他身在是非之地,更是加倍提防,一个字儿也不露。
庙中之人听他口风甚紧,便只“哦”地一声,似想说些什么,但既然秦仲海不愿明说,料知多问无益,便也不再言语了。
只见小兔儿从地下爬起,对秦仲海叫道:“死狗官!你别得意洋洋的!告诉你吧,胜负还没分呢!”
秦仲海摇头道:“这位朋友,千万别为难自己,跟我回去吧!”
小兔儿怒道:“我们怒苍山只有战死的弟兄,没有投降的无耻败类!”他兵刃已折,便抡起拳头,猛往秦仲海挥去。
秦仲海眉头紧皱,心道:“这只兔不知好歹,非给他点苦头吃不可。”他将钢刀插回腰间,轻轻一掌打去,内力所及,已然拢住了小兔儿全身要害,小兔儿兀自拼命,叫道:“我和你同归於尽!”秦仲海掌力一吐,小兔儿只觉胸口一闷,脚下踉跄,穴道立刻被点中,摔倒在地。
金毛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叫道:“放开我兄弟!”说话间冲向前来,秦仲海伸手一招,却是擒拿手的架式,金毛龟不识厉害,一脚踢去,却给秦仲海抓住脚踝,跟著把他身重重往下一摔,脚尖一踢,已然点中他腰间的穴道。
秦仲海有意收服这几人,不愿伤了他们的自尊,当下连连拱手,说道:“承让,承让!在下绝无恶意,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薛奴儿说话一向尖酸,便朗声笑道:“好厉害的武功,好脓包的贼,哈哈!哈哈!真是闹剧一出啊!”说著放声大笑,神态轻蔑之至。
言二娘又惊又怒,正要动手救人,那“铁牛儿”欧阳勇却已抢先一步,只听他大吼一声,举掌挥去,势道雄浑,绝非小兔儿之流可比。
秦仲海见过此人与卢云对掌,知道他力气奇大,不能与之硬拼,当下双掌轻飘飘地拂出,有如武当山的“绵掌”功夫。
薛奴儿见了这招,忍不住心下一奇,寻思道:“这秦仲海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武功这般驳杂?”他虽与秦仲海相识,此时却是第一次见他与人放对,想不到武功竟如此渊博,心下不禁好奇。
欧阳勇蒲扇般的大手拍下,猛与秦仲海的手掌相触,却觉他手中空荡荡地,全然没有气力,此时欧阳勇正以一身刚猛力量硬拼秦仲海,却找不到受力之处,一时用力过猛,便即向前倒下。这便如同一名大力士使尽吃奶气力,却去举一只轻飘飘的羽毛,如何不摔得人仰马翻?
这道理与武当山“以柔克刚”的功夫全然相同,都是借力打力的法。
欧阳勇力气使空,身往前扑倒,秦仲海见机不可失,连忙伸手出去,往他背上穴道点下。欧阳勇“呜哇”一声牛吼,不甘就此被俘,虽然身体向下跌去,却不顾一切地往後挥出一肘,猛朝秦仲海胸口打去。
秦仲海心道:“我得赶紧把这人擒下,免得夜长梦多。否则等薛奴儿那斯插手,这些人只怕性命不保。”他不愿多加拖延,当下运气在胸,喝地一声吐气,接下欧阳勇刚猛无畴的铁肘,只听得“碰”地大响,秦仲海身体一晃,脸色忽地潮红,似要滴出血来,但他天生神武,此刻虽然吃亏,但手指却不稍缓,反而加劲点下,霎时点中欧阳勇背上穴道,将他制服在地。
秦仲海胸口烦恶,气血翻腾,一时说不出话来。欧阳勇这肘确实刚猛,打得他烦闷欲呕,良久不能宁定,他尚未调匀气息,只见言二娘已然踏步走出,狠狠地盯著自己,便要上前挑战。
秦仲海见她眼神满是怨恨,心下苦笑,寻思道:“我这是何苦来哉?老挨了这肘,无非是想救这些人一命,结果非但没人感激,还要受人怨恨,真是犯贱得可以了。”
薛奴儿见他满脸血红,似已受了内伤,当下幸灾乐祸地笑道:“这肘可不轻哪,却不知秦将军还成么?可要我下场相助?”
秦仲海怕他一出手便杀了言二娘,摇头道:“多谢副总管好意,在下还使得。”
忽然山坳中跃下一人,往众人奔来,正是卢云,先前他未得秦仲海指示,遂只不动声色,冷观众人相斗,待见秦仲海胸口中招,恐怕情势不妙,便赶来助拳。
卢云走到秦仲海身旁,低声道:“将军还好么?可曾受了内伤?”说著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掌,将一股温和的内力送了过去。这内力如冬日朝阳,又如暖和春风,温暖精湛,泊然纯正,瞬间便解开秦仲海胸口郁闷。
秦仲海向卢云一笑,以示谢意,心道:“卢兄弟不过十不到的岁数,内力却练到这个田地,倒真个是武林异数,想来这人的来历也是个谜。”
他藉著卢云传来的内力,瞬间便已调匀气息,胸口烦恶之气大减,便道:“卢兄弟,你先退开一步。”卢云低声道:“将军千万小心。”
秦仲海点了点头,当即走下场中,朗声对言二娘道:“这位女侠,你手下名弟兄已然被我制住,这就请你赐招吧!”
卢云深怕秦仲海身上带伤,便在一旁掠阵,只要情势一坏,他便要上前出手。
言二娘转头看去,此时小兔儿、金毛龟、欧阳勇等人都已被擒,兀自在地下扭动,薛奴儿、秦仲海、卢云分占方,已将自己包围,她细看这人的脚步架式,都是武功高强之士,非比寻常人物。想来此刻情势凶险,只怕自己也是难以逃脱。
小兔儿见状况危急,深怕言二娘也被擒住,急忙叫道:“言姊姊快走!别管我们!”欧阳勇也是哇呜呜地喊叫,口中虽不能言语,脸上神情却焦急无比,自也希望言二娘走脱。
言二娘见了他们的模样,陡地心中震汤,想起了生平往事。她心下暗暗悲苦,想道:“二十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大家都叫我走,他们却一个个都死了……只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受难……我……我好难受……”她神思恍惚,忽又想到下落不明的丈夫,心中更是大恸,此际大高手虽已合围,泪水仍已盈眶。
秦仲海如何知道她心中痛苦,见她兀自发呆,便催促道:“请阁下出招吧!”
言二娘听了他低沈的声音,心下一惊,抬头起来,见到秦仲海正自举刀对著自己,好似奇怪於自己的失态。她连忙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将军久等了。”
秦仲海不愿失礼,立刀摆了个门户,拱手道:“秦某谨接女侠高招。”
言二娘轻轻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枚飞镖,那镖窄扁细薄,仅有小指长短,比寻常的匕还轻薄许多,开锋处雪亮锐利,上头蓝森森地喂满毒药,显然是厉害的暗器。
言二娘举起飞镖,忽地往半空一丢,秦仲海心下一奇,不知她所欲为何,只见言二娘又拿出第二枚飞镖,也自丢上半空,另一只手却接住原先丢出的那只飞镖,如耍魔术般的在镖柄一托,将之掷回半空。
却见她手脚越来越快,第枚、第四枚不住掷出,怀中好似藏著无数飞镖,直是无止无尽。她一枚枚飞镖掷出,转瞬间上枚飞镖在她手中上下跳跃,竟都飞舞在天,每当其中一枚飞镖力尽,她便又在底下一托,那飞镖便又重行飞上。
须臾间,言二娘身周已全是飞舞不定的飞镖,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几枚,有如一大群蜜蜂围绕在她身边飞舞。她两手飘动,快得叫人看也看不清了。
薛奴儿心下暗赞:“这红粉麒麟』果然有些门道。若非如此,当年看守五关的小彪将个个武艺高强,言二娘一个女流之辈,如何与他们平起平坐?”
猛听言二娘嗤地一声,喝道:“看镖!”一枚飞镖从中疾射而出,猛朝秦仲海飞去,秦仲海见那枚飞镖喂满剧毒,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上钢刀,猛地挡去,只听当地一声,那飞镖已然被他斩成两截。
言二娘叫道:“好俊的刀法!再试试我这招!”话声未毕,两枚飞镖狂射而来,势头更快上许多,秦仲海不待暗器近身,他凝目看清暗器来,手中钢刀便即劈出,只见刀光一闪,又将来袭的两枚飞镖斩落。
言二娘却不气馁,猛地又是两枚射来,秦仲海眉头一皱,寻思道:“这般打下去,却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我且想个法把她一举擒下。”
眼看那两枚飞镖已然飞近,秦仲海正要举刀砍落,却见白光一闪,後头竟又射来两枚飞镖。这两镖後发先至,居然快过前两枚飞镖,赫然飞到了秦仲海胸前。
秦仲海一惊,原来前两枚镖乃是诱敌之用,趁著敌人击打之时,後两枚镖却後发先至,只要敌人看不破这个计谋,必然为之所伤,看来“红粉麒麟”的暗器功夫玄妙神奇,工於心计,实在是一等一的好手名家。秦仲海不敢大意,将钢刀舞得密不透风,泼水不入,只听几声连续不断的轻响,这才挡下四枚前後来袭的飞镖。
言二娘赞道:“好一个游击将军,居然挡得下我的四巧燕』!”说著纤手一挥,叫道:“且看你怎么破我的七星聚会』!”七枚飞镖如闪电般的朝秦仲海射来,迅疾无比。
秦仲海细看那七枚飞镖的径,只见七镖分为两前五後,分打自己上中下,他心下大惊,倘若挡开前两枚飞镖,後五枚便会趁隙而入,实在不知要如何抵挡,慌乱间急忙解下头盔,使劲往那几枚飞镖扔去,只听当当几声响过,已然挡下其中四枚,但仍有枚朝自己飞来。秦仲海挥刀挡去,又击落了两枚,但最後一枚飞镖却已到眼前,实在挡无可挡,秦仲海急忙往地下一滚,这才躲开紧追而至的最後一镖,那镖插在他脸颊之旁,端的是凶险至。
言二娘见他狼狈,却不追击,说道:“这位将军小心了,我这七星聚会』一过,跟著便是十保』、十八罗汉』两招,你可准备好了。”
言二娘一身的武艺全在暗器上,她苦练飞镖有成,当年更是以一招﹁十保﹂打遍武林好手,端的是厉害至,眼看七枚飞镖已然难挡,若要十枚、十八枚同来,却不知要如何抵挡,秦仲海听了说话,只是嘿嘿乾笑,神色颇为难看。
薛奴儿哈哈一笑,说道:“上回丢了只头盔出来,这次只怕连鞋袜裤也要用上了。”
卢云见他幸灾乐祸,心中有气,怒目便往薛奴儿看去。
薛奴儿见卢云怒气冲冲,双手一摊,笑道:“公公我可没说错啊,模样难看总比叫人杀死得好,好死不如赖活嘛。你说是不是?”
秦仲海脸色凝重,知道对方的暗器实在了得,自己站在远处,那是挨打不还手的局面,他寻思道:“眼下是个必败之局,我需得逼近她身前尺,方有取胜可能。”当下大吼一声,猛往言二娘身前奔去,这下转守为攻,行的是九死一生的险招。
言二娘摇头道:“没用的。”跟著白光一闪,十枚飞镖同时射来,暗器径已然罩住秦仲海周身四处,眼看是个无处可躲的局面。秦仲海虎吼一声,飞身跃起,十枚飞镖便从脚下飞过。谁知言二娘已然算定他闪避的线,双手一送,又是枚飞镖射来,这枚镖後发先至,猛朝秦仲海上中下射去,正是所谓“十保”。
秦仲海人在半空,无法闪躲,只得拔刀在手,当当两声过去,已经连著挡开了两枚飞镖,但後头那枚来得实在快,直往他喉头射去,他大吃一惊,急忙低下头去,陡地张嘴咬去,竟将那枚飞镖咬住,猛力传来,只震得他满口牙齿隐隐生疼。
一旁卢云见他这招大是行险,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呼。薛奴儿笑道:“好一招狗咬吕洞宾啊!秦将军果然高明!”卢云大怒,喝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聊,大家都是为公主办事,也算共事一场,你却如此讥讽於人!”
薛奴儿自知理亏,不愿答腔,迳自笑吟吟地看著秦仲海。
秦仲海吐出钢镖,面色惨澹,不知是否要上前抢攻,言二娘却不容他喘息,双手连挥,说道:“小心了,十八罗汉来了!”一十八枚飞镖射来,秦仲海凝目望去,见飞镖来势快绝,正要举刀挡格,那十来枚飞镖却歪歪斜斜,竟朝地下落去,准头甚差,只落到秦仲海身周左右。
秦仲海心下正自疑惑,不知言二娘有何计谋,忽见那十来枚飞镖往地下散落的石堆一碰,竟都反弹飞起,猛朝秦仲海身上射来,一时之间,却见前後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暗器。
原来这招已然算定秦仲海身边地形,藉著暗器撞在地下的反弹力道,以之攻敌,颇有出其不意的威力。秦仲海见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心道:“说不得了,我再不使出绝招救命,如何得了?”
霎时大吼一声,举刀狂挥,一条火龙疾驰而过,众人眼前一亮,只见秦仲海刀上燃起一团熊熊的火光,火焰燃烧半空,那十来枚飞镖已然落在地下。
言二娘吃了一惊,叫道:“这是什么邪门武功?”
秦仲海挺起钢刀,说道:“这招称作贪火奔腾』,乃是吾师所授绝技,已至火贪刀第七重功力。”他话声甫毕,喝道:“小心了!”便即拔足直冲,直向言二娘身前奔来。
言二娘见他高举钢刀,满面狰狞,忍不住心下暗惊,双手一招,她身周无数飞镖忽地转向,全往秦仲海身上射去,言二娘叫道:“我这招叫做万马奔腾』,却看你如何接招?”这下钢镖飞来,有如蜂群来袭,密密麻麻,令人心生惧怕,再加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却要秦仲海如何抵挡?
卢云大叫道:“秦将军!快退开!”声音惊慌,就怕秦仲海难以自救。那薛奴儿却掩嘴偷笑,他对秦仲海殊无好感,此人若是死了,虽说出关和番会有些不便,但能见此人被杀,乱镖钉死在地,那份痛快还是有的。
此时万镖飞至,眼看秦仲海便要死得惨不堪言,卢云大声叫道:“快点躲开啊!”跟著便要飞身抢出,但其时已晚,无数飞镖已然射向秦仲海。
猛地一阵熊熊火光燃起,秦仲海竟如一只大陀螺似的仰天冲去,他全身不住旋转,钢刀上红艳艳的火光登时裹住全身,声势煞是惊人,无数飞镖给这劲风一逼,立时往外飞散。
秦仲海虎啸连连,彷佛一条大火龙般的扑向言二娘,言二娘脸上变色,惊叫道:“这……这是什么武功?”秦仲海此时招式使出,不及打话,刀锋猛往言二娘头上劈去,言二娘吓得花容失色,闭紧了双目,惊声尖叫。
一旁小兔等纷纷大叫,却救不了言二娘,卢云握紧双拳,手心出汗,就怕这刀真的劈下,言二娘娇滴滴的身不免给当头劈成两截。
众人惊慌失措,却只薛奴儿面带冷笑、庙中之人静悄悄别无声响,看来这两人武功高强,见识非凡,似知秦仲海这刀并无伤人之意,便都袖手旁观,不做一声。
果然秦仲海不愿出手杀人,他断喝一声,沈雄的腕力使出,登把刀势收起,他举刀架在言二娘颈中,说道:“女英雄已然输了,这就跟我走吧!”
言二娘睁开眼来,面色惨澹,竟不接话。
秦仲海知道她定是心高气傲,不愿服输,当下道:“娘并不是输在武功不及,而是输在运气不及。我方才那招乃是火贪一刀』第八重,名叫龙火噬天』,其实我并未练熟,适才情急拼命,误打误撞,想不到一举建功,实乃天幸。”他这番话给足了言二娘面,谁知她仍是紧闭樱口,一双凤眼满是泪水,神色甚是悲戚。
秦仲海道:“劳烦女英雄随我一行,公主殿下还等著问你话。”随即又对小兔儿等人道:“你们放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