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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朝里一转,别人就看不到他。 朝外一转,便看得见他。 他有了这样把握,就想方设法谋到一个职位,当上了国王的使臣。到了国王身边,他就勾引了王后,同她同谋,杀掉了国王,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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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王位。 照这样来看,假定有两只这样的戒指,正义的人与不正义的人各戴一只,在这类情况下,可以想象,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继续做正义的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不拿别人的财物,他如果能在市场里不用害怕,要什么就随便拿什么,能随意穿门越户,能随意调戏妇女,能随意杀人劫狱,总之能象全能的神一样,随心所欲行动的话语,到这时候,两个人的行为就会一模一样。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没有人把正义当成是对自己的好事,心甘情愿去实行,做正义事儿是勉强的。在任何场合之下,一个人只要能干坏事,他总会去干的。 大家一目了然,从不正义那人比从正义那人能得到更加多的利益。 每位相信这点的人却能振振有词,说出一大套道理来。 谁如果有了权而不为非作歹,不夺人钱财,那他便要被人当成天下第一号的傻瓜,虽然当着他的面人家还是称赞他——人们因为怕吃亏,老是这样互相欺骗着。 暂且这一点说到这里。如果我们把最正义的生活跟最不正义的生活作一番对照,我们便能够对这两种生活作出正确的评价。 怎么才能清楚地对照呢?
这样办:我们不从不正义者身上减少不正义,也不从正义者身上减少正义,而叫他们各行其事,各尽其能。首先,我们让不正义之人象个有专门技术的人,比如最好的舵手或最好的医生那样行动,在他的技术范围之内,他能辨别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取其可能而弃其不可能。 即便偶尔出了差错,他也能补救。 那就等着瞧吧!他会把坏事儿干得不漏一点马脚,谁也不能发觉。 他如果被人抓住,我们便必须把他看作一个蹩脚的货色。 不正义的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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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就是嘴上仁义道德,肚子里男盗女娼。 所以我们对一个完全不正义的人应当给他完全的不正义,不能一点打折扣;我们还要给坏事做绝的人最最正义的好名声;假设他出了破绽,也要给他补救的能力。 如果他干的坏事遭到谴责,让他能鼓起如簧之舌,说服人家。 假如需要动武,他有的是勇气和实力,也有的是财势和朋党。在这个不正义者的旁边,让我们按照理论树立一个正义者的形象:朴素正直,就如诗人埃斯库洛斯所说的“一个不是不仅看上去好,而是真正好的人”。
因而我们必须把他的这个“看上去”去掉。 因为,大家如果把他看作正义的人,他就因此有名有利。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便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正义而正义,还是为名利而正义了。 因此我们必须排除他身上的一切表象,光剩下正义本身,来跟前面说过的那个假好人真坏人对立起来。 叫他不做坏事而有大逆不道之名,这样正义本身才可以受到考验。 虽国人皆曰可杀,他仍正义凛然,鞠躬殉道,死而后已;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正义,终生不渝。 这么让正义和不正义各趋极端,我们就好判别两者之中哪一种更幸福了。苏:上帝保佑!我亲爱的格劳孔,你花了多大的努力塑造琢磨出这一对人象呀,它们几乎象参加比赛的一对雕塑艺术品一样啦。格:我尽心力而为,总算弄出来了。 我想,这如果是两者的本质,接下来讨论两类生活的前途就容易了。 所以我必得接着往下讲。 我如果说话粗野,苏格拉底,你可别以为是我在讲,你得认为那是颂扬不正义贬抑正义的人在说。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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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说:正义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将受到拷打折磨,戴着镣铐,烧瞎眼睛,受尽许多痛苦,最后他将被钉在十字架上。死到临头他才体会到一个人不应当做真正义的人,而应该做一个假正义的人。 埃斯库洛斯的诗句似乎更加适用于不正义的人。 人们说不正义的人倒是真的是务求实际,不慕虚名的人——他不要做伪君子,而要做一个真实的人,他的心田肥沃而又深厚;老谋与深算从这儿长出,精明主意生自这心里。他由于有正义之名,首先要做官,要统治国家;其次他要同他所看中的世家之女结婚,又要叫子女同他所中意的任何世家联姻;他还想要同任何合适的人合伙经商,并且在所有这些事儿中,捞取种种好处,他因为没有怕人家说他不正义的顾忌。 人们认为,如果进行诉讼,不论公事私事儿,不正义者总能胜诉,他便这样长袖善舞,越来越富。 他能使朋友得利,敌人受害。 他祀奉诸神,排场体面,祭品丰盛。 无论敬神待人,只要他愿意,总比正义的人搞得高明得多。 这么神明理所当然对他要比对正义者多加照顾。 因此人们会说,苏格拉底呀!各个神也罢,众人也罢,他们给不正义者安排的生活要比给正义者安排的好得多了。〔苏:格劳孔说完了,我心里正想说几句话,可他的兄弟阿得曼托斯插了入了进来。〕阿:苏格拉底,你当然不会认为这个问题已说透彻了吧!
苏: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阿:最应该讲的事情偏偏还只字未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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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我明白了。 常言道:“兄弟一条心!”他漏了什么没讲,你就帮他补上。 虽对我来说,他所讲的已足够把我打倒在地,令我想要支援正义也爱莫能助了。阿:废话少说,听我继续讲下去。 我们必定把人家赞扬正义批判不正义的观点全都理出来。 据我看,这样才能把格劳孔的意思弄得更清楚。 当做父亲的告诉儿子,一切负有教育责任的人们全都谆谆告诫:为人必须正义。 可是他们的谆谆告诫也并不颂扬正义本身,而只颂扬来自正义的好名声。因为只要有了这个好名声,他便可以身居高位,通婚世族,得到刚刚格劳孔所讲的一个不正义者从好名声中能获得的种种益处。 关于好名声的问题,人们还讲了许多话。 比如他们把人的好名声跟诸神联系起来,讲诸神会把一大堆好东西赏赐给虔诚的人们。 举诗人赫西俄德和荷马的话为例,前者说诸神叫橡树为正义的人开花结实:树梢结橡子,树中蜜蜂鸣,树下面有绵羊,羊群象白云。他讲正义者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赏心乐事。 荷马说的不约而同:英明君王,敬畏各个神,高举着正义,五谷丰登,大地肥沃深厚,果枝沉沉的,海多鱼类,羊群繁殖着。默塞俄斯和他的儿子在诗歌中歌颂诸神赐福正义的人,说得更妙。他们讲诸神引导正义的人们来到冥界,设筵款待,请他们斜倚长榻,头戴花冠,一觞一咏,以消永日。 美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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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最好的报酬,就是醉酒作乐而已。 还有其他的人说,上帝对美德的恩赐荫及后代。 他们说虔信诸神与信守誓言的人多子多孙,绵延百代。 他们把渎神和不正义的人埋在阴间的泥土中,还强逼迫他们用篮取水:劳而无功;令不正义的人在世的时候,就得到恶名,遭受到格劳孔所列举的,当一个正义者被看做成不正义者时所受的同样的惩罚。 关于不正义之人,诗人所说的只此而已,别无其他。 关于对正义者与不正义者的赞扬和非难之论,便说这样多吧!
另外,苏格拉底呀!请你再考虑诗人和其他的人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另外一种说法。 他们大家异口同声反复指出正义和节制固然美,但是艰苦。纵欲和不正义则愉快,容易,他们说指责不正义为寡廉鲜耻,不过流俗之见一番空论罢了。他们说不正义通常比正义有利。 他们庆贺有钱而有势的坏人有福气,不论当众或者私下里,心甘情愿尊敬这些人。 他们对于穷人弱者,总是欺侮蔑视,虽然他们心里明白贫弱者比这些人要好得多。 在这些事情当中,最叫人吃惊的是,他们对于诸神和美德的说法。 他们说诸神显然给很多好人以不幸的遭遇和多灾多难的一生,而给很多坏人以种种的幸福。 求乞祭司和江湖巫人,奔走富家之门,游说主人,要他们相信:如果他们或者他们的祖先作了孽,用献祭和符咒的方法,他们可以得到各个神的赐福,用乐神的赛会能消灾赎罪;假设要伤害敌人,只要化一点小费,念几道符咒,读几篇咒文,就能驱神役鬼,为他们效力,伤害不论不正义者还是正义者。他们还引用了诗篇为此作证,诗里描写了恶人的富足和为恶的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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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多而作恶,举步可登程,恶路而且平坦,为善苦登攀。以及从善者的路程遥远又多险阻。 还有的人引用荷马诗来证实凡人诱惑诸神,由于荷马说过:众人获罪莫担心,逢年过节就来祭神,香烟缭绕牺牲供,诸神开颜便保太平。他们发行一大堆默塞俄斯与俄尔甫斯的书籍。 听他们说,默塞俄斯和俄尔甫斯是月神和文艺之神的后裔。 他们用这些书里规定的仪式祭祀祓除,让国家和私人都相信,假设犯下了罪孽,可用祭享和赛会为生者赎罪。 可以用特有的仪式使死者在阴间得到赦免。 谁要是轻忽祭祀享神,那便永世不得超生。亲爱的朋友苏格拉底呀!他们所说的关于神与人共同关注的善恶的种种宏旨高论,对于听者,特别是对那些比较聪明,能够从道听途说中进行推理的年轻人,对他们的心里会有什么影响呢?他们能从这些高论中得出结论,知道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人,才能听自己一生过得最有意义吗?这种年轻人大半会用品达的问题来问他们自己:“是用堂堂正义,还是靠阴谋诡计来步步地高升,安身立命,度过一生?”
要做一个正义的人,除非我只是徒有正义之名,否则便是自找苦吃。反之,如果我并不正义,却已因挣得正义者之名,便能有天大的福气!既然智者们告诉我,“貌似”远胜“真是”
,并且是幸福的关键。 我何不全力以赴追求假象。 我最好躲在灿烂庄严的门墙后面,带着最有智慧的阿尔赫洛霍斯所描写的狡猾贪婪的狐狸。有人说,干坏事而又不被发觉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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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件伟大的事情是容易的?
无论如何,想要幸福仅此一途。由于所有论证的结果都是指向这条道路。为了一切保密,我们拉宗派、搞集团;有辩论大师教我们讲话的艺术,对议会法庭作演说,硬逼软求,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尽得好处而不受惩罚。有人说,对于诸神,既不能骗,而又不能逼。 怎么不能?假使没有神,或者有神而神不关心人间的事情,做了坏事那么被神发觉也无所谓。 假使有神,神又确实关注我们,那我们所知道的关于神的一切,也都是从故事和诗人们描述的神谱里来的。在那里也同时告诉我们,祭祀、祷告、奉献祭品,便可以把诸神收买过来。 对于诗人们的话,要么全信,要么全不信。 我们假如信了,那我们就放手去干坏事,然后拿出一部分不义之财来设祭献神。 如果我们是正当的,诸神当然不会惩罚我们,不过我们得拒绝不正义的利益。 假如我们是不正义的,我们保住既得利益,犯罪以后向诸神祷告求情,还是最后安然无恙。有人说:不错,可是到来世,还是恶有恶报,报应在自己身上,或者在子孙身上。 但是精明会算的先生们这样说:没关系的,我们这里有灵验的特种仪式和一心赦罪的诸神,威名远扬的城邦全都是这样宣布的。我们还有各个神之子,便是诗人和神的代言人,所有关于真理的消息都是这些智者透露给我们的。那么,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去选择正义,而舍弃极端的不正义呢?我们假设把正义只拿来装装门面,做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我们生前死以后,对人对神就会左右逢源,无往而不利。 这个道理,普通人同第一流的权威都是这么说的。 依据上面说的这些,苏格拉底呀,怎么可能说服一个有聪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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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有财富、有体力、有门第的人,叫他来尊重正义?这种人对于任何赞扬正义的说法,全都只会嘲笑而已。照这么看,有人假如指出我们所说过的一切都是错的,假设有人真是心悦诚服地相信正义确是最善,那么他对于不正义者也会认为有情可原。 他不会恼怒他们。 因为他晓得,没有一个人真正心甘情愿实践正义的。 除非那种生性刚正、嫉恶如仇,或困学而知的人,才晓得为什么要存善去恶。不然便是因为怯懦、老迈或者其他缺点使他反对作恶——因为他实在没有力量作恶。 这点再明白也没有了。 这类人谁头一个掌权,谁就头一个尽量作恶,唯一的原因便是我跟我的朋友刚开始所讲的。我们对你说:“苏格拉底呀!
这事说来也怪,你们自命为正义的歌颂者。 但是,从古代载入史册的英雄起,一直到近代的普通人,没有一个人真正地歌颂正义,谴责不正义,便是肯歌颂正义或者谴责不正义,也不外乎是从名声、荣誉、利禄这些方面来说的。 至于正义或不正义本身是什么?它们本身的力量何在?它们在人的心灵上,当神所不知,人所不见到的时候,起什么作用?在诗歌中,或私下谈话里,都没有人好好地描写过,没有人曾经指出过,不正义是心灵本身最大的丑恶,正义是最大的美德。 要是一上来大家就这么说,打我们年轻时候起,便这样来说服我们,我们就用不着彼此间提防,每个人就都是自己最好的护卫者了。 因为每个人都怕干坏事,怕在自己身上出现最大的丑恶。 苏格拉底呀!有关正义和不正义,色拉叙马霍斯与其他的人毫无疑问是会说这些话的,甚至还要过头一点儿呢!这种说法,在我看来,其实是把正义和不正义的真实价值颠倒过来了。 至于我个人,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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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说,为了想听听你的反驳,已经我尽我所能,把问题说得清楚。你可别仅仅地论证一下正义高于不正义就算了事,你一定得讲清楚,正义和不正义本身对它的所有者,有什么益处,有什么坏处。正如格劳孔所提出的,把两者的名丢掉。由于你如果不把双方真的名声去掉,而加上假的名声,我们便要说你所称赞的不是正义而是正义的外表。 你所谴责的不是不正义,而是不正义的外表。 你不过是劝不正义者不要令人发觉而已。 我们就会以为你和色拉叙马霍斯的想法一致。 正义是别人的好处,强者的利益,而不正义是对自己的利益,对弱者的祸害。 你以为正义是至善之一,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之一。 那些所谓最好的东西,便是指不仅它们的结果好,特别指它们本身好。 比如视力、听力、智力、健康,还有其他德性,靠的是自己的本质而不是靠虚名,我要你赞扬的正义便是指这个——正义本身赐福于其所有者;不正义本身则贻祸于其所有者。 让别人尽管去赞扬浮名实利吧。 我可从别人那里,但不能从你这里接受这种颂扬正义,谴责不正义的说法,接受这种赞美或者嘲笑名誉、报酬的说法,你除非命令我这样做,因为你是毕生专心致志研究这个问题的人。 我请你在辩论中不要仅仅证明正义高于不正义;你要证明二者本身各是什么吗?
它们对于其所有者各起了什么广泛深入的影响,使得前者成其为善,后者成其为恶——不管神和人是否觉察。苏:〔我对于格劳孔和阿得曼托斯的天赋才能向来钦佩。不过我从来没有如今天听他们讲了这些话之后这样高兴。 我说:〕贤昆仲不愧为名父之子,格劳孔的好朋友曾写过一首诗,歌颂你们在麦加拉战役中的赫赫战功,那首诗的开头两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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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来很恰当。名门子弟,父名“至善”
,难兄难弟,真名不虚传。你们既然不肯相信不正义比正义好,而同时又为不正义辩护得这真头头是道。 这其间必定有神助。 我觉得你们实在不相信自己说的那一套,我是从你们的品格上判断出来的。 要是单单地听你们的辩证,我是会怀疑的。但是我越相信你们,我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好。 我不晓得怎么样来帮你们。 老实说,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我对色拉叙马霍斯所说的一番话,我认为已经证明正义优于不正义了,但你们不肯接受。 我真不知道怎么来拒绝给你们帮助。 正义如果遭人诽谤,而我一息尚存有口能辩,而袖手旁观不上来帮助,这对于我来说,恐怕是一种罪恶,是奇耻大辱。 看起来,我挺身而出保卫正义才是上策。〔格劳孔和其余的人请求我不能撒手,无论如何要帮个忙,不要放弃这个辩论。 他们恳求我穷根究底弄清楚二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二者的真正的利益又是什么?于是,我便所想到的说了一番:〕我们现在进行的这个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