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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德发现自己的心又在跳。
「美丽的少女啊,你那如水的明眸中,可有我的身影?你那善良的心房,可有一时一刻为我跳动?」傅安轻抬手,挑起纳德的下巴。
「唰——」的一下,纳德的脸像红布般。博安却微笑著摸摸他的脸,轻轻地凑到纳德的耳
边去,「以后我们住在这儿好不好?因为我这个荒淫的伯爵,想囚禁的只有你一个啊。」
「开,开什么玩笑?」纳德惊叫起来。
忽然视线触到傅安的,像是不经意间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一般,纳德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那微微带笑的目光中是一种认真到美丽的邀请。
回来的时候,莫先生带著夫人乘另一辆车子到他们住的地方。傅安他们告别了引路的老人,一回到家,就有人告诉他们赫修瑞在客厅里等著,这真是让他们有点吃惊。纳德心里略微地闷了起来。进了客厅,望见他的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风中略微地拂动,心里那种不悦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像是老母鸡看到有人闯进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地盘似的。
赫修瑞面前的咖啡还没凉,看样子也是刚到。
简单的客套之后,赫修瑞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听说你的人在中国受了伤?」
「是。」傅安道。
纳德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听到这句话,腿上似乎略微得有点疼痛。今天是走了很多路了呢。
「因为你是博安,所以我想有的事情就不要拐弯抹角了。」赫修瑞道,「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跟维利家族并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只是在追查。」傅安淡淡道。
「真的如果这件事跟你的姑母有什么关系,那么我只能说一声,很抱歉,我不会插手。如果你们要对你们的姑母采取什么的话,我也不会插手。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怀疑到维利家族头上来。我知道这话有点直接了点。但是我现在想声明的是,我已经跟维利家族没有一点关系了。」
「我知道。」傅安微笑道,「您在去年十二月的时候就已经被维利家族宣布跟家族脱离关系了。」
「所以,所有的事情,不要怀疑到维利家族上来。我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是很遗憾的是,现在抓到的凶手里面有一个就是维利家族的,如果有足够的证据的话,我们将对此进行起诉。」屈然冷冷道。
赫修瑞闭了闭眼。望著他略有点憔悴的样子,纳德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
「虽然这不影响我的继承权,但我只希望您不要将事情闹大。」赫修瑞睁开眼道,「维利家族已经很没落了。」
「我真的很怀疑你能被我姑母找到。你不应该是那种为了争产甘愿受人指使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傅安真诚道。
纳德突然觉得好想摸摸傅安的双眼。
乌黑的瞳眸里是那种奇异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彩。同样不想争夺遗产,但是还是逃脱不了这种方式来接受一切的少年,美丽的让人心动。
赫修瑞抬起头来望了傅安一眼,「我也很希望。」
他起身告别,「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想我们之间为了利益有什么冲突。」
「奇怪的人。」赫修瑞走后,纳德移了移屁股,坐到傅安的身边来。
「奇怪?」屈然冷笑道。
「喂,你对他有敌意!」纳德叫道。
「你不是说他之前很讨厌吗?」屈然冷笑。
「我现在不讨厌了。」纳德叫道。年约二十岁的没落贵族的后代,被自己的家族宣布与家族脱离关系,身边不知道有什么人,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愿意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当他的母亲,当了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呢?
傅安没说话。
望见沈默的傅安,纳德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
突然的转机,赫修瑞的秘密,世界仍然是美好的在凡纳尔的日子无趣也无聊。
不知道是从哪个宴会里出来,三个人似乎都有些疲倦的感觉。车子开过街道好一会儿,车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实在是懒得说话了。
「回去吧。」纳德说道。「早点回去可以早点休息。」
屈然看到傅安点了点头,把车子一拐,斜过去的街角似乎看到了赫修瑞的侧脸乙他的身边没有跟著人,走得非常快,仿佛怕被人看到一样。
「跟上去看看。」纳德的好奇心大大地勾起。
赫修瑞一个人都没有带在身边,而且也没有穿著好的衣服,乍一看上去,一点也不引入注目,而且显然这也是他的目的。这倒是他平时的行事风格不太搭调的呢。
车子重斩转弯,减速,混在车里慢慢地跟了过去。
要保持这个速度不是太容易,因为这条街有点拥挤。不过赫修瑞很快地转了个弯,弯进了一条小弄。纳德他们不得不下车来,把车子放好,步行著跟过去。这是一条在凡纳尔比较糟糕的小弄。略微显得有些光线不足的路上不太乾净,走过去的时候有时可以看到一滩污水和一堆破碎的玻璃片。
在凡纳尔,各种各样的人过著各式各样的生活,这个国家保护著堕落的人们,只要在一定的律法下进行的,它都维护著你。在赌场里,每隔一段时期都会举行真人的俄罗斯轮盘游戏,而在刺激的游戏之后,人们将会涌进(碧波荡漾录入)旁边的高级餐厅,品味著鲑鱼宴龙虾宴,然后肚子里塞得鼓鼓地走出来,当然,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有人在悄悄地生长、恋爱、繁育、死亡。
走过的路上出现一大滩的污水,污水里,浸著几束完好的玫瑰。
这儿一排的房子盖得给人有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事实上也是如此。盖得高高的楼房里住的是一些小暴发户,新刷的墙壁里住的是新婚的贫穷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很小的破得不行的老木屋里住著的是一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年人。
赫修瑞竟然会来这种地方,真是让人惊讶呢。
纳德望了望傅安,他的嘴唇紧抿著,看不出心里在想著些什么。
现在想起来,傅安除了在演戏剧的时候,脸上会有多变的表情之外,平时他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太多呢。
记忆里有的就是在捉弄他的时候。
赫修瑞的身影在一个转弯处消失了。跟过去才发现,那边有一幢还算半新的小房子,房门半掩著。看到赫修瑞金色的头进入扇门内,纳德也跟上进去。
这个小巷缺少阳光,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纳德他们就有好几次差点不小心踩到污水滩。这间小房子似乎比那个小巷还要阴暗。刚进来的时候看不见东西,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当纳德的眼睛适应了这种亮度的时候,也看清楚了房内的情况的时候,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并及时地用手捣住了自己的嘴巴,才不致于会叫出声来。
躺在床上的少年美得真令人想惊叫。苍白的脸白得近乎透明了,以致于看上去不像是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的。也正因为他近乎透明的脸色,配上金黄的略显长的头发,淡淡的冰蓝色的眼眸,形成了一种惊人的美艳。
因为房子里很暗,所以金黄的长发似乎在浮著光圈,竟然有一种梦幻般的色泽。这样一个美的少年……是谁呢?
为什么会躺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少年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了,但是风姿彰然,一看就知道是出生在贵族家庭里的。而且事实上,他长得跟赫修瑞也有几份相似。
他……是谁?
只见赫修瑞低低地俯下身去,动作十分轻柔地抚开覆在少年面颊上的略显浚乱的头发,那头发有些长了,似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修剪过了。
空气中有浅浅的呼吸声。
少年似乎还没有醒来,还沈浸在他的梦中。
而赫修瑞似乎也像是有点半梦半醒,就这样坐在床边,痴痴地贪看著床上人的睡容。
纳德转头望了望傅安,他的眼睛也一动不动地望著床上的那位少年。
「咳咳咳——咳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室的宁静突然被一阵剧列的咳嗽声惊醒。纳德转头之时,望见少年动作剧烈地想直起身来,赫修瑞连忙扶住他的身子,一口腥红的血染上了他的肩头。
肺痨?
纳德的心里惊了惊。
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越看越有一种令人不祥的感觉。传说中,得了肺痨的人,脸都会慢慢地变得透明,就像是幽魂一丝丝地浮现出来一般。
「哥……你的衣服……」少年似乎是完全清醒了,手动了动,伸进自己上衣里,掏出一条手帕来,想帮他擦乾净。那只手,似乎也是白得透明的,似乎看到的,只是一根一根的骨头呢。
少年掏手帕的动作,可以让人看到他纤弱的肩胛,秀美却又脆弱得让人觉得轻轻一捏都会碎掉。虽然是这么的没落了,但是还保留著随身带著手帕的习惯,这种优雅的习惯,倒是跟傅安很像呢……
在凡纳尔,以前的贵族很多都已经没落下去了。有的乾脆就连声望名气都没有了。
就好像被海水冲过的沙滩,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但这些贵族的后代们,过著怎么样的生活呢?
维利家族虽然没有多少资金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名望的吧。作为曾经在这个家族里长大的赫修瑞,虽然是已经被家族宣布与它脱离了,但是在内心里,还是有一种家的寄托的吧。不然,他之前也不会过来找傅安的吧。
「不用擦了……」赫修瑞低声道,拿开他的手,自己胡乱擦擦,「你别乱动……」
凝视了少年清瘦的脸半晌,他低低问道,「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嗯。」少年点点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咳了几次了?」赫修瑞拿起那条手帕,慢慢地仔细地小心翼翼地帮少年擦拭著他唇边的血迹。
纳德突然觉得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没有……就刚才……」话没说完,少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声声,似乎是从肺里硬生生地冲出来一样,带著一种黯淡的令人听了有些不安的嘶哑声。
赫修瑞用拿著手帕的手托著少年的嘴。本来就被血沾染了的手帕一下子就被沾湿了,被血印过的地方软下来,盛不了的液体顺著手帕的几个角滴下来。有一个角太湿了,贴到了赫修瑞的手腕上,于是那种液体就流了下来,流成一条纤细的直线。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血的香甜的气息,浓烈得让人的心都有些不安起来。
「哥……我真的没事……」望见赫修瑞冰蓝色眸子里无尽的悲凉,少年似乎在急急地安慰著。
赫修瑞一声不响地换了一块布,仔细地擦拭著他唇边的血迹。
心……好像被揪得好痛好痛……
「再过几天就好了……再过几天,哥带你去亚米尔那边看病。听说……那边有很好的医生……」
「能不能……不去那边……哥……你不要出去了……陪我……」少年的冰蓝色的眼里,好像有光滑过。
沉默的声音。
「我很想回家……可是家里的人不要我们了……可是他们不要我们了……」纳德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陪我好不好?我不想治病……我不要哥哥去做那种事情……」
赫修瑞把少年的头埋进他的胸口,仍是沉默著,没有说一句话。
口中泛起一股苦苦的味道。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但就是好难受的苦苦的味道。纳德努力地往肚子里吞口水,但是都不行,都吞不掉那种味道,那种难受的味道,刺激得鼻子都好像开始变得酸酸的了。
似乎是在不小心中,撕开了一张面纱,于是,望见了面纱下忧伤的脸……
空气中,那种香甜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了呢……浓得……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到了家里,各旨回房的时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事实上,一直到了吃完晚饭,要睡觉去了的时候,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每个人的心里,似乎部有了心事。纳德的梦呓晚上,别墅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轻风吹过,似乎整幢别墅里的人都沉睡了呢。
傅安的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安……」纳德抱著被子小声地叫著,不想惊醒别墅里其他的人。
小声地叫了几声后,安的房门被轻轻地打开,傅安穿著长袖的睡衣站在门口,「怎么了?」他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一起睡好不好?」纳德轻声道,可怜的表情,「我睡不著。」
这是事实。从那天看到赫修瑞的那个弟弟之后,他就怎么也睡不著觉了。心里,好像总有一块石头堵得慌似的。
还记得那个少年,脸色就像水一般的透明……
而他自己,却是如此的幸福。
「进来吧。」傅安把门开大了点,让纳德进来之后再把门关上。抱著被子的纳德,从背影看,倒像是一只大熊,可爱的,胖呼呼的。
把被子放到博安的床上,没有把被子摊开就一头栽进了自己的被子中。「傅安……」
声音在被子中传来,有些闷闷的。
傅安回到床上,把拖鞋脱掉,关掉床头灯,躺好后把他的被子拉上来,盖到脖子上。
纳德把被子拉到傅安那一头,快速地脱掉鞋子,穿著刚才来时的睡衣钻进被子。
「好久没跟傅安一起睡觉了呢。」好怀念的感觉。傅安的房间里的味道,似乎是一种甜甜的很温暖的味道。
「为什么睡不著?」傅安转了个身,面对著纳德。几缕头发落到额前,在被子里的傅安,佣懒可爱得让人心跳。
心跳得好快……
喉咙口好像都被心脏给噎住了,纳德静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冒出一句话,「安……」声音好像有点沙哑,自己的脸上好像也有点发烫。
是怎么了?
「为什么睡不著?」傅安问道。
「好长时间没跟安一起睡了……」竟然是说出了这样时—句话来,自己的脑子好像有些昏昏沈沈的了。
「……」傅安无语。
「真的,很小的时候,安不是一直都要我跟你一起睡的吗。可是后来,后来为什么不要纳德跟你一起睡了呢?」想起那天傅安把他的被子抱到另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告诉他以后再也不跟他一起睡觉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因为你睡觉的时候会踢人!」小傅安当时这样子说。
「可是我以前的时候也踢人啊……」纳德闷闷道,语调有点含糊,「为什么就不要我跟你一起睡了呢。你的床现在也变得好大了。」毕竟,傅安也是长大了。他们都快满二十岁了。
「安是不是不喜欢纳德在你的身边了呢。听说小时候很好很好的朋友,长大了,感情就会慢慢淡去,然后就会变得不是朋友,然后,有一个如果离开了身边,以后再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客人一样了呢……」
「我真的不想要这样,一想起跟傅安会是客人一样,然后坐著规规矩矩地喝茶,问著你在外面好吗这样的话,心里就会好难受……说不定安还会问我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小孩子了……」呜呜呜……被自己想像到的事情伤到了。
「不会的。」傅安轻声道。
「可是现在就好像这样子了。安在这儿,有一大堆以前的朋友,小时候的安,很喜欢跟女孩子玩的,现在这些女孩子也都在旁边,安一定会很开心的吧。」想想就伤心。
「不会的。」傅安道。
「可是就是这样子啊。安离我越来越远了……以后,安会有自己的妻子,每天跟著安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说话,然后我也工作了,每天在医院里,看著各种各样的人,跟那些讨厌的护士说话,然后说不定,过一阵子,爸爸就让我娶她们……」一想到这个,心里就闷得好难受。
「你想太远了,纳德……」傅安哭笑不得。
「可是以后我们就会这样子啊。然后我的工作很忙很忙,安也很忙很忙,我只有在安生病的时候,才会被叫去给安看病。平时的时候。连见安一面都见不著……」闷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好难受,安……又好像睡不著了……」睁开眼睛,望见对面的傅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他。心里突然一阵阵地揪痛。
「别胡思乱想了。」博安的手伸过来,略嫌凉的手指在他的眼皮上轻轻划过,这才感到自己的眼皮有些湿湿的。是流泪了吗?还是呼吸时出来的雾气?
安的手好冷噢……抓住他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安的手好像很小很小,用自己大大的手把安小小的手包起来,伸进他自己的被窝里,「安的手好凉……过一会儿就会暖的。」自己的被窝里,好像比较烫。刚才睑红的时候,身子也发烫了一会儿。
傅安如水般的眼睛紧紧地盯著他,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著些什么。
捂了好长时间,觉得手里那只小小的手已经感觉不到原来的凉意了,纳德才拍拍它,把它从自己的被子里拿出来,好软噢……真不想放开……
一抬头,正好对上傅安的眼睛。那种清澈得让人的灵魂不安的眼眸,让纳德的心里起了极大的犯罪感。
嗯……虽然不想……还是放开……虽然好想继续抓著安的手,因为那只手很软很细,似乎连骨头也没有。
「呵呵,」纳德尴尬地笑了两声,「好了,睡吧。」拉过被子蒙住头,不让傅安看到自己脸上的红色。刚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真的会让傅安有不好的想法的呢。他会怎么想?
虽然蒙著头,确定傅安不会看到他的脸色,但是自己却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F地砰砰跳,似乎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傅安会不会听到。
闷了好久,心里还是不放心,偷偷地钻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