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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淡去,我竟然看到了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俊颜。
“司夜……”这是我的幻觉吗?还是我根本就在梦中?
为什么这时候我竟然看见他的脸?
一丝痛楚从他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划过,宛如流星坠落漆黑的天幕。
我紧张的拉住了他的手,“司夜,你还怪我?”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声说,“不,我不怪你。”
我柔顺的把脸贴上他的胸膛,呐呐的说“我好想你,你来带我走吗?”
他狠狠的抱住我,“是的,再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的吻像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我,疯狂的啃咬着我的唇,我的脸,我纤细的颈项。大手粗鲁的拽住我的衣领向下一扯,衣扣一颗颗蹦掉,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敞露的肌肤未及感受空气的寒冷,就撞入了一副炽热的怀抱。
我的手臂蛇一样勾住他的脖子,久违的怀抱还是那样坚实如铁,温暖如春。
只是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暗香,我还来不及多想就被他狂野的拥吻夺走了心智。
哐啷!他长臂一挥,精致考究的杯盘,黄金铸造的刀叉,还有那些鲜嫩美味的食物纷纷砸在地上,顿时粉身碎骨。
衣衫半褪的我被他压在餐桌上,后背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我皱起了眉毛,不过,只要他想要我,他还愿意要我,这小小的不适又算什么!
我为他舒展自己越来越纤弱苍白的身体,他的手凶狠的抓着我的肩膀,霸道而蛮横的吻毫不客气的落在我脆弱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青紫的印记。
“凝夕,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身上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我一激灵,神智顿时清明了许多,可眼前还是有些模糊,侧头看到冰桶还在桌上,一把抽出冰锥刺上自己的手臂,这下是彻底的清醒了。
血滴在男人的脖子上,他猛然抬起头,一双欲望满满的蓝眼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
我对他冷冷的笑着,“醉梦催眠,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无耻的伎俩?”
他立刻惊慌起来“凝夕姐,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说你什么都没做过?从你身上的香味,到混合在酒里的迷药,还有屋子里的音乐,哪一步不是你精心设计的?”
目光寻向旁边那些淡漠的面无表情,冰冷的犹如雕像的守卫,咬牙道,“你还不如让这些人直接把我绑在床上,乔伊,你虚伪的让人想吐。”
他猛然一惊,向四周看了看,似乎现在才想起旁边还有人。
“都给我滚出去……”轻轻的几个字,却隐含着雷霆万钧般的震怒
守卫马上鱼贯而出,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一地的杯盘狼藉 。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前襟敞开着,腰上的皮带解了一半,露出精壮的胸膛,性感平实的小腹,铜色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流动着诱人的光泽。
我有些悲哀的看着他,这早已不是当初在我怀里任性撒娇的青涩稚嫩的身体,这是一具堪称完美的成熟男人的身体,狂野性感,欲望腾腾,且暗藏杀机。
他完全变了,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变得彻彻底底。
他懊恼的揪了揪额前的黑发,有些狼狈的系着腰带。
我拉好衣服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上哪去?”
“回皇家。”
“外面全是赤宇的人,没有我的保护,你怎么走?”
我冷瞥他一眼,“不必,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还没到门口,就猛的被身后一双铁臂紧紧搂住。
“怎么够?一辈子都不够。”
他发疯般的吻着我的肩颈,铁钳般的双手蛮横无理的撕扯着我的胸衣
我反身一记手刀劈向他的脖子,却被他一把扣住反剪在身后。
“乔伊,放手!”我扭动着身体,拼尽全力想挣脱,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的这个好徒弟,他早就已经青出于蓝了。
“不放!”他的声音充满欲望的沙哑,
“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的走着,每一脚都踩着血。处处冷枪,步步杀机。时时刻刻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甚,就会被人生吞活剥,尸骨无存。我被折磨的几乎疯掉,可是最后,你看到,我赢了。”
他转过我的身体,粗暴的将我压在墙壁上,俊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此刻呈现出鬼魅般的狰狞
“这一切,全是为了你。为了得到你,就是变成魔鬼我也在所不惜。”
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我顿时窒息,缺氧的大脑,意识一片朦胧,他扭曲凶狠的脸模糊在急速漫起的血色里。
我感到有人残忍的将我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地上那些锋利的玻璃碎屑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刃生生刺进我的后背,很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衬衫。
我感到一双冰冷的手在我身上流连,无情的撕碎了我的胸衣,蹂躏着娇弱的胸峰,
我感到他炽热的唇像烧红的铁,在我伤痕累累的肌肤上烙下一个个痛苦绝望的印记。
当那双曾经无限依恋信任的牵着我的双手,扣住我的腰,抬起我的腿的时候,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微薄的近乎垂死的挣扎。
手触到掉落在地上的冰锥,握紧它,狠狠的刺了下去……
没有人惊呼尖叫,身上的男人冷酷的看着我,“我以为你这一下会刺在我身上。”
我扯了扯唇角,嘴里漫出血沫“然后呢?”
“只要不死,我依然要你。”
“乔伊,你比他们谁都狠。”我颤抖着声音,血从脖子上的血洞汩汩的往外冒着,冰冷的尖锥仍嵌在肉里。
他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脖子,用平直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
“如果我告诉你,旋司夜在我手上,能不能让你放下手上的东西?”
“你说什么?”可怖的冰冷贯穿了四肢百骸,我染满殷红的手颤抖起来,连身体也哆嗦起来。
他握着我的手,一边漫不经心的抽出那把鲜血淋漓的冰锥,一边轻悠的说
“他正处于深度昏迷,和他一起的有滕俊,元旭,和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我没骗你。如果你死了,我就让他生不得,死不透。”
然后低下头,嗜血似的舔食我肩颈上的血污,轻哄道“凝夕,我要你,给我好不好?”
“呵呵呵……”我笑了,笑得清脆愉悦,笑得双眼血红,笑得眼前的男人冰冷的蓝眼由一片沉寂变成无比的惊恐。
我一手支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近乎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齿痕咬印青紫相间,那丑陋肮脏的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你要我是吗?来啊……”我对他妩媚一笑,极尽妖娆,
眼前的男人受惊似的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
从那双惊恐的双眼中,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浑身浴血,残破不堪,肮脏凌乱,不人不鬼的女人的影子。
唇角微弯,那女人笑了,唇红如血,脸白如纸,笑如鬼魅
“怎么怕了?不是要我吗?”我慢慢向他走过去,鬼样的血影在他圆睁的瞳孔里渐渐放大,
“凝夕姐……”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抚上我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我微微眯起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轻轻的说“别这么叫我,让我觉得恶心。”
他哆嗦的更加厉害,火燎似的抽回了手,那双勾人心魄的冰蓝色眼眸透出无尽的恐惧和痛苦的哀求。
“在这里?还是到传之的床上去?你要的不就是这种报复的快感吗?只要能让你满意,我什么都满足你。”
我笑靥如花,轻柔的言语却仿若一把钢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血肉,
他终于支持不住,颓然的跪倒在地上,身泪俱下的说
“凝夕姐,我错了,我错了,别这样,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抽搐着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抖得像筛子,再也支持不住,身体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蜷缩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乔伊,我突然怕冷似的怀抱住自己,迅速的缩到角落,脸埋在膝盖里,残破的身体哆嗦个不停。
司夜,这个世界,真的好冷……
凌厉的夜风呼啸悲鸣,未到冬季,天地已经冻了个彻底……
(最近四月病毒成灾啊,偶已经多次中招了55555,没人管的吗?)
五十九,血引
我穿着白色的和服,端坐在塌塌米上,专心致志的摆弄着这些清寂古朴的玄色茶具。北月说过,茶道贵在心将流水,身与浮云,则可清净无非。所以,他在心绪纷乱的时候总喜欢泡茶,闻一闻茶香,便觉天地悠然,烦恼尽去。第一道茶泡好了,我双手端起茶杯,高举齐眉,奉给坐在对面的人。他单手接过,咕咚一声,一口而尽。我无奈的笑了笑,“接茶时要用双手,品茶要分三次喝完。你这样不守规矩,破坏了饮茶的乐趣。”对面的人看到我的笑容有瞬间的失神,恍惚的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对我笑了……”我转动着茶杯,轻快的说“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的护送,我们回不了皇家。”他慢慢放下茶杯,半垂下眼,清醇的声音里夹杂着难言的艰涩,“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轻轻点了点头,开始清洗茶杯,准备第二道茶。“凝夕姐,真的不用我做些什么吗?我说过,谁要是欺负你,我就要他不得好死。”看着他阴鸷残忍的眼睛,我淡淡一笑,轻轻抚着脖子上仍疼得钻心的伤口,嘲弄道“那千万别忘了,最后解决掉你自己。”他的手神经似的抽搐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默默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我没再理他,兀自忙着自己的事……第二道茶泡好后,我将茶杯递给他,平静的说“乔伊,他是我哥哥。”他谨慎的双手接过,规规矩矩的分三次喝完,然后将杯子轻轻放在身前,慢慢抬起头,在那一瞬,掠人的眼眸射出一道嗜血的冰冷,“他欺负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你的哥哥。”我静默的看着他,那双异常美丽犀利的蓝眼睛,此刻正酝酿着暴雨狂风。这不是一件好事,这双眼睛的主人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他拥有了能让天地变色的本事,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他的愤怒。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阻止这毫无意义,却必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杀戮血腥看的太多,我累了,也厌倦了。实在不想再看见血,特别是为我而流的血。“乔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你说……”“别插手这件事。”他眼色一暗,“你以前教过我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你小看了皇家的力量,他们或许不善于攻击,但绝对精于防守。再说皇家有日本内阁做后盾,一个组织再庞大也敌不过一个国家。”“可是,我担心你……”他一时情急拉住了我的手。我吓得浑身一颤,脸色刷白,匆忙将手抽了回来。对面那人的脸色却比我还要难看,嘴唇都在发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是没说出来。我微颤着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定了定神,没再抬头看他。空气在悲哀的沉默里慢慢冰冷,黄昏的风有些萧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半晌后,他说 “我知道了,只要你没事,我就什么都不做。”“谢谢……”“不用。”他烦躁的揪了揪额前柔亮的黑发,我知道,这是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他小时侯就是这样,一有什么不痛快,就拿自己的头发出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依然没变。可是除了这个,其他早已面目全非。心口泛起一阵苦涩,那苦涩渐渐凝聚,却化成不可言语的沉痛,像岩石一样盘结在心里,压得人几乎窒息。
“凝夕姐,今天我就走了,临走前,你能不能……像小时侯那样……再抱抱我”他俊颜微赧,低声嗫嚅道心有些抖,可碰触到他淋漓着哀求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长长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他像个孩子一样,缩成一团躺在我的腿上,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亮如锦锻的黑发。这一刻,时间仿佛回到那段单纯无忧的岁月,没有赤裸裸的欲望,没有残忍的伤害,没有冰冷的索取。简单的依赖,脉脉的温情,全心的呵护,曾经是我们之间的全部。可是,回不去了,当他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在我身上的任意掠夺的那一刻,往昔的情谊都已尘封为历史,化作了烟云。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仿佛一个标志,纪念着一段快乐的逝去。思及此,我的眼睛有些潮湿了……“凝夕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我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任意欺凌,是你救了我。我当时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使……”他闭着眼睛,天真的说着我吃吃笑了起来,弯起拇指敲他的脑袋“傻瓜,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天使吗?”他转过脸看着我,蓝色的眼眸亮的动人,喃喃的说“在我心里,你就是天使。一个带给我温暖,教会我坚强,无所不能的天使。当时我就想,有了你的保护,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他开心的笑着,一脸的幸福甜蜜。我摸了摸他越发迷人的脸,心疼的说“可是,我这个‘天使’没让你见到天堂,却将你引进了地狱。乔伊,有没有怨过我?”他只是摇头,“不!路是我自己选的,从没怨过任何人。我义无返顾的走下去,只盼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强大到足以保护你,让你不用再被那些禽兽欺负。可是……”他停顿了一下,强韧的肩膀耸了耸,仿佛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自己也变成了禽兽。”说到这里,他哽咽了,“凝夕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手指上沾着他的泪,滚烫炽热的温度像融化的铁水,几乎将我灼伤了。我俯下身,轻轻环抱着他,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不要难过,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他宽厚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幼兽,绝望无助的哀鸣,“凝夕姐,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我抬起头,看着满院朝霞般绚丽,流风回雪般飘摇的樱花,我也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不爱你?如果,爱可以选择,如果爱你,可以让我少痛一些,我想,我会选择爱你可是,爱情是造物外的法度,无法选择,不能掌控。所以,乔伊,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血肉至亲,可是,我无法爱你。夜黑了,星亮了。人走了,茶凉了。我倒掉上一巡的旧茶,刷洗茶杯,准备着今天的第三道茶。内室的门被拉开,我的小哥哥北月填补了对面的位置。“乔伊走了?”“恩”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专注的摆弄着我的茶具,北月神色复杂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对不起,我尽力了。”“唔”简单应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忙我的茶“凝夕……”对面的人急急的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着他,淡淡一笑,“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北月上前一步,猛的拉住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 ,心疼的撕喊着“你醒一醒吧!他不行了!救不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茶杯掉在塌塌米上,溅了我们一身的水渍。覆水难收,就像一个人即将流逝的生命。“我的茶……”我哀叫一声,使劲挣开他的手,拿起抹布拼命擦着塌塌米上的水。北月踉跄了一下,跌坐在那里,轻轻的摇头,晶莹的瞳仁里充溢着满满的无奈和心疼。看着洒在地上毫无生气的褐色茶渍,我的手哆嗦起来,几乎撑不住身体,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这些日子,不敢看,不敢碰,不敢想,不敢听,躲避着关于他即将死亡的一切讯息。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没有骨气的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
我承认,我胆小,我懦弱,我没用。如果这样能换来的他生命,我愿意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北月却告诉我,他快死了,他快要死了!生命会在他那具形销骨立的躯壳里萎缩,体温会一丝丝流失,最后只剩下一具冷硬恐怖的尸体。不!,我不要这样!我会疯掉,一定会疯掉!手渐渐攥成拳,发疯般的敲打着坚硬的地,无声的泪水终变成绝望悲怆的哀啸,喑喑哑哑的钻出喉咙,宛如野兽濒死前的破碎撕鸣……北月看不下去了,一把抱住我,“凝夕,别难过,你尽力了,你已经尽力了。为了给他续命,你的血几乎都要抽干了。”我抬起泪痕遍布的脸,任性的拉着北月的衣襟
“北月,我不要他死,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他看着我,沮丧的说“对不起,是我没用……”连北月都说没办法,那么现在怎么办?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我用手捂住脸,悔恨,愧疚,绝望,恐惧,像一只只凶残的猛兽,几乎生吞活剥了我。突然,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进大脑,挥之不去。“北月,我记得皇家有一种血引术,用有抗药体质人的血做药引,连最难解的毒都能化解。我就是一个……”“不行!”北月厉声打断了我,“这种方法要把毒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