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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楼梯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推我。」她颤抖的对他低声说道。整个人因恐惧和心有余悸而颤抖不停。
霍延神情一凛,立刻抬头往二楼看去,上面当然已经没人了,因为全部的人都已挤到他们四周来关心她的伤势。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知道嫌疑犯可能是哪些人,因为住在二楼的人,除了他们俩之外,就只有昨天不请自来的那四个人。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毒辣,对字吟怀着这么深的恨意,竟然做出这种事?他眼神瞬间变得冷硬残酷。不管是谁做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他对天发誓!
「霍延?」他从未显露出来的冷酷,让关子吟有些不能适应。
他立刻低下头来看她,神情一瞬间又变回先前的温柔与关心,还有担忧。
「告诉我,你哪里痛?」他柔声问道。
「手、脚、屁股、背……我不知道,全身都痛。」她痛苦的低声申吟。
「你动一下脚和手给我看。小心点,慢慢移动。」他交代。
她听话的先动动左脚,然后右脚,接着才是双手。
「有没有哪里觉得特别痛,一动就痛的?」他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屏息的问道。
关子吟轻轻地摇了下头,她是全身都痛,但并没有特别痛的地方。
霍延倏地松了口气,再次确定她应该是没有骨折才对,不过确切的伤势还是等医生来看过才会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从阶梯上抱了起来,然后抬头对围绕在他们四周的仆人说:「好了,去做你们的事。」再看向客人们。「很抱歉,惊扰到大家。现在已经没事了,时间还早,你们不妨回房间再睡一下。」
「发生这种事我们怎么还睡的着?」李成是大声的表示。
「就是呀。」安雪莉柔声附和。
「先等费南医生来检查过子吟的伤势,确定不严重再说。」霍豪严肃的说。
「你们大家还真是热心呀!既然大家都这么热心,现场应该不差我一个,我要回房间睡觉。」吴宜玲说完,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朝二楼走去。
霍延将关子吟抱到一楼起居室的贵妃椅上让她躺下,他本来打算直接抱她回房间的,但有那三个人跟着的关系,他一点也不想让可能是凶手的人深入到他们的卧房。
费南医生要接到电话后,立刻赶至,还开来很少出动,设备齐全,霍氏重金特别订制的医务车,以防关子吟伤重,需要特别的医疗器材帮忙诊断与医治。
检查结果,关子吟真的是福大命大,除了挫伤之外,既没内伤也没骨折,只是身体将酸痛几天,美丽白皙的皮肤也将蒙上斑斑点点、青红黑紫的撞伤淤血是免不了的。
费南医生离开了,其他人在确定无大碍后也散去了。
窗外,原本只是透着晨光的天空已经整个明亮起来,太阳在云层间忽隐忽现,阳光则是在树叶缝隙中与风玩捉迷藏。
九点多了,关子吟也饿到快死了。
她在众人离开之后,伸出无力的手拉住霍延的裤管。
「怎么了?」他立刻弯下腰来,柔声问道。
「我快死了。」她申吟的说。
「说什么傻话!刚才医生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他说没大碍,不要乱说话!」他立刻训了她一顿,有些生气。
「不是,是肚子饿到快死了。」她无力的道。
霍延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将这个他想也没想过的讯息输进脑袋中。
饿到快死了?他真的是完全败给她了,竟然连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能这样说话,真搞不懂她是习惯使然,还是神经本来就特别的大条。
「还能感觉到肚子饿,叫表示你真的没大碍。」他说。
「是呀,但等到饿到胃穿孔,就有大碍了。这样真的会死人。」她有气无力的说。
「我刚才已经吩咐娇姨送早餐过来了。」他告诉她。
「啊,我真爱你。」她天外飞来一笔。
「就为了我已经叫人送早餐过来?」他忍不住挑高眉头问道。如何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
「不是,是为了你早上没刮胡子的性感模样。」她伸手轻触他下巴的胡确,觉得粗粗刺刺的,感觉很新鲜。
他嘴角微扬。「你喜欢我留胡子的样子?」
「我喜欢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但却成功的让他脸上的笑容又更大了些。
「原来你是个色女。」他说。
「色狼配色女不是天生一对吗?」她斜睨她一眼。
霍延一愣,瞬间放声大笑。
「哈哈……」
终于。关子吟在心底偷偷地松了口气。以他之前眉头深锁,以及愈来愈紧绷、冷硬的神情来看,她真的很害怕早上推她下楼那个人一旦被揪出来,他会当场犯下杀人罪。
那个人固然该死呃,该受到惩罚,但执行者应该是警方才对,不应该玷污了他的手。
在他开心大笑中,娇姨推着她期待已久的餐车走进来。
霍延收起笑声,但脸上仍充满笑意。
「少爷在笑什么这么好笑?」娇姨好奇的问,随即又转向她关心的轻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她的眼中充满心疼与担忧。
「不好,我的肚子快饿死了。」关子吟哭丧着脸说。
娇姨呆了一呆,没办法领略她的幽默感。
「娇姨,还能开玩笑,就代表她没事,你别太担心。」霍延替她回答。
为了方便吃东西,关子吟挣扎的想从贵妃椅上坐起来。
「你干什么?」霍延一见,立刻制止她。
「不坐起来,我要怎么吃东西?」她回道。
「我喂你。」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手又没断掉。」
「宝贝。」他无奈的看着她叫道。
「娇姨。」她无奈的转头看向管家,要她评理。
「小姐就让少爷喂嘛。」娇姨笑容可掬的说,很喜欢看少爷宠小姐的样子。
「啊,找错靠山了。」关子吟忍不住叹息道。
「我又不是要害你,找什么靠山。」霍延哭笑不得的说。
然后,见他终于乖乖躺回椅背后,他从餐车上端来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上头还撒了一大堆她最爱吃的油条,小心的吹凉粥后,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关子吟被喂得有些害羞,也有些尴尬,她的双手明明就可以动,却还让他喂。
可该怎么说呢?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好甜。
喂她吃完早餐,他狼吞虎咽的一下就解决掉自己的,接着便抱她回房间休息。
他要她睡一下,她说她睡不着,要他上床来陪她聊天,结果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午餐时间已过了许久。
关子吟不确定这段时间内霍延是一直陪在她身旁,还是有离开再回来,只知道醒来时,他依然陪伴在她身边,保护似的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肚子饿不饿?」他先问她。
她没有饿的感觉,便对他摇了摇头。
「要不要泡个澡?」他又问。
他稍微动了下,全身酸痛的细胞几乎都在向她呼喊着「要要要」,所以她对他点了点头。
他替她放了热水,将她抱进按摩浴缸中,然后下水陪她一起泡澡。
他的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游移着,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只有心疼与怜惜。
早上撞伤泛红的肌肤,因时间而加深颜色,变得又红又紫又黑的。他的手温柔的抚过每一处淤血的地方,不断地在上头轻揉着,好像这么做,那些淤血就会那时消散掉一样,让她觉得好抱歉。
「对不起。」她说。
他的手稍微停顿了下,然后又不厌其烦的揉着她小腿上的淤伤。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他问。
「让你替我担心。」
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轻颤地对她坦承他的恐惧,而不是她说的担心。
「你把我吓死了,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吓我,听到了吗?」他命令道,声音却是虚弱而颤抖的。
她想告诉他,这种意外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把自己吓死了,却不知说出口的是柔柔一声,「好。」
他吻吻她的额头、鼻子、嘴巴,又紧紧地抱了她好一会。
浴室里有一阵子是安静的,除了按摩浴缸里滚动的水声之外,他们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打破沉静。
「你觉得推我的人会是谁?」她问他,同时因为想起早上的事,心有余悸而忍不住的轻颤了下。
「不要去想。」他立刻说道,一瞬间又将她抱得更紧。
「我没事。」她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一顿后又道:「这种事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而且我们必须快点找出凶手才行,我可不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为什么这么坚强、勇敢?」普通的女人应该都吓坏了才对。
「没办法呀,谁叫刚才有人跟我说他快吓死了,所以我只好努力的自立自强、处变不惊了。」她无奈的说,却是一脸促狭的表情。
霍延呆楞的看着她,简直无言以对。她忽又朝他咧嘴微笑,模样调皮可爱得让他再也忍不住的摇头轻笑出声。
「我突然觉得你爸很值得同情。」
她不解的挑高眉头。「什么意思?」
「他一定完全拿你没办法,从来不曾成功的拒绝过你的要求和你想要的一切,对不对?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一颗给你。」
「没错,本来是这样的,但这半年来拜你所赐,我爸不仅拒绝我的要求,上回还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一想到她就觉得星怨、委屈。
前几天聊天的时候,他听她说过这事,那时她告诉他她被逼到台湾去和指腹为婚的四个男人相亲的事,以及后来又发生什么有趣事。当时的他听了只觉得好笑,从没仔细想过她的心情,更不知道她还曾被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打过巴掌,现在的他只觉得又心疼又抱歉。
「对不起。」他歉然的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又不知道你爸会这样做。」她摇头道。
他还是觉得既心疼又抱歉。
「你觉得推我的人是谁?」她忽然言归正传的再次问他。
霍延蓦然的轻叹了口气,知道只要她想谈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她。
「我不知道,他们四个人都有可能。」他老实回答。
「连你大哥都有可能?」她有些讶异他会说四个,而不是三个。
「昨晚你不是说他野心勃勃吗?」他又开始推揉她腿上的淤伤。
「我并不了解你大哥,不知道他的个性和习惯,也许那只是他平常的样子,我因为第一次看见才会这样评语。」关子吟眉头轻皱,「他平常都是这样吗?看起来睥睨,又充满野心的模样。」
「对。」
「那就更加证明他是最没嫌疑的那个人。」
「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她轻楞了下,旋即在他怀里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问。
「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跟你说的。」他叹息一声。
「什么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去年那场车祸,不完全是个意外。」他又犹豫了下,才对她说道。
「什么?」关子吟双目圆瞠,震惊极了。不全然是个意外,那意思就是有人想害他,有人想杀他啊「是他做的?」她怒不可遏的说,双眼中有簇火苗激烈的狂烧着。
「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做的,但可能性有点高。」
「他做了什么?」
「车子被大火烧过后,证据几乎都已经烧成灰烬,但是经过精密的科学仪器一再重复检验后发现,车子的煞车皮带有被刀割过的痕迹,虽然只是一个小开口,不过!」
「经过长时间就会断裂致命。」她怒气冲冲接口道。
「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哪里得罪他了?」她义愤填。
「不知道,因为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做的,所以没有办法质问他。而且这一年来,他安分守己得让人完全抓不住任何小辫子,或许是我们误会可他也说不定。」
霍延有些无奈。其实他并不想怀疑大哥,但只有他能够自由进出家里的车库,以及使用家里的每一部车子,也只有他知道在数十部名牌轿车里,他最爱以及最常使用哪一部。
诸多疑点全指向大哥,这让他和父亲既心痛又受伤。
他的无奈、难过与心伤,关子吟全看见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现在的她只能祈祷这些事能快点落幕,然后没有新的伤害产生了。
老天爷,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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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毫无头绪和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要怎么抓犯人呢?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等待对方再度动手行凶了。」
霍延一点也不想赞同关子吟这样的看法,但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可别以为这样,他就真的只能消极等待犯人再度行凶,一筹莫展的啥事也不能做。
犯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一点至今都还不知道。
不过如果是女人的话,他有预感,他们行凶的动机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和嫉妒之类的情绪问题有关。关子吟也这样认为。
所以稍微讨论一下,他们一致认为,如果犯人是女人的话,只要稍加挑衅,肯定就能让犯人露出马脚,甚至于还可能诱得对方忍不住再度出手,然后让他们当场人赃俱获。
「那要怎么挑衅?」关子吟问。
霍延却但笑不语。
隔天午餐过后,一辆辆货运车突然接踵而来的驶进霍氏城堡,让原本幽静的霍氏城堡顿时间热闹起来。
「怎么了?怎么会有么多货运车呀?」吴宜玲站在二楼走廊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车子问同样低头往下看的老公。
「不知道。」李成是摇头。
一楼大门被打开来,喧扰声从窗外移到室内,他们夫妻俩不由自主的移向通往一楼的弧形楼梯,在途中还遇见因为喧哗声而从房里走出来查看打算什么事的雪莉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他们。
「不知道,只知道外面有很多辆货运车,不知道为什么事来这儿。」李成是回答。
三人带着一脸好奇,毫不迟疑的朝一楼快步走去,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只是一到楼下,他们就愣住了,只见宽敞的一楼大厅里,堆满了像座小山一样高的礼盒,而且东西还一批一批的不断送进来,在管家、仆役长个几个佣人的指挥下,愈堆愈高。
「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安雪莉率先回神的拉来一个佣人问道。
「是少爷买来送小姐的东西。」
「霍延买来送我的?」
「不不不,是送关小姐,未来的少夫人的。」一佣人急忙摇头,说完,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般浑身一僵,又急忙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安雪莉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堆得像座小山的礼物,一脸茫然。
过去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曾买过礼物送她?
没有。
他总是要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而他只管付钱而已,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关心她买了什么,因为霍家有的是钱。
然而眼前这堆得跟座山一样的东西,却是他买来送关子吟的。她和关子吟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对待她们的态度会差这么多?
细心呵护、轻声细语、眉目传情,他何曾这样待她过了?
从来都没有。
即使是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也不曾!
她恨他,是他的冷淡逼得她向外发展的,如果他当初对待她的态度有对待那个女人的一半好的话!不,十分之一好就够了,她也不会背叛他,以至于连累爸妈和她一样变得一无所有,她真的很恨他。
那个女人昨天应该摔死的,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眼前这一切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她凭什么取而代之?凭什么?她昨天应该要摔死的!
「她昨天应该要摔死或摔成残废的。」吴宜玲又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堆在大厅的礼盒,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宜玲!」李成是惊愕的出言遏止,同时迅速的转头左看右看,就怕她这话会被别人听见。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偏心,总是将所以的好事都落在她身上?」没理老公的紧张,吴宜玲以充满恨意的语气继续说:「聪明、漂亮、有人缘,大家都喜欢她、爱慕她,她到底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一个会装腔作势的烂女人罢了!」
「宜玲,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到现在还喜欢她!」
「你不要无理取闹。」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