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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嘉，你不是汉人！你是个混帐！你是个卑鄙小人！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程遐和徐光二人大叫着！而他的亲人们也是一个个的骂了起来。
程徐二人是最后行刑的，还被旁边的人按着让他们看着亲人一个个的就戮，心中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唯有通过这大喊大叫来发泄心中的悲痛！
石嘉听后，也只能是摇头，这不是又往他的身上泼脏水吗？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而自己又偏偏是躲无可躲。
人们骂声起了，都是在骂着石嘉，说石嘉是小人，就会害人！而骂他的大多是汉人！骂得难看的也有。
石嘉的脸色很是难看，而夔安则是得意极了，他就是要好好地欣赏石嘉这样的表情，他能从中获得快感。
却不想石嘉却是笑道，而且声音很大：“能为王爷斩杀这些罪人真是我的荣幸啊！荣幸至极啊！哈哈！”石嘉说着，便是要跑到外面去，说是方便，可实际上谁都能看到他是想吐了。
其他跟着一起的胡人官员不由都摇头，很是鄙夷。而有人是跟着石嘉去查看的，见到石嘉确实是吐了。
自然石嘉在行刑完之后，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地回到了家中，并且是一躺下就好好地睡上了一个大觉。
至于夔安又跑去对石虎说自己什么坏话，那就不能理会得太多了！你要说就说吧！我就是这样，相信石虎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还不如心安理得的睡个大头觉。
翌日，这是先帝下葬之日，石嘉并不想去，一再地上表言病，石虎也能探知，石嘉因为监斩心情不好，他倒也放心，让石嘉是去旧都襄都负责完善，弄好石嘉的石像。
襄都原本是襄国，因为张宾建议石勒建都于邺城和襄国之间，于是石勒便先以襄国为都，以后再营造邺城，最终把首都迁往了邺城。
虽说是迁了新都邺城，可是旧都襄都作为石勒这么久的根据地，大本营，同样也是让羯赵很重视的。
而石嘉并不知道，他穿越来附到了石嘉的身上之后，原本是石勒死后，才由石虎迁都的，而在石勒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是迁都了。
这本身就是历史的修正，或许也是对石嘉的一预示，历史是能改变的，前提是你得有这样的能耐才行。当然石嘉的历史并不是学得太好，他并不知道羯赵的都城邺城是在石虎之时才迁的，虽说是由张宾所定，在石勒在世时就已经是开始营造了，可是真正形成还是在石虎之时。
现在石虎让石嘉前往去督察所建造的石勒与二刘的石像是否完工，因为这切合，石勒生前的一个事迹。
这个事迹是这样的：在石勒宴请高句丽和鲜卑宇文屋孤的使臣时，酒酣正浓时便问徐光道：“朕方自古开基何等主也？”
徐光对曰：“陛下神武筹略迈于高皇，雄艺卓略超绝魏祖，自三王以来无可比也，其轩辕之亚乎！”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亦以太过，朕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当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他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朕当在二刘之间，轩辕岂所拟乎！”群臣皆顿首称万岁。
石勒所说的二刘，就是指开汉四百年的汉高祖刘邦，中兴大汉，建立东汉的光武帝刘秀。
正是石勒的比肩二刘的说法，便是让大臣商议，在襄都太行山的一处瀑布雕刻石像，以石勒的相貌立于其中，并且瀑布流落下来，一分为二。一眼望去就是二流，寓意二刘。石勒的石像则居于其中，就如他所说话的那样，他当在二刘之间。
早就有官吏在前带路了，他们要找的就是一个“鸳鸯石”，便带着众人到了瀑布的对面山上站立了。
“哗哗”的水声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着。“二流”是60多米高的瀑布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有一个硕大的皇冠，又像是“山”字形的巨石就出现在了山峡之上，这块巨石硬生生地把水分成了二流，也就是能象征着汉高祖和汉光武帝的二刘。
中央一尊巨大的石勒年轻时的金身戎装像出现在人们眼前，只见石勒头戴金色头盔，盔顶的缨穗依稀可见，头盔的护耳翼明显，头盔遮不住他那高高的额头与眉骨，深邃的眼睛似乎仍可看出深蓝眼圈里的灰黄眼眸，高而宽大的鼻梁鼻翼仍突显可辩，上唇轮廓清晰，下颚须鬓浓密，由两鬓编出的“发绺”粗长。
石勒曾经见过一个老父，老父告诉他：“您的鱼龙在发际上已长好四道，当显贵地作人主。”所以在发际上鱼龙四道都是生好了的，非常的明显。
而在两边的自然是刘邦和刘秀二人，二人也同样是身着戎装，分列两边，只是头都低石勒一等，这样也好显示出石勒的高人一等，优秀于二刘。
羯人的长相都是“高鼻多须，深目睕睕”，而且河南邺城遗址出土的后赵时期的“人面瓦当”其人面造型与犹太国的人面造型相似。
石嘉望着石勒，不由想起了石勒的一切，他确实是个好皇帝！石勒称帝后，他发布公告坚决废除了胡人这一落后的婚姻旧俗“禁国人不听报嫂及在丧婚娶，其烧葬令如本俗”。
他还任用贤能，还专注于吏治，更注重于教育。尤其是在教育上面，他更是花大力气前去促成。石嘉还参观了襄都里石勒所建设的学堂确实完备，还有每个郡都设立了学校，最少要招收150个学生，还要经过三次考试才能毕业。
后来隋朝的科举制度就是在石勒的创新之下，尝试之下，才建立起来的。可以说考试，这也是石勒的创新和尝试，给了后代以经验。
而且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的教育为先，哪怕石虎再残暴，就是这些贤能之士多了，才能硬生生地支撑了二十年。
“祭祀准备开始！”一声山喝打断了石嘉的思绪，毕竟现在他是受命来祭祀的，可不能乱来呢。石嘉刚要主持，就听见旁边有人说坏话了，这坏话让石嘉很是不爽……
。。。
第215章 殉葬
石嘉原本就料到就算他来到这里，夔安也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派人来，要么让自己好看，要么就是想害自己！
这不，说坏话的人来了，这是桃冲，他是桃豹的儿子，桃豹是石勒十分信任的大将，以前经常作为邺城的留守，在邺城还不是赵的首都之时。现在桃豹在羯赵之中，虽是石虎掌权，可他的权势还是有的。
现在他派了儿子桃冲而来，就是想要给石嘉制造麻烦的，因为夔安已是交待过他了，一定要给石嘉难堪。
桃冲便说：“啊呀！这里既然是没有祭祀！真是可惜！可惜至极啊！要知道在高陵，一排又一排的人可是被绑着手脚押解到高平陵啊，要么把他们当场一排排的人给砍下脑袋，要么是活生生地活埋了。里面有妇女儿童，老人。妇女会护着自己的孩子，而土是一铲铲地往他们身上撒去，他们的哀号声是不绝于耳的！哈哈！听起来是那么地悦耳啊！”
桃冲还继续说：“有些人试图产着想要爬上爬，想爬出去，可是有兵士用长枪不断地搠，搠也搠死你！土是不断地填满着坑，坑里的人们在不断地挣扎，你挤压着我，我挤压着你。在坑快满的时候，士兵会上前，一一地拍打着伸出来的手，而人都埋在土里了，只有手往上伸着，想要哀求能活命，只是他们伸出来的手最终只能是被拍断，然后又一把土埋上罢了！这场景要是能见多快乐啊！当初我随父亲打仗的时候，可没少活埋人啊！哈哈！”
石嘉的脸皮在跳，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这种屠杀人的，他瞪了桃冲一眼，桃冲则显得很兴奋，更加不会收敛了。
桃冲是兴高采烈地说：“单单屠杀还不好玩，还会从他们之中选出一些强壮的人，告诉他们，只有活下去的最后一人能生存！三百人就要互相搏斗，看看是谁活到最后！当然还会告诉一些人，进行杀人比赛，谁在最短的时间内杀得人最多，那么他就获胜，他就不用被杀死！当然杀的都是那些被押解的人！哈哈！高平陵可是精彩纷呈啊！”
护卫的将领汲鱼也是说：“是啊！这可是精彩至极啊！所杀的人的血流到了一个沟渠里，都填满了沟渠了！而这些就是对先帝最大的敬意了！要不是……”汲鱼说着猛地瞪了石嘉一眼，很是不满。
汲鱼是麻秋的大将，现在是石虎拨来护卫祭祀人等的，看得出，他并不满意此次的任务。
石嘉的眼中能看出一个个不断地请求活命的人被夺去性命，还有一些小孩，他们是天真活泼却被夺去了生命。
有须发皆白的老者，还有一个个的妇人，他们都是在哀求能活命，只是他们最后还是被虐杀。
尸体填满了整个山谷，还有血流成河，正如汲鱼所说的是填满了沟渠。这就是残忍没有人性的殉葬！
“咔嚓！”石嘉的手指是捏得格格作响的，这个恶人不给他一点好看是不行的！
石嘉便是向张永等示意了，让他们去做，张永等也是生气极了，现在一见石嘉有办法整治，当然是要去做了。
“啊呀！你们看！那里好像是有瑕疵！到底是不是啊？”石嘉是站在崖边，他远指着二刘处。
人们都是踮高了脚跟，极目远眺着，并没有能见到石嘉所说的那个样啊！人们都在说，哪里啊？怎么没见到啊！
石嘉就是在等众人的这一番话，便说：“你们所观察的方位不行啊！你们一定要站在这里，才能观察得仔细呢！”石嘉指着崖边说道。
石嘉向着桃冲招手，说：“桃大人，请你过来一下啊！你过来看看！”
桃冲倒也不怀疑什么，反正石嘉就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有什么可怕的！叫我过来，那好我就过来嘛！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桃冲过来一看，说：“在哪里啊！我怎么不见！”石嘉便是一指，“那边！”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了，现在就是石嘉动手之时了！因为这些声响是石嘉示意张永去制造出来的，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
石嘉就是一把就将桃冲给搞掉到山崖之下去了。石嘉这才无辜地大叫：“啊呀！不好了！桃大人不小心掉到下面去了！大家快救人！救人要紧！”
这一下，人们都反应过来了，也就无人去追究到底这声响是怎么一回事，还是救人要紧呢！
毕竟桃冲可不会游水啊，他是北方人，又是胡人，水性不好，一掉下去，可就危险至极了。
幸好带来的人中有不少的水性都是极好的，他们是纷纷地跳入水中以解救桃冲。
石嘉一副开心得意地样子，我就是阴你！反正你上来之后，我就能让你吃个哑巴亏！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张永回来了，他对着石嘉一笑，石嘉也是对他点头，示意他办得不错。
有这么多人在，就算是桃冲的水性再不好，他也不可能被淹死得了，自有人把他给救了上来。
桃冲这一下是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可是被吓得够呛，他一上来就是狠瞪着石嘉，他知道要不是石嘉那一脚，自己怎么会摔下去！再想想石嘉特意说的瑕疵，不过是想骗自己到跟前，然后好弄自己下去的借口罢了。
石嘉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啊呀！桃大人，你没事吧？怎么样啊？这可要小心！路滑！就算是你再伤心先帝的仙逝，可是身体也很重要啊！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石嘉一副关心桃冲的样子，这更让桃冲是想生气，想兴师问罪都不行，他的脸胀得铁青铁青的，只能是狠狠地剜了石嘉一眼。
既然祭祀完之后，石嘉也没有心情了，虽说桃冲所说的会成为真的，可他的心里依旧是难受了，希望就算是被杀的人也不多，他决定一定要去高平陵看看！高平陵附近一定是有重兵把守的，可不去不行啊。
只是在这过程中，他得先进入襄都城内，在襄都城内，石嘉见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他来说是有血缘关系的……
。。。
第216章 蒙面人居然是他！
石嘉等回返襄都时，除了跟随一起去祭祀的襄都官员外，有那么几个留守的也是立即出到城外来迎接了。
有人对石嘉说：“侯爷，前面的官员之中，有一个可是你的本家啊！”石嘉一愣，“我的本家？那是谁啊？石家坞的人？”
石嘉为此还真是感兴趣了，那个人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官员说：“他是石苞的曾孙石璞。”
石嘉一听，那可真是感兴趣了，真没想到他也是入仕于羯赵，石家坞不是经常说自己出仕胡人，忘却祖宗吗？现在又有这么一个宗兄也是这么做的，为何就不为难他呢？偏偏就来为难自己，这不是很明显就是只针对自己吗？
石嘉倒是很看得开，他把目光落到了石璞上，而石璞则是回应地与石嘉相对视，两人只是微笑着示意，示意彼此之间是见过的。看得出，石璞是知道石嘉与他同宗的，或许是出于彼此之间身份的敏感而不能见面相认吧！
石嘉倒是了解到了，石璞并不是石家坞的人，只是大家的血缘关系是很亲近的，曾爷爷都是石苞。
石嘉呆在襄都的这一段时间，石璞始终也没有联系过石嘉，更没有一句话说过，两人不像是亲戚，倒像是仇人一般。
事情办好了，石嘉也就不再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他便是跟着别人一起回邺城了，在回邺城的时候，他还向石虎上表了，说他既然于私身为侄孙女婿，就得去拜祭先帝，而于公，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管怎么样都得酬这一份知己之情前往拜会。
石虎接到了石嘉的上表，他看了看，既然石嘉想去的话，那就让他去吧！只是在让石嘉去的时候，石虎还是不会放松监视的。
石嘉和石英一起前去高平陵了，骑马倒是很快的，而且身边也不乏侍卫，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高平陵的守兵早就有人通知了，闻喜侯再会前来，他们当然是不会做丝毫的阻止呢，便让石嘉进去了。
石嘉在这里，他先是一看，不由是一惊！血痕累累！他还能看到手指从土里露出来，地面有被钝器拍打过的痕迹。
他不由想起了，人们在被活埋时，伸手出来求救时，士兵用铁铲拍打，把手指给拍断了。
石嘉再一看，腥臭味特别重，没有见到尸体，那是因为尸体都扔进了陵墓里，或者是在陵墓的附近埋了，毕竟这是殉葬嘛。还有沟渠凝固的血都在提醒着他，今天是进行了一场屠杀！
石英悲哀地说：“听说有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也是被残忍地屠杀了，还有一个婴儿，是当着母亲的面活活地虐待死……”石英说到这，她说不下去了，凤目中有泪花在闪烁。
原本以为殉葬就是让活人殉葬就算了，可是现在为何要如此残忍地虐杀呢？怎么能这样啊？
“咔嚓！咔嚓！”石嘉的手指捏得作响，看来今天真的几千人活活地被杀死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就这么地被残忍地杀害了……
石嘉心情很不好，他不想回去，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呆着，他要借酒浇愁。
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石嘉手中提剑，他不断地舞着剑，手中的剑有如游龙轻走，舞行之中，周围树的树叶都被弄落下来了，落得一地都是。
更有一些落叶在石嘉挽起的剑花之中，形成了一个气旋，落叶着气旋在飞舞着。“嗖嗖嗖”剑如行云，无一丝拖泥带水。边舞边喝了一大口的酒，好个酒益剑招！
人亦醉兮，剑亦狂！天不公兮，以民为草芥，我自仰天向天啸！试问世间何处是乐土？
“嗖”的一下，跳跃而起的石嘉在落下之时，把手中的剑是直插进了土里，然后他就是一个急转身，一提起酒坛，身子往下一倒，酒坛里的酒就是倾洒而出，直倒进了石嘉的嘴里。
石嘉是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他的身子则是撑在了剑柄之上，他情愿喝死，喝醉，这样多好啊！一点烦恼也没有了。
石英远望着石嘉，她知道石嘉心里的苦，石嘉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本就不应该生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之中！只是你生不逢时，偏偏就在这个时代，你又能如何呢？
“苛政猛于虎！宁为治世犬莫为乱世人！信矣！”石嘉说着，他的泪都流将下来了。
在树林里是有人一直在监视着的，没有错，就是石虎的人，他们笑了，他们会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去报告给石虎的。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人也是在暗中关注着这里的一切，而他们也是落于了这些蒙面人的眼中。
蒙面人不觉都是一笑，他们已是做好了准备，他们是行动起来了，别看这些空旷，可是在近距离施放迷香的话，还是能将人给迷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