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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早已离去，羿神和烛阴大帝扫视仙庭众人。
此刻，烛阴大帝站了起来，笑道：“十天时间，足够衍生不穷变数，我们应该赶去景霄了。”
无聊得不停抓身的苍狼立即弹跳起来，喊道：“走吧，去景霄。打上九霄天阙。”
符谦拍了拍衣服，懒散地说：“这里比战场更无聊，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完？哥还想着去紫霄把老家伙的宝库洗劫一空。”
苍狼凑过头来，嘿笑道：“喊上狼，狼对紫霄仙帝的宝库很好奇。”
符谦扬眉，伸手拍了拍苍狼的头：“以后听话，我让你看守宝库。”
“嗷，你当狼是什么了！”
符谦哈哈大笑，随后往莫征飘去。
莫征转过头，他打量了符谦一会，苦笑道：“来仙界提升得就是快，凡世就烦了，整天为灵气担忧，如果不是仙界经常派人来闹事，我们也不会开启气运之地，给天资聪慧的弟子修炼。”
符谦翻眼道：“我在凡世的时候就已经是天仙了好不好。我修炼到今时今日，可是九死一生。”
莫征给符谦和苍狼各抛出一壶酒，道：“早知当年就跟你一起偷渡来仙界了，这样的生活才够激情。”顿了顿，他又问：“楚袁呢？不会闭关了吧！”
符谦苦笑，拍开酒壶，忽然，他似有觉悟，随即一把抢过苍狼的酒壶，急声道：“你不能喝。”
莫征不明所以，笑了笑，又取出一壶酒，道：“没所谓，我身上的酒还有不少。不喝酒，怎么像大丈夫。”
苍狼一愣，随即点头道：“不错，我是大丈狼。”它身化掠影，一把接过了莫征手上的酒壶，仰头就倒。
“辣、苦、甜，不过感觉很好呜嗷。”
符谦傻了眼，下一刻，他匆忙拉着莫征走开，低声道：“快走，这里很危险。”
“怎么了？”
“你见过中阶仙帝发疯么？你见过神兽级的中阶仙帝发疯么？”符谦转身对仙庭众人大喊：“看好苍狼，一会它丫的发酒疯，尽管打。不用跟哥客气。”
莫征鄙夷：“你真没义气，不就是发酒疯嘛。没你想得这么”
“嗷！”
悠长狼嚎直冲穹苍，声浪如同冲击波般击碎云层，仙帝的意志改变了时空，一阵斗转星移，高天之上出现了一轮明月。
苍狼晃了晃身，瞄了符谦一眼，笑道：“别把狼想象得那么差呕！”
符谦变了脸色，拉着莫征急速逃离。边走便喊。
“这厮祭出了蚕魔，大伙儿好自为之，别让它攻击精神印记。”
啪！
苍狼倒在地上，张开大嘴，露出了蜡黄的獠牙，它吼道：“狼精通神境，喝酒已经不能迷失狼了。呕，身体软呀软，感觉好奇怪，呕，好有趣。”
它摇摇晃晃，最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符谦小心翼翼地靠近，狐疑地打量片刻，喃喃道：“鳖屎的狼，当了仙帝还是这样，说你心智不成熟你还不承认。”
“它在享受这个过程，刻意让酒精乱魄。”羿神呵呵笑地走了过来，继续说：“我们修炼、升华，蜕变，天地间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事物已经寥寥无几，偶尔这样折腾一下自己，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这种日子不远了！”烛阴大帝大步走来：“等仙战平复，我们又有无限空余光阴。”说到此，他顿了顿，转而对莫征说：“我们很想念凡世，能跟我们说说凡世的事吗？”
莫征点头。
一行人驭空飞行，欢笑聊天。
符谦扯住苍狼的尾巴，一路拖行
异时空中，楚袁探知时空气穴，扭转其原来的轨迹做远距离的跨越。沿路的仙怨纷纷退避，如同平民觐见帝王，只因他身上仍然残余锁仙册的气息。
当楚袁以强大的意志洞悉虚无的屏障，他已然脱离了这片异时空的两节周天。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连续发动逐日。
忽然！
一束束毁灭光线在异时空中闪现，转瞬又烟消云散。
“嗯？有大群高手厮杀，都是仙君。”
楚袁顿止了身影，想了想，决定破开虚空，返回现实世界。
熙熙攘攘，数万天仙、仙君级的仙人在对垒，他们都使用远程的术法攻势，一部接着一波，同时又以各自的手段，抵消对方的攻击，异时空的波动由此而来。
楚袁的出现，特别惹人注目。高阶仙帝的气机，顿时让交战的双方施法一缓，对这个敌友未清的仙帝持警惕态度。
“楚袁！”惊喜的声音徒然响起，蓝瞳妖猴裂开大嘴，来到楚袁面前，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动地说：“你丫的终于回来了！提前回归也不说一声，小心我杀了你。”
楚袁哈哈一笑：“幸运而已，鳖屎的真的很幸运。哈哈”他扫视了现场一眼，又问：“怎么只有他们对攻？这是那里？”
蓝瞳妖猴刚想开声，邪君便来到楚袁近前，开声道：“这是景霄，只要突破这最后一道防线，就能抵达仙界的中心位置，九霄天阙就在那儿。”
楚袁恍然道：“原来要决战了。”他探知周遭片刻，问：“羿神他们还没到吧！你们在拖延时间？可只让仙君和天仙出战不太好吧。”
蓝瞳妖猴两手一摊，摇头道：“这是他们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啊。你知道不，他们整天在叫嚷，说什么生在乱世，如果没好好厮杀一场，就太对不起这个时代。所以他们在仙帝决战之前来个仙君决战。我们只管钳制对方的仙帝即可。”
楚袁翻起了白眼，他很难理解，这些仙君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只能从他们狂热疯狂的动态中分析，他们需要一份存在价值的证明！
邪君打量楚袁，呼出一口气，似是吐出心底的郁闷，他转头观望战场。
蓝瞳妖猴笑着问：“你小子已经是高阶仙帝了，你究竟是怎么修炼的？”
楚袁想了想，笑道：“仙庭的轨迹传承吧，还有乱七八糟的，糊里糊涂我就突破了。”
蓝瞳妖猴嫉妒地说：“也让我糊里糊涂地突破吧，我到现在还掌握不了仙帝三层的轨迹。眼看仙战要完了，尽管以后修炼有成，也没有用武之地。”
对于它的这种想法，楚袁只能报以苦笑。
战场上，九霄联军一方，那些仙帝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他们更像是在等待！
这场厮杀进行了六天，双方均有死伤。
忽然！
低沉的叹息在战场内回荡，诡异地掩盖了厮杀的杂声。
九霄元灵悬在高天之上，背负双手，静静地望着楚袁。
楚袁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他本以为自己提升到高阶仙帝的层次，尽管不能跟九霄元灵分庭抗礼，起码也有厮杀的本钱。可现在，他连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迎着对方的目光，心竟然还不争气地微微加速。
这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胆怯。
“不可能，我们的生命层次相当，我不应该还存在畏惧。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纠结地咬着牙，准备释放全身气机，只为去挑衅对方，维护自己的尊严。
九霄元灵挥了挥手，如同洞悉到他的心情般，开口道：“这是意志，我的意志无处不在，凌驾尔等之上，无论是魂、魄、神、精，一律幻生怯懦。”
闻声，楚袁放弃了挑衅的念头，转而道：“你已经明白我们的来意，其实你大可以现在就动手。”
“不了！”九霄摇头，遥望远处天空，喃喃道。
“实话说，羿神、烛阴大帝联手，我自问不敌。太白、北武联手，付钧寒也无力支撑。他们如果真要覆灭我霄天神朝，早就完事了，不需要等到今天。”他沉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这场仗跟当年不同，双方差距太大。”
“你动用付钧寒去镇压仙界元灵，导致战力不足。”楚袁接口：“没有仙界元灵帮忙，你赢不了，你应该早就想到了。”
九霄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仿佛不为战败而烦恼，他对楚袁说：“我一直很欣赏你，依我看来，你的成就比付钧寒还要高。只要你愿意来我霄天神朝，九霄天阙就由你和付钧寒共同打理。”
楚袁脸露鄙夷：“我一直被霄天神朝和你逼迫得走投无路，现在让我投奔你，可能吗？”
“别这么急就否决，或许你会回心转意呢。”
九霄元灵胸有成竹地笑。
楚袁脸色不善地瞪着他：“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九霄元灵笑着说：“我很安全，许多人都会安然渡过这场仙战。包括你的朋友我的部下。相信我！”他望向远方天际，继续说：“虽然不明白烛阴在想些什么，但给我的提示已经够多了。也许，他们来了之后，一切都会明朗。”
楚袁侧头斜视九霄，抿嘴没有说话。
此刻，天际波动明显，正有一群仙帝高手往这边赶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天帝
“莫征？”楚袁诧异。
莫征哈哈大笑，来到楚袁身前，猛地给了他一拳，笑道：“听符谦说，你小子跑到异时空了。怎么忽然又出来了呢？”
“靠，楚袁，跑出来也不吼叫一声，找灭！”
“呜嗷，老实回答，不然狼把你吞掉，不是说要等千年的吗？”
面对众多友善目光，楚袁双手一摊，耸肩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越狱了。”
众人大笑，继而又相互讲起自己的经过。
战场内，随着众仙帝出现，交战的的仙君和天仙纷纷停下了手。他们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戏份，他们带着不甘情绪，往后挪动，腾出一片空间。
九霄元灵举起手，制止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众仙帝，对烛阴大帝说：“烛阴，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今天都全部说出来吧。”
烛阴大帝笑了笑，转头瞥了楚袁一眼，道：“仙战到此为止吧。趁所有新生的仙人都未构成愤怨，亦不会牵扯太多承负”
此言一出，现场哇然。
祸斗大喊道：“不行，我太阴神殿”
它话未说完，太阴神君便制止了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祸斗问。
太阴神君道：“没有所谓对错，只是当时的利益不允许。暂且先听听烛阴要表达的意思吧。”
太阳神君一方保持沉默，但看向九霄元灵的眼神，却充满了怒气。
魁牛不忿地喊：“我千千万年苦心经营，就为了”
“就是为了仙庭回归，现在仙庭已然入世，你还想怎样呢？”羿神似笑非笑地看着魁牛。
魁牛转头看向太白。
太白沉吟片刻，道：“这件事，由新任天帝定夺。”
魁牛诧异，急声问：“信任天帝是谁？”
众人都看向太白。
太白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应众人，他对身边一个矮矮肥肥的中年人道：“你愿意重归仙庭吗？”
中年人伸手变出一个小巧葫芦在手上把玩，轻声道：“我已经不是仙庭的臣子，但却愿意成为现任天帝的护卫。”
他看向莫征。
太白微微一笑，对莫征道：“老臣斗胆，敢问少主何时继位？”
莫征呆住了，酒壶在嘴边，任由酒水流入衣襟而无所觉。
楚袁屈肘撞了撞符谦。
符谦低声道：“刚刚也说了，他掌握天帝剑。这件事是迟早的。”
楚袁想了想，恍然道：“对啊，莫征懂得《玄星剑诀》，这也是仙庭传承吧。啧啧，他跟仙庭的渊源还真深厚。”
莫征挪开酒壶，对楚袁道：“别胡说，我当什么天帝！开玩笑。”
楚袁抱胸道：“你不当天帝，谁当？要不你把天帝剑还给仙庭，顺便把《玄星剑诀》也抹除掉。”
莫征沉吟。
此时，北武呵呵一笑，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少主无须为难，只要你愿意，这件事可以暂且延迟，我们这帮臣子会一直等候。只是现在对烛阴的说法，请少主表明我仙庭的态度。”
莫征愣住了，他支支吾吾，迟疑不决。面对众多目光，他更是手足无措。
对他来说，仙战是否继续打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概念。若按心里的想法，一向豪侠的他，肯定会偏向罢战。可现在的情况，如果自己真的表态，那是不是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是仙庭主人的身份？
他不想被束缚。豪杰，就应该逍遥自在。侠客，就应该仗剑八方，管不平事。这跟当皇帝完全不同。
太白见他的表情，不由跟北武相视苦笑。
葫神呵呵一笑，对烛阴大帝道：“老烛，你继续说下去吧。我也想听听你想表达些什么。”
莫征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擦了擦额角。
烛阴大帝笑了笑，道：“这跟我们当年攻入仙庭的经过有关，我们找个地方聊吧。”
说完，他挥手祭出一座阴森的大门。
九霄元灵道：“久闻烛阴大帝的欺伪罗生门。今天是想我们进去闯一闯？”
“只是我的身外道场，供大家详聊。”
九霄元灵哈哈一笑，率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不愧是一个时代的雄主。”烛阴大帝赞叹一声，随即步入。
众人相继走入。
大门后，一块山体石壁树立，横隔了两个极端的世界。一个光鲜明亮，如同上天胜景，一个阴暗阴森，如幽冥鬼地。石壁天生自然纹路，成就一段太古文字。
“欺己成心，伪己成胆，真假虚妄，言尽其中。”
九霄元灵转头对烛阴大帝道：“不会让我选一条路吧。”
烛阴大帝呵呵一笑，摇头道：“两条路的终点都是一样，只不过过程不同而已。世人喜走光明通道，却不知凶险难测。若走阴暗森罗，自当谨慎，所以无灾无险。”
“靠，这些老辈仙帝总喜欢折腾这些。”符谦低声哝哝。
楚袁哑然一笑，道：“这是得道的证明，守心，用胆。”
此时，九霄元灵道：“这样的路对我们已经没有考验可言，就在这里说吧。”
烛阴大帝点了点头，沉吟措辞片刻，开口说。
“这件事要从我们攻入仙庭天门之后说起。”
众人霎时聚精会神，有些事，他们疑惑了千千万年。
“当年我们攻入天门势如破竹，但奇怪的是，始后竟然畅通无阻。我们在凌霄见到了天帝。他对我们说：你们够资格知道一些事，来，听我讲。”
羿神在这个时候开声：“当时我很不忿，这家伙太盛气凌人，我决定做掉他，不想听废话。可就当我挽起弓的时候。他又对我说：我知道你心存怨忿，是我错了。来吧，我让你射一箭解恨，先说明，如果我受你一箭不死，你们就老老实实等我把话说完。”
“能硬接我一箭而不死的仙人，或许也就只有天帝了。”羿神感叹。
烛阴大帝笑着说：“天帝告诉我们，他成为了万恶之源，每每在修炼中惊醒，总是吓出一身冷汗。”
太白脸色一变，沉声道：“烛阴，你可不要信口开河，侮辱了至真天帝陛下。”
烛阴大帝摇头道：“你们怎会不知？那时候的天帝，并非投下金乌击杀夸父的天帝，投影与真身之间，两存虚幻。”
北武皱眉道：“你说清楚些，注意说话。”
烛阴大帝不以为意，淡然道：“我们生在太古！你们应该知道，在至真天帝之前，尚有一名真正的天帝。他才是古仙界的帝王，我们现存的这个仙界，不过是大圣寻来让我们安身的地方。”
此言一出，众人乱了！低声议论迭起。
太白沉吟片刻，道：“再说清楚一些。”
烛阴大帝笑着说：“古天帝在凡世烙下印记，存在至真天帝的精神印记里面。他才是真正的专横跋扈。”
太白斜了烛阴大帝一眼，淡然道：“就是说，以前的种种恶行，并非出自至真陛下的本意咯？”
“一些是，一些不是。起码至真天帝做下的某些杀业，就是为了我们相聚的今天。”
“继续说下去吧！”北武瓮声瓮气。
烛阴大帝点头道：“至真天帝无法分离精神印记，纵然蚕魔的儿子也无力相助，在他成为万恶之源开始，他便开始布置身后事，准以一身死来护荫仙庭气运长存。他自损元灵，以《演神术算》求得未来片段。”
众人无声地看着烛阴大帝。
烛阴大帝说：“动荡将至，将有新主主宰仙土，众仙殒落，唯战局神祗不失，我族该寄存异时空外，留待大世演绎。当有真神驾临，新旧神祗相聚，必创盛世辉煌，以圆凡世昔年意愿。”
凡世，指未曾破碎的古凡世。
“凡世昔年意愿是什么？”楚袁问。
“完美的世界，完美的文明。”烛阴大帝接口。
楚袁默然无声。
“至真陛下真的殒落了吗？”太白问。
羿神点头。
太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