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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心底里对她的欲。望,他的目光居然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
突然的安静让凌宣熙感到奇怪,她抬起头看向纪博殊。
屋内只开了两三盏位于墙角的顶灯,微弱的黄色光线很暗,可是她仍然清楚地看到了布满他眼睛的血丝。他此刻望着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自责而坚定。这个男人一定将她出事的原因全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不知会因此在心底自责多少遍。
“博殊……”张了张嘴,可在这声称呼之后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从外面被适时地打了开来,很轻,不过屋内的两个人都听见了,他们同时转向外边。
没有想到凌宣熙已经醒来,穆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靠在门沿上,笑着朝她点了下头,“Cynthie,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她笑了笑,“穆总来找博殊?”
“来打个招呼而已,我先回去了。”他说话的时候朝纪博殊使了个眼色,然后重新看回凌宣熙说道:“Cynthie,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不等凌宣熙回话,穆黎已经将门关上。她不解地看着纪博殊,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什么特别的事,”看着凌宣熙一脸疑惑的样子,纪博殊淡淡地回道。他换了个姿势,坐到床头让她靠在他身上,“这层常年都是被穆家包下的,有他们的私人医生。现在不方便把你转到军区,就让他做了安排。”
凌宣熙点了点头,“怪不得刚才醒来的时候觉得跟之前的房间有些不同。”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靠在她的肩头说:“我后天一早回队里。”
“事情有结果了?”
没有听到回答,纪博殊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凌宣熙感到他的呼吸比刚才压抑了些。她覆上他的手,语气柔软下来,“是遇到了什么吗?”
“明天应该就能拿到解药。”
这该是很好的答案,可是凌宣熙的心却忽然揪了起来,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悲伤,嘴角微微下弯,眉头紧紧地皱起。莫名地,纪博殊的压抑传递到了她的心中,在还不清楚实情的前提下,她仿佛已经能够感同身受。
半饷,凌宣熙小声问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小柳死了。”
“什么?你刚说谁死了?”这个消息实在意外。
“小柳——柳昆的堂弟,你见过的、我的前副连长的弟弟。”
怪不得她会觉得纪博殊的心情十分悲痛。凌宣熙想起那时候他告诉自己,柳家不是大家族,亲戚堆里一共只出了两个男丁,都在他的队里。这个男人曾暗暗发誓不让柳昆的弟弟走上柳昆的道路,他说要尽力不让这种悲痛再次出现在队中。而现在,柳家的两个男丁,一死一残。
想了一会儿,凌宣熙仍然觉得这个结果有点不可思议,她开口道:“我第一次听季副营提到器质性精神病的时候,做过一些了解。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种病应该是有脑部的修复治疗的,病情的发展也不该这么快才对。”
“他们三个人是因为脑部受到感染才导致器官的病变,本来确实还没这么严重,只不过拖得时间太久,颅内感染比想象中要严重,对方提出先替其中一人做手术的要求来分析研制解药。”
说白了也就是需要一只小白鼠,如果运气好,小白鼠和病患都得救,反之,小白鼠为救他人牺牲。可她还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他?”
“他最严重。”
将脑袋埋入凌宣熙的后颈,纪博殊紧紧地握着拳头,“宣熙,我……”我没有选择……
或多或少能够体会到纪博殊此刻的心情,凌宣熙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等他恢复。她知道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现在的样子,恐怕这也是唯一一次允许自己在她面前呈现出懊悔的心情。
三天后的早上,凌宣熙出院。Paul到医院接他,身后跟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最近局势比较动荡,某人不放心他的安全。
把行李递给随行的人,凌宣熙坐进Paul的跑车,转向他调笑道:“既然那么不放心,干嘛不跟你一起过来?”
“怕麻烦。”
Paul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凌宣熙对唐的生活圈子不了解,只是听纪博殊浅浅地说过一些。不过曾经在黑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在离开许久后忽然回来,会风平浪静才不正常吧。
“博殊说患者已经进行过第一次的脑部修复治疗,效果还不错。”她换了一个话题,“对方会主动派人过来,也是因为唐吧?”
“嗯。”Paul倒是没有犹豫,“稍微放出了一些风声而已。”
“会给唐带来麻烦吗?”凌宣熙蹙起眉头。她对黑道的印象可不怎么好,总觉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
见凌宣熙一脸紧张的样子,Paul没忍住笑出声,“想什么呢?”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倒是你……”他的尾音微微上扬。
“开你的车!”凌宣熙一声低吼,Paul的神情就好像能够透过衣服看到她的伤口一样,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凌宣熙便开车去了工作室。一路上她都在留意有没有被谁跟着,结果直到走进办公室都没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可疑人物。原来Paul的那句“唐跟纪博殊都派了人保护你,不过你应该不会发现”是大大的实话。
“Cynthie,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凌宣熙,Doris开心地站起身,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拍了拍Doris的肩膀,凌宣熙笑,“怎么跟一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她从温泉山庄出事被找回后,第一时间里让纪博殊用自己的手机给Doris发过信息,只说因为合作公司临时有事要飞一趟法国。
污浊的水她踏进去过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将更多的人带入里面。
“Cynthie,你的脸怎么了?”
凌宣熙被Doris的惊讶声拉回了神,她抬起手拂了拂脸上还很明显的伤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无奈地扯起嘴角,“运气不好遇到一疯子,拿着刀挥来挥去的,不小心就受伤了。”
“这么危险?!”Doris既担心又不满地皱起眉头,“国外确实自由,就是有时候神经病多了一些,”她哭丧着脸看向凌宣熙,“我的大美女,你怎么这么倒霉,不过还好只是一点皮肉之伤。那个人呢?被警察抓住没有?”
被警察抓住没有么。瞥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凌宣熙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看来还会有跟你一样倒霉的人出现。不过现在你已经平安地回来了,帝都很安全。”随着这句感叹,Doris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脸。
解放军理工大学。纪博殊复职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这里指导那些明年代表国家赴美参加“桑赫斯特竞赛”的学生。
今年是理工大学的第一次参与,学员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绩,只不过原本的训练员忽然出了些事,需要找人临时暂替几天。或许是因为他参加过桑赫斯特竞赛的训练,又或许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纪博殊没有拒绝。
步枪射击、手枪射击、定向越野、核生化防护与武器组装、隐蔽侦查、情报搜索……纪博殊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曾经学过的东西回忆了一遍,他没有时间做足够的准备,但是长期的训练让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强国必先强军,强军必先强校。一切按实战的模式走,纪博殊对大国之事从来严肃认真。
到校的第二天,他就安排了突发演练,按扣分制评判哪些学员有加强培训的资格。看着排列整齐的三十五个学生,纪博殊开口道:“比赛时扣分就是意味着流血牺牲,虽然我只代课几天,但不会对各位客气。”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一分钟后进行第一个项目——射击。”
刚参加过比赛的学员不再这次的训练队伍里面,他们最后会与选□的学员进行比赛。而此刻站在演练基地的多数学生对桑赫斯特竞赛都了解得不多,大部分人在听到纪博殊这么讲之后,明显有松一口气的反应。
“九公里武装突袭,匍匐过低桩网,占领阵地后射击。”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松懈,纪博殊又补充了一句,表情更加严肃几分。
没有多余的时间惶恐和犹豫,学员们立刻提高警惕地进入到备战状态,或匍匐、或掩护、或低身俯冲,靶子被隐藏在大石块或者土堆的后侧。他们被要求在300米的射程范围内击中目标,如果误击不定时出现的民事人质,便会扣分。
通过关卡后,直接进行手雷投掷。纪博殊在这里加了新的要求,“所有学员一律以跪姿投射。”
扣保险、拔插销、投掷……将近九成的学员都没能将手雷投掷进这个有30米远却只30厘米宽的“窗户”内。
嗖……一个快速而精准的投射进入目标区域。有个眼尖的女学员忍不住大叫:“天呐,几乎是直线投入。是谁?”
随着这个疑问,大家纷纷寻找投掷的来源,待回过头时,他们发现纪博殊以同样的姿势处在二十米远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说学员们一开始抱着怀疑的态度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导师,现在都增加了一份敬佩的心情。
“继续。”没有过多的言语,纪博殊站起身离开他们的训练范围。
不甘落后的学生们一个个地充满了斗志,之后的测试越来越认真,爬低桩网、过平衡木、越高板、攀高强,几乎都是一气呵成。其中参与的女学员也丝毫没有拖组员的后腿,在爬绳障碍时,双手攀绳、两脚卷绳,顺势而上;跳2。3米地高板更是箭步助理,双手攀板,一下腾跃而过。
在不远处看着学生们的纪博殊,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打心底里赞扬他们的高素质。他认为这些孩子虽然看上去很嬉皮笑脸,实际上每一个人的能力都不差。
今天安排的最后项目是核生化防护,三十分钟的防护训练结束后,学生们以为终于到了休息时间,结果还没喘上几口大气,毒气警报再次被拉响。这次的转场要求学生涉水通过道路旁的涵洞,通过障碍时还要携带水桶、搬运担架等物件。
虽然在心中连连叫苦,不过大家还是小心并且认真地完成了所有任务。
看着一个个满身是汗又脏乎乎的学生,纪博殊露出了到校后的第一个笑容,“大家辛苦了,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好好休息。”
欢呼声在背后响起,到底还是一群孩子,纪博殊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不知道他的宣熙现在在做什么。
23第二十二章 孰悲孰喜
处理了整整一天的文件;外加审完十多张设计图;凌宣熙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灯火通明。
她伸了个懒腰;眼角瞥到安静地待在电脑旁边小面包,忽然想起这是Doris下班前拿给自己填肚子的。
往回坐了一点,凌宣熙将脑袋搁到左手臂上,伸出食指戳了戳面包;“不好意思呀;我把你们忘了。”她看了一眼待在面包旁边同样安静很久的手机,哭丧下脸;“你们说博殊是不是还在训练学生呢?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没有一丁点儿消息。”话一说完;她又马上恢复了精神;轻轻地拍了拍面包,“不和你们说话了,我好饿,明天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连续出事的缘故,凌宣熙现在不像以前一样还敢在大晚上地一个人到处瞎晃。想了想,家里有Paul送去的食材,她便直接开车回家。
谁知刚停完车准备上楼,凌宣熙在出口处见到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宣铭。
几乎是以为自己眼花,凌宣熙晃了晃神,愣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最后还是宣铭先开的口,她听到他说:“我们聊聊。”
“我不知道宣先生喜欢喝什么,随便泡了杯茶,希望您不要介意。”从厨房里走出来,凌宣熙将茶杯放到桌上,然后在离自己最近的位子上坐下。
她看着靠在墙上的宣铭,这个男人的样貌确实好看,特别是他的眼睛,像是能够勾人魂魄一般。他似乎从来都不穿正装,身上有着艺术家该有的所有放纵和不羁。小小的一束辫子扎在脑后,竟然让人看着也不生厌。在灯光的照耀下,能够隐隐地看出他这么多年里仍然保持不错的身材。都说男人到了中年时期最有魅力,这句话凌宣熙信,也不难怪安静内向的母亲会像个小粉丝一样对年少风流的他相思着迷。
可这个本该让自己拉着手臂撒娇的男人,从进门开始就站到了那里,不看她,也不说话。暗暗嘲讽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凌宣熙倒也不怎么介意,她笑着先开口道:“宣先生,我想您这么晚来找我肯定不只是为了靠靠我家墙壁吧?”她伸出左手拖住下巴,眼神里面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清冷,“我们都清楚彼此眼里容不下对方,所以您有什么话还请直接说。”
沉默了几秒,宣铭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放到凌宣熙面前,然后重新靠回墙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不以为意地打开纸,凌宣熙在看到标题时有一瞬的惊讶,不过很快就被脸上的笑容掩盖过去。这是一纸诉讼函,姜盛发出的诉讼函。
她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内容,然后随意地将纸放到旁边,“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不会……”
“你去跟小叶母女认个错吧。”宣铭忽然开口打断凌宣熙的话。
“什么?”她的视线从诉讼函上移开,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他,语气冷了下来,“是我听错了,还是您说错了?”
“这是今天早上姜医生的律师拿来的最后通告,我们联系不到姜医生,但律师的态度很坚定。”
“请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凌宣熙不再看宣铭,她从盒子里抽出一张餐巾纸开始折起了老鼠。
“你……”似乎没有想到凌宣熙会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宣铭刚到嘴边的话愣是给噎了回去。他闭了闭眼睛调节心情,终是放低姿态道:“宣熙,如果下周一之前这件事还没能解决,姜盛的律师就会把我们告上法庭,医院也会在同时停止对小叶的治疗。看在她是你唯一的姐姐的份上,你帮帮我们,行不行?”
将成型的小老鼠放到纸巾盒上,凌宣熙仿若没听见宣铭的话一般兀自欣赏着刚完成的杰作,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斜了一眼初次露出恳求语态的男人,语中已有明显的不善,“宣铭,这个时候你不去筹钱还债,反而跑到这里要求我做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么?”
“她是你姐姐。”
“你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女儿?”凌宣熙问得有点讽刺。这个男人从来都没好好跟自己说过话,这次百般谦让竟是为了作践她的尊严。心中的火伴着委屈腾腾直升起来,可她嘴角的弧度却越发上弯,“我看这样吧,要不宣先生跟我先回一趟S市,你在我母亲面前做了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就答应你。”
“好。”
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将凌宣熙的愤怒生气一下化成了悲痛。真真是悲从心中来。这就是她母亲爱了大半辈子的人啊,这就是她母亲小心翼翼讨好跟随过并且为之忘却世界的人啊。这个男人从不正眼看她们母女,也吝啬任何的巧言细语,而现在,现在……
“什么要求不要求的?”一个男声忽然插入到两人的对话里。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宣铭吓了一跳,背朝屋内退了一步,视线转向外面。
“你怎么进来的?”凌宣熙站起身,走到柜子前给Paul拿了双拖鞋,表现得并没有像问话中那般意外。
“门没锁。”耸了耸肩,Paul兀自换上鞋子,像是没有看到屋内另一个人似的,伸手弹了一下凌宣熙的额头,“听唐的人说你今天9点才下班,是不是又想回去医院了?”
“疼。”凌宣熙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小心就工作到那个点了。”她双手叠胸,一脸怀疑地看着他,“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派人在我办公室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嘁,又没艳照可以看。”回得很是不屑,Paul自顾自地走向厨房,“有柠檬水没?”
“大少爷,你进去就能看到了。”泡柠檬水喝是她的习惯,而这个男人也出奇地有同样的习惯,记得自己当初还曾笑话他像个女人一样。
刻意放满了动作,让外面的两个人有说话的时间,结果Paul在里面捣腾了半天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他本来正和唐在顶台的酒吧聊天,结果上来一手下汇报说有个可疑男人跟着凌宣熙回家,他这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进门后看到的人居然是宣铭。
那天宣叶为什么会出现在凌宣熙房间的原因谁都没有派人调查,只知道她后来又转回了原来的医院,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点儿。不过反正是跟他们无关的事情,当时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