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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爸低头掐着豆腐脑的嘴巴把他吃的路边的塑料袋硬拽了出来,还给了它脑袋一下,豆腐脑委屈地躲到盛意后面。
“我就够土的了,你们老师怎么比我还土。”魏爸一脸纳闷,他看着盛意,想象他穿着蓝西装红领带的样子。
盛意眨巴下眼睛,笑了起来:“可不是。”
“魏大结婚的红领带还在家吧,你有西装吗?”魏爸招呼他进车。
盛意提起豆腐脑的脏蹄子擦完,拖着这条臭狗上车。
魏妈跟庄妮在楼下缠毛线,魏爸跟盛意打开可怜魏大的卧室在里面倒腾,不停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传来,魏妈挺担心,但是不敢上去。
“没有。”魏爸挺失望地坐在老箱子上叹息,他家穷得连一条红领带都没有。
盛意挺抱歉,魏大的卧室像招了强盗,虽然人家现在不住这里,但是也有隐私权。魏爸拿脚踢了下从柜子底下翻出的魏大的过期黄色画报:“呿……!”
“要不,就买一条?不用这么麻烦了叔叔。 ”看到别人的隐私,盛意比当事人还尴尬。
“红领带啊,有啊……”魏妈悄悄从门那边露出半个脑袋。
“哪呢?”魏爸打开门。
“以前,魏醒出国的时候,给你带回来那一条?”魏妈提醒完,很神奇地从门缝递进一条红色领带——原来早就准备好了。魏爸接过领带看了很久,魏妈却借机进屋,帮着收拾一会假意不在意地问:“盛意,要去庙里吃斋菜吗?”
魏爸冲他赶紧摇头,盛意倒是很温和地回答:“可以,开学前都可以的。”
“那明天,我叫他们接你去。”
“好。”
“晚上一起吃饭吧,就咱家人,你大嫂在。”
“……嗯!”
大大的一件蓝色西装(魏醒的),红艳艳的一条领带,还是唐老鸭图案的,盛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算了吧。”
魏妈妈上下打量,也是摇头:“西装不合适,叫你嫂子去她店里帮你订一套,这个领带好,活泼,他爸都没舍得带呢。”
是啊,舍不得到都忘记了。也许,这条领带太个性了,或者……盛意捏捏领带的下端。
曾经这个傻蛋被允许如此的天真,他该惜福。
晚饭,盛意很自然的留在魏家晚餐,魏大嫂子给他夹新鲜鱼肉吃,魏爸叫他喝二两。脱离开魏醒的盛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饭碗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敢剩下。
开学第三天。
尴尬地站在小礼堂的舞台前端,盛意脸色通红,这一辈子没得到的赞誉今日全部得到了。
“领带不错!”
“领带很好看啊!”
“可爱……的小鸭子!”
“嘎嘎……”
“同学们,耽误大家的报到时间和晚上聚会的时间,但是,既然抽签抽到你们班,也算是大学生活中的一段美好的经历,我们烽桦市建市三十周年歌咏比赛,是全市第一等的大事,校领导派你们班级去参加歌咏比赛,也是信任你们……”
教导员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喊,学生们在那里说自己的,这里乱成了自由市场。
“这次,我们一共准备了三个曲目,都是大家熟悉的歌曲,《打靶归来》,《四渡赤水出奇兵》《南泥湾》,这些歌曲相信同学们早就朗朗上口了……”
盛意一屁股坐到台子上,疯了!
“这次歌咏比赛,我们要推陈出新,所以校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歌唱当中加歌伴舞,现在还缺五个男生来完成这个任务,请大家踊跃报名……”
哗……所有人倒退一步。
“我们请了……学校健美操队的女同学为你们伴舞……”
除了盛意,所有雄性生物向前三步自动走。
“亲爱的老沈(他们教导员),咱班有美女啊,干嘛用健美操队啊,我建议!就用咱班的女生,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连付权趁乱又开始建议。
可惜,这个建议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实现,唯独连付权不成。去年的某件事情之后,这个人已经失去了民心,大家不再对这个社会经验过度早熟的人有盲从性了,他的论调只是论调,建议就是建议,你可以不听从。这也是成熟。
从魏醒家到学校的小礼堂,就像穿越了两个社会,盛意带着唐老鸭纪念版的领带整整干嚎了两个小时——不嚎不成,他站第一排。
许是那条领带给这个沉闷的人带来的一丝活泼的气息,许是魏醒年前的那一出戏达到了某些目的,午休的时候,盛意身边有了小团体的出现。同学们说着新年的事情、周围的事情,不再回避他,也不强迫他参与,但是他们会注意他的表情,当一个笑话引起他的共鸣,诉说的那位同学会很高兴,盛意……他也很高兴,虽然只是单纯的听,他不再排斥和大家接触。也许……那条领带还有它的天真存在,或者其他的什么。
放学的时候,盛意想从小门溜掉,KOKO和几个女同学在那边招呼他:“盛意!盛意!快点,帮着拿一下。”
盛意讪讪地回头,接过女同学的蓝色套装裙,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来的老婆婆制服?
他捧着裙子站在小礼堂的女厕所附近,老实地捧着一堆衣服。能帮女同学那裙子,在许多人眼里看来,那是一种荣誉,那是颇有面子的事情,在学校的社会地位,立刻能提升几个档次。
别扭、尴尬加倍,这是盛意唯一的感觉,好在,一阵电话铃声挽救了他,盛意从未这样感激过电话铃声,决定以后即使不喜欢也要增加几个社会关系。他拿起电话背对着走廊开始接电话。
“干嘛呢?”王嫣懒洋洋地在电话那边问。
“站在女厕所门口闲呆着。”盛意实话实说。
“哎呦喂,盛意同志,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一个隐藏在人民内部的变态。”
“……我只是帮女同学拿衣服。”
“哎呦喂,群众基础深厚,没看出来,世界观博大,男女兼收……从我内心世界来讲……”王嫣在那边没完没了地唠叨。
KOKO走出来,笑眯眯地接过盛意手里的衣服:“谢了,晚上她们说出去玩,算你一个。”
王嫣在电话那边咯咯直乐,像个乌鸦。
“跟谁说话呢?”KOKO挺好奇地问盛意,王嫣的笑声,从电话里毫无遮掩地传出来。
盛意没回答这个问题,笑了下转身离开。
“盛意,晚上你去不去啊?”KOKO在他身后喊着问。
“我有事,我妈叫我回家吃饭。”盛意一脸假笑地回头说。
他又拿起电话,王嫣在那边笑断了气,她内心的世界已经乐得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晚餐的时间,是盛意跟王嫣吃的。王嫣一边看菜单,一边悄悄看下周围:“盛意,我怎么毛骨悚然,从我内心世界泛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盛意无所谓地翻看着菜单:“恩,魏醒有叫人悄悄跟着我,他不想我知道,我也就假装不知道。”
王嫣惊讶:“啊?那我跟你在一起,你不怕他误会啊?”
盛意抬头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很确定地摇头。
“呸!”王嫣很生气。
“得了,看在我请客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盛意指下点好的菜,服务员走开。
王嫣四下看了眼,很认真地问盛意:“魏醒这样,你也不生气?”
盛意仰天看着天花板:“哪样?”
“恩,不放心你,不信任你,还……监视你。”
盛意把视线缓缓从天花板调回到王嫣的脸上:“我很高兴。”
王嫣惊讶地张大嘴。
“被人在意,被人当作宝贝,怕丢了,怕找不到了,对我来说,这正是我需要的。”盛意解释。
狠狠地竖起大拇指,王嫣佩服:“盛意,我真的从内心世界来说,你是个变态,比我以前见过所有的变态都变态。”
盛意扑哧笑了,没有对王嫣的话在作出任何反应。也许吧,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变态,普通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这里都行不通;他们不理解的,所抗拒的,都是自己得不到的,这种感觉太奢侈,以前他在曾旭身上曾也享受到过,但是,伴随来的是更大的失望。
他跟曾旭的……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也无法详细的用人类的词汇总结,就好像是……十二月,过圣诞节,下的是冷雨不是雪花,虽然同为天气的一种,但是这种感觉实在不对路。
王嫣絮絮叨叨地讲着最近发生在她周围的事情,很琐碎,很平凡。她痛诉那个娘兮兮的兰花指舞蹈老师,叹息自己永远只能混在一群无聊的平庸之辈当中跳群舞,他们絮絮叨叨地一直说到饭店关门。
“我的天!这么晚了,叫我们两个柔弱女子情何以堪?”王嫣对着黑乎乎的天空大喊,盛意一脸无奈。
深夜十二点半,就餐的饭店位置太偏僻,他们站在那里半小时,愣是没打到车。
“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呢?”王嫣扭头看着正在仔细阅读街头小广告的盛意。
盛意回头冲她笑了下,他当然不着急,因为街那边有一辆属于他的车子正缓缓地开过来。
魏醒慢慢从车子上走下来,盛意脸上毫无惊喜地看着他,好像他的出现是如此的应该,这令他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挂起更多的笑容,慢慢走过去。
“想我没?”
“没有。”
“再说一次?”
“想了……”
他们就这样亲密地互相眼睛只有对方地上了车子,剩下了傻兮兮看着他们的王嫣。
王嫣看着他们离开,等待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盛意,从我内心世界来讲,你和魏醒就是一对大变态!!!!!捎上我啊!”
深厚的某种感情
唐远的饭店,无论哪一家,都有一间很特殊的地方,就一间不大的雅间,雅间的名字叫断琴。
在中国古代有一段这样的典故,古琴名家伯牙——注意,伯牙,不是易牙,伯牙是弹琴的,最少八级以上专业水准,易牙是做饭的,当然,也是一特级厨子。
话说伯牙跟一个叫钟子期的人断了,不是断袖,他们断琴了,当然,如果钟子期没有提前翘了的话,成为知己的下一步,有可能,极大的可能他们就会断袖。当然,借王嫣的一句话,从内心世界来说,笔者是希望他们断的,他们断了,笔者可以杜撰个故事,换点稿费,上个百家讲坛,为耽美事业争取个小小的荣耀虾米的。
钟子期死了,伯牙断了琴,还是挺名贵的琴,怪可惜了的,人们敬佩这两人的情感——都发展到断琴了,就是忍着没断袖,于是称呼纯洁的在断之前的友谊为“断琴之交”。
唐远是没受过什么教育,这段故事大概也来自读者文摘的某个章节,看过之后他真的从内心世界来说,是分外感动的,于是就在自己所有的菜馆子,为了他和魏醒、辛华铭之间的断之前的友谊修建了“断琴”,以此来承托他骨子里的所谓的并不存在的高雅。
走进断琴室,迎面的会看到一个条幅,条幅上这样龙飞凤舞地写着:“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做好人不容易,做坏人也不容易,拥有一段好友谊不容易,维持一段好感情不容易!”
题词人,姓唐名远字寡人。(魏醒他们曾悄悄称呼他为孤寡老人)
魏醒从繁忙的工作中悄悄回到烽桦市,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带盛意猫在断琴玩断袖。
辛华铭看着墙角那对人亲亲蜜蜜的,无所事事的他只好大口喝酒,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变态要邀请自己来。
“我说,辛华铭,不带你这样喝酒的,你再这样喝下去,万一哪一天我飞黄腾达了,你就看不到了。”
王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地说。
最近家族的事情搞得一团糟的辛华铭不由心情烦躁:“谁带来的这个疯子?”
盛意举起手,很诚实地承认了错误。
“带来了又怎么了?人家王嫣挺好的,我不在的时候老陪着盛意,我欣赏她。我决定跟王嫣同志发展断琴。”魏醒立马维护,态度完全背叛了断琴的宗旨。
王嫣缓缓地坐在辛华铭面前,态度极其认真地说。
“辛华铭,你知道吗?从我内心世界来说,自从你抛妻弃子之后,我就制定了新的人生目标……”
“打住,我们的感情很清白,发生的事情根本是你情我愿,而且,就你这小骨头架子,也生不出儿子来。”
“辛华铭,从我内心世界来说,我的新人生目标……”
“打住,你的新人生目标跟我没关系。”
“辛华铭,我的人生还真的跟你有关系,使你不愉快就是我最愉快的事情,我会不定期地出现在你周围,以阻挡你的快乐为准则,以扼杀你的性快感为目标,我会背负起……”
王嫣在那里胡说八道,盛意笑死到魏醒怀里,他觉得王嫣这姑娘真挺好,坦率、真挚、直白,和大大咧咧的人做朋友真的不费劲。
魏醒觉得,能把辛华铭气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他欣赏这姑娘,并深深地期盼王嫣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王嫣看那两人笑的热闹,完全站在这一边,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报答魏醒的支持。
“魏醒同志,为了感谢你的支持,因为我不会弹琴,所以万一哪天你翘辫子了,我决定为你断腿,腿是一个舞者的全部生命……”
她正在这里胡说八道,断琴的门被缓缓推开,唐朝的领班带着服务生缓缓进来,把一些菜肴端到一边的桌子上。
“你们老板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辛华铭抬头问领班。
领班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时间表放置在桌子上:“老板说,除了这些时间他都在。”
辛华铭拿起那张表仔细看,半天后口气深沉且沉重地说:“唐远同志,为了我们祖国的航天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魏醒走过去,拿起时间表看了半天递给盛意,盛意回手给了王嫣——他不看都知道。
“他就这么傻了吧唧的跟着人家的航班飞来飞去?”魏醒觉得这是难以置信的事情。
“怎么说话呢!魏醒,唐远哪里傻了吧唧了?我觉得挺好的,现在的人谁能这样暗恋啊,太奢华了,头等舱坐着,小酒喝着,天上飞着,多浪漫啊!”
王嫣倒是一脸羡慕。
魏醒拉起盛意离开断琴,决定还是暂时别把自己家孩子交到疯子的手里好,他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家孩子的友谊社会圈了。
“我妈说你老睡不好,就给你做了个中药枕头,叫回去拿,家里还包了芹菜饺子。”魏醒背叛了断琴的友谊,忘记了在天上飞的唐远。
“那就回。”盛意对他笑。
中药枕头
盛意看着盛暖发来的短信苦笑,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枕那种枕头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为什么妈妈和盛暖就不行?
枕头这事儿要往前两个月说,开学那阵子,魏妈做了个药枕给盛意,也不知道怎么了,盛意当晚用了就再也离不了这枕头。那晚他睡得叫一个香,多少年了,头一次做糊涂梦,醒了一点也记不得,盛意很高兴,高兴得要死掉了。
高兴之余,盛意给自己老妈、老姐一人空运了俩个,结果,这不,完全没用,还挨了盛暖一顿骂,人家过敏了,起了一脸包,差点没毁容。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盛意正坐在教室里给盛暖发短信道歉,教室里,无聊的争论依旧很闹腾。同学们分成了两派,抬杠抬得那叫个有气势,那叫个雄赳赳气昂昂,就胳膊上少个红臂章,一副不斗死你我就没办法在地球上生存下去的架势。
现在在上古代汉语,教室里的争论却是和科目毫无关系的,他们在争论……如果给你一百万,你是否背叛你爱的人;如果给你一千万,是否背叛你最爱的人;如果给你一个亿,你是否背叛你深爱的人?这个幼稚的话题是从老教授下巴上那三道血淋淋的抓痕来的。
刚才,老教授接了一个电话后出去,不久走廊那边传来他的声音,他音调很激荡昂扬:“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出卖感情!”于是话题就这么来了。
“盛意,如果我给你一百万,你会爱我吗?”邻座的小胖妞突然很认真地问盛意,盛意觉得从内心深处生出无力感。
“一千万!”小胖妞的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大款。
盛意笑了下,继续低头给盛暖发短信, 身边又伸过一个胖嘟嘟的指头:“一个亿,给你十分钟,不答应……哼哼,每分钟我就减你一百万!”小胖妞更来劲了。
盛意想哭,他抬起头看下情绪激动的连付权同学,他笔直地站着,很认真地阐述、指控这个残酷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钱,万万不能!这是他自认为成熟,什么都看透了的论调,不过盛意觉得他更像个高中生,也许,连高中生都不如。
小胖妞在盛意身边嗡嗡嗡地唠叨:“你只有五千万了……四千万了……真的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连付权!我觉得,你这话不对!我认为感情是无价的,纯洁的!我是不会为了钱出卖感情的!”班里一群眼镜里的某眼镜兄很是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