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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西?”宋君延握紧了正在发呆的她的手。
“嗯。”顾若西回过神来,一直有眼神在注视着她,让她站立不安——她当然知道那目光来自哪里。
“走吧。”他的嘴边勾起温暖的笑。
“好。”她趋走心中的烦恼,点头。
两人牵手走到舞台的正中央,宋君延自然地接过了宋允飞手中的麦克风。
“谢谢今天各位的到来,”他的开场与他的父亲一样,“今天,有一件关乎我人生大事的事情要宣布,”他笑了笑,看向一边的顾若西,“当然,也关乎我身边这位小姐的人生大事。”
下面的宾客会意地笑着,无人指出这就是顾若西——虽然他们都知道。
“我决定和顾小姐一起,走向爱情的终点,”宋君延拍拍手,有仆人将订婚蛋糕车推了上来——那是好大好漂亮的一辆蛋糕车,顾若西依稀记得某一次经过雅得利时看到它,便盯着它看了一会,没想到宋君延全部记在了心里,“今天,同样也是我和顾小姐的订婚典礼。”
夏城的瞳孔顿时收紧,他下意识地想要迈出脚步,但是双腿却沉重地让他无法移动。丁展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变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夏城,该是怎样的心情。
看着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未婚妻,这感觉,一定不会好受。更何况是夏城那样骄傲的人,他的心,一定在流血。只是他疑惑,夏城真的就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么?
“少爷。”
严肃把一对钻戒捧到了舞台上,分明递给了宋君延和顾若西。是那个小小的粉钻——光洁而耀眼。顾若西被这光芒刺痛,也被心中莫名的失落刺痛。
“若西。”宋君延忽然出声喊了她。她猛地抬头——他的眼睛是纯澈,是认真——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不确定。
不可以。
她这么告诉自己。
不可以。
“嗯。”她终究是回应了他,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尽管这笑容苍白,但是,她不是做给宋君延看的——她是做给台下的某个人看的。
正当宋君延要把小小的粉钻套到她的手指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台下响起。丁展和徐雅芸同时挑眉——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抱歉,我能不能打断一下?”
夏城从离舞台最远的吧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是坚定。
三十五。从此失去
“抱歉,我能不能打断一下?”
有如雷鸣般的声音在整个正厅中响起,人们震惊地回头,本觉得这声音的来源有些耳熟,再一看,果然是夏城。他的为人如此骄傲和自负,在别人的订婚进行之时,他究竟想干什么?
“二爷但说无妨。”宋允飞依旧是那么镇定,他礼貌地对台下的夏城说。
“之前宋爷对夏某的感激,夏某并没有放在心上,”夏城微微一笑,明明是站在台下,却没有被俯视的感觉,反而他才是应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般,“但是,刚才夏某临时改变了主意,想要一样东西作为酬劳。”
“哈哈,这有何难?”宋允飞还吃不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大笑几声,与夏城的关系显得十分的融洽,“二爷想要什么便说是了。”
话虽如此,但这上海滩,又有什么东西,是夏城所没有的?
“家妹一直想要一个戒指,镶嵌着淡粉色的水钻,不用很大,小瞧的那种。”夏城淡淡地凝视着那枚已经悬挂在顾若西手指上的戒指,准确的说,是在凝视戴着那枚戒指的女子。
群座皆惊,人们不知道夏城想要干什么。他的心思城府从来就是极深,又有谁看的懂?
宋允飞愣了愣,才发现他所描述的就是顾若西手上的那一枚,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恢复了平静,朗声道,“这有什么难的?这枚戒指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下回让那里的工匠给三小姐也定做一枚便是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他不能把这枚戒指送给夏城。
徐雅芸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夏城的身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身影异常冷竣。他想要干什么?如果想把顾若西抢回来,他为什么去问宋允飞要那枚戒指?
夏城微微一笑,不说话,不像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又不像是拒绝了。
正厅里的气氛才是真正的紧张起来。夏城不是个会惹事的主,但是他若真想惹事,是谁都阻挡不了的。
“啪——”
猛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折断了,接下来整个大厅的灯全部被熄灭,顿时周围是一片漆黑——诡异的是,本可以让室内梢显亮堂的环绕花园的灯也全部暗了下来。人们开始还保持着一些镇静,以为是今天的宴会的一个惊喜,却从黑暗中听到了宋允飞的声音。
“对不起,各位,”他平静地说,但是声音里却有遮不住的不安,“可能是电路临时出了一些问题……”说到这里,忽然有脚步声出现在他的身旁,接着有人开了口,分明是严肃。他对宋允飞说了什么,宋允飞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若西。”宋君延紧握住了顾若西的手,他意识到舞台是很高的,他们必须快些从阶梯上走下去,不然很有可能在黑暗中失足,“牵紧了,我们走下去。”
“嗯。”顾若西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用力地点了点头。
但黑暗中分明还是有那鬼魅的目光在追随。她无法摆脱这种目光带来的折磨……和欣喜。
“这里有台阶。”他搀着她,“一格,一格,小心些……”
也许生命本该就是这样,有一个人,会在黑暗中,小心地搀扶着你,走下每一步旅程;而你应该做的,是紧紧地反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你很幸福,期待能够一生一起走过。
顾若西的内心溢满了一种道不清的感情。
他们终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平地上,四处都是走动的惊慌的人群,他一刻也不敢放松,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走出这个黑暗的空间,寻找他们的光明。
他不敢尝试患得患失的感觉,那太可怕。
忽然间有什么人像是摔了一下,往这边倒了来,正好倒在了宋君延的身上。他下意识地放开了握住顾若西的手,用双手去接住那个突如其来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冒失的人连忙起身,道歉之后走开了。这时忽然大厅又明亮了起来——电路已经恢复了正常,人们大多一下被惊醒,纷纷议论起刚刚的黑暗。
“若西……”他立即回过头去寻找被放开的她。
那一刻,人人皆是陌生的面孔。
她不见了。
全世界,天昏地暗。
他不知道,从此就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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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奥滋莫比尔在马路上飞驰。沉重的夜色给人的心情更添烦恼。
夏城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从上车开始,他就没有说过话,尽管她是被他绑来的,但是他的表情就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夏城,”她终于是沉不住气,“你想怎么样?”
他回过头,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却有了笑意,“如你所愿了。”
如我所愿?
顾若西怔了怔,“我的愿望是回到宋公馆去,”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等君延把那个戒指套在我的手上,成为他未来的妻子……”
“过程完全正确,人物却错位了。”
“关那个戒指什么事?”她还在疑惑。
“缓兵之计,”他平淡地说,“电路不是那么好破坏的。”
她早该猜到!突然停电是他搞的鬼。
“其实你是会跟着我走的,不用那么多方法。”他忽然像有点懊恼。
“请问这是你的自负,还是你的自信?”她气鼓鼓。
“两者皆有。”根本无视她话里的重点。
“你知道这样把我带走是什么后果么?”
“拿浦江商会在吴淞口码头和南码头三年的免批条通商权换你,你说宋允飞会同意吗?”他云淡风轻,仿佛这根本就是件小事。但其他人一定知道,这不是件小事——三年,能让浦江商会从中获利多少?
她面无表情,“君延不会同意的。”
他们当她是东西么?买卖即可。
“宋家不是宋君延说了算的,”夏城慢慢地俯下身子,眼光炯炯地看着顾若西,“他太软弱了,这是性格所致,和经历无关。”
“请别在我的面前这样侮辱我的未婚夫。”她特意加重了“未婚夫”这三个字。
“没有戴戒指,不算。”他短短地几个字否决了。
“所以请你告诉我把我绑出来的真实目的?”她的语气与他极像。
“那天我表现的还不够明白?”她是装傻还是真的太迟钝?
“不明白。”
夏城紧紧地盯住顾若西——她太聪明了,有时可以聪明得让人感到失败;她又太迟钝了,有时迟钝得让人感到抓狂。但是他确定,她是知道的。
他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正方的盒子。
她无言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让人猜不透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夏城缓缓地打开那个盒子,一道透明的光线滑过了她的视线。
那也是一只钻戒,同样小巧,和宋君延的那只外貌几乎一样。
但是,这只钻戒的正中央,却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那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像是停留,又像是要飞走。她的脸“刷地”变得苍白——和曾经在雨夜里他送给她的那一只蝴蝶,是同一个。
而那个吊坠,现在正完好无损地躺在她的贴身衣袋里——那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也许生命不该就是这样,有一个人,尽管他从未说过什么,但是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因为你们之间有彼此联络的信号,即便哪一天信号消失,茫茫人海里,也能够找到对方。
陪你一起走——那不一定是爱情;人海里寻找彼此的默契,那才是爱情。
从震惊到苍白,从苍白而心悸,她接过他递来的戒指,盯着它看了好一会,下一秒,却伸手将它扔出了窗外。
鬼使神差地,她立刻把窗户关上。
夏城没有说什么,他静静地看了顾若西一会,最后终于开了口。
“立时,调头,”他的声音没有波澜,但分明压着怒气,“回夏家。”
三十六。摇摆心情
“浦江商会在吴淞口码头和南码头三年的免批条通商权?”
“君延,”宋允飞坐在沙发上,眼神凌厉地看着他的儿子,“和夏城抢女人?你还那么幼稚?”
“爸。”宋君延的眉头皱紧,“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没有任何借口。”
宋允飞打断儿子的话,“现在,夏城拿这个条件来换你的顾若西,他的意图是很明确的……”
“爸,不换。”宋君延握紧了拳头,“她不是东西,可以交易来交易去的。况且……”
他低喃,“她是无价之宝啊。”
“你觉得夏城是在和我们商量到底换不换吗?!”宋允飞忽地站了起来,看向他的儿子,“他根本就是打算抢走她。君延,从这方面来说,你还太稚嫩了,没办法和夏城比。”
浦江商会三年的免批条通商权啊……对宋允飞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以前宋家有许多生意都是被拦截在这道坎上,夏城故意不发批条让他们无法出口贸易,有时特殊的货物——如军火、鸦片,他们只能先从内陆运去广州再发货,当中要经历不少的曲折,浪费时间又浪费财力,当初君延跟他提起这个叫顾若西的女孩子的时候,他真以为夏城从前只是玩玩的,却万万没有料到——
她在自己的儿子和夏城的眼里,都是价值连城。
宋君延默不作声,许久,他抬起头来。
“爸,你知道妈为什么会那么早去世么?”
宋允飞怔了怔,脸色明显黯淡,“她身体一直不好,从我认识她开始就一直不好。”
“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宋君延再次重复了这句话,连声音里都充满了清冷,宋允飞愣住了,忽然大声叱喝,“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爸!”
“爸……你明明知道的,”他慢慢地低下头去——记忆里母亲美丽的笑容又出现在脑海里,“妈很寂寞……你一年不回几次家,商会比妈的幸福和健康还重要……她是得抑郁症死的,你明明就是知道的。”
对面的苍老的人瞳孔一下子收紧,似乎有声音在心里喊。
你明明就是知道的,宋允飞……
在她身体最病危的时候,你还是放下她去了商会。那一天,你得到了南京政府和大将军的信任,却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侣。你知道失去的已不能再回头,所以你格外疼惜两人的独生子,他想要的一切你都会给他……
并不是因为你害怕夏城的势力,也并不是因为你特别看中那三年的通商权。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会害了他的。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宋允飞恢复了平静,“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爸。”
宋君延不相信地抬头,“爸……”
宋允飞回过头去——他知道儿子是真爱顾若西的,和他当年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未来的事情,本就是注定好的。命运的轨迹不会因为他爱她就轻易地改变了——如果能够改变,当年他也不会就那样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好……”宋君延轻笑,“你要这么决定,我就偏要背道而驰……”说着,他连桌上的外套都来不及拿起,大步往外跨去。
“严肃!”
宋允飞急忙对外喊——他已经知道了他的儿子想要干什么——他不是个易动火的人,然而真的动火起来,却是谁都阻止不了的,“拦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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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依旧浓重,夏宇和夏芷还没有回家。
夏城一路连拖带拽把顾若西带进了夏家的门。林嫂似乎也已经去睡觉了,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注意到顾若西努力摆脱夏城的控制的声音。
他带着她走上了楼梯,一路到底,走进了一间有昏暗灯光的房间。一走进房间,夏城将房门的开关“啪地”一按——反锁了。
“夏城,你想干什么?”她被他的手拽的生疼,再四周一看——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干净的大床,床边只有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柜,柜子里有很多厚厚的书——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他的房间。很大很宽敞——但是也很冷清。她索性不再挣扎,因为她要搞清他的目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干什么?”他淡淡地笑了,但是眼神里没有笑意。他伸手轻轻一推,把毫无防备的她推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她一下倒在大床上。眼看着他把领带解开,把衬衫解开,露出了男性诱人的古铜色皮肤和隐约可见的锁骨。
“让生米煮成熟饭等我乖乖来服从你?”她的心中有惊恐——她知道他不是做不出这类事的人,因为他说过“我会疯狂”……但她要保持镇定。
“我不认为你那么愚蠢。”他低下身子来,眯起漂亮的双眼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漂亮的蕾丝裙边上来回摩擦,他忽然像是碰到了什么带有棱角的东西,无意地触碰,嘴角勾起了不易发现的笑容。
他把手伸了上去,要去解上衣的扣子。他的动作极轻极慢,表情也很专注。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面上——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顾若西忽然不说话,她定定地看着他的手慢慢地解开了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这些都无关紧要,只是衣服上的装饰品罢了。但是解开了第四颗……包裹在衣服下的女性的身体就要展现无疑。
夏城亦发现第四颗扣子的玄机,他停了停,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反应抬头道。
“没想到你这么开放。”
顾若西笑了,淡淡地笑,但是眼睛里同样是清冷,“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怔住了,本来应该继续移动的手却停在了第四颗扣子上,许久,他起身,穿上衬衫,走到窗户边——由窗户可以看到远处黄浦江边的美景,还能听到江边传来的冗长的汽笛声。他站了很久,随后淡淡地说:“如果我今天就那样做了呢?”
她亦望着窗外美不胜收的景色,许久没有说话。
烟火又怎样,蝴蝶戒指又怎样,她可以看作是乞求欢心的工具,奢华而无意义;但是他从不忍心下手,真正地去侵占她。这似乎与把她从和宋君延的订婚宴上绑来有些背道而驰。
“如果你今天就那样做了,”她静静地起身,走到离他只有两三步距离的地方,“兴许我会死在你面前也不一定。”
“我知道。”他像是很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默不作声。
“夏城,”她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