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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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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动作的时候,小白虎攸的睁开了眼睛,皱着鼻子在四周嗅来嗅去,最后一双虎目在那撕开的巧克力纸袋上定住了。

薛向笑笑,扯开一块巧克力递到近前,小白虎拿嘴含了,刺溜一下滑进了嘴里,张开虎口,打个哈欠,又盘了身子,蒙头大睡。

薛向摇头苦笑,起身穿鞋。开始整理行李箱。

给小晚带的连衣裙和派克钢笔,给小意的足球和气枪,给薛林的雅诗兰黛护肤霜和一款劳力士女表,其余就是各种精美的零食,外国散文、小说,这一箱子除了那一大扎钞票,几乎全是给几姊妹带的礼物。另外还有十来个zippo打火机,是给雷小天几个准备的。

薛向这边刚整理出个模样,堂屋就有了动静。薛向奔出门去,见薛林、小晚、小意,端了口缸、牙刷。皆到了堂屋。三人陡见薛向讶异非常,小意刚张开嘴要叫出声来,却被薛向打手势止住,又指指房间,轻声说小家伙刚睡着,三人知道小家伙这段时间情绪不高,压着声音应了。

薛向让三人稍等片刻,转身折进房间,未几,便将三人的礼物捧了出来。在桌上排开,又道明归属,小晚啊的一声,丢了口缸和牙刷,便朝那套纯白的连衣裙扑去。亏得薛向手快,一把给抄住了,小意也慌了神,紧随其后直奔那足球和气枪去了,纵算薛林是大人了,依旧被那精美的化妆品包装。和泛着银光的精致女表,晃花了眼睛。

一早上,三人连牙也不刷了,饭也不吃了,各自捧着自己的礼物,在堂屋里,颠来覆去地瞧,直到薛向看时间不早了,催着小晚和小意上学,两小才依依不舍奔回房间,放了礼物,抄起俩肉包,上学去了。而薛林似乎也有事儿忙活,梳洗打扮完,招呼一声,也出门去也。

薛向塞了几个包子,便给小家伙的幼稚园挂了个电话,请了几天假。因为看小家伙情绪不高,薛向生怕小心思还闷着,打算好好陪她几天,让她缓缓。

计较已定,薛向让小家伙继续安睡,简单收拾了下家里的卫生,又把一池子衣服浣洗了下,日上三杆时,又折回房间,小家伙酣睡依然,倒是小白虎在床上踱起了四方步。

薛向一路风尘,又一早晨的哄孩子,做家务,这会儿,真是累了,索性脱了鞋子,垫高枕头,躺下睡了起来。这一睡竟是睡到自然醒,抬手看表,已是下午一点四十,再扭过头去,见小家伙趴在一侧的枕上,两只白生生的小脚翘起,打着摇摆,嘴巴里含着巧克力,两眼炯炯有神地盯在枕上的一本小册子上,连薛向翻身歪过头来都没觉察。

薛向透过书皮颜色,知道是先前给她讲的那本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连环画,这是薛向特意找到港岛玉郎图书公司,托黄玉郎手下的漫画高手特别定制的,文字全用简体汉语,还标注了拼音,正是为小家伙特别准备的,这会儿,见她看得开心,薛向也觉一趟辛苦,没算白费。

小家伙没发现薛向醒来,倒是小白虎先跳上肩头,这边一动,小家伙也扭过头来,见薛向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立时月牙弯弯,回了个浅笑,放下书本,钻到他怀里来。

“怎么不看了?”薛向轻声问道。

小家伙搂住他脖子:“不想看了。”

小家伙刚出生,就父母双亡,打小都是小晚哄大的,可小晚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只能带着她,不能给多少温暖,又兼薛向这个大哥不着调,小家伙打小就没怎么受过呵护。是以,她人儿虽小,心思却重,薛向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倍加疼惜。

这会儿,薛向估摸着还是自己偷偷溜走,二十来天没和她联系的缘故,肯定让她小心思又憋着了。薛向轻轻抚摸她的背脊,逗她说话,问中午吃的什么,有没有吃饭,小晚和小意何时去的。薛向问得虽然都是废话,小家伙却一一作答了。

薛向看着这没了活泼劲儿的小宝贝,极是心疼,索性不在屋里待了,起身抱了她,到院中驾了摩托车,便开了出去,上得马路,薛向一手扶把,一手抱了小家伙,猛加油门,发动机轰鸣催动,机车如箭矢般朝前射去。

夏日炎炎,激流的劲风吹得薛向浑身三千六百个毛孔全张开了,舒爽至极,又低眉去看小家伙,但见她勾着自己的脖颈,大眼睛瞪得溜圆,张开小嘴巴似在喝风,没有声音,却是看不出喜怒。

薛向驾着车行到三段路,便止住了车身,却是不断拧动油门,做加速前的准备。

却说这三段路,顾名思义由三段组成,但这三段非是弯旋,而是三个陡坡构成,最是难行。薛向这会儿正驻车在第一道坡的顶峰,做着下冲前的准备,但见他拧动油门,攥紧怀里的小家伙,又招呼她抱紧了自己,离合一松,油门猛加,机车轰的一声,直冲下去,霎那间,急速之下带动的劲风,拉直了二人的头发,吹得小家伙张不开眼,小手却死死箍住薛向的脖子,小嘴巴却是啊的脆声叫了出来。

一道坡过,车速不减,又攀上了第二道坡,接着又俯冲下去,眨眼间,跃上了最后一道坡。要说这三段路,尤以这最后一道坡最是危险,这是个近乎七十度角的陡坡,寻常车辆到此处,都得踩着刹车往下滑,自行车更是得推着行走。

可薛向的机车刚冲上第三道坡顶,竟将油门开到最大,车身立时如喷气式飞机一般,俯冲下去,行不到半程,车速快得,人眼已看不清四周的景致,离坡底还有两米多高的时候,车速已然到了极致,竟离地腾飞了起来,刷的一下,跃马凌空。

咯咯咯……

哈哈哈……………。

小家伙放声大笑,嗓音清亮,清脆悠扬,宛若雏凤清啼。

小家伙笑了,薛向心中大舒一口气,然而眼下形势危急,他不敢弄险,当下,左手紧揽小家伙,右手中的车把骤紧,半空中,机车飞出出十米有余,砰的一声闷响,终于落了地,落地霎那,这特制军车强大轴承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车头猛地下沉一下,立时弹了起来,特制车胎性能更是好的惊人,非但没爆,更是将车身又弹起寸许,复又平稳落地。

一起飞车的把戏,终于逗乐了小家伙,薛向把她放上了座前,让她在自己胸口考了,减速缓行,终于又问起了因由:“小宝贝,这些日子是不是因为我悄悄溜掉,让你不开心啊。”

小家伙郁气消解,又恢复原来性情,但想想那晚梦见的妈妈就是大哥的模样,这会儿,闻听大哥问话,小心思又有些羞羞,把脸埋进薛向怀里不住抵动摩擦,却是不说话。

薛向抚抚她被吹乱的头发,轻声说:“以后大哥去哪儿都带着你,就是带不了,也一定跟你讲好不好。”

小家伙闻言,猛地直起身子,攀着薛向的肩膀,在车上站了起来,叭的一声,亲在了他的脸上。

………………

小家伙心情大好,便嚷着要去上学,薛向还以为她终于开了窍,要求学上进,哪知道一进房间,小家伙就拼命地把连环画、玩具、零食往包里塞,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给谁,那个给谁,原来是急着去显摆。

送罢小家伙,刚到家,电话响了,是哲学系主任苏燕东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上交研究课题,又说期末到了,要薛向着紧考试,若是考不出好成绩,明年的自主学习恐怕就得取消。薛向嘴上连连应是,心中却是暗道侥幸,要说他还真把考试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快忘了自个儿已是学生身份了。

薛向细一估算时间,今天已是六月二十了,离暑假没几天了,莫不是已经开考了?一念至此,薛向大急,便想着找人问询消息,脑筋一转,便想到了陈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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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考试与召见

薛向之所以想到陈佛生,是因为一众参加了去年高考的老兄弟门,就陈佛生上了京大,至于阴京华、胡报国、李学明三人,原本也想跟着薛向混进京大,结果,被各自的老子压着进了军事院校,而朱世军则量力而行,考上了北邮。

至于陈佛生以顽劣之资能上京大,自然是另有乾坤。原来第一届高考,京大就没有对外公布录取分数线,不公布的原因,自然是为了方便照顾那些遭受过迫害的老干部的家属、子弟,因为这些人由于受长辈牵连,没有多少受教育的机会,因此,就在这次高考,给了补偿。而这种补偿往往最易扩大化,结果,就让陈佛生之流也顺道给享受了,这也是阴京华三人敢放言,混进京大来陪薛向的根由。

陈佛生也不耐烦学校的艰苦生活,和薛向一样,也是走读,薛向抬手看表已经两点半了,虽估摸着陈佛生这会儿应该不在家,却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要通了电话。

电话是陈家的帮佣张妈接的,张妈说陈佛生吃完午饭就走了,说是下午要考试。薛向一听,啪地把电话挂了,转身朝门外奔去,未几,跳上摩托车,就朝京大杀去。

虽然薛向和陈佛生份属不同院系,考试未必在一天进行,可京大的考试潮来临了却是事实。薛向刚把车开进校内,便见数栋教学楼静悄悄一片,立时知道坏事儿了,一停稳车。便朝中间的那栋灰楼奔去。

薛向虽极少来学校,却是知道自己分在了几班,哪个教室。因为这会儿的大学教育,不似后世那样——每个班级没有固定教室,而是同初高中一样,各个班级定死了教室。

薛向刚奔到203号教室,便见其间。数十人坐得满满当当,人人伏案答题,静悄一片。只闻见钢笔沙沙摩擦纸张的声音。

薛向的到来,霎时,打破了整个教室的宁静。三四十青年男女齐齐抬头朝门边看去,就连一男一女两个监考老师也转过头来。

“你有什么事儿?”那女老师行到门边,发问了。

这位女老师二十四五年纪,皮肤白皙,面目美艳,但形容极是冷峻,就连服装也是选的女士中山装,由此,可以看出这人的性格,可就是这严整的中山装。在她高挑的身材上也穿出了婀娜的感觉。

“我是来参加考试的。”薛向赧然一笑。

“你就是薛向?”女老师一口喝破薛向的姓名,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微微现出一丝讶异。

薛向被问得一愣,微愕过后,点头认下。

“你可以回去了。不用考了。”女老师微愕的面目复又冻上,竟下了逐客令。

“是因为迟到么,据我所知,学校好像没有因为考生迟到,就不准参考的规定吧?”薛向确实没有胡诌,这会儿考生几乎视作弊为耻辱。而后世防考生如防贼的诸般手段自然无法应运而生,至于迟到不准参考的防作弊法子,自然也没问世。

“你考不过的,所以我劝你回去接着休息。”言辞间,女教师似乎知道薛向的逃课史。

“还没考呢,你怎么知道我考不过?请别浪费我答题时间。”薛向对这个姿容一品的女老师最后一丝好感也消失了,说话儿,就往里闯。

“自信是好事,自信过了就是自大。”那女老师秀眉微皱。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和老师平等对话的学生,原本由于有出国于外求学的经历,她很是欣赏西方的那种师生平等治学的模式,可这会儿轮到自己遭遇了这种学生,竟是分外不适。

薛向不管那女老师如何观感,目光一扫,就在唯一的一张空桌上落定,在各种惊愕的目光中,大步走了过去。桌上放着一张试卷,他刚坐下,方才想起来得匆忙,竟忘了带笔,这下算是闹了乌龙。

薛向刚起身,准备朝那男老师借笔,忽然左侧邻桌带着青色工人帽的青年递过一只蓝壳钢笔,薛向接过,道个谢,便埋头看起了试卷。

这场考的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对薛向这种前世浸淫了半辈子马列的人来说,试卷上那浅显的试题并不能让他产生丝毫的兴奋,唯一值得挂心的是,答题时间恐怕仓促之极。

果然,薛向奋笔疾书,刚在最后一道试题的答题处点上最后一个句号,试卷便被人抽了过去,那个句号便拖出去老长的尾巴。

薛向皱眉,抬眼看去,见那冰霜老师正从身边滑过,朝另一排行去。

薛向又扫了扫四周,心中暗啐:女人都是小心眼。

你道薛向何故发这种感概?原来他的座位在第三列的最后一排,按正常的收卷次序,无论如何是不会从他这一列开始收的,可人家偏偏就向准了他下手。

一男一女两位老师刚抱了试卷出去,薛向座位就被围满了,热情的同学们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我说哥们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也太牛气了吧,说实话若不是有一次老师点你名儿,我还真不知道咱班竟然还有第四十六位同学,你就是薛向吧,认识下,我叫吴刚。”说话这人,就是先前给薛向递钢笔的蓝帽青年。

不待薛向道谢,又有人抢道:“吴刚,这算什么,要我说这位哥们儿敢跟冰霜老师叫板,才让咱爷们儿服气,咱们谁不怕冰霜老师三分,人刚来……。”

“就是就是,我说薛向,听口音你也是四九城的吧,认识认识,我叫张磊,住补子胡同…”

“……………”

要说这会儿人与人是最没距离感和最无须防范的时候,更遑论这一帮金榜题名、意气风发的青年,聚在一起,都是自来熟。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薛向实在是太诡异了!

要知道这儿是京大,共和国最高学府,不是什么野鸡大学,且这会儿也没野鸡大学,尊师重教广有市场,何曾有学生敢一个学期不来上学的。且这京大从不缺有背景的学生,还未有一个有这般猖狂的,是以,薛向虽未露面,众同学却都把他记在了心里,今儿个一睹庐山真面目,自然有无数话说。

众同学热情,薛向自也不会崖岸高峻,有问必答,立时同众人打成一片。

当然,什么事儿都是一体两面的,有人欣赏薛向这不拘一格的做派,自然就有人反感,教室的西南方一角就聚着七八人,时不时朝这边瞟上一眼。

薛向眼观六路,自然看在眼里,却是无意多生是非,只是目测这帮人定是“挺跳”的那一拨,因为,这帮人竟聚在一起,好几个嘴里都叼着烟,要知道眼下是78年,不是98年,就是98年敢在教室抽烟的学生也没几个,且这七八人中有两个竟是穿着喇叭裤,在这个时代的校园,简直是令人惊世骇俗。

薛向知道这阵喇叭裤之风,也是起于一部岛国电影《望乡》,这部电影在《追捕》播出后不久,就登陆共和国了,片中的女主演栗原小卷就是身着一条喇叭裤,风靡神州大陆,可这会儿,喇叭裤虽然成了青年们心目中时尚和解放的标志,可到底是女性装扮,且这会儿还没几个女孩赶穿着喇叭裤穿行街市,这俩男的竟是直接穿进了校园。

薛向心中腹诽,却是无暇多管闲事儿,因为课铃又响了,又一场考试开始了,这会儿薛向终于心安神宁了,因为他刚从吴刚嘴里探听出,方才那场正是本学期第一场考试。

这一场考的是毛泽东思想概论,薛向照例一挥而就,四十分钟就完成了答卷,把钢笔递还给吴刚,悄声道个谢,持了试卷,径直走到前台,把试卷交给一位华发丛生的老爷子,不顾身后无数讶异的目光,飘然出了教室。

薛向抬手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打算去丁卫东处,选些筒子骨,晚上煲点大骨汤给小家伙补补,哪知道刚转出墙角,便瞅见停靠自己的摩托车的老榕树下,还听着一辆绿吉普,再看车牌,哪里不知道是松竹斋的。

果然,薛向刚行几步,便见老王从驾驶舱的车窗探出身来,冲他一挥手,吉普就发动了,朝门外驶去。薛向会意,紧走几步,跨上机车,打着火,便朝绿吉普追去,心中却是嘀咕,怎么自己刚回来,松竹斋就得了消息。

其实,薛向赴港虽然没有和安老爷子那边打招呼,可是老爷子何等神通,一查就明了了,又招呼老王给港岛x华分社打了电话,对薛向的回程自然是了如指掌。

……………。。

要说这四九城,除了自家的大院,薛向最爱去松竹斋。当然,他最喜欢的不是和老爷子斗嘴加下棋,而是实实是爱极了这满园子的景致。

这不,又到了盛夏时节,松竹斋内,繁花如锦、碧草成茵,薛向专门挑着苗圃间的行子行走,宁可绕远路,也要和这花海绿涛好生亲近亲近。

当然,薛向绕行远路除了亲近这大自然的勃然生机,也是想借着绕道的时间,考量一下此次老爷子召见,又是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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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安在海的好消息

要说薛向能得安老爷子看中,自然不是简单的几次言出有中就足够的,其中不知道耗费多大心力。就连每次松竹斋来电话,他都得判别此去何为,甚至都总结出了经验,如果是老王来电话,那一准儿是下棋和闲聊,如果是安在海来电话,或者老王亲自出现在面前,那就是有要事相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薛向都会在来的路上,耗心费脑,思忖会商的内容,考量如何应对。正是这种慎之又慎的筹谋,薛向这个小诸葛的角色一直扮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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