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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对二人说:“我的生平知己,竟不知是闺阁中人,可惜错过了机会。现在她人已死了,我还有什么归宿呢?柳娘子能为我的知己尽力,我不能报答知己,今天聊以报答你!”说完,就起身离开宴席。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王某说:“一个月后,你到灵隐寺看我!”王某在一个月后带着新柳到了灵隐寺,见法师已剃发为僧徒了。
杏绡
《清代声色志》:杏绡,是武林的名妓,十七岁。她姿容俊美,善于应酬,谈笑诙谐,常使一座风生。关键时,她又矜持自重。平日里,她与那些王公贵人、富商豪绅谈诙狎弄,无所不及,等到留宿接客,即使是积金为山,也很少应允。因而,是爱恋的多,亲昵的少。鸨母要是强迫她接客,她就拿着绳子,端着毒药发誓。鸨母也奈何她不得。
白下的黄公子,家世显宦,少负才气,佚荡不羁,因经商来到钱江。一见杏绡,就心生爱意,杏绡也与他亲密。公子想让杏绡陪夜,杏绡说什么也不肯,如果逼得急了,杏绡就声色俱变。尽管如此,公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都到她的化妆间去,与她说说笑笑,想以柔情蜜意打动她的心。杏绡若是喜欢什么,不用她开口,公子就事先准备好,奉献给她。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杏绡叹息道:“我是一个低贱的人,不敢以卑贱的身躯玷污公子。您对我如此用情,不怕人笑话你痴吗?”公子说:“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自钟爱你,这只不过是我对你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杏绡为他的诚心所感动,这才与他相好无间。后来,公子向杏绡流露出金屋藏娇之意,杏绡微微皱起眉头,不说话,再追问,她则顾左右而言他。
一天,有位美貌的少年来到可绡所在的妓院。只见他从容潇洒,眸子澄澄照人,戴着貂皮帽,穿着金鼠裘,翩然直人室中,握着杏绡的手端详审视良久然后说道:“果然名不虚传。
”杏绡骤然见到少年,很惊诧,觉得平生没见过如此美男子,不禁为他神不守舍。两人相对好久,少年才离去。少年走后,杏绡再找公子,婢女说:“他早巳先走了。”自此以后,公子竟再也没露面。而美少年则隔一二天来一趟,来了以后,一定与杏绡长谈。每次都是太阳刚出就来,日头落山才去,杏绡为之而怅然不快。
杏绡素怀择人而事之的念头,因黄公子情意浓烈,不忍推辞,但却非本心。现在见了少年,则极力奉迎他,惟恐他不来。
杏绡对待少年的心情,就像公子对待她一样。时间很久了,公子音信杳然,而少年也不像以前那样常来了。杏绡派人探寻,都不知他从哪儿来。少年来时,杏绡曾问过他,他是笑而不答,只絮絮叨叨说些情话。杏绡请少年为她解下玉佩,作为定情之物,少年假装不明白,等她再说时,少年忽然脸色惨变,神色黯然地说:“今生恐怕没有这个福分了,来生或许可以。”说完,叹息不已,杏绡不禁泪如雨下。少年拿出罗巾亲自为她拂拭,杏绡觉得一缕幽香从袖中飘出,心神为之荡漾,几乎左右不了自己。少年又安慰了她几句才走。杏绡有吐血的疾病,现在更加严重。从冬到春,少年竟一直没有露面,杏绡怨啼悲怅的心情可想而知。正月刚过,少年忽然来了,见杏绡患病,知道是为他而病倒的,便安慰她说:“我以前说的话不过是跟你开玩笑,原来我担心的障碍,现在都已设法解决了,如果你能跟从我,我愿聘求你,我们两人永不分离。像这里这样狐绥鸨合,未免轻亵。”杏绡一听很高兴,病日有起色。二月十五日晚,少年派人抬来花轿,迎她入门。杏绡进了少年的宅院,只见雕梁画栋,俨然是个大户人家。奴仆婢女前拥后护的多达几十人。花轿抬到台阶前,杏绡走出花轿,少年已慢步走来相迎。
少年拉着杏绡的手走进内室。室内棉被方枕,精致柔软异常;案几上的陈设,墙壁间的字画,皆精丽无比。忽然橐橐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当这人走进来,杏绡一看,竟是黄公子。少年笑着说:“我这媒人来了,公子如何酬谢我?”杏绡大吃一惊,公子则为之赧然,忙催促身边的人赶快的少年换衣服,转眼间,少年就变成了一位流丽庄严,容光艳郁的少妇。此时,杏绡才知道这少年就是公子的夫人王氏。当天晚上,公子向杏绡详细道出了事情的原由。
王氏长得很漂亮,但性情忌妒,她乔装成少年,本来是想侦察丈夫的行踪,不料被杏绡吸引住了,竟心有所动。公子为此不敢去见杏绡,回到家便病倒了。而杏绡不了解夫人的用意,也被相思所困扰。后来,夫人也后悔失策,就趁机做了月下老。
卷十三 情中感
题雪美人
《坚瓠戊集》:歌妓彩瑜,才华横溢,美貌绝世,因天下大雪,她无事可做,便堆塑了一个雪美人玩。雪美人刚堆好,一位书生从旁走过,挥笔题了一首词道:谁把轻盈妙手,装成绝趣粉头。栏干稳坐不知羞,终日张开笑口。偶过多情交好,遍身香汗通流。可怜化去没人收,随着江水儿走。
彩瑜见词,心里惨然而痛,遂萌生从良的愿望。
感梦
《仙居县志》:顾氏,是儒士张堂贤的妻子。堂贤死后,她的儿子太学生张铎又早逝。顾氏操办完丈夫儿子的丧事,便准备自己的丧葬用品,边准备边呜咽着说:“我还活着干什么,干脆随丈夫死了算啦。”哀痛之极,以致七天滴水未进。一天晚上,她梦见堂贤对她说:“我不幸离开人世,你又要因我而舍命,这样一来,我家的烟火不就快断了吗?我一生并没有做对不起苍天的事,现在我要哀告主宰者,怜悯怜悯我,明年让我弟弟生个儿子,左脸颊上像我一样长块痣。但愿你能把他抚养大,继承我的香火,这是你的恩慈。希望你千万别死去。”
顾氏因之感悟,勉强进食。第二年,堂贤的“话”果然应验,顾氏将其侄抚育成人,来承奉祖庙的祭祀。
热羹重进
《剪胜野闻》:明太祖朱元璋的饮食,都是由马皇后调制,并亲手奉到朱元璋面前,以避免出现差错。一天,马皇后为太祖做了一杯羹,端到太祖跟前时,羹有些凉,太帝大怒,拿起羹杯朝马皇后摔去,羹撒得到处都是,马皇后的耳朵边也受了伤。皇后神色自若地重新将羹热好,又奉到太祖面前。
左贵嫔
《晋书·刘聪载记》:刘聪将左贵嫔刘氏册立为皇后,并打算为她在后院建凤仪楼,廷尉陈元达强谏。刘聪大怒,说:“我为一国之主,营建一处殿堂,难道还要问你们这些鼠辈吗?不杀了这个奴才,将会扰乱我的心志,我的宫殿又怎么能建成呢!把他和他的妻子一同押到东市斩首,让那些‘鼠辈’们埋入一个洞穴。”此时刘聪在逍遥园内中堂,而刘氏在后堂。
刘氏听说此事,密遣中常侍去下令左右停止用刑,随之亲自上疏切谏,刘聪见皇后出面劝谏,便赦免了陈元达一家,皇后引元达向皇上道歉致谢。后来,改肖遥园为纳贤园,改李中堂为愧贤堂。
老婆牙
《词苑丛谈》:徐渊子喜欢用诗文开玩笑。丁少詹与妻子闹别扭,离家出走,皈依佛门,终日诵经,买海物放生,久而不归。丁妻很忧虑,请徐渊子帮忙劝解,徐渊子应诺下来。一出门,见有卖老婆牙的,便买了一大筐送给丁少詹,并写了一首《阮郎归》词带去,词中说:茶寮山上一头陀,新来学者么。有一物似蜂窠,姓牙名老婆。虽然无奈得他何,如何放得它。
丁少詹见了这首词,大笑,遂归家。
坠楼不伤
《龙溪县志》:陈淑德是林端仪的妻子,陈克聪的女儿,十八岁时嫁给了林端仪,可是刚刚七个月便守了寡。淑德悲痛欲绝,终日哭泣,眼睛几乎失明。服丧期满,脱去了孝服,但凡遇节讳,淑德总是泣哭终日。公婆念她年纪轻,想让她再嫁,淑德哭着说:“如果改变我的心志,我就只有一死了之。”她对公婆十分孝顺,深得公婆厚爱。一日,她登上房楼,见到丈夫的遗服,便顿生伤感,哀泣不止,突然失足坠落楼下,声音极大,连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全家人惊慌地跑来询看,只见头簪深刺入地,而她的身体却没受伤。家人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说:“掉楼时,好像有人扶了一把,因而不觉得怎么样。”大家都很惊叹诧异,以为鬼神帮助她。七十岁时辞世而去。
傅女
景星杓《山斋客谭》:都氏之子某,曾聘傅氏的女儿为妻。
可是,还没结婚,都某便患了疯玻都、傅两家的母亲都是寡妇。都某患病后,虽经多方调治,但也不见好转,其母便到傅家对傅氏说:“我家不幸,儿子患病,你们不要白白受拖累,这样也没什么好处,不妨考虑改嫁吧。如果能有人聘娶,我愿奉送一半的嫁妆。”傅女闻听此言,出来拜见都氏说:“母亲劳苦了,君郎已经病成那样,您依靠什么生活呢?”都氏说:“靠几亩薄地为生,若是歉年,则只有半年的粮食,粮食吃完了就陷入深深的忧愁之中。”随之,都氏又把前头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傅女郑重地说:“我没有不正直的行为,既然已经受聘于您家,现在却要退婚,不知内情的将怎么说呢?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我愿嫁到您家,与您相依为命。我素习缝纫刺绣,生活无着落时,我可以昼夜不停地做,凭这,也可渡过难关了。我现在就可跟您去。否则的话,你们就只有到黄泉路上找我了。”两家寡母听了傅女这一番话,都很高兴,接着抱头大哭。都氏回家后,便派人抬着轿子来迎亲。傅女青衫白裙,没改装束,但却楚楚动人。傅女快要抵达都家时,都子穿戴整齐走出房门,高兴地对母亲说:“新娘将到,母亲应该出去等候。”母亲惊讶地询他怎么知道迎新娘,是不是又说疯话?儿子说:“没说疯话,我刚才睡觉的时候看到床后有四个鬼,皆披头散发,丑陋异常。他们对我说:‘我与你没有怨仇,只是遭你父亲的冤狱,所以在他的后人身上作祟。傅女端正刚直,恪守操节如此,我们很敬畏她,不敢再作怪了。’说完,便不见了。所以,我如醉初醒。现在没病了;”话刚说完,傅女到来,都母向她讲述了这件奇异的事,大家都很吃惊慨叹。遂将此事告诉了傅母,选择黄道吉日缔结良缘。傅女是张俨公的孙女,都生的父亲曾做过县主簿。
君到采时近夜来
《玉泉子》:杜羔的妻子刘氏,会做诗。而在杜羔累年参加科举考试都名落孙山,遂准备归家,走到半路,妻子派人先送给他一首诗:良人的的有奇才,何事年年被放回。
如今妾已羞君面,君到来时近夜来。
杜羔见诗,转身而去,竟登第而回。
两边花
《坚瓠戊集》:程仲权在武昌时,与一位歌妓很要好。他对人说:“歌妓想嫁给他。”俞羡长不相信,便去试探歌妓,歌妓对他也有心。羡长因之而作了一首诗寄给仲权,诗中写道:官道中间栽桃李,一株开作两边花。
仲权见诗,明白此意,遂对歌妓灰心。
李章武
《才鬼记》:李章武,字飞卿,他的祖辈是中山县人。章武容貌俊美;自幼聪颖,博闻强记,会作文章。因为章武敏慧有才学,所以人们常来向他垂问或与他论辩、而他总是出语不凡,见解高妙,且引经据典,追究本源,时人为他折服,将他比作张华。
少年时,与清河人崔信友善。崔信也是文雅之士,喜欢收藏古物。唐德宗贞元三年,崔信出任华州别驾,章武便由长安到华州拜访他。住了几天,章武到市北街漫游,突然发现一位妇人甚美丽,于是就骗崔信说:“我要到州外去看看亲朋好友。!”遂到那妇人家租房居祝房主姓王,那妇人是他的儿媳。王媳见章武相貌英俊,也深为爱慕,遂与章武私通。
章武在王家住了一个多月,其费用达三万多,而王媳为他提供的费用比这还多一倍。两人感情笃深,以至难舍难分。无奈章武有事要回长安,两人依依惜别。章武临行之前,给王媳留下一块六丈长的鸳鸯绮,并赠诗道:鸳鸯绮,知结几千丝,别后寻交颈,应伤未别时。
王媳拿一对白玉指环答谢他,也和诗一首说:玉指环,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章武有个随身仆人叫杨果,王媳赏给他一千钱,以奖励他侍服殷勤周到。
分别后,章武一直家居长安,八、九年间一直没有机会与王媳互通音信。贞元十一年,章武的另一位朋友张元宗迁居下邦县,章武又从京城去下邦拜访张元宗。走到途中,他忽然想起旧日的相好,便调转车头,过了渭河去看望王媳。
日落十分,章武抵达华州,仍想住在王家,便驱车来到王家的门前。可是一看,王家人都无踪迹,只是在屋外有几张为客人准备的木床。正疑惑问,东邻的一位妇人走了过来,章武上前施礼询问,那妇人说:“王氏家的长辈都舍弃家业外出游历去了,那王媳死了已经两年了。”章武便与她详细交谈,她告诉章武:“她姓杨,排行第六,是王家东边邻居的妻子。”
随之,她又问章武的尊姓大名,章武实言相告。杨氏听了章武的回答,又问:“您过去是否有个叫杨果的仆人?”章武回答说:“是的,有那么一位。”杨氏一听,便哭着告诉章武:“我嫁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平日里与王媳关系极好,她曾对我说:‘我那个家就好像客店,来往的人很多。那些有意于我的人,都竭尽才智、倾家荡产来讨好我,他们或甜言蜜语,或信誓旦旦,但我都未曾动心。只是那年有个叫李十八郎的曾住在我家,我一见到他就极爱慕,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后来竟以身相许,同枕共席,两人异常欢爱。现在我与他分别已经好多年了,思念他的心情越来越烈,以至整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的家人无法相托,只好拜托于你。假如以后有人来找我,请你根据他的形貌姓氏查询。只要那人曾有个叫杨果的仆人,就肯定是李公子。’其后,不到二三年的工夫,王媳便辞世了。临终前,她又托付我说:‘我本寒微之人,曾蒙李公子厚爱,因此心中常怀感激之情,终日恋恋不舍,以至久郁成疾。现在我已病人膏盲,不久将离别于人世。过去我托付你等待的人一旦要来的话,请你还让他住在我的房子里,期望能在冥冥之中与他相会,寻求久别不得之欢,消除九泉难申之恨。”章武听后,忙求杨氏为他打开房门,接着又让随从去买一些柴米之物。当他正在准备卧具时,忽然有位妇人拿着扫帚走出内室来扫地。杨氏也不认识这位女子,章武便问她来自何处,回答说:“是这屋里的人。”经章武一再盘问,她才慢慢地说:“王家亡媳感念您的恩情,将来与您相会,但怕您突然见她心生恐惧,便让我先来通报一下。”章武说:“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王媳。
虽然阴界阳界各不相同,但我发誓,对她绝不会有猜疑之心。
”听了章武的话执扫妇人欣然离去。章武遂摆下酒饭,独自饮用。饮后,便解衣安寝。
大约到了三更时分,床铺东南方的灯突然忽明忽暗,一连好多次。章武心中明白要有事情发生,便让人把灯移到卧室东南角的背墙处。突然,从西北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个人影姗姗而至。待到距离五六步远时,已能看清形体服饰,原来正是王媳。王媳与先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举止轻飘、迅捷,声音清脆细校章武急忙跳下床来,拥抱迎接她。两人双手紧握一处,再享生前之欢乐。王媳说:“自从来到阴间,连父母都已忘记,只是思念公子的心情与以往一样。”章武听后,对王媳更加亲热。章武在与王媳的接触中,并不觉得王媳与过去有什么两样,只是王媳多次让人去看启明星,王媳告诉章武:“启明星一出来,我必须回去,不能久住。”每当交欢歇息之暇,王媳还就恳托邻居杨氏的事说:“若不是她,谁能使我们沟通这幽幽之情恨。”至五更时,王媳哭泣着下了床,与章武手挽着手走出房门,她仰望着天空,悲痛失声。突然,又转身回到屋子里,由裙带上解下一个锦囊,从囊中取出一个东西交给章武。这东西颜色碧绿,质地坚硬细密,冰冷似玉,形状就像一片树叶。章武不知是何物,王媳告诉他:“这就是所谓的‘靺鞨宝’,出自昆仑玄圃中,它是很难得到的。我近来与西岳玉京夫人一起玩耍,见这东西在众宝铛上,我十分喜爱,便向夫人询问,夫人遂把它赠送给我。她对我说:‘天上的仙人,都以得到这一宝物为荣耀。’因为您奉行道义,见识精深,所以我把它转献给你,希望你永远把它当宝物保存。这不是人间所能拥有的。”随后,又赠诗道:河汉已倾斜,神魂欲超越。
愿郎更回抱,终天从此诀。
章武取下自己的白玉簪作为酬谢之物,也作诗答道:分从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