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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么?不会了,不会了。
心中忽然就涌起深深的悲伤,仿佛海水一般苦涩,我轻轻的抽回手,依然望向那如血的夕阳,举步前行。
慢慢的走了几步,汪直却赶来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深深的凝望这我道:“只要太阳还会升起,我们就会一直很幸福。”
我仿佛被他的目光和声音蛊惑,不禁喃喃道:“真的么?”
汪直注视着我坚定道:“真的。”
然后他紧紧的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畔喃喃道:“就算太阳不再升起,还有月亮,还有星星,就算连月亮和星星都没有了,我还可以在心中点燃一把火,照亮我们的世界,所以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一直很幸福。”
听着他的低速,一滴泪珠无声的滑落,汪直,对不起,我们注定不会一直很幸福,但是我愿意用尽我所有的力量,让你在活着的时候过的幸福。
过了许久,汪直牵着我继续在河畔漫步。他轻轻的道:“还记得那天我们看到的那对老夫妇吗?”
眼前似乎又浮现起一对老人相依相携,漫步在漫天秋叶下的画面,我在憧憬中颔首道:“记得。”
汪直望着我动情道:“等我们老了以后,我们一定也会像他们一样牵着手走每一段路,从春天走到秋天,又从秋天走到春天。看夕阳,赏冬雪,还有…”
他忽而止住,仿佛陷入了想象,我疑惑道:“还有什么?”
他回神道:“还有吃你做的月饼,你知道么,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
我蓦地想起上次他吃完月饼后可怖的双手,心中一痛,摇头道:“不,我再也不给你做鸡蛋馅儿的月饼了,我要多学几种其它的做法。”
他眼中闪烁着向往的神彩,温柔一笑:“好,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着他又牵着我继续前行,可我却陷入了迷茫,李紫云,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根本就给不了他这些许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侧头仰望着他张口欲言,但见他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当天边弥漫起黄沙和消烟似的浮云,黑暗似乎就要来临,他牵着我的手踏着最后的天光走向我们的家。
当黑暗淹没大地,我们早已归家,这夜月华如练,星光闪耀,乡村的夜是宁静的,也是安祥的。
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在苍琼上留下一线光芒,我赶快合起手掌,闭上眸子,心中默默祈祷:愿汪直来生一定要幸福。
我缓缓的睁开眸子,却见汪直正疑惑的望着我,我微微一笑:“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汪直遗憾道:“是吗?可惜我错过了。”
我正想安慰他,却见夜空中一群星星如雨般划落,我指着夜空,惊喜道:“快看,流星雨!”
然后我再次闭上眸子默默祈祷:愿来生我们没有仇恨。
我缓缓睁开眸子,却见汪直亦在默默祈祷,望着他虔诚的汪直,我不禁默想:他在许什么愿呢?忽然他缓缓睁开眸子对我温柔一笑:“许的什么愿?”
我脸旁一热,微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头,轻轻的拥住我,道:“那我们都把愿望放在心底,一定会实现的。”
我将头轻轻的倚着他坚实的肩膀,道:“恩。”
他在我额头上映上深深一吻,继续遥望美丽的星空。星光熠熠,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芒,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唯美。我和他相依而立,仿佛两棵交错的树。
作者有话要说:天上琼瑶,不问尘缘,空自绕。风吹雪飘,鸳鸯鹊桥,正逍遥。…前尘若念寄汪直。春华
怨莫怨 念莫念
今天是冬至,我便踩着一地苍凉往镇上走去,想买些瘦肉包顿饺子,给汪直一个惊喜,他还从未吃过我包的饺子。
天空是纯净的,纯净的有些惨白,没有阳光,只有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我拉紧衣襟,匆匆赶路,很快我到了集市,从屠夫那里买了些瘦肉,我微笑着打量着这有些许喧闹的集市,依希又记起了汪直带我逛夜市的情形,这样小城镇的集市自然无法与京城的集市相提并论,但是少了些奢华之气,多了些乡土气息,反而更让人能融入其中,仿佛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忽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哭天抢地之声不绝于耳,不知为何总是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
我带着好奇心走近,却被一群围在院门前的人阻住去路,只觉得惨叫之声更加惨烈,血腥味更加刺鼻,我不禁用手掩住口鼻,忽然听到有人骂道:“都给我让开,不想要命的就再走近一步试试!”
群众一听就赶快往开散了些,直把我挤到墙脚,我忽然就明白了这就是一场官员对百姓的杀戮,我实在不忍再围观下去,便准被离去。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喧闹中传入耳中:“大家听好了,杨家人是乱党余孽,罪当问斩,如果谁能举报杨家大少爷的行踪,本厂公重重有赏,若有谁知而不报,更甚着藏匿乱党,以同罪论处。”
言辞狠厉,使得众人在安静了片刻之后有窃窃私语,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我耳中只有那狠厉的声音,他就是汪直,虽然眼前人头蹿动遮挡了我的视线,可是却万分肯定那就是汪直,我眼中似乎浮现着他披着黑色锦裘,一脸阴狠,盛气凌人的样子。
手中包着瘦肉的油纸包坠落在地,我弯腰拾起,却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拥挤的人群中离去的。我只记得他骑着马离去时他那翻飞的衣袂,以及他手中沾着几点鲜红的素白丝帕。
惨白的苍穹有些许阴沉,凛烈的劲风削着我的脸旁,钻进衣袖浸入骨髓,两只有手已然麻木,冷硬的地面一下一下的撞着我的脚,我拖着沉重的腿在漠漠原野中机械的前行。
汪直,原来你也会算计我,原来你也会这么对我,你不是说却饭馆当厨子,你不是对你属下说两个月后回宫么?原来你不回宫是真的,可是你却不是什么满身油腻的厨子,你还是那心狠手辣,满手血心的西厂厂公,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同你的属下在我面前演那样一出戏。
呵,我真傻,我竟真的以为皇上可以容忍西厂厂公之位空置如此之久。汪直,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你不信我是真的愿意好好待遇你,不是么?你用尽千方百计欺瞒于我,这个苦肉计,你使得多好呀!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能从乞丐爬到今时得地位,心计手段自是人所不及,可是我不知道你会把它们用在我身上。
“哆哆哆”,我用刀狠狠的剁着猪肉,直到剁成肉泥,我已经香汗淋漓。
我擦擦汗水,调好馅儿,和面擀面,然后默默包着饺子。
正包着汪直已经回来了,他见此情景惊喜道:“饺子!”
说着洗净手就要帮我,我低着头淡淡的道:“厂公现在是酒楼的‘大厨’,怎么能做这些事!”
汪直似乎有些莫明,呆了呆道:“春华,现在在民间,你怎么又叫我厂公呢?”
我不冷不热的道:“你本就是权倾朝野的西厂厂宫,民间也好,宫中也罢,你一直都是,即便你现在没回宫,总有一天会回宫的。”
他微微一怔,松了口气,浅笑道:“原来是为这个,那等我存够盘缠,我们在民间多住些时日,可好?”
我依旧包着饺子,淡淡道:“厂公想何时回宫就何时回宫,又何必问我。”
他微微一怔,疑惑道:“春华,你怎么了?”
说着他欲拉住我的手,我不着痕迹躲过他的手,起身道:“饺子已经包好了,我这就去煮,厂公稍等。”
然后我盛起饺子,将它们一个一个下进锅里,汪直则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我,目光深邃,难以揣摩。
或许就同我看不懂他的目光一样,我亦从未看懂他。
忽然,几滴水珠渐在我手上,我轻吸一口冷气,手猛的一颤。
汪直却过来自执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气。细微的气流拂在手背上,渐轻了痛楚,使的我微微失神。
继而我轻轻抽回手继续下着饺子,而他则有些不知所措,忽而他走至灶炉旁厄自添起柴火。就这样,隔着灶,我在这头,他在那头,我们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谁也不再言语。
待饺子煮熟之后,我接开锅,一阵白雾带着淡淡的香气铺面而来,我拿起勺子刚刚盛好两碗,汪直便过来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
我坐在餐桌旁,看了他微红的手一眼,才开始动筷子。可是原本应该美味鲜香的饺子却味同嚼蜡,我只勉强吃了两只饺子,就再也吃不下了。
我放下筷子抬起头来,却见他正担忧的看着我,万里的饺子亦没有动几个。
我淡淡的道:“春华吃饱了,厂公慢用。”
他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微微颔首。
我起身走到里间已经久未睡过的床畔,颓然坐下,只觉得榻上冷硬似铁。
天色逐渐暗淡,天光越来越微弱。
我打开被子躺下,一股寒气压在我身上,紧紧的颤绕着我,我微微的颤抖着,紧紧的蜷缩着身体。黑夜逐渐掩盖了我的视觉,我却越发难以安睡,总是想着汪直对我的欺骗。
辗转返恻,被窝里没有丝毫热气,反而越来越冷。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上涌,我逐渐沉入梦境。
似乎又回到阴暗的大牢,汪直对我说:“没事了,回家吧。”
似乎又是那个有些萧瑟的时节,汪直对我说:“我不求回报,只求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就行。”
似乎又在那生气一瞬,他从后面紧紧的拥住我说:“对不起,让我抱你一次,一次就好。”
…似乎血光冲天,惨绝人寰,他在一旁用丝帕擦去渐落手间的血迹。
似乎他骑着马阴恻恻的笑着,寒风不断挂起他黑色的锦裘。
…似乎落叶满天,他站在那里对我纯真的笑着,我呼喊着:“你怎么能欺骗我?你怎么能欺骗我?…你不信我!你不信我!…”
可是他却不回答我,只是挂着那副笑容越飘越远,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无边的落叶漫天飞舞。
次日清晨,我同他默默地吃过早饭,他眼神复杂,犹豫地看着我,道:“春华…”
我淡淡打断他的话道:“厂公还是早些去酒楼吧。”
他一怔,道:“其实我…”
我冷冷道:“其实你早就和西厂联系上了,你每天出去不是当厨子,而是当西厂厂公。”
“是,我…”
我接着道:“厂公一定有很多事要忙,还是早些去吧,春华还要去洗衣服,就不送了。”
然后我将穿过的衣服放进木盆,端起就欲往外走。
汪直却拉住我的手臂,试探的问道:“还是让我去弄些冷水,烧热后再洗吧!现在河里的水会冻坏你的。”
我淡淡道:“以前在宫里用冷水洗衣,也没怎么样,厂公不必担心。”
然后我拽过手臂,走了几步,汪直上前抓住木盆,担忧的望着我道:“给我吧,我和你一起去,我帮你。”
我淡淡一笑:“你是厂公,怎么能做这种事,春华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茫然的松开手,一双眼眸掠过痛楚之色。
我端着盆走出木屋,沿着蜿蜒的小径走向河边,望着周边熟悉的景物,踏着走过数次的小径,忽然间一股酸楚从心中直涌上来,刺的我眼睛鼻子一阵酸涩。
我走至河畔,放下木盆,不禁驻足回望,光秃秃的树一排排的矗立着,凹凸不平的路在凌乱的荒草间无限的蔓延,荒芜的阡陌静静的躺在原野里,农舍上的炊烟厄自袅袅弥散。
唯独没有汪直,他没有跟来,他真的走了,我颓然的蹲下,俯视着那静静流淌的河水,用棒捶打碎河畔那层薄薄的浮冰。
听着碎裂的声音,望着那随水飘流的薄冰,一股深深的失落涌进心头。我深吸一口凉气,拿起一件衣服放进水利摆动着,透骨的寒冷渗进骨髓,仿佛我的手指就要断了。
“梆,梆,梆”,我棒捶用力的拍打着浸湿的衣服,冰冷的小水滴忽滴飞到我的脸上,我用衣袖拭去,继续拍打着衣服。
过了许久终于把一盆衣服洗净,我吹吹又热又痒的双手,缓缓站起轻轻的捶捶酸软的腰和发麻的双腿。
然后我费力的端起沉重木盆,有些恍忽的眺望着木屋,准备往回走。忽然间听到冰层碎裂的声音,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我便跌倒在地,哐铛一声,手中的木盆蓦地翻落,倾了一地衣物。
而我腹间陡然传来阵阵刺痛,一股暖流从身下溢出,我低头一看,只见刺目的鲜红从我身下缓缓涌出。
它们在冷硬的泥土上静静的流淌,仿佛正对着我无声的控诉着。
刹那间我明白了,我怀了汪直的孩子,可是他(她)正在死去。
忽然我听到到汪直在唤我,我恍忽的抬起头,只见他正奔焦急地向我。
我动也不动的望着他,巨大的痛楚忽然狠狠地砸进我心底,猛然刮起的寒风带走从我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
我只觉得全身忽然虚脱无力,然后我颓然倒在他怀中。
他满目心痛,痛楚的神色把他的眉头都揪成一团,可是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在意识逐离开身体之前,我对着他凄凉的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痛?我的心为什么也这么痛?白茫茫一片,完全淹没了我的视线,我迷茫的四处环望着,可是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这到底是何处?银铃般稚嫩的笑声响彻这白色的空间,声音一会来自这边,一会来自那边,我疯狂的追寻着声音的来处,呼喊道:“你们是谁?”却听两个稚嫩的童音叫道:“妈妈!妈妈!”妈妈…我忽然想起我刚刚死去的孩子,我向着声音的来处哭喊道:“我的孩子,是你们吗?”那两个声音嘻笑道:“妈妈!妈妈!…”他(她)们的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一切归于平静,除了不变的白色,就是无边的空荡虚无。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不断哭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忽然间我喊着:“孩子!”
猛地从梦中惊醒,便见到一双红肿的眸子,其中有着深深的愧疚,痛苦和担忧。
我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眼前浮现的是汪直那满是凄楚和憔悴的脸庞。
他见我醒来,关切道:“你已经昏睡两天了,现在终于醒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清醒之后,我便想起我那未曾谋面的孩子,泪水无声的滑落,我道:“我知道大夫一定来过了,所以我要见我的孩子。”
汪直一怔,道:“你先养好身体,其它的以后再说,好吗?”我固执道:“我要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汪直心痛的望着我,忽然痛苦的低下头,再抬头对我说:“好。”
然后他出去了片刻,回来时拿着一个小盒子。我接过盒子,用颤抖的手拂过盒子,缓缓的掀开盒盖,两具刚刚成形成的小尸体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我蓦的忆起那个梦境,里面有两个孩子唤我妈妈。我啪的一声合上盖子,紧紧的捧着装着我孩子的盒子,泪水平肆意流淌。
汪直一下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我靠着他的胸膛嚎啕大哭,身体拼命的抽畜着。
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止住哭泣,倚在汪直怀里,道:“在我昏睡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有两个孩子,我看不见他们,可是我听到他们一直在喊我妈妈,此刻,我终于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是我的孩子托梦给我了,他们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是我害思了他们,是我。”
汪直为我拭去泪水,将我拥的更紧,痛楚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他们才这样死去,他们要怪只会怪我,不会怪你的,你说他们在叫你妈妈,那他们一定非常爱你,他们到你梦中是为了见见你和你道别的。”
我望着他,道:“真的吗?他们不会怪我。”“恩,不会。”
执手相依 恍然若梦
我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襟,摇头哭道:“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他们死了,死了。”
他扳起我的肩膀,注视着我的眼睛道:“虽然他们不在了,可是他们还有来世,来世他们一定会更幸福,而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到时候你把对他们的爱全部给我们下一个孩子,好吗?”
我怔怔的望着他,喃喃道:“下一个孩子。”
他将唇贴上我的眼睛,轻轻吻去我的眼泪,紧紧拥着我,深情地道:“对,下一个孩子,他一定会很可爱,我一定把最好的给他,我会和你一起去疼爱他。”
可是我的心却在那一瞬跌落谷底,汪直,我不能有你的孩子,我怎能生产下你的孩子。
忽然我想起我那死去的两个孩子,或许他们没有出生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我终有一天会害死汪直,害死他们的父亲,然后我还要杀死他们的母亲,他们就会成为孤儿,像汪直一样,像我一样,孤苦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