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来要发生的事,随著消失殆尽的睡意,新一开始挣扎。
“放开我!”新一紧拽著领口不放,快斗悬空架在他的身上,他眼中的无奈和伤痛新一根本无暇顾及。
“你跟你父亲一样贱!”快斗喝得醉醺醺的,因新一的挣扎而皱起了眉,“你们两个都很会勾引男人,说,你是故意勾引我的对吧?你有什麽目的?”
快斗没头没脑地说著,新一却听得真切。
冷漠也就罢了,他怎麽能容忍快斗这样侮辱他和父亲,新一愤怒地瞪向快斗:“你在说什麽?!离我远点!”
显然快斗是被他的反抗激怒了,粗暴地扯掉新一的衣服,纽扣一颗颗跳出并滚落到地上,连同裤子一并被扯去,然後将他翻个身,新一因为肚子的关系,只好被迫作出跪趴状。快斗用力扳开新一的雪丘,没有经过任何扩张和润滑,就埋首冲刺。
新一的挣扎就如同每一次的反抗一样,都是被对方轻易制服。他唯有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不让难堪的呻吟和痛苦的呜咽破口而出。快斗蛮力的冲撞把新一的身体挪向前方,新一头抵著床头,却失去痛觉。
被他如此对待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温柔相待的那段日子,现在看来,竟像是一场幻觉,此刻又回到了原点。
有所不同的是,过去只有愤怒和怨恨,而现在却多了心痛和失望。
如果说之前的决绝还有所保留,那麽这一刻新一痛下决心,非走不可。
事後快斗很後悔,那晚醉酒所做的事,他勉强还记得。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深深伤害了他。现在去挽回,恐怕为时已晚。
为什麽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恨不起来,又不敢爱,我该拿他怎麽办?
自那以後,新一时常望著鸟居发呆,快斗知道他在等孩子生下的那刻。
2月29号,四年中只有一次的日子,孩子便是在这天出生的。
新一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孩子并未在身边,那并无所谓,因为快斗不可能让孩子跟著他的。他只知道,那是个男孩,还有,快斗很开心,他的心情都是写在脸上的。
稍後几天,快斗偶尔抱著孩子来看他,新一只稍稍瞥了一眼,甚至刻意不去在意他的容貌,他怕对他产生感情。
快斗离开的空当,孩子就睡在新一身边,新一硬生生克制住要去好好看看他、好好抱抱他的冲动。在他身体里孕育的生命现在已经脱离他的身体,可以自行生存了,一个稚嫩的与他血脉相承的生命就在伸手可触的地方,那是多麽神奇的事。
新一终究没忍住,缓缓转头,望了一眼,这一望,头就转不回来了。最终让他移开视线的是门外快斗的脚步声。
这几周新一的身体还处在恢复期,就算他想离开,也要等到身体可以正常行动和劳作。当快斗在一边给孩子喂奶粉、换尿布时,新一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亲自做这些。
只是,新一拿给快斗看的是视若无睹的表情。每次快斗抬头,看到新一无动於衷的样子,难免会失落。
那次快斗醉酒强要了他以来,新一发现快斗对他的态度变得礼貌而生疏,新一觉得,快斗大概已经厌倦了他。
新一离开的前一天,快斗把孩子抱到他眼前,快斗声音柔和,语气却含著慎重:“他叫翼,黑羽翼,Kuroba Tsubasa,那是替代你被我折断的翅膀。但是我之前并没注意到,原来你不需要它。”
翌日,新一走出医院,动身去想去的地方。他所有的行李只有一些证件、银行卡和为数不多的现金,从神社拿来的衣服很久以前就被快斗扔了,快斗为他准备了一些衣服,新一坚持不要,他跟他说,一切要重新开始。
再过两天,就要举办翼的满月酒,快斗很平和地跟新一提过,是否可以过了孩子的满月再走,新一轻轻摇头,说自己的身份尴尬,立场难堪,还是不去的好。快斗只是不知所谓地笑笑,没再多说挽留的话。
坐在疾驰的电车中,两旁初春崭新的景致来不及捕捉便匆匆掠过,就像生命的过往可以回放,但不能重来,某些痕迹刻下了会变淡,但不会消失。
忘却的是已然淡去的,铭记的是深入骨髓的。
纵然浮华已去,生命仍在前行。
【浮华篇】完
第一章
──事已至此,前方是我和你的穷途末路。是末路,也是新途。
夕阳的光辉斜斜洒落,初春之风温柔拂面,携带而来的不仅是清甜的花香,暖意更在同时渗入皮肤。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人幻想被一片绚烂的野花包围,自然地闭合眼睛,向上展开双臂,任由余晖将自己照得明晃晃,让微风在耳边轻轻擦过。
只是这样单纯的幻想也会有让人恍惚的时候。明明想象的是微风,却在一瞬间像极了他在耳边的低语。
惊慌地睁眼,目光所及之处仍是起初的景色,松了一口气,却同时生出点虚空的感觉,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又怎麽可能在这里呢。
双眉微微蹙起,实在不喜欢没有彻底摆脱他的自己。
黑羽快斗你真有本事,放走我的身体,却在我能够发现之前,不动声色地牵了一根线在我心里,而线的另一头也许已被你随手扔在一边。
请不要再肆无忌惮地闯进我的回忆。
因为我的身侧已然站立著一个我要守护的人,除了爱──我唯一拿不出的东西,我要倾尽所有,给与她一切。
手轻轻地被一个柔嫩白皙的手握住,新一微微侧头,看向身边温婉而笑的妻子,回以同样温和的笑意。
“累了吗,兰?我们回去吧。”新一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扶著她的腰,“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怎麽说也只有五个月。”小兰轻轻将手附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幸福之情溢於言表,“再说我也很期待这个小家夥的降生。”
“那小兰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呢?”少年浅浅地笑著,沈浸在幸福中的女孩并未注意到那笑容里不是全然的幸福。
少年的眉宇间始终凝著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小兰从没对此表示过什麽,少年不知道是她未曾发觉,还是假装不在意,不管是何者,少年感激於给他留下某些空间的小兰。
“都喜欢。我和新一的孩子,漂亮与否,聪明与否,我都喜欢。”女孩依然笑著,略微拔高了音调,从中能听出她的坚定。
夕阳渐渐隐去光辉,晚风随之褪去暖意。新一在此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幸福,远在彼端的另一个是他今生注定要错过的,唯有双倍地去爱身边这个触手能及的孩子。
“说的也是,虽然我更喜欢女孩,跟兰一样的女孩。”新一悄悄收紧放在小兰肩上的手。
“兰,对不起。”新一垂著双眼,有些落寞地低语。
“嗯?”小兰不解,更有些不安,敛起笑容,扭头看他。
“只能让你过如此普通、甚至有些穷困的生活,如果可以……”新一诚挚地看著她的眼睛说,“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一些,至少不用跟我一起交房屋贷款还有还债。”
“说什麽呢?”小兰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谢谢。”对此新一唯有表示感谢,即便这句感谢对於他们之间略显生疏。
“那孩子叫翼对吧?”小兰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的。
新一有些惊讶,起初沈默著没说话,直到小兰要转移话题,他才轻轻点头道:“嗯,他取的名字。”
“孩子名字我想好了,小羽,工藤羽。”小兰望著即将沈入地平线的夕阳,柔和的侧面第一次有了新一读不懂的东西。
潮起潮落,日月更替,一遍遍亘古不变地轮回。
离开那里有一年了,也许一年的时间不足以物是人非,不过其间发生了一些新一未曾料到的事。
一年前的画面如同刻印在底片上的暗色影像,以视觉来不及停留的速度一张张掠过,流动的画面变成动态影像,随著色彩鲜活起来的是声音。
微风吹拂的旷野,绿草一片片低下去,风带来的痕迹现了又灭,此起彼伏。耳畔的铁轨声有韵律地鸣奏,阳光下的铁轨曲折并不断延伸著,仿若一瞬便能开拓出一片路途,却来不及看清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
那是离开的日子,静坐在远离他的电车上,所看到的风景。
无数次梦回,意识待清醒之前常在光影黑白之间徘徊,总以为自己还在那一刻,坐在电车上被阳光照著的一角,安静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不对,并不是没有情绪,平和的只有表面。至今都不想承认看著外面柔和美丽的景色,心里却觉得它是悲伤的。
如此哀伤的风景,拿什麽来唤醒它?
电车穿过原野,开入某个沿途小镇,新一突然想要什麽,便在小镇这一站下车,找了一个家庭旅馆作为暂住之地。
从行李袋里翻出小心藏匿的手机,输入一个早就铭记於心的号码。
“是我,黑羽叔叔。”
“是新一啊。”对方拔高音调,显然有点意外,语气中还带著难掩的喜悦,“快斗说你今天……走了,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
“嗯。”新一略显尴尬,夹杂著些莫名的愧疚之感,即便如此,他仍旧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黑羽叔叔,有件事要拜托你。”
“有什麽事尽管说吧。”即便隔著无法跨越的距离,对方的温柔和善意却完好地传达了过来,“当初把这个我珍视著的号码告诉你,只是为了在你需要或者无助时,能通过它向信任的人求助。新一,不管怎麽说,你能走出这一步,真的太好了。”
“嗯。”嘴角扬起浅笑,轻声并真诚地符合他。转念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气氛顿时变得浓重,另一方也沈默著没出声,想必已料到话题的慎重性。
“那……那个……”闭上双目,无声地叹息,而後下定决心般地睁开眼睛,“请务必把钱借给我!我要的数目……可能……会很大。”破天荒大声地喊出前面一句,到了後面,竟又变得细如蚊蚋。
“呵呵,原来只是这样。”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笑著说,语气听来似轻松,又似愉悦,“那新一要多少呢?钱怎麽给你?要我派人送去,还是打到银行卡上?”
男人的豪爽弄傻了新一:“您不问我有什麽用?”
“为什麽不问呢……”对方故弄玄虚,但无心作弄新一,便郑重说道,“因为我相信新一啊。而且人生在世,难免会经历或要去经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所以新一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就好了。”
“黑羽叔叔!”新一喊他,对方是从来没有嫌弃鄙夷过他的,对方是父亲最重要的恋人,值得他将心事告知,“其实我也不知道钱的具体数目,我想去国外做手术,彻底结束身体上的错误。”
“嗯……”对方沈吟一阵,其实之前他已考虑过要带新一去做手术,但不知要如何开口才能不提及他引以为耻的那部分,此刻既然他主动要求,那再好不过。
睿智的头脑在短时间内想出一套方案:“新一,你放心。我会替你安排一切。待会儿我会跟志保,就是你认识的宫野医生,一起商量你们的行程,然後我让志保联系国外的医院,毕竟她有这方面的经验。跟医院洽谈後,志保会同你一起过去,她也会加入到手术当中。”
“好。”对方已然考虑好一切,震惊之余,新一唯有点头答应,“真的要麻烦你了。黑羽叔叔,还有一件事,请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手术的钱可能暂时全部要你拿出了,但是,那之後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的……”
“新一。”男人轻声打断他,“我希望手术後你能活得轻松自在,我不想让你背负债款,如果说服不了自己,那你可以当这些是快斗欠你的。”
“可是,我觉得不是那样就没意义了。”新一不知不觉地握紧手机,心也随之纠紧,“我觉得不是靠自己的双手办到的就没有意义了。我知道怨天尤人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至少这回要靠自己去拯救。”
男人颇为惊讶,而後温柔笑开:“我知道了,新一。我等著你还清债务的那一天。”
我等著你还清债务的那一天。
伴随著这句赋予了信任与理解的话语,新一的嘴角同时荡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榻榻米上跪坐的少年穿著一袭素色浴衣,浴衣包裹著他纤细的身形,单薄的脊背却直直挺立著,诉说著无言的倔强。
高楼上的男人,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双目含笑眺望远方。
那孩子看似柔弱,实则刚毅。怎麽说呢,乖巧得有些过了头,让人忍不住怜爱又疼惜。
优作,看到了吗?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第二章
月光清冷,缓缓流转,自窗口泻入,於地面投下婆娑树影,暗影斑驳,亦动亦静。
侧卧於沈寂的和室内,闭目良久,怎都无法入睡,索性翻个身,将手枕在脑後,双目一眨不眨盯著窗边夜空,月光浸染的眸子越发明净澄澈。而此刻,姣好白皙的面容攀上掩盖不去的忧愁。
原来手术前的心情并不是全然的轻松与窃喜。
脑中飞掠过数不清的画面,似在一瞬便要把十几年的人生忆完。
匆匆走过的这段人生,很长也很短。追忆往昔,有淡忘到只剩一个大致轮廓的,也有执意要忘却但已深入骨髓的。
新一不懂也不想懂,为何那些印象最深的记忆片段中总有一个叫黑羽快斗的少年人的身影。
少年总在他的回忆中兜兜转转,徘徊著不肯离去。
有时被脑海中各式各样的他逼急了,会在心里咒骂一声“有完没完”,随後便立马回过神来,伸手能及的身侧根本没有他的存在。无人倾听的抱怨是没有意义可言的。
我就不信我摆脱不了你黑羽快斗的阴影。
似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新一甩了甩头,企图借此驱除杂念,把思绪都投到一个礼拜後的手术中。
下午跟黑羽盗一通话的最後,拜托他不要把自己做手术这件事告诉黑羽快斗,黑羽盗一在什麽都没过问的情况下答应下来并给与保证。
黑羽叔叔会怎麽想呢?想必思忖不出结果吧,因为连新一自已都想不通这麽做的用意。
又从手术的事想到了小时候母亲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以及长大一点後知晓了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身体……那多余的残缺已经让他忍受了太多太多,现在,总算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结束这种错误,一思及此,心中总会涌动难以抑制的兴奋。
脑中突然窜入被他遗忘了一天之久的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
那个还不足月小到让人无限爱怜的婴孩,那个粉嫩微弱的小生命,虽然只认认真真看过一眼,却不可控制地触动了新一心底最柔软也最无防备的一处。
孩子更像他一点,将来一定也很好看吧。但愿孩子长大後的性格不要像他一样嚣张跋扈。他会好好教他做人的吧……
新一的面庞在他本人毫不知情下上演著各式表情,从一开始的浅笑到怜爱的叹息,从温柔的笑意到不放心的担忧……
早知道趁著没人的时候抱一下他就好了。将来长久地相隔两地,也许思念之情会减淡,但这浓浓的血脉之情又岂能割舍得掉?
两天後,新一随同宫野医生登上通往手术之路的飞机。
初次坐飞机,略感不适,但也觉新鲜。新一坐在内侧,目不转睛地看著窗外茫茫云层,时密时疏。紧密之时,浮云犹如滚滚江水激起的浪花,连绵不绝;稀疏之际,底下缩小却不失美丽的风景尽收眼底,隔著稀薄的云层,隐隐透出磅礴之势。
身侧的宫野医生优雅地靠坐,细长的手指捻起杂志一页,轻轻放落间,良好的修养展露无遗。
睿智的眼眸让人猜不透她是随性翻阅,还是认真品读。
宫野医生轻轻瞥了一眼右手边的少年,望见他瞳孔中的蓝天白云,一直觉得这个少年内在的某个方面过於成熟,从未想到能从他脸上看到小孩子心性的一面,觉得甚是有趣,但也没多想,顷刻便收住目光投回杂志上,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好玩吗?”
“嗯,好玩。”少年并未听出她把他当小孩一般来开玩笑的弦外之音,微笑著附和,“像是在飞。虽然坐在机舱内,却没有半点被束缚的感觉。”
过於明澈认真的双眸,让宫野医生失了打趣的兴致,不过,看来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他,真是一点都没想错。
宫野医生微微开启唇瓣,还想说些什麽,在看到少年无忧的暂时忘却了一切的侧脸时,顿时不忍心打断这样的神情,静静转回脸,对自己的行径一笑置之。
期间,两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