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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见他裸~着身子大刺刺地在面前晃来晃去,不禁一阵嫌恶,刚想指责他不知羞耻,却倏地想起什么。。。
她急忙扯开被子,在确定自己也身无一物时,脸唰地白了。
“混蛋,你……你做了什么?”她扬头,怒视着正在穿衣服的江少卿。
“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他眉目微沉,不答反问。
宋楚咬着唇,抓着被角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泛白。虽然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印象,但胸口那密布的红印和私~密处隐隐的肿~胀感已经揭晓了答案。
她竟然跟江少卿上床了!
纤细的十指,把被单抓得更紧,宋楚只觉得一阵晕眩,心中又怒又恼,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就往江少卿砸过去,“你混蛋!”
江少卿没有躲,水杯生生地砸到了他的肩膀,掉下来,咚的一声巨响。
看到他躲也不躲,宋楚心底生出一股道不明的闷气,恼怒地将手边能扔的东西统统扔向了他,只可惜后面所有的东西都欠准头,没一样砸中江少卿。
她扔得累了,倦了,烦躁地情绪却越演越烈,不知该如何宣泄,只能裹紧被子,无声地流泪。
江少卿站在原地,看着泪流满面地她,半晌,才移步走过来,将她连人带被拥进怀里,“别哭。”
宋楚没有挣扎。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从前也是这样,每一次她委屈、每一次她无助时他就这样搂着他,任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衫。想到过去,她的眼泪又更快涌出来,怎么也忍不住,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只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哭泣。
江少卿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楚,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轻柔的吻印上她的发顶,“楚楚,别哭……”
如此温柔的举动让宋楚觉得心里发紧,仿佛又有什么地方生疼生疼。她别开头,又一次提出,“我们离婚吧。”
看江少卿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宋楚又说了一遍,“江少卿,我们离婚吧。”
江少卿终于有了动作,他放开她,缓缓站起来,“还不到三年,我说过三年后就放你自由。”
“为什么一定要是三年?”她低声咆哮,“我们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苟延残喘?”江少卿倏地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冷峻,“是谁让它苟延残喘?宋楚,是你!”
宋楚狠狠地别开头,下巴高高地扬起,“好,就算是我,可是它本身就不该存在不是吗?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非要绑着我?”
就算早知她不爱自己,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江少卿还是觉得苦楚。
“为什么?”他冷笑,“宋楚,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明白吗?”
“我爱你,我想做你的丈夫,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他低吼着宣誓自己的心意。
爱?宋楚摇摇头,冷哼道,“你爱我?”
“江少卿,如果你所谓的爱我就是强~暴我,然后逼我嫁给你,那我恨你爱我。”
“住口!”江少卿捏住她的下颚,语气森冷,酝酿着风暴即将来临的气息。
宋楚却冷冷地笑了笑,讥诮地说,“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江少卿收紧手掌,却在察觉到她下巴发红时立即松开了手。
他站起来什么也没说,摔上门,大步走出卧室。
宋楚把头埋在膝盖里大哭,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只是声嘶力竭,一直哭到喉咙沙哑,眼睛发疼才疲惫地缩做一团,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时一室昏暗,她探身摁下床头的开关,然后眨着哭肿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卧室里已被打扫干净,而床边放着一套崭新的天鹅绒休闲服,她伸手拉过来,才发现下面还有内衣裤,全是她喜欢的牌子和颜色。
她柳眉微蹙,挣扎片刻,还是穿上了。
赤着脚走出卧室,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少卿。背对她坐着,衬衫随意地披在身上,右手搭在肩头。
宋楚缓步走过去,快走近时就被江少卿察觉。他回过头来,睨了她一眼,再若无其事地将衬衫拉好,系上纽扣。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宋楚还是看到了他左肩上的那片红。愧疚夹杂着愤怒涌上心头,这个白痴,为什么不躲?
确定所有纽扣都系好,江少卿才站起来,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时,眉头微微拢起,然后一言不发地去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穿上。”他低声命令。
宋楚怔怔地凝视着那双嘻哈猴造型的拖鞋,眼睛润湿。如他准备的外套和内衣一样,这也是她喜欢的卡通人物。她知道他心细如发,知道他对自己好,可是……
“江少卿。”她扬起下巴,“你别对我这么好,没用的……我绝不会爱上一个强*暴我的男人。”
05。狐假虎威
周一的早上,宋楚早早的到了单位,去食堂吃早餐时碰见陈媚,她礼貌地打招呼,却遭到对方冷冷一瞥。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端着餐盘远离自己的陈媚,楞了一会儿,才随便找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来。
到办公室时,陈媚已经换好制服,宋楚见她准备去打水,忙放下提包走过去,伸手去拿水壶,“陈姐,我去打。”
陈媚抬眼斜睨她,用力一扯,把水壶抱进怀里,出了门。宋楚皱着眉杵在原地,疑惑不解。如果说早上只是隐约觉得陈媚态度有异,那现在是货真价实地感觉到她的不友善,只是她闹不清楚,自己哪里开罪了陈媚。
“呵呵,陈姐还真是灵光。”忽如其来的女音,让宋楚抬头看向门口,一身长风衣的何曼娜聘婷而立,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
宋楚放松紧蹙的眉头,没有接腔,也没有询问何曼娜所指何意。而是神情淡然地去柜子里拿制服,然后走向更衣间。
再次回到办公室时,陈媚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她走回自己座位,打开电脑和办公网。刚看了两封OA,桌上的座机乍然想起。她和陈媚是共用一个号码,由于分工关系,平时她的电话并不多,所以通常都是陈媚接电话,这次也不例外。
“好,好。”陈媚重复两声。放下电话后,敲了敲桌面,说:“局长叫你现在去他办公室。”
宋楚微愣,哦了一声,抄起个笔记本就走出去。
她前脚刚走,何曼娜就呵呵地笑了两声,“还拿个笔记本,难不成局长还亲自给她安排工作不成?装腔作势。”
“局长告诉你,他不会给她安排工作?”陈媚倏地提高嗓门,不高兴地说。
“这不明摆着吗?”何曼娜勾嘴,讽刺道,“再说,现在谁还敢给她指派工作?她可是皇亲国戚,局长还看她公公脸色呢?”
“小何,我看你脑子平时挺机灵,怎么今天说的话这么没大脑?”陈媚扭过身子,讥诮地看向何曼娜,“先别说王局压根就不需要看谁脸色,就算是要看,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兵嘎拉来指手画脚。”
陈媚冷哼一声,认真地说,“小何,古人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刚才那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到王局那里,你说你还能风生水起不?”
何曼娜被陈媚不动声色地教训,心里又气又怕,忙赔笑讨好,“哎呀,陈姐,我这不就跟你说说嘛?您还会无聊到去传话不成?再说,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心直口快,说话不注意,真要谢谢你提醒。”
陈媚斜视满脸堆笑的何曼娜,对她又多出一份轻视和厌恶。
宋楚乘坐电梯上到局长所在的楼层,敲门前,她先理了理衬衫和领带,确定衣着端正后才叩响门。
“进来。”浑厚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宋楚依言走进去,绕过巨大的屏风,就看到红木办公桌后的王局。她上前几步,端端站直,不卑不亢的说,“王局,您找我?”
王局抬眼看见是她,便放下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站着干嘛,过来坐。”
等她坐下来,他又问,“喝点什么?我这里有滇红,味道不错,要尝尝吗?”
宋楚进局快三年,一直在政工处做个小科员,由于她不像何曼娜一样喜欢抛头露面,在这4、5百人的单位里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记忆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局长室,她没想到平时严厉的局长大人竟然如此亲民,还想到给她泡茶。
不过,这茶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抬头,礼貌地婉拒,“谢谢,不用。”
只是,貌似王局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摁下内线,传秘书,“小柯,泡一杯滇红进来。”
放下电话,他又继续说,“这茶不错,是上次云南局的人送过来的,你尝尝看,喜欢的话让小柯给你装两盒。”
宋楚就算再蠢,听到此话也知道王局可不是她想的亲民这样简单,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好?难不成想潜规则她?
不对,她虽有几分姿色,可堂堂一个部级领导要什么女人没有,哪里需要动窝边草?但他的态度的确诡异,宋楚正冥思苦想答案,王局忽然开口说:“昨天和老江吃饭的时候,好好说了他一顿,媳妇放在我这里,连个招呼都不打。”
此话一出,宋楚顿时明白了王局的热情从何而来,她勾唇苦笑,暗嘲自己狐假虎威。
“要不是那天看到少卿来接你,我都不知道你是江家的媳妇。”王局佯装不高兴地说,“你爸和公公都挺有意思,你进局这么多年,他们从没跟我提过你在这儿。尤其你爸,上个月我跟他在党校学习时,问起他女儿情况,他竟然还跟我打哈哈。”
宋楚听着王局的嗔怨,不知该说什么。当初她是参加全国公务员考试,以笔试第一,面试第二的成绩进入总局,由于她刻意要求,所以家里并没有任何人专程来打招呼,进局后每次填家庭资料,她在父母职务一栏都统写公务员,所以没人知道她家世。
那天,要不是江少卿来接她刚好被王局撞见,要不是她喝晕了没能阻止他揭露两人的关系,估计她能瞒很久。
宋楚心思烦扰,王局却还在叨念小时候抱过她,没想到一下子就长成大闺女之类云云。
“对了,那天少卿说你们结婚快三年了,不过怎么我都没参加过婚礼呢?”
宋楚被问得一愣,半晌才说,“我们没办婚礼。”
“没办?”王局讶异,“怎么结婚那么久还不办?”
为什么不办?她该怎么回答。是说当年自己还未毕业就被江少卿强占了身子?还是说自己没签过字就“合法”拿到结婚证?或者直接告诉他,为了不丢宋家的脸,一向磊落的父亲竟用男友的前程来逼她就范?
不,全部都不能说。她只能笑着重复早就杜撰好的说辞,“奶奶和外婆都挺信八字,说这几年没合适的日子。”
王局一听,了然地笑笑,“老人家都想图个吉利,顺着她们为好。先领证后办婚礼也挺好。”
他呷口茶,忽而失笑,“以前江老总说儿孙中,少卿最像他。我那时以为是长相,现在想想江老说的是性格。你看这小子手脚多快,你没毕业就把你定下来,的确有他爷爷雷厉风行的作风。”
……
王局又说了几句,并交待宋楚,“以后有什么就来找王叔叔。”
从王局到王叔叔,宋楚自是明白个中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些变化恰恰是她最不喜欢的。她微微拢眉,道了谢谢,起身告别。
出来时,柯秘书把一个小袋子交到她手里,“王局说给你带上。”
宋楚抬眸,望着脸色平静的柯秘书,没有谄媚的形态,不过她知道自今以后她怕是地位不同寻常了。
回到办公室,陈媚和何曼娜看她手里拎着东西,都没多问,各自埋头干活,不过何曼娜在转头的一刻,还是发出了轻轻的哼笑。
宋楚吸口气坐下来,把茶叶扔进抽屉,再点开电脑继续处理事务。这时,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是陈媚的短信,“怎么?都不准备给我解释解释?”
这话很冲,不过宋楚明白,陈媚肯发这短信给自己,怕是没有真生气。
她想了想回复,“中午一起吃饭呗,我请你吃泰国菜。”
“别想用一顿美食收买我。”
“那就两顿。”
陈媚回复,“成交。”
临近吃饭时,何曼娜故意笑着叫,“陈姐,咱们下去吃饭吧。”
“不了,中午我和小宋出去吃。”陈媚头也不抬地回答。
何曼娜尴尬得连笑都笑不出来,咬了咬牙,拿起饭卡去食堂。
坐在泰式餐厅,陈媚舀了一勺菠萝饭进嘴里,含糊地说,“哼,何曼娜以为我跟你冷战,想拉拢我,孤立你,去她的,她不知道我最烦她这种小九九的人吗?”
“那你是跟我冷战吗?”宋楚笑着反问。
陈媚瞪了她一眼,“生气是有点,不过我想你不说,肯定有你的原因。”
宋楚咬着勺子,怔怔地盯着那盘咖喱蟹,良久才说,“对,是有原因,因为……我想离婚。”
一句话,差点把正在喝椰汁的陈媚呛死,她咳嗽着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才匀过气来。
“你说想离婚?”她问。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媚的眼睛睁得更大。“为什么呀?江少卿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要钱有钱,要权有权,长相学历更是一流,是京城名媛的理想夫婿,你拐到手了,还想跟他离婚?”
宋楚苦笑着摇头,夹起一块鲈鱼放进嘴里。
见她这样,陈媚的眉头也轻轻皱起,心念一想,婚姻这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江少卿纵是外在条件百般好,可两人独处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你看那个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男主角,不就是外面衣冠楚楚,背地里把老婆打得不成人形吗?指不定江少也是这样的人呢?
家暴?陈媚想到这儿,不禁臭口气,怜惜地看向沉默忧郁的宋楚,小心试探,“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很好。”宋楚毫不迟疑地回答。
这下陈媚更不解,“对你好,那怎么还要离婚?”
宋楚握着筷子,视线望着窗外的车流,良久她才说出,“陈姐,我曾经有一个很相爱的男友……”
06。最爱的人
认识罗忱时宋楚上大二,在校报里做个小记者,每天背着个相机,横冲乱撞、四处挖掘新闻,努力在第一时间把新鲜热辣的新闻呈现在全校师生面前。
所以,在听闻计算机系一男生拿下微软举办的编程金奖时,宋楚连饭都没顾得吃,直接踩着自行车奔至计算机系挖资料。从院办出来,她已拿到新晋冠军的基本资料——罗忱,计算机系大四学生,有名的软件天才,老师对他的印象是聪明、有天赋、肯吃苦;男生对他的评价是有才气、讲义气、很热心;而到了女生嘴里就变成了,很帅、冷漠,可惜不怎么说话。
如此冲突的性格,现在又加上一层光环,她要是不深入报道都对不起翘首企盼的全校女生。
宋楚体内潜在的八卦分子因为这个神秘的罗忱全体复苏。她捏着从计算机学长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暗下决心,一定要拿到罗忱的独家专访。
电话接通的霎那,宋楚立即用她甜美的嗓音企图打动对方,“罗忱你好,我是校报的记者宋楚。”
“你好,有什么事吗?”
低沉浑厚的男中音让宋楚有瞬间的失神,她不敢相信现实中会有这样好听的声音,像是午夜收音机里介绍老歌的男播音员,低沉而缓慢,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感伤。
第一次,宋楚发现原来声音也是可以有感情的。只是这个有感情的声音的主人没“感情”到了极点。不管宋楚怎么威逼诱哄,罗忱就淡淡地甩一句,“不感兴趣。”气得她连“作为T大学生,你有让全校师生了解真相的义务”这种话也说出来。
“是吗?”罗忱扬声,“我以为新闻自由其中有一点是被采访的自愿和自由呢?”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宋楚也敢笃定,此刻他一定是唇角挂着浅浅玩味的笑。
罗忱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宋楚气得不轻,她把资料甩进自行车栏里,跨上车,狠狠地蹬着脚踏板,仿佛她踩的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罗忱,说不出的解气。宋楚越骑越快,越骑越用力,丝毫没注意前方横路上拐出的另一辆车。等发现时,她再怎么猛捏刹车也徒劳无功,巨大的惯性使她连人带车撞上来车,而不堪虐待的车链子也应声而断。
宋楚跌坐在地上,自行车摔到一旁,车轱辘正悠悠的转着,由于巨大的撞击,她的手臂和膝盖光荣负伤,已经在汩汩地冒血,疼得她直龇牙。扭头想找书包拿纸巾压住时,才豁然看清被她撞倒在地的男子,然后惊讶又兴奋地叫出声,“罗忱?”
罗忱扶起自行车,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确定并无大恙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