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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陆铮直接取笑,却也令人心胸开朗,和在家里听表嫂风言风语完全是两种感觉。
前方,传来悠扬的音乐,却是工人俱乐部前的空地,有露天交谊舞会。
童素素被音乐吸引,从陆铮身侧探出头看去,便说:“走,去跳舞。”
陆铮笑道:“你会啊?”
童素素说:“不会跳还不会看热闹吗?”她心里实在乱糟糟的,就想到人多处,忘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一根电线从工人俱乐部里伸出来,空地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台双卡录音机,就是它在播放乐曲。整个场地虽然在陆铮看来简陋了些,但却是新鲜事物,双卡录音机应该是工会所有,舞会也是工会组织的。
十几对男女在小广场上翩翩起舞,有年纪挺大的老先生老太太,也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小媳妇,大姑娘却是看不到的,估计年青人也都是夫妻组对儿。
小广场四周围了挺多人,尤其是双卡录音机旁,有卖瓜子的、有卖冰棍的,就好像下乡的露天电影场一样热闹。
陆铮把车子停在了小广场外围,便和童素素凑到跟前看,顺便,买了两根“大楼雪糕”,和童素素一人一根,边吃边瞧着玩。
“铮子,你会跳舞不?”童素素突然问。
陆铮摇摇头,其实交谊舞他跳得好着呢,但现在的他,按照道理来说,自然不会跳。
童素素点点头:“我也不会。”说着轻轻叹口气:“真想下去跳。”
陆铮能明白她的心情,现在的童素素,自然也不在乎年轻未婚大姑娘跳舞带来的负面影响了,她只想在舞曲中忘掉一切。
而且,她本来是天之骄女,众人仰慕的焦点,现在,却落魄如斯,在舞池中,她或许才能找到那种久违的感觉。
陆铮正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有人语气轻佻的道:“姐们,我陪你去跳啊!”
第十六章闺蜜???
旁边,是一名花衬衫喇叭裤的小青年,头发油亮,那双三角眼贪婪的在童素素身上扫巡,刚刚搭话的就是他,而拇指和食指合拢放在嘴里吹口哨,在本地,称为“流氓哨”,显然,这是个小阿飞,听到了童素素的话,便出言挑逗。
童素素皱了皱眉头,并不理他。
油头阿飞啧啧道:“你不就是寂寞了吗?装什么假正经?”
其实也怨不得阿飞调戏,童素素性感的服饰,也实在和县城生活不搭调,这般穿着通常会被认为不正经的女人。
“骚货,啧啧……”油头阿飞不屑的撇着嘴,就想走。他声音不小,周围人全能听到,童素素俏脸涨红,却不知如何反应。
本来陆铮不想理这种小流氓,可听到这么句话,如果和女伴站在一起的男伴再没有反应,那可真成佛了。何况,陆铮本就是火爆霹雳的性子。
其实陆铮也能感觉到,现在的他越来越像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前世种种,倒如梦境一般。
吃了半截的雪糕块儿飞过去,结结实实砸在油头阿飞的后脑,油头阿飞伸手摸去,湿乎乎一片,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脑袋上沾的是什么,这个恶心啊。
陆铮已经大步向他走去,油头阿飞指着陆铮,正骂咧咧道:“你他妈作死啊?”
“啪!”,陆铮抡起手掌就照阿飞后脑一个大脖拐,他手掌很大,阿飞小半边脸和脖子全在被打击范围,把油头阿飞扇得眼前一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赶紧滚蛋!”陆铮又照着阿飞腰跨来了一脚,把阿飞踹了个狗啃泥。
在陆铮面前,瘦弱的阿飞简直就是个草人。
这手劲儿,油头阿飞立时就怯了,知道仨自己也不是人家的个儿,爬起身,赶紧跑了,周围传来了一阵哄笑。
童素素笑孜孜看着陆铮,眼前又浮现出带着无数孩童打群架的那个少年,这么多年了,原来他没变过。
“司令,还是那么能打架?”童素素大眼睛眨呀眨的,小声跟走回她身边的陆铮说。
陆铮笑了笑,说:“承让了,当过兵,扛过枪,现在公安的干活。”
童素素就咯咯笑,问:“真的呀?”
陆铮嗯了声,“转业,分到县局了,这些小流氓,要在局子里,收拾死他们。”
虽然感觉陆铮还是那么粗鲁,但这种粗鲁中表现的强势却令童素素心中一安,现在的她,真想能有人站出来,保护自己,而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多少令她有了种在被人保护的感觉。
刚刚发生的骚乱只是个小插曲,因为是在阴影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舞会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随着最后一个慢三的拍子,又有些人下场,其中不乏勇敢而又喜欢赶时髦的少妇。她们多是第一次下场,跟人学着跳。
“咱俩也下去跳会儿吧?”见场中多了许多初学者,童素素不禁蠢蠢欲动。
陆铮笑了笑,说:“好吧。”好久没有跳舞了,听着舞曲轻曼,身子还真有些痒。
当童素素被陆铮拉着手滑入舞池的时候,她不禁愣了一下,但到了场中,还是跟着别人学,自然而然的一只手搭在了陆铮肩头,接着,便感觉腰间一紧,却是被面前大老粗的手揽住。
童素素心里不禁自嘲,还真是个大老粗,手也真大,一只手几乎掐的下自己的腰了,好像粗粗的还有茧子呢,不愧是扛过枪的。
而很快,两人便在陆铮的引领下融入了不断旋转的人群中。
初始陆铮并没有别的想法,可渐渐的,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童素素精致的俏脸就在眼前,呵气如兰,不盈一握的柳腰跟着自己轻轻摇摆,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诱惑和刺激,左手处,童素素柔弱无骨的滑腻小手便如会游动的鱼,搅合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阵阵发痒。
陆铮的呼吸渐渐急促,不受自己控制的,揽着童素素的强壮臂膀猛的一紧,童素素弹力惊人的小腹紧紧贴在了陆铮身下,令人骨软筋酥。
童素素呆了呆,随即,小腹上感觉到了什么,而这时,陆铮早已醒觉,也忙放开了手臂,逃也似的说:“咱不跳了吧?”
心里,陆铮想给自己个耳光,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么?不过说起来,自己前世性格偏激和常人完全不同,很多时候,都过着苦行僧的生活,而现在的自己,却是青春勃发期,荷尔蒙旺盛。今世的自己本就是不识女人香的处男,加之这些年枯燥的生活,真是应了一句话,和尚当三年,母猪赛貂蝉,更莫说怀里是这么一位活色生香的诱人美女了。
童素素本来有些愠怒,但见陆铮尴尬的样子,那丝怒气却也消散不见,反而觉得好笑,想想也是,这么一个大老粗,谁肯给他碰啊?当兵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女人都见不到几个,更别说亲密的接触了,现在和自己亲亲热热的跳舞,他要没失态,那才奇怪了。
童素素,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没事,再跳一会儿吧。”童素素却不肯下场,决心给自己这个童年玩伴、好友、恩人做个榜样,锻炼他对美女产生抵抗力,女人,其实就这么回事,你总能找到个喜欢你的,不用见到美女就腿软,那多跌份儿?
我童素素的朋友,眼光要特别高才是。
对这个童年的玩伴,童素素要说男女之间的喜欢肯定是没有,她不喜欢大老粗,中意的对象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学问人,陆铮和她理想对象的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陆铮,却又令她感觉特别亲近,甚至被占了便宜她都没有生气,甚至,想想,便是和他再亲昵些也很暖心。这种感觉,应该,就是那种超越男女关系的闺蜜吧?
陆铮自不知道她的心态,无奈下,只好又跟童素素跳了一曲,这次他可就眼观鼻鼻观嘴规规矩矩了,舞曲终,露天交谊舞会也到了结束的时间。
从舞池中下来,刚刚甩到脑后的烦恼又涌上了童素素心头,她轻轻叹口气,有些迷茫的看着散场的人群,也不知道想什么。
陆铮推起自行车:“走吧,送你回家。”
童素素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想回去。”
“嗯,那走走也好。”陆铮附和着。
两人走着走着,童素素扬起俏脸,“陆铮,你住哪儿?前几天,我去招待所找你着,可你就瞎吹,你没住那儿啊,我敲门进去,里面是个大胖子,吓坏我了。”
陆铮被逗得一笑,说:“搬了,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我和我一个同事租了套房子。”
童素素“啊”了一声,过了会儿,说:“那有地儿没?我今晚去你那儿对付一宿?”
陆铮愣了下,随即笑道:“随便吧,反正铺盖有新的,到时候你睡我的房间,我和虎子俩人睡去。”
虽然陆铮是和小杜合住,但如果他收留一名漂亮未婚女性的消息传到京城,定然令家里炸了锅,但陆铮一向是我行我素的性子,才不会理会大家族那许多杂七杂八的事儿,便是两世为人,性子犹在。
童素素听陆铮答应下来,不由得一声欢呼,伸手在陆铮脸上捏了一把:“乖,不枉我疼你!”
陆铮颇有些莫名其妙,自不知道在童素素心里,他已经成了人家的闺蜜。
童素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若是以前,不管心里如何亲近,她也断不会对异性朋友做出这种动作,但家破人亡,令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的同时,仿佛也给了她解脱,亲戚都对她这样,旁人最坏又能如何?现在,又怕什么流言蜚语?世上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什么亲人、爱人?都统统见鬼去吧!
怀着复杂的情绪,童素素跳上了自行车后座,飞驰电掣中,看着陆铮的背影,心里,有着淡淡的温暖,这个世上,或许自己真正的朋友也就是他了,从小到大,好像每次自己前面是万丈悬崖时,他总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第十七章又被挑衅
杜小虎站在一旁,傻呆呆看着陆铮帮童素素铺上新被褥,他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个漂亮女孩,本来想搭手的,这漂亮女孩却很强势,不许他碰她的东西,说除了铮子,男人都脏。
难道铮子哥不是男人么?小杜莫名其妙的想着。
很常规的平房农家院,过堂屋是厨房,不过陆铮和小杜基本不开火。
陆铮平时睡东屋,同时东屋也有会客室的功能,围着玻璃茶几,是一圈米色布沙发,靠墙电视柜里,有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
童素素笑吟吟的说:“铮子,你们住的很安逸啊。”确实没想到,这俩大兵还挺懂得享受,不但一屋有一台电视机,而且刚才陆铮跟她说,外面厢房里可以淋浴,厢房房顶上的黑圆筒,就是晒水的。
“你们管什么来着?对了,投机倒把是吧?捞了不少吧?”童素素说着话目光在陆铮和杜小虎身上打了个转,心说定是这个小杜会捞钱,看这小子就奸猾,不像好人,陆铮心眼直,整天定吃他的亏。
杜小虎如果知道童素素肚里的心思,只怕都得大叫撞天屈。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陆铮帮童素素铺完床,又扔给她一件白衬衣,说:“没女人衣服,你洗了澡就换这个。”
童素素嗯了一声,见陆铮和小杜转身要出去,犹豫了一下,“铮子,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儿?”
陆铮知道她今天定然心神激荡,笑道:“好吧。”对小杜使了个眼色,小杜便出去,带上了门。
陆铮打开电视机,坐回到沙发上,正是《霍元甲》的时间,电视里嘿哈的打斗着,陆铮想了想,又过去把电视关了。
童素素坐在炕沿,受过严格训练的她便如在主持访谈节目一样,坐姿端庄性感,精致雪白小腿并拢出美妙的曲线,令人的心荡荡悠悠。她咬着嘴唇,说:“铮子,你明天去我表哥那儿把我的东西带出来好不好?我不想回去了,先在你这儿住段时间。”又急急道:“你放心,我会给你租金的,我是想,住招待所太贵,我也没单位给开介绍信。而且,我虽然有点钱,就是你还我的,那是我从上学到上班这几年的积蓄,这点钱,我想用着去市里打听打听,看能帮上我爸的忙不,哪怕就帮上一点呢?”说到这儿,眼圈又红了。
开始听童素素说要在这住一段时间,陆铮本能就想拒绝,可听童素素说到最后,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了,叹口气说:“你就住着吧,不过你爸爸的事,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不然不但帮不上忙,还添乱!”说着口气严肃起来:“这事儿你一定要听我的,这可不是闹着玩。”
童素素眼圈又红了,说:“可,可我总不能就在旁边看着呀。”
陆铮想了想,说:“这样,回头我从侧面帮你打听吧,你知道我干哪行,总比你乱拜菩萨要强。”
童素素也知道父亲的事,自己根本插不上手,轻轻抹着眼角,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陆铮也就这么一说,他又哪有渠道打听市里的事?
陆铮想着又说:“你呀,休息一段时间,然后还是要找个工作,不能因为叔叔的事,你的人生就不要了。”
说着陆铮站起身,“行了,你就放宽心休息,你的事儿,我都帮你打听着。”能感觉到童素素对自己的亲近,陆铮自然而然,便也当她成了自己人,有了保护照顾这个童年朋友的念头。
……
第二天陆铮去童素素表姐那帮童素素拿东西,经过县委大院时却见县招正“乒乒乓乓”砸墙呢,陆铮一阵愕然,刘保军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很明显,自己很多话还是说到了他的心坎。
晚上回来,童素素却不见了,只留了张字条,说去乌山了。
又过两天,陆铮才发现自己卧室一个盛钱的信封不见了,想来是被童素素拿走了,不问自取,甚至留言都没提一句,简直可以称为偷了。
陆铮却没有生气,信封里大概有一千来元,在现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巨款了,童素素定然觉得看到了希望,觉得能用这钱帮到父母,留的字条羞于提起拿钱的心态陆铮也能理解。
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沦落为偷钱的“贼”,对于这个曾经高傲坚强的女孩儿,又是多么残酷的打击?
接下来有半个多月,也没有童素素的信儿,而县委招待所的变化却是日新月异,新开的大门渐渐现出雏形,广宁县城第一个灯箱也立了起来,吸引了不少眼球。
一个乌云翻滚的午后,陆铮坐在办公室又在研究怎么帮一名“投机倒把”的嫌犯脱罪,自从他干上打击办副主任后,除了处理几起涉及外地官倒和权能单位以权谋私的投机倒把案,对于那些脑瓜灵活、自己跑买卖的二道贩子,却是极为关照,当然,不可能是顶着风包庇谁,但能宽容的都是以很宽容的姿态处理,说起来这些人,其实都是能人呢。
面前的案子,涉及外地一家私人瓜子作坊,现在这个瓜子作坊境遇很不好,因为雇佣了许多工人,在群众反映下被当地政府关停。
雇佣工人,是资本家的特征,工厂主和工人,便是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这种现象不应该在社会主义国家出现不是?
其实如果瓜子作坊在乌山的话,作为沿海开放城市,有特殊的政策,对私人企业还是很包容的。只是现在的共和国,尚远没有统一思想,这个改革开放该怎么走?又有什么理论基础支持?这些都没有定论。所以一个省甚至一个市一个县,政策便一个样,多少要看领导的立场和个人好恶。
谁叫瓜子厂生在了领导又红又专的地盘呢?所以当听到“民愤”,作坊很快被查封,厂长也被批捕,而且往兄弟县市发了文,请兄弟县市配合,没收该作坊销来的商品。
其实瓜子作坊很小,商品主要便是销来临近的乌山市,行文的主要目标也是乌山相关地区和部门。
广宁县涉及该案的嫌疑人便是倒卖该瓜子的一个二道贩子,在陆铮眼里,这个人按后世说法就是该瓜子在广宁的总代理。
陆铮心里也嘀咕,别看瓜子厂不大,销售理念却很先进,有那么点意思。
正在陆铮琢磨怎么帮帮这个二道贩子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民警,治安科副科长孙杰。
最近局里干部,不管有无必要,都喜欢穿上警服,无他,这种红领章蓝色警装再不穿就没几日好穿了。去年开始,首都公安已经换上新警装,今年则开始对一线城市换装。从政治地位上,乌山其实算不上一线城市,但有沿海开放城市的特殊性,有消息说,下月中旬,乌山公安系统便会换下这身蓝色警装,穿上橄榄绿的新制服。
不过陆铮来到工商局“坐衙”后,办公时间都常常穿便服,连带着治安科几名跟过来的民警也有样学样,喜欢以便衣示人,出去执法时才会换上警服。用政委的话说,现在处理的案子是人民内部纠纷居多,穿便衣,比较亲民。
所以看到孙杰精神抖擞的进来,陆铮倒怔了下,警察,还是穿警服才像回事。
孙杰脸色有些不好看,和陆铮并肩坐下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便恨恨的说:“政委,高志凯说了,要您把枪交回去。”
陆铮微微一怔,倒不是因为高志凯又出幺蛾子,而是因为孙杰的语气,以前,孙杰这个治安科副科长虽然也算支持自己的工作,但和自己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多么亲密,可今天听话里的语气,高志凯要收自己的枪,他倒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