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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笑着说好,心里,本就有些无奈,躲猫猫似的今天在这里见面明天在那里见面,实在感觉很奇怪。
……
晚上,从齐书记家里回来,坐在出租车里,陆铮眉头一直拧得很紧。
车窗上,高楼大厦的星星点点灯火慢慢掠过,人在异乡,到了夜晚,莫名的寂寞,陆铮又轻轻叹口气,慢慢靠在了座椅上。
前世感情生活便很是枯涸,今生,却是更甚。
自己,也实在不适合谈论什么感情吧?如前生一般,空虚寂寞时,随便觅个不错的女人寻找一夜安慰就是,感情生活,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两世皆是如此。
在凯旋大酒店气派的大转门前下了车,陆铮却没有回酒店,瞥到对面有一家木头石雕门脸颇为雅致的酒吧,陆铮便信步走了过去。
酒吧内夜灯朦胧,飘扬着若有若无的萨克斯曲,木柱绿藤,点缀的整个酒吧宁静悠然。
陆铮便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脚椅,跟酒保要了杯啤酒,转头间,旋即便是一怔,却见左侧隔着两个高脚椅,坐着位高雅端庄的白领丽人,精致银色职业套装在夜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令丽人有了一种远观不可亵渎的高贵,瀑布般乌黑长发,典雅的洒落,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可不正是香川淳子。
此时香川淳子也侧头看到了他,小声惊呼一声,便欠身彬彬有礼的打招呼:“陆君,好久不见。”特有的日语腔,声音轻柔无比,甚是动听。
陆铮笑笑,点了点头。
香川淳子却是起身走过来坐上了陆铮身旁的高脚椅,好奇的问:“陆君,你不在乌山发展了吗?”
说实话,听香川淳子说话,那种温柔、那种轻柔,实在令人如沐春风,很享受的感觉。
陆铮心里微觉诧异,怎么就觉得她声音这般诱人,是因为自己现在是苦行僧么?旋即心中一动,好似香川淳子,如果作为一夜晴的对象,也算优秀了。
如果被本来坐在香川淳子身边搭话的帅哥知道陆铮心中所想,定然气得吐血,此时,他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香川淳子对陆铮印象特别好,误伤过陆铮,偏偏陆铮不计前嫌,还帮自己出过一口恶气,中国男人也好,日本男子也罢,好似到现今,这位陆君最神秘最令人难忘,自己有时还会想起他呢。
如果香川淳子知道陆铮现在冒出的念头,想来一杯酒就泼了上去,如果她胆子不是那么小的话。
“来正定办点事。”陆铮说着话,抿了口酒保刚刚送来的啤酒。
“陆君,你送我回酒店好不好,就在酒吧对面,凯旋大酒店。”香川淳子脸上露出一丝哀求。
“怎么了?”陆铮有点无语,随即就看到香川淳子有些惧怕的瞥了眼那边帅哥,小声说:“我朋友刚刚有事走了,我本来想回去,可是,天太晚了,我不大敢出去。”
陆铮更是无奈,实在很难想象,现在这个受惊小兔子一般的丽人操盘金融市场会是一把好手。
自己选她负责监督甚至打理港区的建设发展,是不是选错人了?
旁边那帅哥这时便坐了过来,隔着香川淳子,略带傲气的对陆铮伸出手,露出手臂上的纹身,说道:“看来是王小姐的熟人?我姓高,高猛,朋友们都叫我猛哥!”陆铮释然,怨不得香川淳子害怕了,异国他乡,又见到日本暴力团特有的标志,加之对中国人的误解,这位小帅哥更不知道和她吹嘘了什么,被吓到也就不足为奇。
陆铮笑着伸手和他相握,说:“小高你好。”
高猛就皱起了眉头。
陆铮又说:“我这位朋友不姓王,她和你开玩笑而已,她是日本人,香川小姐,她对你也没有兴趣。”
“日本人?”高猛愣了下,又打量了香川淳子几眼,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呢,我说说话这么好听呢。”旋即又有些悻悻的下了高脚椅,走出了酒吧。
陆铮对俏脸满是疑惑的香川淳子说:“再遇到这种情况,你拒绝就好,而且,你的身份也管用,外国人,一般没人会惹你们。”说着,就笑了笑,多少有些无奈。
香川淳子松了口气的样子,轻轻拍着自己胸口,“是吗?刚刚吓坏我了,他说他好多手下,在这里,没人敢惹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伸出雪白小手在吧台上划了个大大的圈,告诉陆铮事态多么严重。
见她可爱样子,陆铮哑然失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划的这个圈是什么意思,也就你当真,以为是你们日本呢,黑社会都有地盘。”
香川淳子怔了下,说:“啊,原来他骗人。”
陆铮笑道:“这也没什么,男人嘛,都爱吹嘘,或许他生活的圈子呢,就觉得打架牛是本事,他就吹嘘这方面的事情。”
香川淳子赞同的点点头,“陆君,你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陆铮就笑:“我才跟你说过几句话,要真有道理你也不会打破我的头了。”
香川淳子俏脸一红,说:“你还记得呢,我也是,常常想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也是唯一的一次。”
第七十九章错了又错
不得不说,同香川淳子聊天还是很开心的,两人的话题从刚刚认识时的误会,到互相的工作,香川淳子坦言她是做金融的操盘手,陆铮同样说了自己现在的职务,但看来,对这些职位香川淳子也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只是知道,应该是挺大的官了。
在西方国家,年轻政客并不罕见,所以尽管知道中国官员讲究论资排辈,但陆铮现今担任的职务,香川淳子并没有觉得太过惊奇,毕竟,还没做到市长不是?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最后陆铮看了看表,说:“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也住凯旋,一起过去。”
香川淳子开心的点头,又说:“我可能又要去乌山工作了,你的联系方式可不可以给我?我如果去乌山的话,希望能拜访你。”
陆铮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她一张,笑道:“咱们以后会经常打交道的。”说完,便觉得失言,不过香川淳子看似也没在意自己话里的语病。
香川淳子抢着结了账,两人一先一后向酒吧外走,刚刚出酒吧,旁边猛地扑上来个黑影,陆铮的反应奇快,向旁一闪身,一根木棍挂着风声从他耳边掠过,接着,“嘭”一声,后脑一痛,却是被早埋伏好的人一个酒瓶砸在了脑袋上,陆铮眼前直冒金星,踉跄了两步,在香川淳子的尖叫声中,就听一男人喊:“操他大爷的,给我削死他!”陆铮眼角瞥处,喊话的正是刚刚酒吧里同香川淳子搭讪的高猛,四下,四五个小青年或拿着酒瓶或拿着木棍围了上来。
“你们住手!住手!”香川淳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见到这些人围上来追打陆铮,她竟然也飞快跑入场中,想拉开追打陆铮的青年。
在香川淳子跑到近前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陆铮一个劈挂腿当时便将一个小青年当头一脚劈得闷声坐地,一时再站不起,旋即陆铮又猛地抓住砸来的一个酒瓶,在那小青年惨叫声中酒瓶到了自己手里,反手一瓶下去,打了他个满脸开花,胳膊上,还是挨了一棍子,陆铮哼也不哼,也不管后背又轮来的一棍,一脚就踹在那闷黑棍小青年的小腹上,小青年被踹的腾空飞起似的又跪落在地上,实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
然后,陆铮便见到先给了自己后脑一下的那个小青年正拿着半碎的酒瓶冲过来想刺自己,却不想脚下一滑,眼见半截酒瓶就冲刚刚冲到自己身边来的香川淳子身上而去,电光火石,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陆铮不假思索,一脚踢过去,小腿一痛,想来,被碎酒瓶扎了进去,陆铮欺身而进,反手一个重拳,狠狠击在小青年太阳穴上,小青年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站在旁边的高猛都看傻了,这厮谁啊,太他妈能打了吧。
还没被撂倒的两个小青年拎着棍子,眼露畏缩的看着陆铮,却不敢靠过来了。
然后,有人爬起身,踉跄着就跑,随后那两个站着的小青年,也各搀起一个同伴,跑入了旁侧小巷,高猛用手指点了点陆铮,随后,也跑了进去。
陆铮追了两步,却觉小腿刺痛,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酒吧里,这时才有客人出来,七嘴八舌的问什么回事。
香川淳子突然惊呼一声:“你流血了,好多血。”
可不是,陆铮裤管处,渐渐有鲜血渗出,看来伤口不浅。
旁侧就急忙有热心的客人拦下出租车,香川淳子搀着陆铮上车,出租车司机看这等情形,满脸不愿意,说:“别弄我一车血。”随后便招来几名客人和路人的指责,那热心客人对香川淳子道:“这里离医大三院最近,去那儿吧,到了医院再报警,我愿意做证人,酒保认识我,能联系上我。”香川淳子慌乱的点头。
出租车驶出众人视线,那司机师傅看着后视镜,说:“小姐,你看着点,我这新车,别弄上血。”
香川淳子含着泪,蹲下来用手捂着陆铮伤口,听司机师傅的话,突然就叽里咕噜喊了起来,日语,应该是训斥司机师傅叫他闭嘴,把司机师傅弄得一怔,正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一摞钞票砸在了他头上,是香川淳子从包里摸出来的,“这些钱够了吧?够了吧?!”
司机师傅便不吱声了。
陆铮好笑的看着突然变成小老虎的香川淳子,说:“好了,没事的,你坐起来吧。”香川淳子却只是摇头,砸了钱之后,她就蹲在陆铮脚下捂着陆铮小腿伤口不松手。
陆铮无奈伸出手,抓住她双腋,就好像拎洋娃娃般把她拎到车座上,训斥道:“坐好!没你这么处理伤口的!”说着话,顺手就撕下了一块布条,用力绑在小腿处。
香川淳子含着泪,可怜巴巴的看着陆铮。
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看到陆铮利落中透着狠劲儿的举动,心里一颤,暗暗庆幸刚刚没再赶他下车,这家伙,不会是悍匪吧?他身旁日本美女还真是漂亮,唉,可惜了,羊入虎口,美女和野兽。
医大三院很快就到,下车时,香川淳子一定要搀着陆铮,被陆铮一瞪眼睛,只好乖乖跟在陆铮身旁。
然后就是进医院急诊室,缝针止血,医生问起时,陆铮只说是不小心划伤的。
等陆铮从急诊室出来,外面焦急不安踱步的香川淳子迎上来,急切的问:“陆君,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陆铮无奈的道:“死不了,又不是绝症,缝个针,能怎么说?”
“不许在医院胡说八道!”后面训斥陆铮的是刚刚帮他缝针的老年医生,慈眉善目,还伸手给了陆铮一个爆栗,“小小年纪,哪有在医院说自己是不是绝症的?”
陆铮无奈,揉了揉脑袋,很久,没被人当小青年一般对待了。
老医生又对香川淳子一伸大拇指,说:“你这朋友,了不起!硬汉子!”说着,叫护士把药单给香川淳子,他拍拍陆铮肩膀,说:“别不当回事,药要取要吃,好好休息。”
陆铮点头,老医生这才回了急诊。
香川淳子便又走过来想搀陆铮,陆铮无奈道:“你先洗手去,别弄我一身血。”可不是,香川淳子雪白小手上沾满了血渍。
香川淳子啊了一声,忙跑去了旁侧洗手间,回来时就将一块带血渍的手帕郑重收进包里,说:“这是陆君为了我流的血,我会收藏好。”
陆铮咳嗽一声:“脏不脏?收起来干嘛?再说了,也不是第一次因为你流血。”
又提起自己的错事,香川淳子低头不敢说话,只是想起打破陆铮头的情形,心中,泛起阵阵温馨。
第八十章遍地黄金
纪委书记马华的办公室,杨朝晖一脸莫名其妙翻看着马书记刚刚丢给他的本子。
本子里记录的是一些人名和时间,其中有“卫香秀”、“小空姐”这样的字眼。
“马书记,这个本子是?”杨朝晖疑惑的看向马华。
马华的脸色很冷,“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个保安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马华自然不会特别记住高志凯的名字,今天上午,高志凯刚刚被路南区法院以流氓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流氓罪在现今可说是百搭刑,监视市领导不上升到政治层面的话,也可被视为扰乱公共秩序滋事的一种流氓行为。
“我明白什么?马书记,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杨朝晖脸微微涨红,情绪也有些激动,就好像真的被冤枉了。
马华皱眉看了他半晌,说:“你去吧。”
杨朝晖叹口气,说:“马书记,真不希望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也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顺顺利利。”
马华冷着脸,没吱声。
杨朝晖出来,刚刚带上办公室的门,就见陆铮慢慢走过来,怎么看,觉得陆铮走路的姿势和平时有所不同,但要说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给马书记送行啊!”杨朝晖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陆铮现今在乌山最大的依仗便是乌山本土派中的第一号人物马华,其在乌山的影响力便是周涛也有所不及,而且对陆铮的支持力度也很大,国企工人监督委员会制度,便是因为得到马华的支持才没被冯贵平否掉。
现今马华要走了,杨朝晖好似突然就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
陆铮怔了下,倒是没想到杨朝晖信息也极为灵通,委实,前阵子接到一些电话,便知道马书记可能被调离,昨天晚上在省委齐书记家里,齐书记说这件事省里已经定了下来。
看着杨朝晖脸上的笑容,陆铮才突然觉得,他和杨朝阳还真是亲堂兄弟。
进了马华办公室,陆铮笑着说:“心理阴暗是马书记召来的?”
马华起先微微一怔,旋即就笑,说:“这四字评语好啊,一针见血。”却不由想起了中央领导逝世时同样等级的老友写的挽词,便有将开国伟人对逝世领导四字评语作为代称的,也算一种佳话,从另一个侧面也可见今日多被批判的开国伟人在这些动乱中饱受折磨的老干部心中的地位。
只是如果将来杨朝晖病逝,有人送上挽词,“惊闻心理阴暗辞世,甚是哀痛……”云云,也未免太过……
想着马华就挥挥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孩子气似的胡思乱想。
“估计你也知道了吧?”马华笑着给陆铮倒了杯水,和陆铮并肩坐在沙发上。
陆铮微微点头。
马华笑了笑,说:“可惜啊,铮子,咱俩共事挺长时间了,还没交过心,你呢,遇到困难了找我,总是转弯抹角,其实你做的事大家都能看得到,我看着你一路的成长,心里也是很多感触啊!本来想着,多给你保驾护航几年,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可惜,能力有限啊,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喽。”
陆铮默然,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很难说清,便如自己和马华,离别之际,才能真正坐下来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你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有人想把你从人大调出来。”马华笑呵呵看向陆铮。
陆铮点点头,说:“我知道,可能最近鼓捣的动静有点大,有人便急了。”
马华笑着说:“我还听说,推你进常委会的呼声也不小。不过本来划定滨海新区将西港区划进来时,你这个位置就该进常委会的,只是朱宝忠出了事,这才耽搁下来,你呢,又经常引起争议,所以,到现在也没个准信,不过我估计,快了。”说着,就神秘一笑。
……
卫香秀打来传呼说高猛一伙已经在省城南安区分局配合下全部抓获并被带回来审讯时,陆铮正在昌明大酒店接待白大壮、白二强两家三口子。
按照道理,高猛一伙自然要交给省城警方处理,但涉及本区居民案件,新区分局又怀疑这伙人也牵涉在乌山几桩斗殴案中,算是讨了个人情,把人给带来了乌山。
陆铮接到传呼回电话时有些冒汗,侯建军也未必这般雷厉风行,看来,欠了人情想报恩的女人很可怕。
回到包房,白二强陪笑道:“我们不该来打扰您老人家的,给您添麻烦了。”称呼陆铮为“你老人家”叫的极为自然,脸不红心不跳。
陆铮笑道:“不打扰,你们一年也来不一回,就是现在小霜和小娥学习都紧,晚上不好出来,等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有人陪她俩和你们吃个团圆饭。”
白大壮和白二强忙都说没事没事,家里孩子,学业要紧。
白大壮是自己来的,媳妇在家看小卖部,白二强则领了刘大嫂一起来,三人打扮的都很体面,白大壮和白二强都穿上了西装和皮鞋,刘嫂则穿了条红裙子,虽然体态略显臃肿,乍一看却也不像青龙小地方出来的。
他们来,陆铮特意要了些比较名贵的菜肴,小霜和小娥的亲人,自要好好接待。
“您不用这么破费的,再这样,以后我们都不好来了。”看着满桌丰盛菜肴,白大壮轻轻叹着气,他和弟弟还是有本质不同的,此时白二强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红烧四头鲍。
陆铮笑道:“你们常来就不会了,年把月来一次,我也刚好打打牙祭,你们要常来,咱就去小吃部,要个炒豆芽炒豆角,就着米饭,吃得挺舒服。”
白二强就谄笑道:“以后说不定真能常来,就是不好打扰您。我和我大哥,还有我媳妇,过阵子都来市里打工赚钱,我工作都找好了。”
陆铮笑道:“那欢迎啊,乌山发